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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半怯春寒,半宜晴色-第69章

小说: 半怯春寒,半宜晴色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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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呆在这里?”圆圆冷不防地被她一扯,几乎站立不住,回头面露怒意地道。“我跟霍震霆已经分手了,你还想怎么样?”

菀儿见她衣着单薄,又将柜门拉了开来,取出一件紫羔羊大衣来。

“我不要你的假心假意的关心,我要走!”她的双脚踩在地板上却似踩要棉花絮里,软绵绵的,趑趄地去转门的把手。

“圆圆,你不要这样。你的病还没好呢?”急切间她去抻她的胳膊。

圆圆眼神轻蔑地横了她一眼,将嘲弄的嘴唇往两边一扯,将她一推,将门打开来,一径往门外跑去。

但是当她跑了几步,便觉得天旋地转的,她伏在阑杆上从二楼望向一楼,只看到一楼大厅格子方砖铺就的地板,那一棱一棱的花纹在她的眼前无限扩大。她微皱起了眉头,阖上眼想到自己,为什么自己会来到这里?究竟山本菀为什么会带她来到这里?她依稀地想起自己仿佛是跟郑四方以及程卉来到了一家豪华的餐厅里。往下的记忆就全部都是一片空白了。她睁开眼睛,看着这四面墙壁上,她蹒跚地往下走了几级台阶,她双手抚住了自己的头。她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她走入大厅的门口时,她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整整三天过去了。这两天任凭霍震楠怎么样的抵抗,绝食,呼喊都无济于事。霍亭青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他不吃饭便叫人撬开他的嘴,将稀粥倒灌进去。他已经虚弱地奄奄一息了。只是他贴在那紧锁的门上,任他大声地咒骂与踢打也无人应答。空荡荡的房间里,他只是觉的无边无垠的黑暗朝他压来,悲伤的情绪将他湮灭了。董醉蝶,他的心里反复地叨念着这个名字。她是不是还在等着他去迎娶他呢?想到这里他的周身上下却充满了一股力量,他又大力地将那门敲得蓬蓬作响,不管不顾地喊叫起来:“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喊了一阵,仍是死一般的沉静,除了听到他自己的声音之外,一切好似从未发生过。

他无力地倚着门瘫软下来,看着夕阳的余辉从那糊了棉纸的窗棂处跃然而入,那带着碎金似的夕阳照在他的身上,一点一点黄的光像是给他整个人都镶上了一圈光晕。他憔悴不堪的面孔,鼻子下端密密地爬满了青髭。

门突然间开了。他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股作气地往门洞外面闯去,却被人推颡了回来。他乏力地坐在地上。

“少爷。”他的耳畔响起景雯的声音。“夫人请你去见他。”

没等他作答,便被两双宽大的手拖将起来。

霍亭青觑着眼望着她的儿子。他真的有这么爱那个女人吗?自小至大好似从来都没见过他对任何一个人上过心。喔,有的。至少他对圆圆还有几分真心。但是那个董醉蝶呢?霍亭青的嘴唇微微地哆嗦起来。她派人去调查过了,据说那个董醉蝶是个唱戏的。这样的女人怎么能进他们霍家的门呢?

“在这三天里你有没好好反省过?”

霍震楠欹斜着头抬眼瞧了一眼她。他的娘从来都是这么霸道专横。小的时候只要他没有按她的吩咐去做事,她便会恼羞成怒。但是震霆是最听她的话的。然而霍亭青最疼爱的还是他。

“我要娶董醉蝶。”他的一张口微张,低声而又清晰地吐露出这一句话。

霍亭青的双眸立即变得庄严而又凌厉起来,将肥腴的身躯在椅子上不安地挪动了一下。

“看来你还需要在里面多呆几天,才会彻底地想明白!”

