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上苍诅咒的天才-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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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要考虑的就是怎么逃亡下去,以及在逃亡的路上怎么生存下去。
小不点许素素的国际玩笑正是自己的死穴,如果敏感的人加以联系猜想的话,那……,难道爷爷那交代自己“什么都不要管”就包含这种意思?那另外几句话又怎么理解呢?
叮叮——!
一阵手机响声打断正在操场独坐的静儿的沉思。
一看来电显示,呵!九江的区号,是龙镔打来的!
龙镔换了旅社,这是一间私人的小旅馆,一天房租12元,是四个床位的大房,龙镔躺在靠后窗的右边那张床上翻阅着新买的《鬼谷子全书》,抬腕看看电子表,九点四十了,去给静儿打个电话,彻底搞清事情现状。
静儿把她了解到的情况全部告诉了龙镔。通完电话后龙镔死死攥紧拳头。
自己果然被通缉了!终于只能这样决断了!
决断是痛苦的,可为了决断而进行的思考其实更令自己难受;决断是选择,决断意味着自己从此就不得不将过去放弃;决断意味着从此自己只能使用别人的名,冒充别人的姓,而将自我真实的代号忘却;这样的决断是种无奈的耻辱,是灵魂愧疚的负累。
既然已经决断了,那就意味着自己必须强行遗忘过往,必须真真实实把自己当成那个江西景德镇古塘乡高岩村九组24岁的敖成,一个24岁的江西农民。
决断是为了逃亡,逃亡是为了生命为了生存,一个逃亡的人是没有未来的人,是只能考虑如何活着如何逃亡的人。感情的延续如今已经没了多少意义,天知道孤独一身的自己还将历经多少风波磨难,既然做了决断,就必须彻底绝了秋雅的真情和念想,不能拖累和连累这位好女孩。可以想象她现在独自承受着的悲苦,一抔孤心只能赠以内疚的祝福。
不能再和他们联系,不能再给他们带来麻烦,我自信没有线索,他们警察就无法抓捕到我,我会是一条沉底的鱼,将远远的觅食于渔夫的渔网之外。
逃亡嘛,它的准确概念就是为了某种生存的必要,而力图逃避法律的追捕。逃亡,不仅要掩饰自己的身份,还必须尽可能利用合法谋生手段来延续自身的生存。现在看来,逃亡路线第一就是必须前往江西景德镇,相信凭着自己高大壮实的体格,应该谋生不是多大问题。
根据概率论分析,全国这么大,这么多人口,警察实在不可能知道我顶用了江西小伙子的身份,匿身在江西。更何况,景德镇也只是我的第一个逃亡地点。既然自己现在是一个江西景德镇人的身份,那么就得对江西景德镇的风俗地理人情以及方言有所了解。
班车是清早七点半的,开往景德镇,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地方。
龙镔躺在床上想到。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陌生的口音,陌生的人群。
下午时分,龙镔提着包,站在长途汽车站门口。
第一个念头就是必须尽快熟悉这陌生的一切,否则无法在特殊情况下圆通自己的谎言。
言语的内容表达彻底成了为了自我需要而进行的掩饰,言为心声在虚假的个体身上而今只是狗屁。说谎,满嘴的谎言,居然悲哀得竟成了保护自己生存的一件武器!
龙镔苦笑一下,摇摇头。
在城市里谋生的农民打工群体,有很大的一部分是堆砌砖瓦的城市建筑体力劳动者。龙镔把包放在小旅社,匆匆吃了三块钱的盒饭,立刻就去寻找建筑工地,他虽不会泥瓦活手艺,但是他熟知建筑理论,也可以出卖自己的体力来换取温饱。
没有哪个建筑体力劳动者是打扮清爽干净整洁的,龙镔特地把自己的头发揉乱,也没洗脸,他必须象一个体力劳动者。
这是一栋正在修建主体工程的大楼,墙体框架还在搭建,水泥搅拌机轰轰作响,工地里人头耸动,不时的有装卸车翻卸着沙子卵石。
得先找到工头,请求他容许自己做工。应该这个脖子上挂着口哨,头上戴着浅黄色头盔,身上没有污迹,正在不停巡走,年龄大约四十上下的男人是个包工头吧!
