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清羽记-第4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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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润唾了口血沫,叫道:“孙子!你们也有顶不住的时候!给我追!”
副团长石之隼出现在战场中,他拦住敖润,说道:“我们是被雇佣来江州,一切听程公子的吩咐。”
他这一声中气十足,雪隼团几百佣兵汉子都听得清清楚楚。程宗扬与萧遥逸面面相觑,难道石之隼真的是来帮忙的?
有几名宋军武官试图重新收拢阵型,却被溃兵冲倒。逃跑的军士越来越多,很快宋军就不再有战斗的勇气,人人争向夺命,自向践踏。混乱中,只见都指挥使武英抱住耿傅的尸体,仰天大叫几声,然后拿起佩剑,切断了自己的喉咙。
与第三军的战斗已经比预计拖延了半个时辰,击溃宋军之后,星月湖众人来不及打扫战场,便立刻与孟非卿所带的主力会合。
王珪只有一军,星月湖大营却以孟非卿为首,投入了期明信、卢景三个营,随后连侯玄也赶去参战,兵力接近一比二,是江州之战比例最接近的一次,可见星月湖上下对王珪的重视。
程宗扬抵达时,战事刚刚结束。孟非卿、侯玄和斯明信都脱了军帽,向地上的对手致敬。
“王珪三次换马,孤身杀伤我兄弟数十人,两根铁鞭全部打断,被我的天龙霸戟震伤虎口,还奋击自若。”孟非卿道:“是条好汉子。”
以王珪的修为,大有机会突围逃生,但侯玄设下计策,在己方阵营树起龙卫军任福的大纛,使王珪误以为主将尚在,指挥军队全力向大纛的方向猛扑。战至午时,王珪部属已经伤亡大半,有军士试图逃走,被王珪亲手斩杀。王珪向着临安的方向再拜之后,单骑踏阵,独斗孟非卿,力战身死,部属随之溃散,在星月湖的追杀下死伤殆尽。
侯玄加入之后,卢景被调去阻挡朱观的第二军,见到战事已经结束的旗号迅速撤离。在宋军得到消息,大举进攻之前,众人已经安然撤回江州城。
……
好水川一战,令宋军大营一片哗然。起初龙卫军回报时,只说有小股运输物资的贼寇,葛怀敏还觉得任福动用八个军是小题大作。当从溃兵口中得知任福军遭遇贼寇主力的消息,夏用和、李宪立即率兵赶赴战场,但为时已晚。
前后不到两个时辰,好水川已经血肉狼藉。此战清点的结果,令宋军上下大惊失色。龙卫军左厢八个军除朱观的第二军据险退守以外,其余七个军自主将任福以下,七名都指挥使桑怿、武英、常鼎、刘肃、王庆、赵津、王珪尽数战死,都虞侯、营指挥使等各级将校战死不下四十人,士卒死伤过万,勇将云集的龙卫左厢军几乎是全军覆没。
更让诸将心寒的是,此役真正战死的士卒只有两千余人,其余近万都是被贼寇击伤,或者在溃逃时自相践踏造成骨折而失去战斗力的伤员。尤其是被铁丝网刺伤的士卒,伤口大多溃烂,宋军用尽了营中所有的解毒药物,才救下这些人的性命。
营中一下多了近万伤员,大半一月之内都无法再上战场,粮食消耗却丝毫不少。军粮充足时,这样的战果夏用和还可以庆幸,毕竟大部分伤员都可以恢复,如今筠州存粮被烧,军中余粮连半月也未必能支持下来,一下多了近万负累,再加上抚恤、养护的费用,巨额支出足以让任何一个将领作噩梦。
次日的军事会议上,第一次有人提出退兵。
“军中本来就乏粮,如今又多了这么些伤兵,犹如雪上加霜。”捧日军右厢都指挥使石元孙道:“不若我军暂退,返回筠州就食。”
葛怀敏年轻气盛,当即道:“金明寨和定川寨呢?要不要留军驻守?”
石元孙反问道:“谁守?一把火烧掉!留着给那些贼寇用吗?”
“不能退!”龙卫军右厢第一军都指挥使赵珣道:“贼寇不足万人,我捧日龙卫二军尚有六万精兵,如何能退?”
