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历险记-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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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雪一来,只能把雪坑埋平,不会将我们深深地埋在积雪的下面,活活闷死。
因为这里没有白夜之分,我们渴了就吞雪团,饿了就吃干粮,困了就钻到雪坑里美美地睡一觉。
某天,我和小英在梦中,觉得大地在震颤,冰在碎裂水在沸腾。
我爬出帐蓬,爬到雪坑顶上一看,我惊得一屁股坐在雪坑边,连喊小英快起来的声音,都变了调,都充满了巨大的恐怖。
周边的冰,全化光了。我们只站在一块,渐渐变小的浮冰上。冰海沸腾,咕嘟嘟直往上面冒气泡。
原来,海底的火山爆发了。赤热的岩浆从大地的深处喷了出来。这条火龙,温度高达数千度,迂水,水化成热气,迂冰,冰化成水。我虽然看不见这条火龙是怎样在冰下兴风作浪,但我却感受到它能烧毁天下万物的巨大的力量。
冰海上,浮冰很多,东撞、西撞,也不知浮向何方……
一块小山般的冰块,猛的撞在我们足下的冰块上。足下冰发出一片碎裂的响声,猛一翻将我,将小英,将红马,都抛到冰海之中。
水很冷,但不刺骨。
游泳、潜水对我,对小英,本来是很好玩的事。但这天不同往昔。我们是穿着御寒的冬衣落水的。这厚重的衣服叫水一浸,真是比铅还沉重。
阿黑会游泳,红马会游泳。它们围着我和小英团团转,大红马和阿黑有时用嘴叼叼我,有时用嘴叼叼小英,唯恐我们沉进水底,再也浮不上来。
冰海的水,时冷时热。我知道火山还在喷发,火龙还在兴风作浪。
我们在冰海中浮浮沉沉。我们想游上岸,可岸在哪里?我们好不容易爬到一块浮冰上,只一会儿全身结成了冰甲,几乎动弹不得。万般无奈,还得溜下水中取暖。
雪橇没有沉入海底,也没有翻得底朝天。它在离我很近的地方漂浮。我们连忙向雪橇游去。我惊喜地发现,雪橇上的食品袋还在,马料袋还在,小帐蓬,行李还在。啊,我们有救了。我们赖以生存的一切还在。我掏出一些草料,放在雪橇边喂马,又掏出一些干粮和小英边吃边喂阿黑。我们吃饱了,有力气了,也精神多了。但是仍不敢离水上岸。我知水中受岩浆的影响,温暖如春。岸上受北极风雪的影响,依然滴水成冰。
我心里想,若是能弄到一些枯枝,生起一堆篝火,烤干衣服,烤干身子……那我们就能摆脱困境,面对死神,放声大笑了。
这时,我突然想起,高叔临别时嘱咐我的一句话,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你只要大喊一声师祖救我,就会有人来救你们的。高叔的话,在这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不见飞鸟,难见人烟的鬼地方,能兑现吗?
唉!管它兑现不兑现呢?我先大喊一声试试运气吧!
