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记者-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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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言道:“老朽昨晚夜观天象,知有异客至此,真是快哉,不知可是阁下否?”
老人这一席话,说得贺森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回答。刺驴与金牙狗更是觉得奇怪。一是因为他们实在不适应老人的说话方式,“哉”呀,“否”的,“之”呀,“乎”的,一整套文皱皱的话,真让人受不了,不过他对老者所说的第一句话倒很喜欢,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大概意思是说朋友来了很高兴,可见这老人虽然说话奇怪,但还是没有坏心的;二是因为他所说到的“异客”,自己算不算是“异客”呢?不过,能从繁华的海中市来到古色古香的林家镇,再到这奇异的桃园,被老人称之为“异客”也不是不可以。
贺森回头看了一眼刺驴与金牙狗,他用眼神告诉两位兄弟,不必紧张,看这老人说话,不像是邪恶之人。
只听老人又说话了:“请。”老人说着,一挥手,将两扇木门推开。
贺森很真诚地说了一句“谢谢”。
那老人道:“何谢之有呀?”
哇靠!贺森这下心里可有些恼火了。妈妈的,这人怎么这么烦?对了,现在还不是烦的时候,贺森意识到,必须得弄清楚老人的来龙去脉才对。
想到这里,贺森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言道:“应该谢谢你才对。”
这下,那老人又开口发问了,不紧不慢地说:“‘你’为何意?”
这老者好像是不懂得这个“你”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在故意装腔作势?
贺森有些沉不住气了。硬着头皮跟着老者进了屋中。
刺驴与金牙狗对视一眼,跟在贺森身后,进了木屋。
一进门,一阵清凉爽快的感觉扑面而来。只见东面墙壁上挂了一大块白色的棉布,棉布上画着一幅名为“六十四物候图”的图像,图像上所有的文字都是用金文写成。(金文是和甲骨文并称的一种古代文字,兴于商周,秦统一六国后消亡,为小篆代替。)
那老者哈哈大笑,言道:“坐,上坐。”说着,朝贺森递过来三只用青草编织的蒲团。
贺森坐在蒲团上。
刺驴、金牙狗也跟着坐了下来。
老者开口朝贺森言道:“敢问少年,从何方而来,去向何处呀?”
贺森忍受着巨大的语言折磨,尽量使自己变得冷静。他面带微笑地言道:“我是从林家镇到这里来的。”
老者一听,顿时一阵狂笑,目露亮光:“林家镇?未尝闻也,哈哈哈。”老者说着,脸上现出一丝迷惘之色。
怪!
奇怪!
真奇怪!
贺森心里暗惊奇!
只听老者继续言道:“偶隐居此处,百余年也。”
贺森再一惊,这么说来,这老者少说已有一百多岁了。那么,既然是隐忧,则是足不出谷,不闻世间之事了。
“敢问前辈,此地是何处地界?”贺森好不容易想了一句算是带有方言性质的话,一切只是为了与老者交流。他虽说很讨厌老者的文言式的话语,但他对于文言还是能够看得懂听得懂的。他是一个聪明灵异的人物,虽说是一所三流大学毕业,但他对中文有着深厚的功底,只是,后来加入海马帮,哪有心思顾及这些陈词滥调。通过和老者几番交谈,他决定模仿老者的谈话方式。
于是,贺森背起双手来,压低声音,气流从胸部涌出:“林家镇,海中市一古镇也,自海中而出,东行三百余里。”这一席话,充满了无限的底气。
老者瞪着两只铜钟大眼,一字一句地听着贺森刚才的话,大为开怀,道:“难道,你是从我林城地界而来?”
贺森嘿嘿一笑,心道,这老者既然是隐居于此近百年,那么,他一定是清朝末年之人物,而在清末,海中市之名还未出现,那么,据老者据说的林城,一定是海中市名称的前身了,遂道:“晚辈正是从林城而来,请前辈告知这是何处地界!”
