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历险记-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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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三天后复活了。上天了，成救世主了。
释迦革尼死后七天，复活了，成了普渡众生的如来佛祖了……
“哪个真？哪个假？哪个是愚人节时，瞎编出来的欺世盗名的产物？”
“哈哈！”
李海拍掌大笑道：“小雷雨，有进步，问题提得尖锐，提得好。我坚信，世上有四种答案，基督教信徒说，耶稣复活是真，玛丽亚是人不是神。如来佛是愚民编出来的……天主教教徒说，圣母玛丽亚是神，不是凡人。佛教徒说，释迦牟尼是佛教的创始人，是佛祖。什么上帝耶和华，什么救世主耶稣，什么圣母玛丽亚，统统是编造出来的幻想人物……无神论者、共产主义者说，世上本无神、无佛、无天堂地狱。”
暮色苍茫。惊涛拍岸。
听当地牧民说，天晚了，不会有渡船来了。李海放马饮水、吃草。常河和雷雨在河岸边一片干爽的沙滩上，支起两个小帐篷。
热情洋溢的牧民，有的送来羊肉，有的送来牛肉，有的送来马奶和青棵酒。
在水边，在细沙滩上，在一片大树边上，人们生起了篝火。在篝火堆边围坐着藏族、哈萨克族、维吾尔族的男女牧民，围坐着李海、常河、雷雨和高英。
兴高采烈，歌声回旋。
一轮明月，高挂在乌兰的天上。满天繁星眨着迷人的眼睛。
人们边吃肉，边喝马奶，边饮酒。
吃饱了，喝足了。年青的小伙子们站了起来，年青的姑娘们围了过来。大家跳起藏族舞、维吾尔族舞、哈萨克舞。
姑娘们，小伙子们，又争先恐后的唱起一支支优美动听的民歌。
“请汉族的小姑娘，一牧民指着躲在雷雨后面偷看的高英说，为我们唱支歌，跳个舞，好不好？”
“好！好！”篝火堆边，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小姑娘，别害羞啊！”
跳舞？唱歌？这可不是我的长处。高英心里嘀嘀咕咕，神态迟迟疑疑，不知咋办好。
“打拳！舞剑！上树！”雷雨小声出着主意。并转身将小英推到前面。
“诸位，请原谅！小英一抱拳，走到众人之间说，我不善长跳舞，也不善长唱歌……只能为大家表演一套中华武功……”
“好！好！雷雨带头喊好，牧民们也以热烈的掌声，表示赞成。”
“哼！别臭美！小英斜视雷雨一眼，心里嘀嘀咕咕的说，你把我推下河，我也要把你拉下水。”
小英一纵身，轻如燕，疾如风，窜到身边的一棵大树上。又一转身向火边的雷雨扑去。
“啊！苍鹰捕兔，好俊的功夫。”一牧民大声赞扬道。
“来得好！”雷雨立刻弯腰，屈腿向后倒下，双手接住小英的双手（似如鹰的双爪），两脚对着小英的腹部猛的一蹬……
“啊！兔子蹬鹰。小姑娘倒霉了。”周边一片惊呼声。
小英借雷雨一蹬之力，拉着雷雨的双手，一个倒翻，将雷雨拉起，并甩出两丈多远。
“厉害！厉害！这只鹰，真厉害。”周边又响起一片赞赏声。
雷雨足没落地，连翻几个跟斗，又轻轻地与小英并肩站在众人之前。
原来“苍鹰扑兔”是假动作。“兔子蹬鹰”也是假动作。他们合力演练的一系列动作都是表演给大家看的。
翌日清晨，和风习习。
牧民们请来老练的船工，用一艘大渡船，分两次将人马安安全全地渡到河的东岸。
西岸边的牧民，一直目送李海四人，全部渡过河，全部上马，挥手告别，渐渐消失在东方丛林中，才依依不舍地离开《通天河》畔。
