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永恒-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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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颤抖发出的声音。
“无名，你很喜欢雪，为什么呢？”夜星问道。
“是的，为什么呢？”无名轻轻说道，因为这圣洁的雪，它掩盖了一切，天地间唯余白色苍茫，融万物为一体。
一座高山冲天而起，直刺长空，披上了一层雪衣后如同擎天玉柱，他们在山峰顶停了下来。
“夜星，你还想追求真正的永恒吗？”他突然问道。
夜星一怔，然后点了点头，“可是，无名，我不要一个人过，我要你也陪在我的身边。”她说道。
无名拔出了蓝色的命运神剑，“这把剑中的两个灵魂已经沉迷于剑中的世界而忘记了一切，这把剑的名字叫命运神剑，夜星，你知道生命与命运的关系吗？”他问道。

夜星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命运控制了生命。”她说，“无名，你也是被控制了的。”
“不是这样的，”无名回答道，“当我第一次具有意识的时候，那是一个流星飞舞的世界，在亿万流星相撞的瞬间，我悄然醒来，然后便看到了光与火的世界，看到了纷争不已的众生，那是父神将过去的信息传递到我的心里。”

“我不喜欢那光与火的世界，不喜欢纷争的纭纭众生，但父神告诉我，生命只有在纷争中才能壮大，才会有意义，它赐予了众生原始的生命意识，然后渐渐地观看着他们的成长，看着他们在战斗中壮大，发展，然后在辉煌的瞬间毁灭。”无名自顾自地说道。

“我问伟大的父神，为什么要让他们纷争不休，为什么不赐予他们完全平等的地位，为什么要让罪恶在各个世界滋长，为什么要塑造出对立的各种事物，正义与邪恶，战争与和平等等。”无名轻轻说道。

“那么它是怎么回答的呢？”夜星好奇地问道。
“它说，只有这样的世界才是一个充满生机的世界，生命只有在这样的世界中才会绽放出美丽的鲜花，没有真正的公平，有些生命毫无生命意识，也不能移动，比如大多数植物，而有些生命却又是如此地强大，但是父神又告诉我，组成这些生命的最基本的生命意识其实是平等的。”

“生命的烙印在毁灭中被分解成基本的意识微粒，在新的世界里面，这些意识微粒密度大的团聚在一起就形成了强大的生命，而密度稀薄的意识微粒则形成了次一等的生命，但整个世界中到处充斥着无数最基本的一个个独立分散的意识微粒，所以通过吸收这样的意识微粒，各种生命就可以成长壮大。”无名说道。

“如此说来所有的物质都是附带了最基本的生命意识，对吗？”夜星说道。
“是的，完全不附带生命意识微粒的物质是不存在的，但那些最基本的意识微粒如果聚集的密度不够，则无法形成真正有意识的生命的，事实上，整个世界的最基本的意识微粒都是平等的，不管是有意识的生灵还是无意识的其他物质都一样，对于最基本的意识微粒来说，一切都是平等的，意识微粒之间的流动，凝聚和分散，组成了一个个差别各异的生命个体，但意识微粒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因为它们的流动、团聚而形成了一个个差别各异的世界，形成了一个不平等的世界。”无名说道。

夜星沉迷于他的话中无法自拔。
“因为所有有形的物质和无形的意识微粒都是结合在一起的，无形的意识微粒附在有形的物质上，形成了一个个差别各异的生灵，但是，夜星，你想想，命运到底又是什么呢？它与这些生命到底又有什么关系呢？”无名问道。

夜星摇了摇头，“无名，这个问题恐怕连你也不知道答案吧？”她说道。
“我是命运之子，我当然知道答案。”无名将命运神剑插在面前，然后搂着夜星的腰坐了下来，两人相拥而坐，无名则将命运与生命的真相细细地告诉了她。
“所有的基本意识微粒和宇宙中所有的物质其实形成了一个整体，这就是一个巨大的生命体，这就是命运的真相，每一次世界的毁灭与重生实际上是所有意识微粒与物质的毁灭与重生，但对命运来说却只是打了个翻转一样。”无名说道。

夜星不由大吃一惊，“你是说整个世界其实是一个生命体，这个生命体就是命运？”她惊叫起来。
“是的，这就是命运的真相，但现在有些生命已经脱离而去，形成了真正独立于命运之外的生命，但他们却无法离开命运控制的世界，你现在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了，就是思索者与黑瞳，这对于命运来说是不能容忍的，除非他们二人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可是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们又能到哪里去呢？这是不可能的，他们只能依附于这个世界，即使他们开创了诸如云中界这样的世界，也不能脱离于整个宇宙的存在。”无名说道。

“一滴水如果脱离了大海，那么很快地将会被风吹干，当生命脱离于命运的存在时，他们要么选择离开，要么完全融合到命运中去，就像其他生命一样，既然无法离开，那么就只能选择被融合。”无名说道。

“如果既不离开，也不融合呢？”夜星问道。
无名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命运也许能容忍他们的存在，也许会停下来拒绝继续运转，那么整个世界将完全地陷入一片死寂，再也不会有重生，再也不会有新的生命的出现，夜星，你难道希望是这样吗？”无名问道。

夜星摇了摇头，“但是，如果能永远和你这样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她抬头说道，在无名的眼里她看到了雪花飞舞的世界。
“夜星，我的爱人，命运之子的使命是终结独立于命运之外的存在，那是我诞生和存在的意义所在，如果这个使命也不存在了，我存在的意义到底又在哪里呢？”无名轻轻叹息道。

