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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雷雨历险记-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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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清泉


雷雨历险记(一)在兽兵狂野的淫笑中

一、在兽兵狂野的淫笑中

在美丽的三亚,在《天涯海角》的一片宁静的海面上,我远离人群,独自一人,慢慢地游来游去。

我爱海。我恨海。我这一生与海结下了一段扯不断,说不清的默默的情缘。

月色凄凉,景色朦胧。

我游累了,又呛了一口苦涩难咽的海水,便爬到一块探出水面的礁石上,静静地坐着。

我光着脚,光着膀子,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用来遮羞的裤衩。

三亚的清凉的晚风,笑迷迷地,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抚摸着我的被亚热带太阳晒得油亮发黑的身子。我习惯了,不以为然。任思想的野马在万里海空上奔驰,遨游。

岁月的晨雾迷朦,历史的烟雨迷朦。

我望着远处的一艘大船移动的灯光和倒影内心百感交织。

多少血腥惨烈的往事,多少离奇古怪惊险的遭迂,多少凄美哀婉缠绵的爱情故事,有如浩渺苍海的涌浪,一层层,一层层,涌到我的足下,涌到我的眼前:

一、在兽兵狂野的淫笑中

一八九四年,中日战争爆发的时候,我家五口人,住在美丽的旅顺。

我父名叫雷志雄。他是一个武术馆的主教师。他长得浓眉大眼,五官端正,一脸浩然正气。他身材高大魁武,坐如钟,站如松,行如风;舞起大刀来,泼水难进,八面威风。他习惯穿一身黑色白边的武师服,腰系宽宽的武功带。在方国百里内,是人所公认的武林高手。

我的母亲名叫李清云,戏称是古代词人李清照的小妹。她是某中学的文史教员,长得娇美是个风华正茂的,才气横溢的女子。她对古诗古词古文很有研究。

我有两个姐姐,大姐雷英十八岁,长得清纯秀丽,惹人爱恋。她生来好静,随母习文。二姐雷芳十六岁,长得像出水莲花,水灵灵地更招人爱。她生来好动,随父习武。

我叫雷雨,十四岁。我长得像父,但不肯习武。我生来顽皮,更不肯随母习文。母亲常常叹道,这孩子长大后,能干什么呢?

有人说雷英之美,有如下凡的七仙女。有人说,雷芳之美,胜过月中的嫦娥。有人问我,果真如此吗?我一楞神,只能坦承相告:不知道。为什么?因为我那时很小,没见过七仙女,也没见过嫦娥……问者哈哈一笑,从此不再问我诸如此类的事了。

妈妈在讲台上,曾向学生们讲道:

“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求。”《诗经》上的这段,流传千古的诗句,概述了多少缠绵不绝的爱情故事……

十八、十六,这是女孩子多么诱人的青春的年华。当年追求我两个姐姐的白马王子,少说也有一个班。美男子肖云、楚雄、张楠、孙鹏……各有所长…哪个配做我的姐夫呢?

