重生之雍正王朝-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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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顺一听,脸上马上通红,直红到了耳朵根上,又不敢和额伦岱打擂台,只好“嘿嘿”干笑了两声,道:“鄂大爷专拿奴才们开心。”
鄂伦岱“哈哈”笑了几声,转过头对胤禛道:“四爷,咱们去瞧瞧热闹,可好?”
胤禛早就被撩拨得动了心思,点了点头,几人便下了马,朝人群走去,巴特尔虽然来京将近一年,汉语还是说得不地道,他一手紧握着刀把,一面用他生硬的汉语说道:“四爷,要当心的,巴特尔护着您的,先走。”
胤禛笑笑,学着巴特尔的口气,说道:“好,巴特尔的,先走。”
几人把胤禛护在当中,钻进了人群。胤禛看到当中的情形,不免一惊。
几个穿着蒙古皮袍,带着弯刀的汉子正在围殴一名中年汉子,那人帽子已经被打落,一扇也被扯得七零八落,撕裂的袍子上满是合着鲜血的泥土,手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周围之人,有些要么跟着胡乱喝彩起哄,有些露出了不忍神色,却又担心这些蒙古人找自己的晦气,也不敢吭声。胤禛的眉头皱得更紧。他小声要秦顺去问问事情的由来。秦顺拉着身边的一位低估了一会儿,便凑到胤禛的耳旁,说道:“主子,是这帮蒙古人挑的事。被打得那位是个卖首饰的商人,还是咱正白旗的,叫王正民,蒙古人说要买他的首饰,王正民就拿了给他们看,他们看中了也不给银子,还说王正民的东西不对,这不是专门讹人吗?两厢争了起来,蒙古人就动手了。”
胤禛正在犹豫该不该出手,就看到巴特尔脸色苍白,双目怒睁盯着那几个动手的人。胤禛心中不免一动,问道:“巴尔特,怎么了?”
巴特尔双唇抿成一条直线,答道:“这些蒙古人,我认得,他们是葛尔丹的部下的,那个,大个子的,领头的,是葛尔丹的沙里巴图尔台吉的乎兀(儿子),叫伊特木根,草原上的,最无赖的。”
胤禛闻言又是一惊,这事居然还牵涉到了格尔丹,怎么处置比较好呢?
这时候,旁边忽然钻出一个年纪和胤禛相仿的半大男孩,他指着那些蒙古人,大叫一声:“住手!”
蒙古人听到这句话,不免愣了一下,回头去看是谁这么大胆,不料看到的确是一个孩子,几人便放肆的大笑起来,尤其是那个伊特木根,笑声最是尖利。
胤禛这时作了个手势,让巴特尔和鄂伦岱待命。
第四十一章 麻烦(一)
伊特木根康对着那孩子看了一眼,又狂笑了一阵,道:“你这个奶孩子,还不如我家草原上刚出洞的兔崽子大,就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旁边的几个蒙古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看那半大少年,带着一顶六合一统貌,身上穿着青色夹皮袍,外罩着巴图鲁背心,露着些许白色的绒毛,眼看着也是一名官宦子弟。料是平时里也从来没有受过这个气,立刻脸涨得通红。他旁边一位长随模样的,断喝一声:“你们这些蒙古汉子,好不省事!知道这是哪里吗?这是天子脚下,皇城根下,容得你们如此放肆撒野?没有王法了吗?”
伊特木根轻蔑地撇了撇嘴,道:“王法?你知道我们是谁?我们是博硕克图汗的勇士,我们只服从伟大的葛尔丹的号令。刚才那个狗才要骗我们银子,被我们当场开销了,他该死。你算哪根葱?管到我们头上来了?就算你们大清皇帝,也不能拿我们怎么的,还不是好好地封了博硕克图汗个亲王?”
那长随闻言脸上露出些许惊惶,但看了看自己少主子铁青的脸色,仍然硬撑着说道:“我们老爷是京城的巡城御史,正管着这四九城的治安呢,这是我家少主子,怎么就不能管你们了?”说道这里,气势已经弱了许多。
那少年眼睛一眯,冷冷道:“我管你是什么汗的手下?进了这京城地界,就得知道遵守法度,你们将那汉子打成这样,就有罪!”