“无名，你至少还有我，这难道还不够吗？”夜星问道。
他低下头来轻轻地亲吻着夜星的嘴唇，“是的，还有你，夜星，但是使命也同时存在，你知道吗？伟大的命运，我的父神，曾经将我想象中的所有生命平等的世界演示给我看，你知道我看到的是什么吗？”他问道。

夜星摇了摇头，“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呢？”她问。
“那些最基本的生命意识微粒均匀地依附在整个世界的所有物质上，因此所有的物质都是相同的，平等的，整个世界是一体，父神说每个人心里所想的真正平等的世界可能都不相同，它所演示的世界可能就是我所想的世界。”无名说道。

那无法忘却的记忆渐渐地在他眼前展现。
“伟大的父，你告诉我，什么才是真正公正平等的世界，万物平等，众生平等？”无名轻轻问道。
“孩子，那样的世界只能在你的想象中出现，那样的世界将会非常地令你失望的。”命运回答道。
无尽的雪花纷纷飘落，天空中没有日月星辰，没有空气的流动，只有无尽飘落的雪花，每一朵雪花都蕴藏着均匀分布的基本意识微粒，每一朵雪花都是一个生命。
雪的大地，只有雪，无尽的雪，无边无际，天地之间寂然无声，蓝衣赤足少年在这片雪地中穿行，只有他是独立于这片天地的存在，没有树，没有石，只有雪，所有的一切都是雪，圣洁的雪。

“孩子，你想要的世界就是这样的，永远也不会再有什么变化，没有毁灭与重生，没有悲伤与快乐，没有黑夜与白天，正义与邪恶，只有一切完全平等的雪，这个世界将永恒地存在下去，不因时间的流动而变化分毫，孩子，你喜欢这样的世界吗？没有过去与将来之分的世界。”命运轻轻询问道，天地轻轻询问道。

少年抬起了头，“伟大的父，你错了，还有我，只有我也化做漫天飞雪而逝，融合在这雪花飞舞的世界里，那才是真正的平等的世界。”他轻轻说道。
命运长叹一声，“孩子，你被这个世界迷惑了，在这个世界里你除了孤独与寂寞外已经感受不到一切了，所以你应该知道，没有真正平等的世界，没有真正的完美的世界。”它回答道。

“当我与这个世界融合成一个整体的时候，我将再也感受不到孤独与寂寞。”无名回答。
命运沉默无声。
“等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希望自己就在一个这样的世界里，化作飞雪而去。”无名伸出了手，朵朵雪花飘落到他手上，他抬起头来，对着天上雪花飘飞的世界轻轻说道。

“无名，我不想听了。”夜星说道，听了无名的话，她只想哭，“无名，我不希望你说的是真的，我不想知道真相。”她抬起头来，已是眼泪盈眶。
云中界再也没有白天与黑夜之分，他们回到了木屋，整个世界雪花纷纷扬扬，掩盖了草地，冻结并掩盖了小河，山，石，树等等所见的一切都披上了白色的银妆。
“夜星，你喜欢什么样的世界呢？”无名轻轻问道，怀中的夜星一动也不想动，只是脉脉地望着他。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梦中，”她轻轻说道，“在漫天星河的世界里，你的眼神仿佛看穿了这个世界的一切，然后，你就融入了漫天星河的世界里，从此再也没有出现。”

他的瞳孔中倒映着她的身影，从她的身影中她看到了她的眼，她眼中又倒映着他的影子和他的眼，透过他的眼，夜星看到了无数个他与她，就在两人的眼中。
她在他的眼中沉睡过去，连他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她的梦支离破碎，一会儿梦见漫天星河的世界，一会儿又是雪花飞舞的世界。
在那个漫天星河的世界里，她苦苦地搜索着无名存在的气息。
在那个雪花飞舞的世界里，她眼睁睁地看着无名身化漫天飞雪而逝。
最后，她看到了一面镜子，蓝衣赤足少年正缓步走向那面镜子，镜子中发出柔和的光芒，她看不到镜中的倒影。
“无名！”她大叫一声。
蓝衣赤足少年仿佛没听见一样，他轻轻踏入了那面镜子，夜星急忙赶了过来。
“无名，等等我！”她大叫道。
镜中的无名缓缓回过头来，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那一眼，深深。
然后，镜子突然破碎。
破碎的粉末融入了虚空之中。
她的心沉入了无边地黑暗之中，如同那面破碎而消失的镜子。
她从支离破碎的梦中醒来。
“无名！”夜星睁开了眼睛，眼前哪里还有无名的身影，她突然生出了极大的恐慌，这次无名恐怕再也不会出现了。
她跑出了木屋，大雪纷纷落下，挡住了她的视线，回过头来看时，那木屋已经化作漫天飞雪而去，远处高大的树木纷纷飘散，化作雪花漫天飞舞，与天空中飘落的雪花融合成一体。

无名，是否也已化雪而去了呢？那在天地间飞舞的雪花，是否就是他的生命所化？
雪花朵朵，飘落在她身上，脸上。
无名，这是否，就是你？
雪花飞舞，如你的心，
是否，已不再留恋？
那一切，所有的一切，
你已经，不再留恋？
只愿，随风而舞，
化为这漫天飞舞的雪花？
夜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她在空中漫无目的地飞翔，映入她眼帘的只是漫天飞舞的雪花，迷茫的世界，仿若她现在迷茫的心情。
高高的山峰上，她看到了无名，他跪倒在山顶上，面对着漫天飞舞的雪花，那把命运神剑深深地插在他的胸膛上，那一剑穿心而过，他抬头望天，望着这漫天飞舞的雪花，他的眼神是那么地平静。

“如果某一天我忘却了这个使命，抛弃了这个使命，请你一定要提醒我，一定，一定……那是我存在的意义。”
“伟大的父神，请让我死在一个雪花飞舞的世界里，让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