他们间的恩恩爱爱,分分合合,留在后面肖云专题叙说吧。我现要讲的是风云突变,一阵狂风爆雨,无情地摧折了这两朵娇美的小花。

那年的十二月二十四日,日本侵华第一军的先遣部队,乘茫茫夜色偷偷地渡过了中朝的界河-鸭绿江。

当年,由于满清王朝的腐败无能,清军毫无斗志,均不战自溃,望风而逃。

凶残兽性的日本兵,一路烧杀奸掠,连占我东北境内的安东(丹东)九连城,凤凰城,岫岩和海城等战略要地。

与此同时,日本侵华第二军,从辽东半岛的花园口登陆,连占我皮口,金县,大连等地并气势汹汹地长驱直进,兵围旅顺。

当时,旅顺和山东半岛的威海卫,是北洋海军的两个重要基地。它们隔海相望,像一双巨大的铁手,扼守着勃海的大门。

旅顺背依青翠的群山,面对蔚兰色的大海,水深港阔,地势险要雄伟。那里,它有重炮一百多门,拥有坚固的海防工事。

日军从海上,从陆地,从四面八方围攻旅顺。凶猛的炮火,犁遍了清军足下的每一寸土地。白天,滚滚的浓烟,翻腾直上九重云霄。夜里,熊熊的烈火,烧红了百里长空。

旅顺的军民,出没于枪林弹雨,火海之中,各个奋勇杀敌。

雷雨随同父亲和众乡亲,用生命,用血肉之躯,筑成了一道难以跨越的钢铁长城。

看:那些土枪土炮,大刀长矛。那些镰刀斧头,菜刀剪刀……一切可以杀敌的东西,在捍卫神圣国土的中华儿女的手里,无不显出巨大的神威。

“为了保卫家乡,杀!”

“为了捍卫祖国,杀!”

抗日军民,个个义愤满怀。豪壮激越的口号声,惊天动地的冲杀声,此伏彼起。

父亲倒下了,儿子冲上去。母亲倒下了,女儿冲上去。丈夫倒下了,妻子冲上去……

家家为垒,户户为堡。哪里有活着的中国人,哪里就有人在拼死战斗。

国已破,家何在?血战中的人们,没有眼泪,没有悲伤。人人的眼里只有熊熊的烈火在燃烧。天地间,生与死在搏斗,正义与邪恶在搏斗。无边的大海,掀起了捍卫祖国的狂风巨浪。在浓烟烈火中,在枪林弹雨中,无数死神张开黑色的巨大的双翼,狞笑着漫天飞舞。

我父是众所公认的武林高手。他面对强敌面对死神,毫无怯意,他手舞双刀,大显神威出入敌群,如入无人之境。十几个鬼子,在他的刀下,死的死,伤的伤。

日军的小头目松野,看得真切,气得嗷嗷怪叫,连向我父开了数枪。

我父连中三枪,摇摇欲倒,但仍借助生命的余威,又砍死一个鬼子兵,才依墙而立,站着死去。

我满腔悲愤,挥刀冲入敌群,可悲的是因我人小力弱连一个敌人也没有伤着,就被日兵一枪托击倒在地,昏死过去。夜里,带有浓重鱼腥味的海风,徐徐吹来,将我从一片血水中吹醒。这时,旅顺已全部落入敌手。举目四望,满街满巷处处堆满了尸体。地上的血水,已汇集成河……

旅顺陷落后,日军狂性,兽性大发。他们见到男人就杀,见到少妇少女就轮奸至死,见到财物就抢,见到有人躲藏的民房就放火;,连人带房子一起烧掉……

夜里,在惨白的月光下,一群被兽兵剥去衣服的裸体少女,少妇,被日军围坐在一块坦平的草地上。这些人,有的在抽抽噎噎的哭着,有的羞愤交加,恨不能扯下天幕作被,盖住赤裸裸的身子。有的暗求上帝保护自己,免遭兽性的轮奸……

在孕妇的惨叫声中,腹部被剖开,胎儿被刺刀挑了出来。兽兵将剌刀尖上的胎儿高举过头,哈哈大笑。围观的兽兵们,一个个眉飞色舞兴高彩烈……魔鬼在狂笑。

继而,兽性的轮奸开始了。顿时,女人的的惨叫声,兽兵们的淫笑声,混成一片。老天爷,救救我们吧!土地爷,救救我们吧!少妇少女呼天天无语,唤地地无声。她们均遭到几十个鬼子的轮奸……人死了,兽兵们还将一个个赤裸裸的女尸挂在树上,供他们戏弄欣尝。

旅顺近郊和稍近城镇的人民,得知日军这些暴行后,一个个悲愤难抑。在群众领袖高华的组织和率领下,自动拿起武器,奋起抗日。

某日,高华背海而立,站在一块高高的扁平的大石头上,心情格外沉重地向集结在周围的人们说:

“旅顺失陷后,日本鬼子连续杀掠了四天四夜。致使昔日人烟稠密的旅顺城区,变成了一片废墟,一片鲜血淋漓的坟地。在举世罕见的血腥的大屠杀中。可怜我无辜同胞,幸免于难的只有老少三十六人。”说到这里,他指了指站在他足下石旁的我,声颤泪下的继续说道:“我们这位雷雨兄弟,就是那三十六人中的一个……可怜他父母姐姐都死在兽兵的手中……”“乡亲们,谁无父老兄弟?谁无妻子姐妹?谁愿惨遭血腥的屠杀和兽性的轮奸?每一个稍有点民族尊严的中国人,我们应该怎么办?”

