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传-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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淼陌旆ǎw是匪夷所思,千古奇谭。朱学范这一封信的后半段说:
「我们是好弟兄,好朋友,弟回想过去,吾兄与弟早(朝)夕相见,遇事不论巨细,无不共商,社会上看法,京士学范,都以为一体也。现在到此地步,研究是谁的错呢?也许是我的。这种变化太大了,也许我们将来年纪都大了,头发都白了,吾兄与弟再讨论一次这一次的经过,也许很有意味。
「我这一次出来,于实际上是逼走。现在到了欧洲,不出席会议是不可能,现在我已骑上了马背,一时怎么跳得下来?而况后面还有人用鞭在打,打得我离开香港,打得我去开会,打得我要开口说话,这是何等痛苦与痛心呢!……(原文如此)。
「现在要吊销护照,但是我要一张普通护照,否则我怎样可以旅行呢
「现在政府所提否认代表、押解回国、吊销外交护照三件事,第一第二办不通的,弟为政府打算,徒使国际上办不通,使政府难堪,不如不办。第三点可以办的。在捷京会议中弟当然留心,但是这提案是WFTU(WorldFedertionofTrdeUnion包括英美苏三国的世界职工同盟,极有力量)提出的,我有什么办法?这次派安辅廷当代表又是一个难题。此请
勋安弟范上五月卅日」
在这封信里朱学范自己提供意见,他说:「第三点可以办的」是什么?不正是他再四埋怨「被逼出走」的外交部吊销护照那一着吗?朱学范当时神思之恍惚心情之矛盾,旣可哂而又可怜。
当伪部长还得当班
自食恶果,投身魔窟,那些误投罗网的可怜虫,他们在沉溺之先,其心理状态如何。朱学范在西贡致陆京士的那封信上,尤有这么一段眞情流露的抒写:
「……现在弟犹在做梦,究竟这一个(梦是)什么梦呢?弟深谅解吾兄的苦衷,但是现在弟已经在梦的中途,祇希望这一个梦不是一个太凶恶的结果」
「身在异邦,心系故国」,或可为投共之朱学范当时心情写照。当杜月笙病逝香江,谷正纲挽之以「忠贞足式」,谢冠生挽之以「义比山高」,杜门恒社的忠义精神,卽令甘为共党驱策的叛徒朱学范,也会不知不觉的在作自然流露。譬如他在民国三十六年五月卅日自巴黎给陆京士的那一封信上,便曾有这么一段
「……弟到了巴黎,拒绝一切中外记者,也拒绝(到)工会去演讲,因为弟祇好尽我良心上的责任。这种态度,弟也不求政府当局的谅解,他们(是)无法谅解我的。弟深知吾兄为弟事包疵(庇)万分,现在到此地步,请勿再为弟着想,吾兄应该为本身政治前途打算,如果如此,弟还是衷心感激的。」
朱学范离港出走,远赴欧洲,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由于报章腾载,口耳相传,于是昭昭在人耳目。其实呢,朱学范是恍恍惚惚的置身梦境之中,不知所往,频频回首,民国三十六年七月七日,他自英伦旅次致函陆京士,向「京士吾兄」一叙离情,朱学范告诉陆京士说:(原文一字不改,因为这是后来贵为共党伪国务院邮电部部长、伪全国总工会副主席、伪第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山东代表、伪政协第四届全国委员会常务委员、伪民革中央委员会常务委员朱学范辞离民主自由世界的最后一函)
「京士吾兄:好久没有写信,至歉。
「人生好象一个梦,自从到了欧洲,于法国留了十几天,就到捷克、日内瓦,现在到了伦敦。
「现在我的问题根本上很难补救,但是我始终留了余地。将来大家还要见面!
