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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半怯春寒,半宜晴色-第26章

小说: 半怯春寒,半宜晴色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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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53章 天寒雨意浓 (二)

这时震楠拿着一包用黄油纸裹好的栗子与两瓶荷兰水挤过重重的人群走过来。

“咦,大哥。”

震霆只是笑了一笑。

“我买了炒栗子,味道很不错的。”震楠拿两瓶荷兰水放在桌子上,将包着栗子的黄油纸往下压了压,一面递给圆圆。

圆圆拿了一个,放入口中细细地尝了一尝:“很香甜。”

“大哥你也来一个吧。”

“不用了。”他的目光在他们两人的脸上掠了一掠。

“震楠,你也吃一个。”她眯眯地笑着,替他剥了一个,慢慢地送到他的唇边。

她做的是这样的自然,仿佛眼前没有霍震霆这个人。

震楠不由得食之若饴。

霍震霆流露出怏怏不乐的神色,带着几分漠然的口气说道:“你们先看吧,我还有点事要上去了。”

“大哥,那你去忙吧。”震楠在他的背后喊了一声,霍霆从他的口吻中窥伺出他愉悦的心情。微微地皱了一下眉毛,便走掉了。

见震霆的影子在楼梯边消逝了,圆圆便敛起了笑容,她将两片红菱似的嘴唇闭了一闭。

“圆圆,你怎么不吃了?”震楠还陶醉在她方才给他的那一枚栗子氲氤开来甜醉的气氛之中。

“不想吃了,你吃吧。”她淡淡地说道。

这时笼着舞台的红丝绒幕帘慢慢地卷起来了,灯光也就慢慢地晦淡下去,直至漆黑一片。朦胧迷离之间,舞台的中央出现了一个女子的黑影,玲珑凸显的身材轮廓。灯光又慢慢地打亮了,将那个轮廓越照越清晰。真是脸如莲萼,唇似樱桃。

“是绿莼。”坐在底下的人窃窃私语。

音乐慢慢地响起来,绿莼身穿一袭拖地长裙,裙子上缀满了红色的羽毛。她轻轻地一摆腰,那羽毛便像棉絮一般索索地抖颤着。她唱了一首《知音何处寻》。

天地苍苍人海茫茫知心的人儿在何方叫人费思量花儿会开放月儿会明亮只有那知音难寻访除非是梦想我的心中有一个天堂到处都是吹奏着神话看着我歌唱知心的人儿在身旁我的歌声有他在欣赏我的心意由他来猜想纵然在梦乡也觉得荡气回肠纵然那知音难寻访不会是梦想

她的歌声宛啭动听,甜而不腻。她一曲唱罢,便微微地欠了欠身,一张小红嘴微微地牵起,带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

她唱完歌之后,又从一旁捱着舞台的台阶袅袅娜娜地走下来,她侧面的衣岔缝里开的很高,她穿了一双稀薄的透明丝袜,脚踩着五六寸高的漆皮黑鞋,那长长的皮鞋搭袢七歪八扭地缠在她纤细滑腻的小腿上。她走到台下来,在场的宾客都鼎沸了。一侍女送上一杯红酒。她擎在手上,那涂得鲜红的手指甲摁在那盛着红艳艳的红酒杯子上,显得格外的映衬。她笑起来的时候,靠近嘴角处还有两只酒靥。

她不时与台下那些宾客碰杯客套寒暄。她雪白的皮色,酡红的双腮,将那些有头有脸有钱的男人里里外外招得七荤八素的。

这时圆圆看到郑四方走了进来,他嘴里叼着大雪茄,一只手插在西装袋子里,口袋上挂着一串金表链,慢悠悠地踱过来。他径自地挑了一张离绿莼最近的位子上坐下来,眯着眼一壁喷出白烟雾,一壁将那嘴翕翕然地动着。

绿莼牵了牵裙角,款款地走近他,将那双白洁的玉臂在他的肩膀上压了一压,又笑吟吟吟地走开了。她虽然踩着高跟鞋子,却走得稳稳当当的,径自走向另一位老板,在那老板的膝上靠了一靠,那黑眼波里流露出来的媚态几乎要将人化了。