“少爷,你就别再跟夫人怄气了。你知道夫人的脾气的。少爷,你就认个错吧。”景雯在一边劝道。

“我有什么错。我喜欢一个人也不可以吗?”他犟着脖子叫道。然而几日来的绝食抗争,使得他没有一丝气力,他几乎站也站不稳地将身子抖动了一下。

“扶他坐下。”霍亭青嗟叹了一声,口气仍是强硬。

没过一会儿,椅子便被搬来,将他压在了椅面上。

“震楠。”她打扫一下喉咙,清了清嗓子道。

“不要再说了,我主意已定。”

“那好吧,事已至此,娘也不阻拦你了。那么就这样吧。”说罢她索索地抖着手臂拿出一条腰带来。

“夫人,你要做什么?”景雯见状大惊失色。

霍亭青凄黯地说道:“我还活在这世上有什么用。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儿子娶妻,女儿嫁人,我都没能瞧见。算了,我是个命苦之人,早早了断此生也好。”

说罢,她脱下鞋踩在椅子上,试图将那腰带往屋梁上抛去。

“夫人,你可千万不要这么做啊。”景雯促促地喊了起来,又回头朝默然无语的震楠道,“少爷,少爷。你可不能眼睁睁地见着夫人去送死啊。”

“谁也别拦着我!让我去死了算了,如今我做人做到这份上还有什么意思啊。”她偷偷地睃了一眼震楠,见他的面上渐渐流露出复杂的神色,便加紧地喊道。那根腰带也真让她穿过了那条横梁,她打了一个死结,就往脖子上套去。

“嗳呀,夫人,你可千万别……,少爷,你就这么狠心看着夫人就这么去死了吗?好歹她也生你养你了十几年啊。少爷,少爷。”景雯急着额上出了一层薄汗,她裹了小脚的双脚急着转悠来转悠去。

震楠顿时万千种辛酸都齐齐地涌上心头,他怆然地睄着霍亭青。她肥胖的双脚在椅子上站着,袜子紧紧地将她的脚背箍起一大块肥唧唧的肉来。他蓦地站起身来,沮丧地喊了一声:“娘,你下来吧。我答应你,我不会再娶她了。”

霍亭青停止了哭闹,双手仍巴着那条腰带说道:“那么你答应娘早日跟如织姑娘成亲好吗?”

霍楠神情萧索,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酸,苦,辛,辣一一袭上来。他唇角微瑟,眼中的泪几乎要坠落下来。

“娘的吩咐,我照做就是了!”

霍亭青的颊上流露出一圈红晕,那是标榜着喜色的一点红。她终于还是胜利了。姜总归是老的辣。

“娘,我好累,想回房休息。”震楠悲凉地说道。

“行,行。你回去歇息吧。等吃饭的时候我再差人叫你。”

当震楠迈过那一道门槛,他头一次觉的这道门槛从此将另一个天地在他的眼前拉开了。他对他的过去告一段落。门槛那端的另一个天地,是他曾经所不齿的,所不屑的。然而无论怎么样,命运巨大的推手还是将他推了出去。

(本章完)

第127章 泪湿阑干花著露(一)

圆圆还是回到了郑家,是郑四方亲自接她回来的。至于那天所发生的事谁也没有跟她提起过。大家都当没有这一回事。郑四方待她比以前更好了。后来陆续有许多应酬也替她挡掉了。

当程卉醒来的时候天已是蒙蒙亮,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见到身畔的郑四方鼾声震天,气恼地推了他一把,也仍无法弥补这种噪音,末了索性起来披衣下床,去沁儿的房里。

沁儿的房里黑漆漆的,她摸索地走进去,又点燃了放在桌上的烛台。

黄黯的烛光,一圈微晕的灯影笼罩着躺在床上纹丝不动的沁儿。她的脸色苍白,而双腮略陷。半幅薄被盖在她的身上,而有一半的身体却露在被子的外面。程卉走过来,轻轻地将那被子覆在她的身上。然而沁儿的蜷曲的手指却攸地缩了一下。

“沁儿,沁儿。”她急着去摇晃她。“你是不是醒了?”