捧日军右厢第七军指挥使周美道:“什么样的精兵也不能不吃饭。筠州常平仓被焚,粮草从何而来?”
有人折衷道:“先遣一军,护送伤兵返回筠州,再汰去老弱,留五万精兵足矣。”
忽然一名大汉站了起来,抱拳道:“夏帅!我军久驻城下,兵疲无功,却让贼寇来去自如,曹英不才,请领一军攻城!”
一直没有作声的夏用和沉下脸,然后将铁如意“光”地扔在案上。曹英话里的意思,如果每日围攻,敌寇岂敢倾城而出?这是在指责自己手握大权,却拥兵不动,以至于让敌寇打出好水川一战。
“老夫上阵杀敌时节,汝父尚是黄口小儿!”夏用和咆哮一声,然后拂袖而去,远远扔下一句话,“谁敢无令出兵,定斩不饶!”
帐中一片死寂,夏用和在军中积威多年,此时发怒,谁都不敢造次。可这次军议关系到数万大军生死荣辱,一军主帅什么主意都不拿,就这么一怒走了,诸将都是打老了仗的,哪里见过这种奇事?
半晌李宪才笑了一声,“大伙不必担心,夏帅自有定计。各位将军小心看好自己的兵。十万大军在外,不是闹着玩的。”
李宪宽慰几句,诸将陆续散去,石元孙和葛怀敏却留了下来。
“大貂璫,夏帅究竟是个什么章程?”这会儿帐内再无旁人,石元孙言语也不避讳,说道:“我们都知道江州不好打,可谁能想到岳贼还有这么多余孽?”
葛怀敏却道:“岳贼余孽再凶悍,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我问过溃兵,敌寇有不少是新附逆的,人数也不多。夏帅到现在也没拿个主张出来,这么军队在城下,既不围又不攻,少不了被人家一口一口吃掉。”
曹英是他的部将,葛怀敏话里话外都是同样的意思,李宪如何听不出来?石元孙主退,葛怀敏主战,夏用和的心思他却怎么也琢磨不透,军中赫赫有名的夏夜眼何时变得这样昏愦了?不围不攻,难道是想让敌寇自己走出来?可好水川一战,敌寇倾巢而出,夏夜眼也没什么动作。
夏夜眼征战多年,是被朝廷倚为柱石的大将,以往作战颇能任贤纳谏,博采众长,可这次出兵江州,却一改往日作风,刚愎自用,容不得半点意见,难道真是老糊涂了?
李宪心里猜疑,脸上却不肯露出底细,打着哈哈道:“夏帅老于军伍,这么做自有他的用意。”
坐拥数万大军,却一仗不打,石元孙和葛怀敏都觉得浑身力气无处可使。眼看监军的大貂璫也没有主意,两人都有些泄气。
过了会儿,石元孙道:“还有一事。刘平刘都指挥使被黄德和那厮诬告,军中尽人皆知,我们是武将,不好替刘将军分辩,大貂璫……”
李宪点头道:“此事本监已有札子呈递,料想这几日朝廷就会派人前来。两位放心,有本监在,绝不会让任何人冤枉。”
石元孙和葛怀敏放下心来,拱手向大貂璫告辞。李宪摸了摸袖中的札子。军中诸将明知刘平被冤,苦于不好分辩,却不知军中尚有一位进士出身的武职,已经通过自己上书朝廷。
张亢,以他进士出身,在地方任过官职的资格,在军中做个都监也不甚难。若不是得罪了贾太师,何至于只当个微不足道的步兵都头。如果把他收在麾下,倒是一大助力,只是不知道他得罪贾太师有多深,自己扶持他,如果引来贾太师的恼怒,那就得不偿失了。
第三章
“石团长回来之后,先去了水香楼,黎明时才离开。然后去赌坊掷了几把大小。”萧五道:“石团长指上功夫出色,虽然赢得不多,但我看他的手法,多半要掷几点就能掷出几点,去赌坊似乎不是为赢钱。”
程宗扬揉着太阳穴没有作声。
萧五继续道:“离开赌坊大概是午时,石团长又回水香楼,泡了一个时辰的澡,然后就回了宅子。中间和几个雪隼团的人见过面,并没有什么异常。”
雪隼团交游广阔,在江州也有关系,别人住的客栈军营,石之隼却趁城中大户搬迁,租了一处大宅,算下来比住客栈还便宜。如今江州人去城空,星月湖的人又不可能各处巡守,他要和外人接头,城中到处是空宅,想查都无迹可查。