龙镔沉着气走上前,一脸老实诚恳的用普通话道:“这位大叔,你们这里还需要干活的吗?”
这个人的确是个小包工头,闻言用警惕和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这个高高大大的小伙,怎么咋看都不象个干这种活的呢?还是个外地人!在这里干活的可一般都是景德镇的啊,很多还就是自己同乡同村的,就算自己不认识,也至少得有人介绍进来啊!谁知道这人是什么来历是干什么的!现在自己不缺人,别理他得了。
这人权威而果断的一挥手,粗声道:“没有,不需要,不需要!你去别家问问!”说罢,转身向刚开进来的一辆满载卵石的装卸车走去,根本不给龙镔继续说话的机会。
看样子,这家是没有希望了,转下一家吧,但愿东方不亮西方亮。
前面这一栋楼房,主体框架已经完工,龙镔放眼探去,却见不到多少做工的人,好容易看到一个身材瘦小的小伙子表情漠然的从外头走进来,龙镔忙问道:“这位大哥,请问包工头在哪?”
瘦小小伙子冷冷打量他一眼,恨然道:“包工头死了,被野狗吃了!你有什么事找这个屄养的?”
龙镔有些奇怪他的话语,便道:“哦,我想找包工头问问看这里需不需要人干活。”
瘦小小伙子愣了一下,马上咬牙切齿道:“你最好赶快去其他地方吧,这里的老板良心都被狗吃了!我干了三个月,工钱只发了两百,他妈个屄的,现在大包工头拐了钱跑了,小包工头不敢露面!”
说着,突把眼凝在龙镔的脸上,疑道:“你是外乡人吧?怎么到这样的小地方来做事?”
龙镔正要试验一下自己的谎言,就沉声道:“我老家就是景德镇古塘乡的,不过我自小在湖南生活了很多年,现在回来了,就出来找点工做,也好赚点钱养活一下自己。所以我说的并不是老家话,你看,你这不一听就听出来了!”
瘦小小伙子想了想,觉得好象原来是这么回事,看看这小伙子人挺有礼貌,又高又壮实,干活肯定不错,便好心的道:“这样子啊,我就是风岗镇的,和你们老家镇上有七八十里远,我还去过你们那里,你们那里还不错。你要是真的想找工做,呆会我带你去个地方试试,我有不少朋友在那里干,怎么样?”
第三卷 命运的逃亡(修改版) 第三章 河风吹老少年郎(下)
瘦小小伙子姓宋,全名宋文化,一个善良的好心人。他带着龙镔来到城西北的一处工地,找到几个朋友,说了说情况。
龙镔那张敖成的真身份证递给包工头吕叔过目,吕叔五十来岁,满脸刀刻的皱纹。
吕叔接过身份证粗粗一看又递给龙镔道:“看不出来,很年轻嘛!敖成?姓敖的可比较少,百家姓里可难找到这姓。小伙子,读了多少书啊?”