在牧民的心中，李海四人，不是凡人，不是普通人。他们是以普救苍生为已任的英雄豪杰。他们是佛祖，西天如来佛派来的人……他们对牧民说过的话，多暖人心，多激动人心：大清帝国就要寿归正寝了。满族人的腐朽残暴的统治就要结束了。自由民主政府如五更前的红日就要喷薄而出，普照神州万里山川和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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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历险记（三十二）一帘幽梦
涌浪轻叹，夜海茫茫。一帘幽梦，几许惆怅？
那是在一八九四年，日军围攻旅顺的前一天的晚上。
无月无星。沉寂的校园，处处漆黑一片，伸手难见五指。
在女教师住的寝室里，东西各放一张单人小床。在两床之间，靠着小窗子那里，放着一张小小的书桌。在书桌上放着《唐诗》、《宋词》两本书和一卷写有“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的字画。
西面那张小床，空空的没有人睡。不知道为什么孙静白天没来上课，夜里也没回来睡觉。
李清云心里空落落的，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觉。几天来，校园里总有陌生人进进出出，传说日本兵就要打来了，弄得人心惶惶。
孙静的古筝，弹唱得出神入化，优美动听。可近日不知为什么，她弹唱时总跑调，总夹带如诉如泣之音……
辗转反侧，久久难眠。冥冥中似乎有人悄悄地向李清云说：
“大难将至，何去何从？”
吱！吱！吱！墙角有老鼠在打架。
唧！唧！唧！窗外有蟋蟀在鸣叫。
夜怎么总像古墓一样沉寂，一样神密，一样令人心惊胆颤呢？李清云信天上有神，信地下有鬼。他总觉，有一群幽灵在校园里跳舞，在唱一支支暗哑的谁也听不懂的歌。
几个黑影，几个幽灵，扑进学生宿舍，扑进李清照的小屋。
“啊！有鬼！”
发至李清云心灵深处的惊叫声，还没有出口，一块湿漉漉的带有浓烈麻醉药味的纱布，堵住了她的嘴和鼻孔……
李清云在刹那间，失去了知觉，失去了记忆。她被几个蒙面的黑衣人，用军用折叠式小床，神不知，鬼不觉的抬出校园，抬到海滩，抬上一艘早已停泊在那里的小汽轮上。
与此同时，用同样的办法，另外十多个蒙面黑衣人，也将雷英、雷芳、肖云、楚雄抬出宿舍，抬出校园，抬到海滩，抬上同一艘小汽轮。
在黎明前，在最黑暗，最沉寂的五更时分小汽轮悄悄地，几乎是无声无息地驶离旅顺。
在一个有淡水，有火种，有日本食品，但没有人烟的荒岛边，李清云等昏迷不醒的人，一个个被抬下汽轮，抬上海岛。
郑忠，孙静也被绑架到这里。黑衣人悄悄地向孙静说：“夫人，别怕！我是你哥的部下小野，别怪我，要怪你就怪你的哥哥吧！我们只是奉将军之令，不得不用非常的手段，请你离开了旅顺。你可知，这可是将军的一片苦心……”
“为什么？”孙静气得脸色发白，厉声吼道。
“哈哈！”小野阴冷地笑笑说：“军事机密，无可奉告！夫人，再见！”
小汽轮载着一群黑衣人，离开荒岛，又向激战前夕的旅顺开去。
天明后，群炮轰鸣，旅顺顿时成了一片火海……孙静心里明白，这就是哥哥一手导演的一幕惨烈的人间悲剧。
暗淡了刀光剑影，远去了鼓角争鸣……
一觉醒来，旅顺已陷于日军之手，大地已沉寂，李清云不知道人间惨变之事，只觉头昏头沉、头痛。
“我这是在哪里呀？”她看看身子下面的行军床，看看小小的军用帐篷，心中好迷茫。
李清云坐了起来，慢慢地下了床，摇摇晃晃地走出帐篷。
大海？荒岛？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小英呢？小芳呢？