“师祖-救我-”
我的喊声,在空旷的大雪地上,传的很远。
“师祖-救我-”
“师祖-救我-”
过了不久,从远山传回来一阵阵空旷的漫长的回声。
师祖?云中鹤?怎不见踪影?一股巨大的死亡的恐怖,紧紧地揪住了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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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历险记(二十一)策马飞奔
亘古冰原冰海下的火山,渐渐沉寂。赤热的岩浆渐渐堆成冰海中的粗砺的礁石。沸腾的大海变凉、变冷、变得奇寒刺骨。
我看到许多浮冰,已凝结在一起,不再飘动。远山,依然通体透明,闪闪发光。茫茫雪野,依然如大海的波涛,绵延千里万里。在零下40度的鬼天气里,依然滴水成冰。
在水里,我和小英的皮帽子上,阿黑和红马露在海面上的皮毛上,已结满雪白的霜花和晶莹的冰珠。
水很深,衣服太重,我和小英索性在水中脱掉大衣,脱掉厚厚的皮衣皮裤,紧紧地搂抱在一起,轻轻地踩着水。
湿衣服一甩上岸,刹那间,就冻成一堆堆坚硬的石头。
我们久浸在海水中,很难受…但不敢爬上岸去。
如果上岸,我们就会变成水晶石一般的冰人、冰马、冰狗儿。
我坚信,这组神奇的冰雕,一定栩栩如生,一定比世界级冰雕大师的杰作更纯朴,更逼真,更个有惊人的艺术之美。
我生在北方。小时候我很淘气。我是在北风烟雪中滚大的野小子。
记得某天,天空飞着鹅毛大雪,几个小伙伴呼我去打雪仗,滚雪球,堆雪人。 只过了一会儿,我的耳朵冻红了,冻痛了。我察觉自己没带帽子……贪玩的我,心里说没带就没带吧,玩一会儿再说。又过了一会,双耳麻木了,变得硬硬的,白白的一点都不痛了。
这时,妈妈拿着帽子来了。发现我的耳朵冻得刹白,一句话也没说,拉着我就往家跑,到家门口她冷冰冰的向我说:“可别进屋,你的耳朵一遇热就要掉了。你在门口站着,等我到屋里去取毛巾,取冷水。”
她边说边进屋,拿来两条沾水的毛巾,分别柔成团,捂在我的两只耳朵上。过了一会儿湿毛巾从我耳朵里吸出一层冰。我的耳朵又红了,又痛得钻心了。
“痛不?”妈妈轻声问道。
“好疼!”我皱皱眉,做了一个鬼脸。
“有救了!你可以进屋了。”妈妈的脸上露出笑容。她说,“再晚发现一会儿,你的两个耳朵就冻掉了……”
记得某夜,邻居家的十三岁的小胖哥,顶着北风烟雪,到十里外的姥姥家去,走到半路,滑落路边的雪坑里……第二年冰消雪化时,人们才发现他那冰得像石头似的尸体。
从小我就知道酷寒的厉害。它不仅仅能冻掉人的耳朵、鼻子,还能冻死人。
有人告诉我,人体在没有防护措施的情况下,极冷的气温,能将四肢的血液逼向体腔。聚集在心脏的周围,使人感到四肢麻木,继而全身颤抖。当人体的温度,降到30度以下就会死亡。
我和小英,阿黑和红马,久浸在冰冷的水里,全身直打冷战,上牙直打下牙,那滋味可叫人难以忍受。
运动能增加热量。
我和小英像一对美丽的鸳鸯鸟,在水中拼命似的游来游去。但时间一久,累了,游不动了,水也愈来愈冷到叫人难以忍受的程度。
我们的神智渐渐昏昏沉沉,似醉非醉,似醒非醒,生命的火光,时暗时明。
在冥冥中,我似乎看到死神,穿着紧身的黑衣服,披着飘飘欲飞的黑色风衣,像一团烟雾降到我的身边,并轻轻地向我说:
“小伙子,别在这水中活受罪了……人终有一死,还是早点随我到冥府安家落户吧。”
不,我不能死。刹那间,我精神大振-这也许叫回光返照吧。我拉着小英又拼命的游了起来,阿黑和红马,在我的鼓舞下,也精神大振,在水里拼命的游了起来……这也许是生命最后的挣扎吧!
正值此际,无奈无助,深陷绝望泥沼中的我,突然发现,在远方,在风雪迷漫处,出现一个奇怪的黑点。
这黑点,竟以惊人的速度在变化着。它愈变愈大。不一会儿就变成了,拉着雪橇,拉着木柴,一黑一白,两匹高大的骏马。
我惊讶地发现,策马飞奔,头戴黑皮帽子身穿黑皮衣服,脚穿黑皮长筒靴子; 神色焦急,满面冰霜的人,竟然是高华。在他身后,坐在木柴堆上,频频向我招手的一身素白的人竟是我们的大救星,师祖云中鹤。
“爸爸-”
“高叔-”
“师祖-”
“师祖”
我和小英,激动得流下泪来。我们在水中,急切切地呼叫着。
“小英、小雨不要离水,等我生堆火,再救你们上岸。”高华边说,边与云中鹤,在岸上升起一堆篝火。他深知,时间就是生命。
高华将两套干衣服,两条小棉被放在水边,并说:“快脱光湿衣服上岸!”
