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涛阵阵-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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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山间小径之上,眼观苍翠山林草木,耳闻清利雀唱虫鸣,呼吸林间清晨特有的湿润空气,与山色悄然融为一体,上官沐只觉周身上下一阵清新,经络气脉更是说不出的畅快,再加之他今日本来便心情大好,脚步也不禁轻快起来,不一会儿功夫便来到了后山深谷。
晨光暖照,晨风轻拂,立在谷口的上官沐只觉周身经脉似乎较方才更为畅快,却是极其适于修炼。眼见四下清静无人,上官沐当下便将杂物处置妥当,将手中扫除用具置于一旁,随即盘坐于地,准备开始修炼。
便在此时,上官沐却忽地看到,远处山谷尽头,有道人影自林间缓缓走出,虽然相隔甚远,上官沐看不清那人的容颜,但那略显纤弱的身姿却早已深深刻入他的心间,又怎会认不出来?
萧淑芸!
上官沐心中一惊,立时便站起身来,就近躲到了一棵大树之后,静静望向远方的女子,心中也不禁疑惑,这等时分她孤身一人来此作甚?
而远方萧淑芸的身影,仍在缓缓向山谷深处挪动着,想来是方才她并未看到远处的上官沐。
五年过去,曾经的清丽少女已然亭亭玉立,清秀白皙的面庞之上,一对修眉衬着有神的杏目,是那般清丽不可方物,而脑后轻轻披散的乌黑柔顺的长发,那玲珑的身姿,却又为她平添一分倾城风华。只是而今,她的眉宇之间却分明缺乏神采,双眼之中也略少一分亮光,玉一般的面颊之上刻着淡淡的愁思,却似是有重重心事。
待走到深谷正中,萧淑芸停下脚步,而后便在草地之上坐下,双手抱膝,抬首望天。
身畔,清澈的山溪汩汩流淌,清丽的女子就那般独自静静坐在草坡之上,纤手环膝,一双略带哀伤的美目望着蓝天,那份楚楚风姿,却是我见犹怜。
山风拂过,轻轻吹起女子的衣角,柔顺的长发在风中微微飘逸,此时的萧淑芸,清丽犹如仙子一般,淡淡的愁容倒映在清澈溪水之中,更是别有一番风韵。而此刻的她,却全然不曾注意溪水中自己的倒影,只是默默想着,少女的重重心事。
早在两年之前,钟天南便开始主动向萧淑芸示好,给予痛失慈父的少女力所能及的帮助,其人脑中所想,至今已然是司马昭之心了,萧淑芸又怎会不知?此时的钟天南,早已坐稳了炼魂居外门三代弟子的头把交椅,在炼魂居外门大有呼风唤雨之意,单从般配这一层上说,他与萧淑芸二人可谓郎才女貌,便是萧淑芸,也对钟天南这一位相貌俊朗、修为深厚、前途无量的青年怀有深深感激与些许好感。
只是她的心中,始终还保留着上官沐的一个位置,即便而今人事变幻,上官沐早已不复当年之人,但那陪伴自己度过了最为美好的童年时光的待自己如亲妹妹一般的师兄,又怎可能轻易从心底抹去?
日前,钟天南已向萧淑芸道明心意,而萧淑芸也终究难以逃过这一次抉择,十分为难的她不知如何是好,心中烦闷之下,便只身来到这后山的深谷清静处,以期在此地细细思量一番。当然这一切的一切,躲在远处的上官沐都浑然不知。
便在上官沐远远的注视之下,又有一个人影自山谷之外缓缓走近。上官沐立时便凝神向那人看去,却只见那人身形颇瘦,又稍有些佝偻,在自己熟识的人中并无此等身量者,再加之其人一身衣袍不似山门弟子之穿着,形容相貌又因距离太远无从看清,故而此人的身份,上官沐一时也不得而知。
耳闻脚踩柔嫩青草发出的轻轻步音,坐在水畔草坡之上的萧淑芸也察觉到有人到来。她转头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却只见迎面缓缓走来一名老者,其人身着款式特别的灰色长袍,身量瘦削,脊背略有佝偻,面容之上皱纹横生,却是十分沧桑。看那老者应当只是偶然从此经过,萧淑芸也便没有多想,只是转过头去继续思虑自己的心事。
而那老者眼见前方草地上坐着的姑娘,也并无特别的反应,只是仍在缓缓向前挪动步子。但见那老者手拄木杖,步履缓慢,举止之间已然老态尽显,分明是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却不知如此垂垂老者,缘何独自在这崎岖难行的深山之中行走。
不多时,那老者便走到了萧淑芸身旁,萧淑芸不曾料到的是,那老者竟毫无预兆地在自己身畔停下了脚步。
眼见那老者停下,萧淑芸便也转头向他看去,却只见老着那饱经沧桑而略显枯槁的面容之上,双眼之中隐隐有锐芒闪动,只是此刻她心事重重,并未对此加以注意。
“姑娘,”那老者开口问道,“请问此处是何方地界?”
