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涛阵阵-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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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茶，今天没有规矩，你也随便坐下就好。”迎春娘娘和声吩咐，金山茶闻言也便微微点头，随即走回到中原三人身旁，四人一并落座。
另一边，迎春娘娘示意身后一众巫女随意入座，自己也在大殿主座中坐定。
“素闻中原多豪杰，自古英雄出少年，”待众人坐定后，迎春娘娘便即开口向中原三人道，“此番平定南疆浩劫，三位功不可没，迎春在此先行谢过三位了。”
“啊……不敢当，不敢当。”岳凡宇似乎受宠若惊，连忙拱手还礼。
“哎，三位于我南疆有功，迎春理应敬谢，”迎春娘娘面向岳凡宇微微一笑，“不知三位伤势康复得如何？”
“啊，多蒙娘娘照应，如今确已基本痊愈了。”岳凡宇的言语神色甚为谦恭，与平素大不相同，今日的他不知怎地，面对迎春娘娘之际似乎比场中其他所有人都要紧张，倒确实如那未成婚的女婿首次面见岳母大人一般。上官沐等人心下猜到了这一层，当下也不禁在一边窃笑。
“这样就好，”迎春娘娘微微颔首，“三位年纪轻轻，修为便已然了得，着实令人赞叹，迎春虽然久居南疆，却也对中原风物有些许了解，却不知哪家中土的豪门大派，出了如三位这等青年才俊？”
此语一出，上官沐与程雪瑶二人面上立时便闪过一丝黯然，显然这一番出身之问，牵动了二人隐痛，倒是岳凡宇闻言略微得意起来。
“弟子岳凡宇，乃马头山辰云荡门下弟子，”此番岳凡宇的言语之中满是自信，“是受祖父岳辰云之嘱前来南疆磨练自身的。”
辰云荡！岳辰云！
这一个个在广袤中原如雷贯耳的响亮名号，就这般自岳凡宇口中略显随意地说了出来！
南疆众人也许不知，但来自中原修真一脉的上官沐等人，又岂能不晓岳辰云岳老前辈的大名？岳老前辈道行通玄，独步天下数十载，无人堪与之相提并论，辰云荡更是身居天下修真世家之首，其内里的实力又岂是一般的修真世家门派所能比拟的？更何况，岳凡宇还是岳老前辈的亲孙儿！
果然，岳凡宇一语既出，大殿之上的数位巫女长老前辈尽皆哗然，显然是听说过辰云荡的大名，便是迎春娘娘本人，当下也不禁微微一愣。
倒是上官沐与程雪瑶，此刻却并未表现出多少震惊，这两人虽然先前并未听说过岳凡宇的出身门派，却也知晓岳凡宇乃是受家族之命前来南疆历练的。能够培养出这般优秀的后辈，还命其前来南疆恶地磨练自身，天下能作出这等大手笔的岳氏家族，恐怕也唯有辰云荡一家，故而二人早便隐隐猜出，岳凡宇乃是辰云荡传人。
而金山茶眼见殿中诸位巫女前辈的神色举止，当下却是不由得微微一惊，随即赶忙转过身来悄声问上官沐道：“那个辰云荡，很厉害吗？”
“呵呵，何止是厉害，”上官沐淡然一笑，“辰云荡岳家声名之显赫，地位之尊崇，放眼天下也无人敢于忤逆，内里的实力嘛，即便不算依附于他家的其他世家小派，恐怕单单是岳家本身，便足以抵得上整座巫女神殿的力量了。”既然金山茶主动问起，此番上官沐便索性将辰云荡的势力大肆渲染一番，也好为岳凡宇脸上增添些光彩。
而金山茶闻言，果然登时便是一惊，先前她倒是听岳凡宇说起过自己的出身，只是由于对中原修真一脉毫不了解，也就一直未加注意，如今看来，这岳家来头居然大到这般地步，倒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一念及此，金山茶不禁悄悄看向身旁的岳凡宇，这个整天与自己嬉笑怒骂的男子，原来是那样一个豪门大家的公子少爷么？