那老者轻轻捋一捋花白的长须,道:“老朽石申,乃清末一江湖相士,当时世道混乱,天下无安宁之地,遂在这林城近郊,寻得这极乐之土,隐居安身,不想,匆匆一过,百年已去,想来真是感慨。”
听着老者言语,贺森回望了一眼身后的刺驴与金牙狗,这两位兄弟眼睛里一片迷惘,不知老者所言。
贺森激动地言道:“石前辈,晚辈贺森,今日能够看到前辈的尊容,真是三生有幸,请前辈指教!”
“哈哈哈哈哈哈。”石申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看着墙壁上贴着的各种天象图纸,略微有些沉思地言道:“其实,我能够与你相见才是三生有幸啊,我在这里等了一百多年,你们三个人,是第一次来到这儿!这个地方,从未人外人来到过。”
听着石申的言语,贺森心道,这石前辈看来在努力地适应着我的言语表达习惯了,他的话越来越好理解了。原来,他刚才长时间的沉思,都是在沉思如何地组织语言,真是不容易!
而刺驴与金牙狗也似乎是隐隐听得明白了石申言语。
贺森道:“前辈,你是如何度过这一百多年的漫长岁月的?一百多年不见一个人影,您老人家不会觉得寂寞?”
石申端起一只木碗,呷了一口清凉的溪水,讲起了他的经历。
第246章 隐者石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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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末年,八敌入侵,八国联军占据了古中华几乎所有土地。有志之士四处奔走,纷纷寻找救国之道。石申原本是一江湖相士,以街头摆摊算命为生,不料敌军害了其全家三十多口,还把其两个妻子奸淫至死。石申报仇无门,偶遇一行脚僧人,传授其佛门之法,石申顿悟,遂走遍四海,寻求隐居,经过多年奔波,终于找到了这样一个地带,遂隐居不出,不觉已是百余年过去。而昔日的相士,也近入土之年……
贺森听着石申的讲述,大感震惊。刺驴与金牙狗自然是不懂得什么清朝末年的社会形势的,只知道这老人胡须如雪,必定高寿。
刺驴笑道:“老前辈,请问您老人家今年多大年纪了?”
金牙狗亦道:“老前辈,你是如何活一百岁的呢?我也想活得长一些,一百岁不敢想了,活九十九岁就可以了。”
听着几位后辈都在夸奖自己的高寿,石申大乐,笑道:“若是想活得长一些,只有清心寡欲,正本水到清源,心如止水,不近女色,方可达到。”
刺驴一听,吓了一跳,笑道:“老前辈,我,我还年轻,如果不近女色的话,还不如让我死了的好。”
贺森一捅刺驴的胳膊,轻声道:“兄弟,你不可以这么直接的说话呀。”
刺驴笑道:“我看老前辈言语温和,话语平和,很容易交流,所以,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石申一听,笑了:“是啊,年轻人不近女色,这很不好。”
顿了顿,石申又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几乎每天晚上与两位先妻同房呢……”
说到这里,石申不再说话了,眼睛里,似乎闪动着对一百年前青少年时代的美好回忆。
刺驴惊问道:“老前辈,你说什么?你说有几个老婆?”
石申笑了,也不避讳,笑道:“前后一共娶了六房老婆。哈哈哈。”
笑声中,石申不无自豪。
贺森觉得,这个石申老人说话幽默,语言风趣,不失童真,这么大岁数了,实在难得。也许,这也是他养生的一个很所以秘诀罢。
正想着,石申发问了:“你是如何来到此间的?”
于是,贺森将弟兄三人从绝命崖下到崖底的经历完完整整地讲了出来。只是,他并没有说出宣讲团经及其他的事。
石申哈哈哈一阵爽朗地笑,轻轻呷了一口溪水,指着墙壁上的“六十四物候图”言道:“我是依据此图,得知你们会来到这里的。”
贺森细细地观察这幅“六十四物候图”,图形很杂乱,自然不会看明白。
石申不再说话,站起身,走出了木屋。
贺森与刺驴、金牙狗看着石申走出木屋,大感不解。
刺驴笑道:“森哥,我觉得这老头神秘得很,你觉得呢?”