“此处乃是东南十二峰之首的莽山所在。”萧淑芸听闻那老者问话,便即起身作答。
“原来是莽山啊,”老者的嗓音在浑厚中略显沙哑,听来却似有种别样的悦耳之感,“老朽生平酷爱各路修真术法,只是一生未得机会拜师学艺,故而自觉颇为遗憾。而老朽又常听人言,莽山修真一脉素来繁盛,门阀鼎立,人才辈出,却不知姑娘你可是此处的修道中人?”
“啊,正是,”萧淑芸如实作答,“小女乃莽山炼魂居三代弟子。”
“炼魂居!你竟是炼魂居门下?”那老者眼中忽地闪出一丝兴奋光彩,“久闻炼魂居修道法门高深玄妙,为东南之首,老朽虽心神向往却从未得见,不知今日姑娘可否在此展示三招二式,令老朽开开眼界啊?”
那老者此语一出,萧淑芸心下不禁微微一震,心道此人莫非是专程前来刺探我炼魂居之秘的?这般想着,她便即细细看向那问话的老者,只见那老者形容相貌十分普通,并不似修道中人,更是无法自外貌之中看出什么端倪,虽然如此,她还是自心下对眼前的老者添了一分警觉,额上柳眉也微微蹙起。
“怎么,姑娘,你既是炼魂居门下,却不愿随意施展几式本门功法,助老朽圆一生之愿么?”那老者将萧淑芸举止尽数看在眼中,眼见这名女弟子不愿展露身手,便又道:“还是姑娘自认为炼魂居术法玄奇,似老朽这等闲人不配观赏?”话说到最后,老者的声调已较先前高了几分。
“啊……小女绝无此意,”萧淑芸听闻老者言语,心下不禁又是一惊,赶忙借口道:“只是……只是小女修行日浅,本门法术只掌握粗浅皮毛,不敢随意卖弄粗浅武艺,更不敢妄称自己所修便是‘炼魂居奇术’,因而……”她再度看向那位老者,却见老者沧桑的面容之上,别有一番肃穆,观之竟不由得心生畏惧。
“是这样……”那老者双眼定定看着萧淑芸,眼中锐芒闪动,“世人多言炼魂居英才辈出,我看也不过如此嘛。”
萧淑芸听闻老者这等突如其来的言语,惊怒之下不禁脱口而出道:“你说什么?”一语言罢,她才发觉方才言语略失妥当,只是那老者言语着实令人气愤,她又不愿待其人过分客气,便又向那老者问道:“何以见得?”
“看姑娘形容相貌,想必已过二八年华了吧,”老者道,“此等年纪,却只掌握本门法术粗浅皮毛,要到何时才能小有所成?炼魂居弟子修行这般缓慢,日后又如何能成气候?你们的师父便是这般教导弟子的吗?还是说……”他沧桑的面容之上闪过一丝轻蔑,“连他们自己也尚未修成什么结果吗?”
“你!”萧淑芸听闻老者不屑言语,眼看老者轻蔑神色,一时间不禁怒从心起,粉面也微微涨红,心道我随便说两句客气话,你这老人却为何如此当真,还出口中伤我师门,我怎能就这般忍气吞声,任你胡言乱语?