“驱逐日寇,保卫中华!”

在数千民众,义军战士的心海中,波涛汹涌掀起了万丈狂澜,他们的呼声,有如山崩海啸,惊天动地。

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我随高华义军,与日寇浴血奋战了两个多月,终因敌强我弱,加之清王朝断我粮源和后路而全军覆没。

后来,我迫于日军和清军的追扑,不得不像幸免于难的高华一样,搭船过海,逃离苦难深重,倍受列强凌辱的祖国。

二十年后,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了,我才得知,母亲没有死,大姐二姐也没有死……原因是大姐的学友肖云救了她们。当年我母亲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学生,女儿初恋的情人-肖云会是一个日本人,会是日军某师师长的儿子……



雷雨历险记(二)在《海风号》商船上

大约在一八九六年的春天,我在老水手们的帮助下,登上英国的一艘远洋货轮。从此与大海结下了一段令我终生难忘的情缘。

《海风号》商船,年久失修,机仓和船舷处处都呈现出一付衰老的模样。它在茫茫无际的太平洋上,像个醉汉似的,摇摇摆摆,慢慢腾腾地向前滑行着。

我常常站在船头的甲板上,手扶着雪白的栏杆,久久地凝望着大海。

明月初现时,浮云飘飘,星儿闪闪,海天难分的神奇的幻梦般的佳景……

这引人深思,令人遐想的一切,都曾使我这颗少年人的心,如呆似痴的陶醉过。但是,大海这一诗一般的美景,梦一般的夜色,并没为我之惨淡的风雨人生,减去一丝一毫的苦痛。

水手史蒂切尔,走进了我的生活。他是一个无儿无女,慈祥善良的老人。他凭借水性好驾船航海的经验丰富,一次一次又一次使《海风号》战胜狂风恶浪,转危为安,得到全船水手们的敬重。

有一日,他从海上救上来一个奄奄一息的15岁的姑娘。细问之方知,她所乘坐的小船触礁碎裂了。船上的十几人全都失踪了。一块长长的木板帮她爬到一块探出海面的礁石上……有幸迂《海风号》迂到史蒂切尔不顾个人安危,跳海,踏浪,救了她。

她的名字叫山口信子。她父亲是日本东京人,母亲是中国台湾人,她通晓日语,又会说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她的出现,为我以后的海上生活,增添了无穷的乐趣。

风云突变,恶浪袭来。

《海风号》大约在南纬五至十度,西经二百二十度至二十五度之间那一片广阔的大洋面上,迂到狂暴的大风大浪。

刹那间,狂风呼啸,恶浪翻滚,《海风号》似如一片枯叶,任风浪摆布。它一会儿被抛上敢与天公试比高的浪山之项,一会儿又扔进无底深渊。它那破旧的船身,处处发出撕裂人心的,即将碎裂的轰响。船上的一些没固定住的东西,乱翻乱滚,船上的人们,个个东摇西晃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稳。

一个小山一样高的恶浪,扑面砸来。只听“咔嚓”一声巨响,左船舷裂开一个口子。汹涌的海水似如下山的猛虎,闯进了船仓。

“漏水了-”胖船主吓得脸色刷白,抻着粗短的脖子,像鬼叫一样狂呼着,“快来人啊!”商人们一个个惊慌失措,抛掉了昔日所摆的高傲而潇洒的臭架子。有的跪在地上,面朝苍天,连连划着十字,呼天嚎地的恳求上帝宽恕,恳求上帝保佑,有的哭天嚎地……有的东窜西跑。

镇静的史蒂切尔和众水手,拼命地用衣物用被褥堵塞漏缝……生与死在激烈地搏斗着。

此时商船在恶浪中,时上时下,更激烈的摇摆着。我的心随着大船的沉浮,一会儿要从口中吐出,一会儿又沉入海底。我知道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蒙受这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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