虽然金山茶这边不能平复心情，迎春娘娘却毕竟见多识广，很快便回过神来，微微点头客气道：“久闻辰云荡岳家英豪辈出，今日得见少侠，方知众人所言果然不错。”岳凡宇闻言则微微欠身敬谢。
“小女程雪瑶，出身东南十二峰。”程雪瑶第二个开口，只是自报家门之际，面上仍掩饰不住那一份淡淡的黯然。
“弟子上官沐，师从江湖散仙莫回首。”上官沐料想南疆众人也不知晓莫回首其人，当下也只是一语带过。
然而，出乎上官沐意料的是，“莫回首”这三个字甫一自他口中说出，自迎春娘娘以下，场中所有年岁较长的巫女前辈，一时间竟是尽皆色变，人人面上都立时便换上了一副吃惊神色，却似对莫回首其人甚为了解！
眼见此景，便是上官沐与程雪瑶当下也不禁为之一怔，心道莫回首之名即便中原之人都知之甚少，怎地南疆巫女前辈却似与之熟识一般，真是怪哉。而岳凡宇闻言更是大惊，出身岳家的他，对于当年辰云荡走出的那一对纵横天下的金童玉女，又岂能不知？此番莫回首的弟子就站在自己眼前，他又如何不惊？
最后，还是迎春娘娘最先自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随即柔声问上官沐道：“你师父，他现在可安好？”口中这般问着，迎春娘娘看向上官沐的眼神，也在不知不觉间多了一分亲切。
此语一出，上官沐等人却是大惊，南疆众位巫女前辈，果然认得师父，莫非……
“呃……师父他……一切安好，”上官沐略显忐忑，“娘娘认识师尊？”
“咦？你师父曾来过南疆，难道他从未向你提及？”迎春娘娘乍一听上官沐之问也稍显惊诧，不过旋即又迅速恢复如常，“嗯，此事说来话长，大约二十余年前，你师父他曾经到过南疆。”
果然……
上官沐闻言微微点头，场中其余众人则尽皆肃容，认真倾听迎春娘娘讲述，而当年曾结识过莫回首的巫女前辈们，此刻则在默默回忆尘封已久的往昔。
“你师父初到南疆时，比你现在只稍稍年长一点。”迎春娘娘回忆道，“当年他孤身一人深入南疆，整日在那万里大山深处与恶兽蛮族浴血厮杀，近乎疯狂地不断在生死之间历练自身，那份心性，啧啧，即便现在想来我仍是钦佩不已啊。”
听到此处，上官沐终于想到，原来当年白云香含冤而终后，莫回首在真相大白之际黯然退隐江湖，销声匿迹，原来竟是来到了南疆恶地。想来他在南疆密林深处疯狂地纵横厮杀，也是为了发泄心中积郁吧，一念及此，上官沐也不由得对师父多了一丝同情。
“后来，莫回首孤身进入万里大山最深处，一心直欲收服一头六翼凌天龙充当坐骑，只是凌天龙那等桀骜不驯之物，如何肯乖乖就范？”迎春娘娘接着回忆道，“于是，那一人一龙便在山中缠斗多日，最终逼得一大群凌天龙倾巢而出，欲灭杀莫回首，我看莫回首其人堪称少见的才俊，这才出面保下了他。”话说至此，迎春娘娘也不禁莞尔，显然甚为喜欢当时那一个愣头青式的莫回首。
而场中对当年这一番故事并不清楚的人们，此时则俱在唏嘘感叹。至于上官沐等四人则更是惊讶不已，大决战之前凌天龙神曾向四人说起过的那位对龙表兄苦苦纠缠，最终险些沦为龙族奴仆的中原修士，竟然就是莫回首！
“我等出面救下了莫回首，他对巫女神殿倒是十分感激，”迎春娘娘又道，“他在神殿调养多日，平素言谈举止深得神殿众人喜欢，巫术修为深不可测的巫女前辈紫玉娘娘当年仍然健在，她看中了莫回首的心性，还向他破格传授了一些精深的南疆巫术。莫回首那人倒也实是天才，对于先前从未涉猎的南疆巫术，居然也学得有模有样。”说到此处，迎春娘娘双目默然远望，却是浸入了回忆之中。
莫回首居然修习过精深的南疆巫术！