沁儿在她的极力摇晃之下又保持那一动不动的僵硬姿势。

“沁儿,如果你再不醒来,我怕我也要保不住你了。”她见她的脸上有点脏了,便起身打了一盆热水来,将甩在椅背上的一块干毛巾,浸入到水里沾了一沾,替她悉心地揩拭起来,嘴里不住地说道,“沁儿,你怎么还不醒。那个巧翠哪里及你的万分之一。如今你不醒,我连一个说真心话的人也没有了。郑四方天天谋算着要把你送到乡下去,如果你能听到我的说话,那么就请你苏醒过来吧。”

她絮絮地对着沁儿说了半天的话,沁儿一丝反应也没有。

这时,她听二楼有步伐声响起。那走路的声音实在是像极了郑四方。然后她与郑四方的卧室是在二楼的。他往上走,那不是去圆圆那一层楼么。想到这里,她咬了一下红艳艳的嘴唇,嘴里骂道:“这个老东西!”想到上次他想把圆圆献给杨经理享用,难不成这次换成他自己了?她腾地站起身来,将毛巾帕子抛回到盆里,便三步两脚地往楼上走。但是她走了几步,又将脚步声放慢了下来。

圆圆听到有人细碎的脚步声从她的头顶穿过。居然有人会去四楼。她打了一个冷噤被惊醒了。四楼几乎是郑家的禁足之地。基本上是没有人会去那里的。但是她听到她头顶上那一声轻微地开阖声咿——哑。

她倾听了一会儿,楼上再无声响。她便闭眼打算再睡一会儿。她刚翻了个身,听到她所住的这一层楼又有跫跫然的步伐声响起。那声音起先有点响,但是上楼的时候又将脚步放轻了。圆圆心想怎么今日这么怪异的,便半坐起来。

程卉跟着郑四方上楼。然而郑四方却并不在三楼驻留,而是一径往那四楼走上去。程卉不敢再跟下去了。四楼一向是郑宅的禁忌。她一瞥见窗棂外白茫茫暗沉的晨暮,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沉沉地寻思了一会儿,便还是蹑手蹑脚地踅回去了。

然而圆圆却已经穿戴齐整,趿着一双绣花缎面的布鞋上楼去。她第一次来到这四楼,相比较之定这四楼与其它的三楼还是有明显的区别。比想像中的新,也没有想像中的旧。走廊的地板是簇新的。但是不管这么样,积年的人烟稀少给这里罩上了一股阴森的诡异之意。她轻手轻脚,极力地使自己不发出脚步声,四楼的房间不多,她一间一间的走过去,直到最后一间的时候,她终于听到了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那声音很似郑四方,却特意捺得低低的,听不大清楚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她踮起脚从那没关严实的窗子里往里张望进去,白穗子的大片帘幔挡住了大半个窗子。屋子里点着一盏绿纱罩子的小灯,灯线也十分之昏黄。但是也足够使她瞧仔细的了。这一乍看之下,使她浑身都飕飕地抖起来。

郑四方坐在那四脚铜床边沿上,他的膝盖上枕着一个姑娘的头。那该是个姑娘衣着单薄,白绸睡衣里闪着光泽的肉体若隐若现的,长长的头发一直垂在腰上,乌亮浓密。郑四方似乎也十分惬意地叉开十指抚摩着那姑娘的秀发。

那是谁?圆圆心里湧出无数个疑影。怎么郑四方在四楼难道还金屋藏娇吗?

那姑娘的脸慢慢地转了过来。圆圆睁大了眼眸一看之定,就更加骇异无比了。那与她似曾相识的脸,那不就是兰儿吗?她在郑四方的书房里见过兰儿的相片。她疑心自己一定是看错了,再揉了一揉眼睛,这下她确定了。这张真像是兰儿的脸。那姑娘抓着自己胸前的两绺头发把玩着。郑四方的脸上显现出圆圆从未见过的柔情。他粗大的手掌摸着她粉白的脸上。圆圆愈来愈觉得纷乱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牙齿撞得当当的响。这一轻微的脆响却惊动了在屋子里的郑四方。他警觉地喊起来:“是谁?”圆圆暗暗吃了一惊,忙悄悄地闪身,见旁边的屋子是未上锁的,便一猫腰便钻了进去。

“是谁?到底谁在外面?”郑四方一叠连声地喊了起来并将屋子里的电灯关闭了。走廊的尽头响起了高跟鞋的声音,叩——叩。郑四方将那眼睛瞪成铜铃般大小,趱步地走了过去。

“你怎么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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