高华和云中鹤,以最快的速度,分别将我和小英拉上岸,用被包好,抱到火堆边,擦干身子,并换上干衣服,这才长出一口气,露出笑容。
继而,高华和云中鹤,又为红马和阿黑擦干皮毛上的水,帮它们烤干皮毛……
云开日朗,千里冰雪,又闪出耀眼的光芒。两架雪橇又起程。
高华和云中鹤,我和小英,各驾一个雪橇策马飞奔。。。。。。
再见吧,北欧的冰海、冰原、冰山!
再见吧,助我磨砺,助我成长的北极。
高华率领我们,从来处来,又向去处去……
后事如何?
请看下两卷书:《奇遇记》和《沧桑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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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历险记(二十二)苍天有情
在一个月光如水的夜晚,在希腊早已沉睡的海边,在一棵古老的拳曲多节的大树下,我静坐在一块青色的大石上,面对爱琴海的千年涌浪,用幽幽低沉的箫声,叙说着内心的孤独。内心的寂寞、内心的苦闷、内心对信子的无穷无尽的思念。
我和信子有约,在漫长的生命的旅途中。一旦走散了……不管千难万难,也要到千山《仙人台》去,也要到当年小和尚怎么也数不清山头的坦平的山顶上去,看山,看海,看天际处的白色的帆影,苦等对方的到来……
我总有一种奇妙的预想,信子没有死。信子还活在多风、多雨、多难、多险的惨淡的人间。信子很可能先我一步上了《仙人台》、每天守在那里,看日出日落,苦苦等着我……
高山,大海都知道,我和信子间的初恋,深情、缠缠绵绵的爱,有如中日人民数千年的友谊,源远流长,剪不断、理还乱。
阵阵激动的海风,不断地扑入我的胸怀。我似乎看到信子那娇小的身影,在千山丛中,走过春天,走过秋天,走过一年、一年、又一年登“仙人台”绝顶之路……
泪水,止不住的泪水,顺着我的脸流了下来。低沉的箫声,如泣如诉的箫声,带着我的孤独,寂寞和苦闷。越过大海,越过雄关、古堡,越过千山万水,飞向遥远的东方,飞向令我终生神往的《仙人台》。
一片棉絮般地浮云,遮住了弯弯的月牙儿。大地突然一暗,我的心碎了。
信子!信子!你在哪里啊?你在哪里?你能听到我暗哑的哭声吗?
幽幽岁月,幽幽长梦。
大地的泪水,不断地流啊流啊。它汇集成兰色的小河,平静的湖泊,沸腾的大海。信子瘦削的灵魂,驾着一叶孤舟,在泪海中浮浮沉沉……
在樱花烂漫的时节,信子终于慢慢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她醒来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全身那难以忍受的剧烈的疼痛。
我?我是谁?
信子?信子是谁?
在信子内心的深处,好茫然,好奇怪。她几经痛苦的挣扎,渐渐地打开了尘封已久的记忆的大门,在金色的阳光下,翻晒着一丝淡淡地久已发霉的苦笑。
信子惊讶地发现,周边的一切,竟像《安徒生童话》里白雪公主住过的地方:
雪白的木床、小柜、小凳……雪白四壁、窗帘、落地式的大窗子……望窗外,远山、近树、小河、全是一片洁净的白色。
我,我这是在哪里啊?
信子自言、自语道。她的头好沉,心好乱。她似乎觉得自己全身像柳絮般轻飘飘地离开了小床,下了地,蹒蹒跚跚地走出了白雪公主的小屋,[517z小说网·www。。]走出了高高地记忆的门坎。
信子醒来了—
信子醒来了—
周边响起了一片惊喜声,一片杂乱的奔走相告声,一片深情地又哭又笑声。
虫声唧唧、燕语妮喃、小河低泣、远山呼唤:信子!信子!
信子终于明白了:信子就在小屋里,就在小床上静静地躺着……信子不是别人,信子就是脸色惨白,弱不经风的自己啊!信子看到了又哭又笑,满脸是泪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