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的后来-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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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试试吧!”萧天剑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身影倏地消失在众人眼前,下一秒回到原地时,已有数人倒在他的剑下。那黑胖子见他下了狠手,便大嚷一声“上”,众人顿时围攻过来。
明娜只知道周围有许多人打架,时不时有血迹飞溅到她身上,但她已顾不上那么多了,她的嘴里已经有了腥气。强忍住剧痛,她好不容易找到了解毒剂,用颤抖着的手打开盖子灌进嘴里,顿时有一股凉意直入腔中,大大消减了她腹中的疼痛。
忽然,一个黑影横飞过来,摔在她面前,将箱中的魔药压碎了大半。她看到那是个面容狰狞的死人,吓得尖叫出声,抬眼扫视周围,已是一片尸山血海。
第四十二章、沙漠风暴
萧天剑横开长剑飞舞,利刃所到之处,血肉纷飞。原本包围着他们的黑帮成员,只剩下一半人还在苦苦支撑,当中有不少人都受了伤,而那个黑胖子,早就缩得远远的,正在大喊大叫。
明娜觉得腹中疼痛大消,忍住不去看面前那具尸体,只伸手把那些还未损毁的魔药和材料快速扒拉出来,脱下身上的小马甲包起,避过旁边砍过来的一把刀,一脚踢在偷袭者的后腿上,把他送到爷爷跟前,一剑落下,死了。
越来越多的黑帮成员因为拿萧天剑没办法,把主意打到了明娜身上,她只得时时留意周围的情况,躲开各种袭击,有时还会踢几脚,或是捡起把刀逼退黑帮成员。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黑帮成员们死的死,逃的逃,已经没有人再挡在这对祖孙们面前了,而那个黑胖子,早已不见了踪影。
萧天剑啐了一口,回头关心地问:“明娜,没事吧?”明娜摇摇头:“现在肚子不痛了,我也没受伤。”萧天剑松了口气,心里想着老朋友做的魔药果然信得过,下回得再多要几瓶。他瞧见周围一地血污,厌恶地皱了皱眉,便拉过孙女:“咱们恐怕不能去玩了,必须尽快离开,那些人很快就会再来的。”
明娜虽然有些沮丧,但也顾不上玩了,很乖巧地任爷爷牵着手离开,才走不到几十步,便看到旁边一丛树的枝叶在抖动,似乎有什么人藏在了后面。
“谁?!出来!”萧天剑立时喝道。
树丛后走出了一个人,瘦削的身体,苍白而清秀的脸,正是弗里多。
萧天剑一见他就冷笑:“看来你的新主子丢下你不管了?过来,我给你一个痛快!”明娜心下一紧,但想到自己刚才肚子疼得厉害,都是这个人害的,咬咬唇,没出声。
弗里多听了萧天剑的话,脸色更苍白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伏低了身子,用颤抖的声音哀求道:“伯爵大人,求您宽恕我吧,我……我是被逼的……他们、他们是这里的老大,我也是没办法……”
萧天剑冷哼一声:“别装可怜了,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对小孩子都能下手,我还留你干什么?!”说罢就要一剑刺过去,明娜张嘴啊了一声,但没止住他。
弗里多眼见着利剑向自己胸前刺来,吓得紧闭双眼,大声叫了句:“我知道他们的伏兵在哪儿!”剑锋在离他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下了,他睁眼紧盯着那剑,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仿佛被捏住了喉咙似的,尖声道:“我知道他们有多少人,也知道哪里有埋伏,我知道走哪里可以避开他们,我还有一匹健壮的马,上面有足够的衣服和食水,我给你们带路,求您……只要您不杀我……”