心下这般想着,萧淑芸看向那老者略带不屑的面容,见他神色之间满是轻松,却似忽地想到了什么,便开口道:“那好,我便在此耍上三招两式,”她死死盯住那老者,“老丈你说你平生酷爱各路修道法门,那么想必你虽然不曾拜师修习,于基础的修行之道也多少通晓一些吧?”
听闻萧淑芸此语,那老者似有些不明所以,眉头微微皱起,却不曾开口言语。
“既然如此,”萧淑芸见那老者不发一语,心中却似颇为欢喜,“小女便在此斗胆以一身粗浅武艺向老丈挑战,老丈你见多识广,定能检验小女修为,不知老丈意下如何啊?”
萧淑芸此语一出,对面的老者面上立时便显出为难神情,显然未尝料到这女弟子会口出此等言语,而萧淑芸眼见此景,心下也不禁窃喜,心道你这老人这般无理取闹,我身为炼魂居弟子,又怎能轻易饶你?
其实,萧淑芸口出此言也不能完全怪她,只是这不知从何处来的老者无理取闹,出口中伤山门,实在令人恼火,又恰逢萧淑芸这几日怀有重重心事,心下无比烦闷,正欲寻一出口发泄一番,这老者便自己送上门来,萧淑芸这才忍不住行此举动。
见那老者并无反对之举,萧淑芸便即向后跨出三步站定,双眼平视前方的老者。“炼魂居三代弟子萧淑芸求教!”口中这般说着,萧淑芸两手一捻,掌心便即泛起淡淡清光,就这般摆开了斗法的架势。
“萧姓……还是个内门弟子啊。”那老者这般嘀咕着,也不多做什么准备,便即在原地站定,摆开了斗法阵势,向萧淑芸朗声道:“姑娘请!”
而一直躲在远处的上官沐见此情景,心下也不禁大惊。由于相距过于遥远,先前二人的言谈他并未听到,此番见二人忽地拉开了阵势,却是要在此斗法,他又如何能不惊讶?虽然看不清场中实情,但直觉告诉上官沐,那山外来人定不简单。
一念及此,上官沐不禁大急,萧淑芸修为尚浅,多半并非那人对手,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上官沐再不敢多想,当下便迈开大步,朝谷中二人所在之处狂奔而去。
场中,萧淑芸见那老者竟不做丝毫防备,心下虽有不解,却也并未多想,柳眉一皱,便提步向那老者疾冲而去。一步踏出,她手中的淡淡清光便已然化作一缕缕闪光脱手而出,飞速划过半空,直冲那老者而去。
那老者眼见上百道清光飞闪而来,却是不惊反笑,左手迎着那疾飞而至的点点清光合掌推出,一道径逾三尺的白光光盾立时便在他身前形成。
“嘶嘶……”
上百道细小清光正中那白光光盾,瞬间便刺入其中,发出一阵尖利的摩擦声,而那白光光盾受此锐力冲击,却似更加明亮耀眼了。
而立身于光盾之后的老者,面上也似浮起一抹惊喜神情。
少顷,白光光盾消散,那老者立在原地,却是仿佛方才那一击不曾发生一般毫发无伤,而在他身前一臂处的地面之上,则掉落了三只银色小针,看来萧淑芸方才那一击,便是以这小针为基发动的。
“观音针?”老者低头看看隐没在青草之中的极不显眼的银色小针,旋即面带笑意地抬头望向不远处的萧淑芸,“姑娘你的法宝倒十分不错啊。”
萧淑芸眼见老者轻松躲过一击,便知此人并非先前看上去那般简单,对付此人还需全力以赴。一念及此,她便再不迟疑,面上神色一紧,当下便再度发动身形,腾空跃起,直向那老者冲去,口中急喝:“看招!”
一声娇喝出口,萧淑芸双手十指迅速交叠,旋转变换之间,数道法印瞬间成型,细密清光也自她手中源源不断地激射而出,直奔老者而去。
眼见清光再度射来,老者只觉一股股锐力直刺心脉,看来此番来针已较前番强力许多,老者面上的笑容也隐去不见,转而换上了一副庄重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