李清云的心里，惊讶万状，塞满了粗黑的巨大的问号。
在郑忠的救护下，肖云、楚雄、雷英、雷芳相继醒了，相继下了床，走出低矮的帐篷。
七天后，封锁荒岛的日军巡逻艇撤走了。
一渔民，驾着一叶轻舟，来岛上采集鸟蛋。他为众人带来“天塌地陷”似的坏消息。
美丽的旅顺，已变成一片废墟……雷武师舞双刀，激战到最后，倚墙傲立身亡……
昔日人烟稠密的旅顺，只剩36人尚在人间。
哭、哭、哭！
众人哭得昏天黑地。
哭、哭、哭！
李清云哭得昏死过去。
恶雷阵阵，风推浪涌。又是狼烟掠过，惊起一段长长的旧梦。
遥想昔日，脉脉情深，夫妻携手漫步在夕阳中。深深地爱、浓浓的情，均在不言中。
而今苍海茫茫，夫君何在？也许远在天边也许近在咫尺。那、那、那不是一个影子，那是一颗碎了的心……
李清云化做一只离群的孤雁，飞过大海，飞回旅顺，寻找丈夫，寻找爱子，寻找自己的学生。
多少人家被烧光？多少男人被屠杀？多少女人惨遭兽性的轮奸至死？多少学生，多少幼儿被埋在废墟之下？多少老人死的死，疯的疯？人间变成了地狱……老天爷啊！老天爷！这究竟是谁造的孽？
李清云倚在槐树上，头顶的枝枝叶叶，被清冷的海风，吹得唦唦作响。她失魂落魄，呆望着漆黑的大海。
丈夫死了，儿子失踪了。这惨痛有如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这时，狂风的悲吼，大海的哀嚎，在她心灵深处的港湾里，全平息了。
“清云醒了！”
“清云醒了！”
孙静眼含泪花，向帐篷外的郑忠高声喊道。那激动，那关切，那深情的声音传得很远，很远。
小英，小芳围坐妈妈的两侧。又哭又笑地向清云说：
“妈妈，你可吓死我们了……”
肖云，楚雄分立在小英和小芳的身旁，轻轻地关切的说：“伯母好，我们在这里。”
“伯母！如果您再不醒来，我可没脸再见小英了……”肖云的话亲切哀婉，泪水随着哽咽声像小溪般从他惨白的脸上流了下来。
“妈妈，肖云昨晚跳海自杀，又被郑忠叔叔救了回来……，高英插言道。
“为什么？”清云惊讶地问。
“因为……好多人死了，伯父死了，这都是我父造的孽！”肖云抽抽噎噎地说。
“父债子还吗？这是过去搞的一套……傻孩子，我没有怪你，小英也没有怪你啊！”
果真父债不用子还吗？
肖云跳海前的一幕幕冷冽地画面，又出现在他的眼前：
当清云从孙静的口中，得知近几日前发生的一切事，都是肖云父这个战争狂人一手炮制出来的悲剧时，清云含怨含恨的眼神，从肖云的脸上一扫而过后，便死过去。一连两天两夜像死人般躺在小床上。
小英哭，小英怒，小英捶打肖云的背……那哭声、恨声、撕心裂肺……
夜深沉。肖云依礁石而坐海边，任层层涌浪扑到他的脚边，任水花溅湿裤脚，久久地一动也不动。他的思绪像一匹脱疆的烈马，在大街，在小巷，在人群云集的地方狂奔，乱闯。
海水在黑暗中，闪闪发光。海面有飞鱼在滑翔。肖云茫然若失，许多往事浮上了心头。他很小就随姑母来到中国，是中国的羊奶，牛奶，马奶把自己喂养大的。
在学校，他有幸遇上了好老师李清云，待他胜慈母。他有幸与老师的大女儿，与雷英一见钟情，私订下终身百年之约。
在花前，在月下，在小河边，在长白山，在蛇岛……书写出多少缠缠绵绵地故事。
寂寞曾在我心中，久久地飘荡，孤独曾在我心灵深处久久地彷徨……雷英啊，你曾经化做我的希望，你曾化做我的梦想，你曾化做清晨晶莹的露珠，收去我一夜的思念和惆怅。
肖云为雷英书写过无数坦露心声的凄美的诗行。在漫漫长夜，雨打寒窗，双双偎依在一张小小的床上。任一帘幽梦上演着许许多多甜美的两性交合的故事……
而今，在两人间，横陈着雷伯伯的尸体……激情已无，欲火已熄……情天恨海，又导演出多少令人窒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