萧天剑眯起了眼,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放过他。明娜瞧着弗里多一脸恐惧而卑微的样子,心里不知怎的有些难受,她拉了拉爷爷的衣袖,眼中隐含祈求。萧天剑看了眼孙女,皱了皱眉。
弗里多察觉到了,忙说:“虽然伯爵大人不需要我也能顺利逃走,但小小姐中的毒……我这里有缓解毒效的药……”
萧天剑冷冷地转头看他,见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递出,便示意明娜去拿过来,检查一番后,没有让孙女服下,只是朝弗里多抬了抬下巴:“起来带路,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他移开了长剑,弗里多白着一张脸颤抖着站起身,朝右边一条小路指了指:“请……走这边……”萧天剑示意他先行,然后紧拉着孙女在后面跟上。
他们走的是一条偏僻的小道,先经过两条街,来到镇子的外围区域,路上避过了几拨带着武器的青壮男子。
弗里多边走边小声介绍着这次派人来堵截萧天剑的主谋,是已故地下公爵的一个副手,原本是蒙里地区的负责人,但因为公爵遇袭的事,他被竞争对手们打击得厉害,担心萧天剑会成为其他人的助力,才想先下手为强的。
萧天剑一路冷笑,那种蠢货迟早会自取灭亡,其他几个人放任他来围堵自己,只怕也没安什么好心,他才不会傻到被人当枪使呢。
弗里多看到他的脸色,顿时噤若寒蝉,匆匆领着他们走进自己藏马匹的地方,牵走了马,又领路带他们避过巡逻的人,来到了镇子边上。将缰绳交给萧天剑时,他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舍,但还是忍住了:“马背上有一个人十天的干粮和水,还有帐篷,足够伯爵大人和小小姐走出沙漠了。”
萧天剑眺望远处连绵起伏的沙丘,瞥了弗里多一眼,后者忙道:“通往诺嘉和梵阿的路都有上百人把守,唯一人少些的就是沙漠方向,那是因为他们以为您要去梵阿的关系……这是、这是最安全的路了。”
萧天剑不置可否,接过了缰绳,淡淡地道:“很好,现在……你该上路了。”说罢又抽出了剑。明娜吃惊地睁大了眼。
弗里多失声道:“您答应了不会杀我的!”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我只是叫你带路而已。”萧天剑冷笑,“像你这种丧心病狂的反复小人,让你多活半个小时,已经是便宜了你了。”
弗里多腿一软,跪倒在地:“不、不、不!您不能杀我,我是被逼的,求您了,不要杀我!求您……”他低伏着身躯不停哀求,但萧天剑不为所动,眼看着就要举剑刺下去。
明娜伸手拉住了爷爷执剑的手:“爷爷,你答应过不会杀他的,答应过的事就要做到!”
“明娜,你记错了,我只是叫他带路,没答应不杀他。”
“可是他说只要你不杀他,就会给我们带路,你叫他带路,就是答应的意思呀。”明娜小脸上满是严肃,“你答应了,就不能杀。”
萧天剑皱眉:“让开,明娜,难道你忘了他对你下过毒吗?你居然还为他求情?!”
明娜死死拉住他的手,就是不肯放:“不要!爷爷,我知道他对我下了毒,刚开始,我也很生气,可是后来我想到,他明明知道我不喝奶茶,烤饼也吃得不多,他还把毒下在这两种食物上,怎么会是故意要害我呢?如果他真是想毒死我,就应该放到烤肉里啊。我……我觉得他不是坏人……他教了我很多东西,还很亲切地陪我聊天……”
萧天剑半信半疑:“真的?可是他还是下了毒,你刚才疼得那么厉害,可不是假的。而且,主子刚死他就投靠别人,怎么看也不像个好人!他对你亲切,只不过是想麻痹你而已。”
“不是的,不是的!”弗里多猛然抬头道,“我从没想过要害小小姐!是他们逼我下的毒,如果我不肯,他们就要我的命!我送食物给小小姐时,他们一直在旁边监视,我也是没办法……我真的不想死,我只是想活得好一点,像我这样没有力量的人,在这个国家根本没法出头,懂得再多,也只能被人瞧不起……我知道公爵是您的朋友,可是……您根本不知道我们在他手下过的是什么日子……”他声音渐渐低下去,几乎像是在哽咽。
萧天剑眯着眼看他,好一会儿才道:“放你可以,但如果你回头向人告密,领那些人来追我们怎么办?”