吕叔对这张敖成的身份证并没有怀疑,龙镔心中一喜,忙以自己很熟悉的那种卑恭又敬重农村语气答道:“哦,吕叔,我读到了初三,没毕业就停学了。”
在吕叔的眼里,这个壮实农村小伙脸黑黑的,相貌堂堂,应该是把劳力的好手,在家里肯定是丁壮劳动力,挑梁柱,懂礼貌,外表老实,虽然口音是外地人,不过他那解释象这么回事,先试用两天看看,在外讨吃也为难,能帮就帮一下,反正工地也需要人。
吕叔拍拍龙镔肩膀道:“这样吧,敖老弟,你先试用两天,你没有泥瓦手艺,只能干干粗活,你的工钱就给你十块钱一天,给你在工棚里安排个地方住,饭菜不包,每天三块随你吃,从你工钱里扣,你干两天看看,如果合适的话,我再和你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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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镔的活很简单,就是帮着装卸车卸货,并按要求码放好水泥包、红砖和预制板,没车来的时候就帮忙筛沙子。这全是重体力活,龙镔从来没这么干过。扛水泥包和码砖都没什么事,就是抬放预制板有点吃不消,那上千斤的重量分摊压在几个人身上,就感到那尚未完全痊愈的右脚传出一种恐怖的刺痛。
以前再辛苦,也不过是挑挑担跑跑路,进了大学后出来打工最多就是搬搬货送送快餐,绝没现在这么吃力,肩膀虽有些红肿倒也没什么,主要是去年右腿折断过,里面还有钢板,明显有些使不上力,真的有点难受。记得医生也嘱咐过,最好不要干重体力活,不能过于让伤脚受力。
要是自己的脚没事就好了,可是如今还能顾得上这么一点肢体的痛苦吗?生理上的苦和累跟内心的承受相比,根本就不算什么!
贴身紧藏的那几百块钱必须用来防备紧急情况,现在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有吃有住还能积攒点碎银子的好地方,又可以让自己安全隐身融入这个群体,消失于通缉罗网之外,还可以了解熟悉景德镇的风情人物地理,自己哪怕再怎么苦,再怎么累,也必须好好珍惜。
现在钱是次要的,关键是可以有个这样沉到河底的场所,静静避过抓捕的锋芒,安全地讨食而且自己还可以学到这门泥瓦匠手艺,看起来这门手艺很容易操作,比较简单,没多少技术含量,自己只要稍加学习就可以掌握。
宋文化会教自己的,他明天就要到这里来和自己一起干活,他的那些血汗工钱看起来在短期内是要不回了,房子老板说工钱已经按合同规定支付,可大包工头黑心的把钱拐走了,连累到小包工头也只好躲起来,据说是大包工头赌博玩牌九输大了,只好跑路。
两天后吕叔对龙镔的表现比较满意,同意把他留下来,看在龙镔干活挺能吃苦的份上,给了他每天20块钱的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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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饭盆,盛上满满一盆饭,今天的晚餐菜是尖椒炒肉和冬瓜汤,这可是好菜。
宋文化和龙镔一起坐在几块摞着的砖上,边吃边聊。
现在的龙镔在大伙的眼里和他们是一类人,谁也不可能知道他是个被通缉的刑事逃犯,是名牌大学尚未毕业的大学生。龙镔已经成功的在他们眼前塑造出了干活卖力、老实本分、吃苦耐劳、不斤斤计较的大众化打工者形象。
宋文化把筷子在饭盆上敲敲,嘴里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吐词不清的对龙镔道:“敖成,听吕叔说,可能要准备晚上加班了,老板对施工进度不怎么满意,要我们加快。”
龙镔很用心的学习着景德镇方言,他迫使自己挖掘语言潜力,努力的把握着这方言的抑扬顿挫独特的字句发音。只见他努力模仿着腔调,不伦不类的景德镇方言腔调道:“是吗,那你不晚上不能打牌了?也就不会输钱了,好事啊!反正你又没赢过。加班有加班工资还不好!”
宋文化把头对着龙镔一扭,低声道:“臭小子,你知道个屁!晚上加班不安全!容易出事!你不知道,前两个月我以前那个工地就有一个人在晚上加班时摔断了腿!老板才给了多少?两千六就打发了!谁叫你自己不小心?自认倒霉吧!”
龙镔奇道:“那岂不连医药费都要伤者自己出?怎么没一点劳动安全保障吗?”
宋文化把嘴里尚未完全吞掉的食物向地上一喷,仿佛是发现了口里有沙子一样,又吐了几下,接着才道:“告诉你,象我们这种小建筑队,大包头早就跟工头说好了,伤残自负!你想想,大包头不对工头事先讲好,万一有人出了麻烦,那不得赔死!工头其实也赚不了什么钱,就是赚点工钱,一般也是家乡人。去年有个人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