贺森点了点头,道:“我也觉得这样。不过,听他刚才所说的话,我觉得不一定是说谎,再看这里的环境,也有些奇怪。”
此时,只听一阵悠扬的琴声传了出来。
贺森一拉两位兄弟的手,走出了木屋。
一颗擎天的古树下,石申手里正拉着一根金色的丝线,这根丝线有五寸长,石申用左手大拇指和小拇指拉直,左手在这根丝线的不同位置上拔弄着,悠扬的声音就从这根丝线上发出来。
贺森看得大惊失色,匆忙走向石申,目瞪口呆地询问:“石前辈,难道,你竟然用这一根丝线来弹奏?”
石申不语,继续拔弄着丝线,声音依然很轻柔,很舒缓地传出来,传向四面八方。
在石申脚下,溪水在轻轻的流着,轻轻抚摸着溪中之石,溪水里,偶有几条透明的鱼儿,跳出水面,深深的呼吸一口气,然后继续潜水。
贺森听着石申的悠扬琴声,似乎是陶醉了。所有的担忧,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渴望,似乎都已溶入进这天赖之音里。
刺驴与金牙狗仰起头,看着天空中云卷云舒,不时有奇怪的鸟儿飞翔而过,心道,人类社会现在这么发达了,居然还有石申这样的隐士,真是奇之怪也。
石申一直都在专心抚弄着他的那一把古琴,他的手指,轻轻拔弄着琴弦,他的眼睛,微微的闭着,世间万事万物,似乎从他的指间轻轻的滑落,像尘埃一般……
石申手里的琴弦,发出奇异的乐曲。贺森与金牙狗、刺驴兄弟三人听得玄乎又神往。
好一个神仙般的老头儿!贺森心中愈发稀奇,这石申年龄已愈百岁,居然精神百倍,依然犹如一个精神抖擞的少年儿郎,难道这个地界真的与外边的林家镇有着绝然不同?
脚下,溪水哗啦哗啦的流动,抚摸着贺森的脚,远方,朵朵彩云迎风飘荡,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金牙狗完全不懂音律,听着石申弹奏的奇妙乐曲昏昏欲睡,眼睛无力地盯着天边的流云,手里抓着一根细嫩的柳条轻轻的揉折。
刺驴虽说跟金牙狗一样不懂乐曲,但他能听得出来,石申老人弹奏的曲子实乃是人间佳音,若不仔细欣赏,只怕错过了这样一次熏淘的机会。
石申直直地坐在一块大青石上,两条腿很随意地甩着,溪水从他的脚面流过,他左手扶持着古琴,右手的食指调拔着那一根细细的琴弦,优美盎然的曲子,从这根奇妙的琴弦上流泻而出,缓缓地飘荡在他身后的茂密的林子里,弥漫在贺森的耳朵边,弥漫在刺驴与金牙狗并不懂得音律的心里……
石申身后的林子里,所有的猛兽,几乎都在直着耳朵倾听着他的弹奏,几乎所有的鸟类都已停止了鸣叫,所有的有生之物,都在轻轻地倾听着这位神秘老头的弹奏……
也不知过了多久,好像有五六个小时的光景罢,终于,石申停止了弹奏,他的眼睛慢慢地睁开了,淡然地俯视着眼前万物,似乎有吞吐天地的气色。
贺森走近石申所坐的大青石,正要开口说话,突然,只见石申身子一歪,倒在了大青石上。
三位救人英雄大急,来不及多想,迅速把石申扶了起来,扶到了大青石下的绿草地上。
贺森看到,石申满头是汗,脸色在突然间一片苍白,身子软软的似乎消失了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