郑四方的脸色陡然地一黯,喷出更多的烟圈将他的脸部包围。他站起身来,重重地将他脚上乌黑光亮的皮鞋顿了一顿,略有犹疑地将步子踏了出去。

绿莼走进后台,换上一袭嫩黄印度缎白金细花的旗袍,将一双黑绒细跟的皮鞋换上,鬓边还插着在方才在上台时的那枝红牡丹,腋下挟了缀满珠子的挎包,一扭一扭地走出去了。

她刚到门口,正四处张望,看是否有空的黄包车来。不料,却被两位穿宝蓝棉袍子的男人,一左一右地架起她。她正要惊呼,看到不远处一辆黑漆漆的车头,攸地将车头灯亮起,并明晃晃地朝这边闪过来,她便顿住了口。

她被人连推带塞地上了车。车里坐着正是将脸绷得一丝笑容也没有的郑四方。她挺了一挺身子,手在留有挣扎过痕迹的缎面上掸了一掸,那涂得鲜红的小嘴缀上一丝冷笑:“郑老板,你想见我,何必大费周章呢?”

郑四方从鼻腔里发出嗤嗤的不屑声。他睒了睒略微垂沉的眼皮,霍然地侧过脸来,将那双还留有烟草馀味的手捏在她娇俏的脸颊上:“你以为我会没看清你那套把戏。你骗骗别的男人可以,但是想骗我——”他咬牙切齿地说着,手也加了力。

(本章完)

第54章 天寒雨意浓 (三)

等圆圆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郑四方已经不见了。。“干爹,怎么会来这里呢?”她心里顿时起了疑心。一般来说郑四方来百乐门,也只会上楼去找霍震霆。她想着便起了身,走到门口,刚巧看到绿莼被两个男人拖到一部车里。这部车圆圆认出来是郑四方的那部。

“那个女人怎么会上了干爹的车?”圆圆想着出神,却被人在肩膀上拍了一下。

“圆圆,你怎么走出来了呢?”震楠说道。

“我觉得里面很闷,我想回家了。”圆圆对着他夷然一笑。

“那好,我送你回去吧。”

圆圆微微地颌首,跟他走在一起,还偷偷地睃视了一眼郑四方的车子里。

郑四方已经不止一次来过绿莼的家里。她沿梯而上,高跟鞋的声音敲在台阶上也显得格外的不耐烦,尖锐地刺耳。她立在那红门前面掏出钥匙将锁咔哒一声打开,屋子里的墨绿丝绒窗帘半遮半掩,月光如银从窗棂子里爬进来。绿莼站在门口脱鞋子,颇费劲地将褡袢解开,那柔和的光就照耀在她袅娜轻盈的身上,那袭嫩黄旗袍将她浑身的曲线匝贴得凹凹凸凸的,郑四方将嘴上只吸了半支的雪茄,狠命地掼在地上,用脚狠狠地踩灭了。两只手臂抚住她的后脑勺上,泄忿似的吻住她鲜红的嘴唇。她流烁着溢彩的眸子半是惊恐地盯着他看……

带穗子的细纱花罩灯,如绿豆般大小的灯光隐隐绰绰地照着。绿莼斜躺在郑四方的赤裸的胸膛上,如乌缎子般的头发洒了他半个胸脯。

“以后不要再去百乐门上班了。”他捞起她垂落在莹白光洁肩膀上的一绺头发,拿在手中摩弄着。

“我不去,难道你养我吗?”她噘起嘴。那嘴上的口脂已被他方才那一番疯狂的举动给吃尽了,褪落了的唇色原是淡淡的玫瑰红。

他在她的粉腮帮子上轻轻地拧了一把:“你怕我养不起你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抬起眼,看到他下巴上的一道黑髭。“每天在家里好闷的。再说我没名没份地跟着你算什么呀。”

郑四方悟出她的言下之意,但是他没有接过她的话碴,一只长满汗毛的手臂绕过她去找搁在床头柜子上的香烟盒。

她疾快地撑起上半身,月白绸面的被褥一路往下溜去,她一手浑圆的白手臂牵着它的一角,另一手去拉柜子底下的抽屉取出半包火柴盒来。

“怎么你想嫁人了?”郑四方眯眯地笑着,望着她如荔枝般透明白皙的腮颊。

她将被褥往上拉到胸口处,才将火柴点燃了双手拢着那火光送到他的唇边来:“那你什么时候娶我啊?”