「在捷克世界工联会,我没有说什么。同时我待大会开了二天,我就溜到了日内瓦,去参加国劳理事会。这次世界工联友决议案,在我走了以后通过的,而且这是公意。
「我于六月十一日到了日内瓦,出席理事会,十九日开大会,照手续我可以做一些反宣传工作,但是我忍耐着,李平衡兄(三十届国际劳工大会我国政府首席代表)到了以后,我连工人组会议也不出席了。同时我也就离开了日内瓦。
「这次在日内瓦,大家都见了面,我在国外无法不说几句话,我始终是保持沉默,说得很少而且很和平。我这样告诉你,并不是要讨好着你,或者讨什么功劳。我所以不说,我(是)因为感觉着有许多话不应该我说,有许多事我可以不做。现在我无法求当局谅解,我也不可能求当局谅解,现在我要做的说的,完全由于良心上应感。在报上告诉我,我已彼(被)当局通缉,我并不难受,这也是应得的结果。
「在私人方面我始终感觉着我感激你与开公(吴开先),又以开公之热忱爱护,我永不忘的。我到伦敦以后祇有几天,精神很不好,再会!此颂
勋祺弟范上七、七。」
「有许多话不应该我说,有许多事我可以不做。」「现在我无法求当局谅解,我也不可能求当局谅解。」朱学范投共前的矛盾痛苦,在这几句话中表露无遗。马超俊主编的:「中国劳工运动史」第七编页一七○二,「民国三十六年」第五节载称:
「上年(民国三十五年)叛国潜赴香港之朱学范,在港冒设中国劳动协会,彼卽假借中国劳动协会理事长名义,擅自向第三十届国际劳工大会报到,自称为中国劳工代表,以与我正式劳工代表安辅廷相争。在国劳大会资格审查委员会双方争论达两小时之久,经资格审查委员会认为朱在香港所设之工会,不能代表中国劳工,决议令其退席,并认安辅廷为中国合法劳工代表,出席大会。」
这便是朱学范在日内瓦大捣其乱的经过,他的祸国阴谋不堪一击,「国劳」资格审查会一次辩论,朱学范卽告逐出会外。他在伦敦蛰居一段时期,三十七年春,潜赴哈尔滨正式投共,腼颜变节。卖尽气力的结果,中共酬他以邮电部长一席,在投共者间要算是比较幸运的一个。然而,投共者卽使贵为伪部长,待遇也不能与共干等,三年前,他曾在伪政协第四届全委会上发表:「我最近到一个邮电基层企业去蹲点的体会」,共党所谓的「蹲点」,略同于我们的「当班」,当时已在他出任伪邮电部长十六年后,还得到邮政基层企业去「当班」,他当中共伪部长是什么滋味,举一可以反三。
我就晓得你要来了
上海的粮仓,劳力来源──苏北在抗战八年期间,一苦于日寇占领,敌蹄蹂躏,二苦于游杂伪军,横征暴敛;胜利前后原已民穷财尽,满目疮痍,殊不料乍见胜利曙光,方归祖国怀抱,不旋踵便有共党部队新四军,自南而北跨江而来,由管文蔚、陈毅等率领,采取各个击破手段,政治分化,特务活动与武力解决三管齐下,将原驻苏北保境安民的国军八十九军、税警总团、苏北保安旅、常备旅等部逐一解决,从此,苏北成为「解放区」,沦于共党的血腥统治之下。
中共在苏北,显露狰狞面目,厉行三资鬪争,鬪资望、鬪资产、鬪资历,什么「望中央」、「扫地出门」、「活埋」、「五马分尸」种种惨无人道的酷刑,图将苏北各地的老年人、小资产阶级、小市民,凡是不能供他们驱策的人,屠戮殆尽,年青人则一律参军,凡十六岁至四十五岁的男女,无一逈免。男的当兵、下田、做工,女人作为「一杯水运动」的牺牲品,充任营妓──「慰劳队。