此语一出，满座哗然，从不外传的南疆巫术竟然破格传授给了一名中原修士，一众小辈巫女如何不惊？巫女老前辈紫玉娘娘的为人，在场巫女皆有耳闻，连她都将南疆巫术传予中原修士，这莫回首，又究竟是何等的了不起？
而上官沐与程雪瑶听闻这等消息，心间却是瞬间划过一道闪电！
身负南疆巫术的神秘高手！
那击败叶正凌，夺走烁天剑，而后又假扮叶正凌只手屠戮宣宁县城的神秘高手，当时所施展的，不正是南疆禁术驭鬼之术吗？
先前二人深入南疆，拜访金山茶，不正是为了彻查此事吗？
莫回首……神秘高手……
难道……
上官沐不敢再继续想下去，而程雪瑶面上神色则在震惊之余越发凝重。
“莫回首其人心性坚韧，胆识过人，年纪轻轻一身修为便十分了得，实乃一代后生才俊，”迎春娘娘双目望着远方，却是并未注意到二人的怪异神色，只自言自语般地继续道，“果然不愧是名师出高徒，你与你师父当年，倒确实有一分相似啊……”这般说着，迎春娘娘终于回过神来看向上官沐，如此方才发现了二人的异状。
“怎么了？”迎春娘娘当即便关切问道。
“啊，呃……当年……我师父他……”上官沐面上尽是苦恼神色，却似在犹豫是否要说出口中的话儿，他犹疑半晌，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问迎春娘娘道：“请问我师父他当年可曾修习过驭鬼之术？”
此语一出，场中登时便安静下来，众人面上皆有奇怪神色，不知上官沐为何会突然问及这等事，而金山茶此刻也蓦然想到了什么，吃惊地瞪大了双眼。
“驭鬼之术？”迎春娘娘先是一怔，而后娥眉微蹙，思忖片刻后才又道：“这个我倒确实不记得了，紫玉娘娘当年传授给他哪几门巫术，我等一直不甚清楚，不过紫玉娘娘倒似乎确实懂得驭鬼之术。怎么，有事吗？”
“呃……”上官沐有些迟疑。
“请问娘娘，近几十年间可有其他中原修士如莫前辈一般跟随巫女前辈修习巫术？”正在上官沐犹豫之际，一旁的程雪瑶忽地再度发问。
“这……这倒是没有，”迎春娘娘略显尴尬地淡然一笑，“南疆巫术一般并不外传。怎么，你们这究竟是……”
“没什么。”程雪瑶神色趋于黯然，口中也只是轻轻道出了这淡淡的一句。
场中众人见此情形，猜到程雪瑶不愿多言，当下也便不再追问。唯有岳凡宇看着身旁三人的怪异神色，一时间颇感奇怪。
而场中的气氛，也就这般随之沉默下来。
少顷。
“你们这帮人论功行赏，为何偏偏忘了我老龙！”
嘹亮的话音炸响场中，瞬间便令众人为之一窒。
下一瞬，凌天龙神化身长不盈丈的青金色小龙大摇大摆地飞入了殿中，一袭白衣如雪的巫女满月也紧随着跟了进来。
“嘿嘿，你们不去请我，老龙我就不请自来了！”神龙毫不客气地径直飞到众人头顶，随即更直接落在了人群之中，大言不惭地道：“你们也真是，论功行赏忘了满月小妮子也就罢了，怎么连我都不请来？”
神龙一到，登时便消解了场中沉默气氛，众人听闻神龙言语，当下也俱是忍俊不禁。跟着神龙一同进来的满月则颇为无奈地道：“我向它说了此番是专门接见中原来客的，只是怎么也拦不住它。”这般说着，满月随即略带嗔怒地瞪了凌天龙神一眼，显然也对神龙这等**行径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算了，你哪里能拦得住它，既然来了，大家就索性聚一聚吧。”迎春娘娘只是无奈地摇头笑笑，随即便转向神龙，“我们哪里敢忘了你，若真是论功行赏没赏到你，你还不把这神殿拆了？”
既然迎春娘娘口出此言，场中众人自然也就不再拘束，登时便聚在一起谈笑起来，众人谈笑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