胤禛在一旁,对于这名少年顿生好感。他拉过秦顺,扯下身上佩着的康熙御赐的皇丝绦白玉佩,让秦顺以此为信物速速飞马去附近的九城提督衙门搬兵来救,他已经预感到接下来必定会有一些麻烦了。
果不其然,伊特木根听到那长随和少年的说辞,一连横肉纹丝不动,凶狠地瞪了一眼那少年,道:“狗屁巡城御史,不就是条遛街的狗吗?今天我不仅要打人,我还要杀人呢,你能拿我怎么样?”言罢,照准地上躺着的王正民的胸口就是一脚,直把王正民踢出去一丈多远,王正民惨叫了一声,口中鼻中鲜血涌出,眼看就是不活得了。周围人一看,纷纷低声道:“不好了,出人命了。”“糟了,好像那人不行了。”
胤禛本来看到伊特木根一脸凶狠时已觉事情不妙,正待要巴特尔上前阻拦,已经来不及了,此时胤禛更是胸中怒气翻涌,轻喝一声:“鄂伦岱,巴特尔,难道你们要你主子亲自上阵吗?”
鄂伦岱和巴特尔也早就按捺不住,跳进圈中。鄂伦岱大叫:“你们这起子杀人的狂徒,看来今天爷不出手,你们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巴特尔一言不发,更是直奔着伊特木根而去。
伊特木根看到旁边又有人冲了进来,开始吃了一惊,定睛一看,不由咯咯笑了起来,用蒙语道:“我还当又是哪个不怕死的?原来是你这个没用的奴隶,怎么样?要不要我把你另一支膀子也卸下来啊?这些满洲人,居然会收留你这种窝囊废,以前在部族里,你就是一只卑贱的猪,跟你那瞎眼的老娘一样。”
巴特尔也不应声,冷冷地盯着伊特木根,伊特木根犹自不知,嘴里还不清不楚地骂着。
就听巴特尔一声断喝,闪电一般冲了上去,左手趁势直扣伊特木根的脖颈,右手插向他的胁下。伊特木根也不完全是草包,看情形也是练过几下子的,瞧着情形不对,连忙伸手来架,却不料巴特尔的左手只是虚招,只见巴特尔左手一晃,就扣住伊特木根的右边锁骨,只一用力,就听清脆的“咔嚓”一声,伊特木根的右手旧举不起来了,只把伊特木根痛得龇牙咧嘴,然后巴特尔向老鹰捉小鸡一般把伊特木根整个人提了起来,用手扣住了他的咽喉,大声道:“你说现在谁是猪?”
其余几个蒙古人看到这景象,纷纷拔出腰刀,围了上来,此时胤禛也走入圈内,喝道:“退下,大清皇帝皇四子雍贝子胤禛在此,谁敢无礼?”
鄂伦岱看胤禛亮了身份,便也抽刀出鞘,挡在胤禛身前。
伊特木根在半空中还不老实,梗着脖子用蒙语叫道:“别听这小孩瞎说,杀了他们!”
巴特尔见那些蒙古人又围了上来,心中担心胤禛的安危,便手指加大了力气,只把伊特木根卡得双眼翻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那几个蒙古人也有些犹豫,正在这时,一对人马赶到,为首的正式提督九门步军巡捕前锋营副统领桑都阿,这人胤禛太熟悉了,简亲王喇布的外甥,正白旗的哈哈珠子,经常跟着裕亲王后面骗吃骗喝的主,在裕亲王府中隔三差五都能见着。
围观的众人一见官兵到来,连忙做鸟兽散。桑都阿一到近前,就见着胤禛一脸严肃站立当间,连忙滚鞍下马,一个千儿扎下去,道:“奴才来迟了,四爷您受惊了。”
胤禛平时和桑都阿都是玩笑来去的,近日也不苟言笑,当下道:“先把那几个杀人闹事之人拿下。”
桑都阿不敢怠慢,手一挥,一众兵丁一拥而上,那几个蒙古人虽然悍勇过人,却也无奈这边兵勇众多,而且都是久为京畿护卫的,功夫都不差,眨眼之间,都被捆成了粽子一般,包括那个伊特木根。
这时,胤禛才有了些笑模样,瞅着桑都阿,谑道:“我的大都统,这下又能拿着这个丰功伟绩跟我皇伯父那里讨赏了吧?”