程宗扬道:“盯紧姓石的,看看有没有和生人来往。”
等萧五离开,程宗扬才起身解下斗篷。自己本来应该在阵后养伤的,却被月丫头踢了出来。这会儿毒性虽然已经解除,但满背都是被铁丝网挂出的伤口,看来这两天自己只能趴着睡了。
旁边伸来一双玉手,替他接过斗篷,却是卓云君。这处客栈的后院是三面小楼,南面一侧留着门,关上门,院里只有一个天井。小紫从筠州回来,推说自己好静,平时从内插了门,再无一个外人。梦娘和卓贱人虽然在楼内,却从未与外人接触过。
至于祁远,这些日子在士敏土窑监工。每隔一两日,兰姑来陪他一宿,两个都是豁达人,露水夫妻倒也做得恩爱。
楼内既然没有外人,卓贱人平时的装束就火辣多了。她上身围着一条棕红色的熊皮抹胸,下身穿着及膝的熊皮裹腿,一条手掌宽的熊皮短裙围在腰间,侧面开着口,里面却是光溜溜的,走动时甚至连下体也遮掩不住。这种衣物不管留在身上,还是脱下来都方便。主人来了兴致,卓云君只要弯下腰,便能服侍。
卓云君扭动着腰肢,将斗篷收起来,那具丰腴熟艳的胴体被熊皮包裹着,白花花的肌肤与粗糙的兽皮相映成趣,程宗扬忍不住伸进去摸了几把,然后脱下沾满血迹的衣服,赤条条走到院中。
木桶里放着新汲的凉水,程宗扬兜头浇下,冲去身上的沙土和血污,然后用力擦洗。梦娘拿着巾帕,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小紫俏生生倚在檐下的廊椅中,笑道:“好冷呢。叫人送些热水,让卓美人儿陪你洗啊。”
程宗扬解开头发,用皂角揉搓着,一边道:“你看我背上的伤,能在木桶里泡吗?要伴浴,你来还差不多。”
“好啊,木桶太小啦,我们一起去江里,”小紫拍手笑道:“人家脱得光光的,让你追好不好?”
“说点别的吧!能在水里追上你,我得游得比鲨鱼还快!”
程宗扬冲去身上的污迹,然后从梦娘手里拿过巾帕,抹去身上的水珠,一边道:“你那个便宜姊姊又受伤了。”
小紫道:“若是要紧的伤,你会现在才告诉我吗?”
程宗扬刮了刮她的鼻子,“就你聪明。”
小紫伤势渐愈,虽然还有些慵懒,但精神好了许多,容颜愈发娇艳。这时她美目含笑,白玉般的娇靥多了几分嫣红,娇美的唇瓣微微挑起,散发出珠玉般的光泽。程宗扬越看越爱,禁不住低下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小紫的唇瓣软软的,带着香甜的气息,让人仿佛要沉醉其中。程宗扬心头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今天他吸收的死气无论是质还是量,都几乎能与大草原上那次相比——那次双方虽然死伤惊人,但大量死亡是在自己离开战场之后才出现。这次自己吸收的死气不下两千道,丹田早已满溢。可惜死丫头跟自己这么久,摸也摸过,亲也亲过,却始终没有乖乖服侍过自己。
这会儿亲着她的小嘴,程宗扬下身不由怒涨起来。他在肚子里叹了一声,相处这么久,自己还不知道死丫头的心结?这种事只有慢慢来了。
程宗扬松开她的小嘴,又宠溺地捏了捏她娇俏的鼻尖,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手。小紫眨了眨眼睛,忽然发出一声娇笑。程宗扬低头看时,才发现自己阳具硬梆梆挺着,充血的龟头又圆又大,看上去比上边憋得还难受。
“有什么好笑的!”程宗扬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