弗里多激动地猛扑上一步,眼珠子几乎瞪出来:“不会的,我本来就打算要离开了。他们争个不停,谁知道会不会有危险……而且我帮他们对付您,您肯定不会放过我的,所以……我已经决定了要暂时去安可躲一阵子,等这里的局势稳定了再回来。如果您放了我……我会躲到朋友家去,再找机会离开,绝不会让他们找到我的!”
萧天剑紧盯他,思考着这番话的可信度,明娜小声请求道:“不要杀他好不好?爷爷,我真的觉得他不是坏人……”萧天剑无奈地瞥了小孙女一眼,终于收回了剑。弗里多一看到抵着他的剑消失,整个人如同虚脱了一般,瘫倒在地上。
萧天剑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伸手就要抱孙女上马,明娜却回身走到弗里多面前,蹲下对他道:“你不要再这个样子了……我、我瞧着好难过……你明明那么聪明,那么厉害,为什么要这样……我不懂该怎么说,但是我看到你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的样子,心里很不好受,真的……”她吸吸鼻子,在爷爷的催促下向他走去,扶着他上了马。
当他们骑着马出发时,明娜听到身后传来弗里多的叫喊,回头一看,只见他撑起了上身,脸上带着泪水,大声对她嚷着:“明娜小姐,以后……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真的……不要再轻易相信……”他伏下头去,仿佛痛哭失声。
明娜来不及细想,他们骑的马已经跑出很远了,暮色昏沉,渐渐地,再也看不到弗里多的身影。
夜色降临,祖孙俩已离开蒙里镇很远了。他们现在身处于沙漠边缘,右边是一望无际的黄沙,而左边却是隔开威沙与梵阿的高山,山脚下与沙漠交界处,有不少嶙峋的山石,稀疏的绿草散布在沙地上,北风吹来,刮起一阵阵尘土。
萧天剑见后面没有追兵,便找了个地方停下来,拿出马匹上的食水,与孙女共进迟来的晚餐,又检查她先前中的毒有没有残余。见孙女有些心在不焉的,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便问她怎么了。
明娜困惑地道:“刚才,弗里多叫我不要轻易相信别人,是什么意思?”是叫她不要相信他吗?
萧天剑笑了:“他这话倒没说错。你这孩子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现在比以前强一些,但别人对你好一点,你就把人当朋友,这点最不好。如果有坏人故意对你好,其实是为了害你,那怎么办?”
明娜歪头想了想,道:“可是我觉得弗里多不是坏人啊,如果是坏人,我……我可以看出来的。”
萧天剑摇头笑道:“真正擅长骗人的,哪有那么容易看出来?如果是经验老到的人还好,你一个小孩子,哪有那本事?比如弗里多,他说的话就未必能全信,他说不会出卖我们,其实也是怕被那些人抓到会没命,根本不是真的为了我们。可笑你还以为他真是好人。”
明娜撅起嘴:“反正我就是觉得他不是坏人。”
“好好好。”萧天剑无奈地叹了口气,“随便你怎么想,但你以后不能再这样轻易相信别人了,其实我也有不对,我以为弗里多不敢违抗强者,一定会听话,没想到他怕死到宁可得罪我的地步,以后我还是不要随便把你丢下的好。”
明娜高兴地点点头,揽住爷爷的脖子:“没错没错,爷爷以后不能随便把我丢下哦。”
萧天剑哑然失笑,只能催她:“快点吃饱,我们趁着天黑凉快多走点路,等到中午时再休息。”他转头望了望背后的高山:“现在,我们只能沿着山脚走,借道韶南那边回伊斯特了,也好,这条路会太平很多。”
明娜点点头,快速将干干的烤饼吞下,又喝了水,再度任由爷爷抱着上了马,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