“娶你。”郑四方一只手搭到她右肩膀上,她就像是一只兽紧紧地捱着他。他一时也不知如何应诺她的这个要求。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想到娶我?”她耸了耸肩膀,原本搭在他大腿上的一双腿攸地缩回来,且汪汪着眼起来。“你就是想玩玩我就算了是吗?”

“唔,你怎么能这么说。”郑四方的眉毛微微地扬,深深地吸一口烟,将那白烟全都吐在她的脸上。

她被呛咳起来。

郑四方与她相好也有几个月了。初次见面便惊为天人,迫不及待地将她追到手。起初也觉得她妖娆动人,渐渐相处下来原来也是个烈性女子。他有点吃不准自己是否真的会娶她。

绿莼好似洞察到了他的疑虑,便风也似的床尾上搁的一件蛋青色丝缎子的长袍,下摆钉了一匝白丝瓣盘的花边,电掣风驰般地穿在身上,将一条同色的腰带将自己的浑圆的人体紧紧地包裹起来,赌气地坐在床沿上。

“我又没说什么。你怎么……”郑四方见状,微微地皱了眉毛,喟叹道。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做歌女的出身。”她的泪水像断串的珠链扑索索地往下坠落,纤白手指指向门那端,嗒搭地抖颤着,“我这破庙里装不下你这尊大菩萨,你快点走吧。”

“你看看你,这性子怎么又上来了。”郑四方暂时还不想离开她,所以表面上还是想好声好气地哄住她,便将烟头灭了,爬过去从背后搂住她。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似的,丰美的肩膀微微地颤栗着。她面对他的拥抱,还使劲地用肩膀一抵,却被他紧紧地捉住,箍得更紧了。

“我也不是不同意你过门啊。我本来是一心要娶你的,只是现在还不到火候,你知道我家那个母夜叉……”郑四方在她的耳边喃喃着呐呐。

“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她的心似双丝网,泪眼模糊地说。她自小出身贫寒,有一把好嗓子,大字也不识几个便上街卖唱挣钱。正逢百乐门招歌女,便抱着决心一试,竟然出人意料地中选了。在百乐门这几月,倒比以往赚得更多。本来是想着卖艺不卖身的,不料遇到这缠人的郑四方,出头又阔绰,对她又腻歪,她一心想攀上他这棵大树,好使自己凄苦的双亲脱离寒门。这么一来,当然就霸着不肯放手了。只是每次提起这桩事,郑四方总是语无伦次或者干脆以沉默应付她。今天晚上的事,她是想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好让他知道自己除了他之外也不是这么没有行情的。

郑四方摩挲着她如丝的垂落到腰上的发丝,一面说道:“给我点时间,我安抚好我们家那个母夜叉,我立马就娶你!”

(本章完)

第55章 天寒雨意浓 (四)

这一天晌午时分,霍震霆还在二楼的办公室里。听到一阵有序地敲门声,他昂起头来,揉了揉疲乏的倦眼说道:“进来吧。”

“怎么都是大中午了,你还在忙活呀。”何菀儿迈着轻灵的步子,走向他,在他办公桌子前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将手上绘着红珊瑚番莲花纹的包搁在自己的双膝上。

“你怎么来了?”他略微吃了一惊,凝视着她炫丽的衣饰,遂又将目光移开。

“我是有一件事来通知你的,又顺便带一包吃的来给你。”说罢,她从包里拿出一包东西递给他。

“是糖炒栗子?”他诧愕地睁起眼睛。那包热烘烘烫稀稀的东西放在他的手板心里,他想到那个晚上。

“在老字号买的呢,可香啦。”她抬起手臂在他手中的黄纸包里掏出一个,娴熟地剥开壳放进自己猩红的小嘴里。

他流露出微微的笑容,将那纸包放在桌子上。

“还有一件事就是下个月是我的生日,我隆重地邀请你来参加。”她又拿出一张帖子,是粉色的底页上描着一枝腊梅。

“不去行不行?”他戏谑地牵起嘴角,修长的手指戳着帖子上秀丽隽永的字迹。

她噘起嘴,双手平放在桌沿上支起下颏:“你一定得来。”

“那我是看在你买给我的栗子份上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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