惨无人道的清算鬪争,全面的在苏北各地进行。中共的奸计,相当毒辣,他们藉腥风血雨,无日无之的大屠杀,迫使数以百万计的妇孺老弱,弃家逃亡。这些消费份子,离开了苏北,逃到了江南,一方面可以节省苏北的粮食与生活必需品另一方面,则百万人相率就食江南,使江南一带粮食供应匮乏,物价飞腾,直接戕害国民政府的经济命脉,造成往后的通货膨胀,社会经济全面崩溃,遂使大陆沦于竹幕。尤且,大量苏北难民之南来,更深切影响京沪一带的社会安宁,地方秩序。举一个例,民国三十五年九月,自苏北共区涌到扬州的难民达五万余人,据统计,难民人数占县城居民三分之一,也就是说每三个扬州居民,不论贫富,家中有无余粮,必需负担一个难民最低限度的衣食否则的话,濒于饥饿者势将铤而走险。
三十五年八月一日,共军在苏北猛攻南通之际,突然掘毁运河河堤,于是洪水泛滥成灾,淹没地区广达三百平方里,迭经战祸屠戮的苏北同胞死者无算,同时又激起新的逃亡潮,各地难民如潮水般涌向京沪沿线各大城市,远者尤及于杭州。京沪杭各城市车站、马路、公共场所,到处麕集着成千上万,嗷嗷待哺的难民群,使得各地粮食、物资空前匮乏,物价一日数涨,工商业惶恐无已,陷于半休业状态。
因此,在三十五年八月十五日,国民政府蒋主席下令行政院,设法救济苏北难民,并且解除京、沪、杭各地工商危机。
未几,社会部部长谷正纲、江苏省政府主席王懋功,联袂抵沪,趋访杜月笙,请他登高一呼,在上海发动苏北赈灾募捐。当时,他一反常态,对江苏桑梓之地的巨灾,反应殊为冷淡,他向谷、王二位大员逊谢不遑,一再推辞,说是如今恐怕没有这么大的力量,主持劝募人选,最好另找高明,以免贻误大事。
谷、王二位不得要领而退,等他们一走,杜月笙便跟他的左右亲信说
「不是我对苏北水灾不热心,去年办一次赈灾,江苏省政府钱拿走了,对于捐钱的人并无交代,褒匾奖状一件不发。我办社会公益,全凭一个信字,上次等于是我失了信,这次我便不好再开口说话。」
可是,苏北难民越来越多,紧急救济刻不容缓,杜月笙菩萨心肠,又不忍袖手旁观。这
时候他心目中嘱意一个人,很想交结,便使杨管北放出空气,说是江苏赈灾的事,如果由江苏省党部主任委员汪宝暄去跟杜月笙说,祇怕他会答应。
马上就有人去告诉王懋功,于是王懋功便和江苏省议会议长冷遹,一道去找汪宝暄,请他跑一趟上海,促成这件大事。汪宝暄因为赈灾救济不属省党部的业务范围,不免有点踌躇,特地晋京往谒陈立夫请示,陈立夫当时便说:「很好,旣然杜先生对你重视,你便去做好了。这也是党对于老百姓的服务工作,其它的问题你可以不必考虑。」
汪宝暄抵沪,先找两个人,吴开先和杨管北,由吴杨二人陪他上十八层楼,见杜月笙。
一进客厅,杜月笙哈哈大笑,起立相迎,伸手一指汪宝暄说
「我晓得你就要来了嘛!」
宾主坐定,杜月笙先作一番说明,去年赈灾江苏省政府没有能够配合得好,是为他推了一推的主因,说完,他自嘲的一笑
「说是说不再管,想了想还是要出来。」
然后他便问汪宝暄:
「宝暄兄你看大概要募多少钱?」
汪宝暄答道:
「我来之前开过会,这一次因为灾区广,灾情重,数字要大些。上海方面,不知道可否募到十亿。」
杜月笙立刻便十分关怀的再问:
「够不够呀?」
汪宝暄马上接腔:
「当然顶好是二十亿了。」
杜月笙豪爽的一口答应:
「好,我们就照二十亿做。」
苏北赈灾募捐廿亿
抗战之前,王先青便在上海市社会局当过科长,胜利后杜月笙命他代为照料上海市商会方面的事,王先青便当选了上海市商会常务理事,在黄浦滩上相当活跃。汪宝暄辞出后,杜月笙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