桑都阿苦笑一声,道:“好四爷,别拿奴才我开心了,要是让裕亲王知道这事,还不得拔了我的皮啊?差点让四爷您在这里除了危险,吓死奴才了!”
胤禛摆摆手,笑道:“哪能呢?你瞧,我身边的鄂伦岱,巴特尔这都是我满洲的勇士,再说,我就这么不经碰?” 桑都阿只好跟着赔笑。
第四十二章 麻烦(二)
这时,胤禛看到刚才仗义相助的那个少年已经来到王正民身边查看伤情,便也连忙走了过去。只见那少年皱了皱眉,便从怀中抽出一方帕子盖在王正民的脸上。胤禛此时已知王正民是伤重不治了,当下里怒上心头。
桑都阿料理好那些蒙古人,走到近旁躬身请示胤禛道:“请四爷示下。这干子人犯该如何处置?”
胤禛淡淡道:“你是负责京畿治安的,你以为该当如何?”桑都阿想了想,道:“回四爷话,奴才以为既然此事牵涉到喀鲁特蒙古部,也不好随便处理,理藩院是正经的衙门,正管着这事。不如送过去得了。四爷以为如何?”
胤禛道:“也好,这事看来还得禀明皇上,等皇上旨意下了,再作处置。”言罢,斜睨着看了一眼还在犹自挣扎的伊特木根,像是自言自语地道:“这起子没有王法的凶徒,伤我旗民,辱及皇上,着实可恶之至&;#61628;&;#61628;。”桑都阿会意地点了点头,先是小声说了一句:“奴才领会得。”接着大声吩咐旁边的兵丁道:“弟兄们,你们可要好好地‘款待’这些蒙古大爷。”兵士们应了一声,当下里脚上手中都用了暗劲儿,狠狠地朝着那几个蒙古人的肋下,肚子上招呼了过去,尤其是伊木特根,只把他折腾到整个人身子弓成了一团虾米,眼泪鼻涕横流。
胤禛注视了那位少年片刻,少年像是仍然沉浸在刚才的场面当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胤禛拍了拍他的肩头,他才刚刚醒悟,连忙俯身跪了下来。胤禛问道:“方才听到你那长随说,你父亲是巡城御史?”少年见胤禛提到自己的父亲,连忙头点了下地,回答道:“正是,奴才的父亲年初才从河南道御史转到巡城御史任上。” 胤禛见少年应对有度,不由得心中多生了几分喜爱,便又问道:“听你刚才的口气,你是旗人?”少年答道:“奴才一家是汉军正蓝旗下。” 胤禛“哦”了一声,点点头,接着问道:“可否相告你的名字?”少年郝颜一笑,道:“回四爷的话,奴才叫年羹尧。” 胤禛闻言心中一凛,如此这般邂逅这位日后的“年大将军”使他有些措手不及。胤禛此时思绪如乱麻一般,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盯着年羹尧上下打量。年羹尧倒也落落大方,迎着探究的目光,毫无半分惧色。半晌,胤禛展颜一笑,道:“好一个年羹尧,胆子不小啊?”年羹尧不知胤禛何意,便也不急着答话,只是有些发楞地看着胤禛。胤禛接着道:“你挺身而出,仗义执言,固然英勇,但若是那些个莽汉子转而围攻你,你又如何?”年羹尧不慌不忙道:“此乃天子脚下,岂容得狂徒撒野?而且奴才也预做了防备,奴才身边原本带了两名常随,其中一名,奴才已经吩咐他去了巡防衙门搬兵,只是不及四爷的兵贵神速而已。”胤禛点了点头,笑道:“有胆有识,不愧少年英雄。”年羹尧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讪讪道:“四爷取笑奴才了。”
与年羹尧及其随从一番攀谈下来,胤禛知道,年羹尧的父亲年遐龄,在河南道御史任上算是清廉自守,这才在大考之中脱颖而出,本来以卓异调京加级任职,但是因为隶属汉军旗,又是身在下五旗中,既没有靠山,也没有银子来走明珠的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