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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半怯春寒,半宜晴色-第8章

小说: 半怯春寒,半宜晴色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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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听了这事之后觉得也十分棘手。“我得回家与我大哥商量一下,看看能够找什么途径解决此事。”他搓着手说道。

她短短地应了一声,并未在心里抱有多大的希望,虽然百乐门老板的头衔不小,但是这桩事这么困难,恐怕也不是区区一二个商界的人能够解决的了的。

“那我有消息了,到时怎么找你?”霍震楠觑着眼望她,一股怜悯之心油然升起,原来她从事这种行业也是家境所迫。

“我住在郑宅,就是霞飞路1283号。”她露出贝齿轻轻地咬一下嘴唇说道。

“郑宅?”他挑了一挑眉毛,“那是郑四方的家。”

“唔,有消息了你通知我吧,真是谢谢你了。我先走了,再见。”她朝他招了一招手,袅袅娜娜地走了。

她住在郑四方的家?霍震楠蹙起了眉,她是郑四方的什么人呢?也没有听说郑四方有一个女儿啊?原来他误解她了,她并不是那种女人。但是另一个臆测更令他沉入谷底,难道她的郑四方的……

(本章完)

第15章 忍泪吟(四)

桑远在家里躲避了几日之后,迫于无奈只得再次躲躲闪闪地上工去,尽可能地避让着日本军队。如果再这样住下去不开工,总有一日会坐吃山空,到时连盐拌饭都吃不上了。桑远上工前都嘱咐安易在家不要出门,以免遇到日本士兵。每天下工回来,桑远带回来的消息一日比一日令人骇异。不是今天日本人互相取悦而开展杀人比赛,便是明天上街一遇到年轻的女子便奸淫。安易愈听愈害怕,整日将门关闭得紧紧的,但是她有预料到终有一日日本士兵会搜到这里来。她预先将常用的生活必需品藏到那地窖里。那地窖大小仅容三四人,只能坐着而不能躺下,因许久没有使用,一进去便散发着霉味。她陆陆续续将地窖收拾干净,以备不时之需。

这一天家里实在是没有菜下锅了,连盐也用尽了。她早已将一头秀发自己用剪子剪得短短的,乔装为男人,再在脸上抹一把锅底灰,遮遮掩掩地上街去。她虽然想着街上也没有铺子开门,但是还是想去碰碰运气,为桑远买些菜增加营养。他的脸是愈来愈黄了,时不时的咳嗽也令人揪心,再这么下去的话,他的身子一定支撑不了的。她挽着一只菜篮,东寻西找还真让她遇到一个卖鸡蛋的老妪,好说歹说才让了她五个鸡蛋。她高兴坏了,尽管将桑远这个月以来的工钱都花费了,但是想着他终于不用再吃盐拌饭,这么一想着还是值得的。她赶紧垂下眼梢,急促地迈着步伐回家去。路过一条小巷口,她听到从巷口传来一阵嬉笑斥骂声。她认出那口音是日本军队的口音。士兵们说着不太灵光的国语。她悄悄地沿着墙角往里一窥看,看到三四个日本士兵围着一个姑娘,那姑娘大概十六七岁的模样,面目倒还长的白净,已经是泪流满面,细瘦的身子被这几个士兵推搡来推搡去。其中一个还直往她的胸口摸去。

她不从,略一挣,那个士兵火了,一枪托砸在她的脑门上。可怜的那个姑娘当即人事不省,昏倒在地上。听着那些凌辱的声音,安易只觉得心里藏着的那一蓬火突突地往上冒。但是她又能怎么样呢?她两眼低垂,将篮子上覆着的那块蓝色印花布再一次掖得严严实实的。她转身欲走,看到躺在地上的那位姑娘已经清醒了,那些士兵在撕扯她的衣裳,她没有挣扎,只是麻木的一动不动,狠命地紧紧咬住嘴唇,额上的那个血窟隆汩汩地往外冒着血珠,两只眼角各缀着一颗大泪珠。她发现了安易,用噙着泪花的眼死死地瞅着她,半张开嘴哇哇地叫起来。安易只是匆匆地一瞥,被这双带着绝望,凄凉,惊惧的眼神吓到。姑娘渐渐不叫了,浑身拘挛起来。安易怕被人发现,不由得加快了步子。但是她的心是自责不已的,自己的同胞备受侮辱,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束手无策。她回到家,将篮子往桌上一放,顿时觉得这些来之不易的鸡蛋也变得不可爱起来。她的心还惦记着那姑娘的眼神,那令人毛骨悚然,令人崩溃绝望的眼神,两股热泪喷涌而出。

桑远下工回来,见她两颗凝滞的眼珠呆呆地瞭望着窗口,而灶头一片冷清。他愕然不已,上前在她的肩膀推颡了一把。她才缓慢地转动着眼珠子望向他。天已暗沉,他寻出昨晚点的半截蜡烛,才发现她脸上哭过的痕迹,忙问她发生何事。她吧嗒吧嗒地霎一霎眼,泪水又直直地滚下来,才抽噎地将今天见过的那一件事向他从头至尾诉说了一遍。桑远听也是半晌不吭声,他默然了良久,才嗟叹道:“有什么办法能离开这里呢?”安易抻住他的胳膊,哭着将声音压得低低的:“我们去安全区吧。再这样下去,我们会没命的。我还想留着我这条老命见我们的圆圆呢。”他沉吟了片刻,答应了。

霍震楠见到了霍震霆将圆圆一事与他说明了,并恳请他帮忙。霍震霆这几日正忙于筹备月历牌小姐的比赛,忙的不可开交。听他这么一说,头也没抬地问道:“这是你什么朋友?你这么帮他?”

“因为她救过我。”霍震楠疾疾忙忙地说道,“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是女的?”霍震霆昂起头来对他说道。他很了解他这个弟弟,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开口求他的。他们两兄弟的性格十分的迥异,但有一点却很类似。那就是个性独立,能自己解决的,绝不假手于人。因此当霍震楠将这个要求向他提出的时候,绝非到了一般关系的人,才能让他向他提出这个请求来。

霍震楠急得直挠头:“大哥,你千万别误会。虽然我的朋友是个女的,但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定义在朋友的关系上。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

霍震霆微咳几声,手拢成拳放在颌下:“你知道这种事非同小可,而且要解决的话不一定能用钱就能解决的。而且你一下子要两张。我恐怕十分困难。”

“大哥,她真的很可怜,你就帮帮她吧。”霍震楠心急火燎地说道。

“她叫什么名字?”他冷不防地抛出一句。震楠的这个要求跟桑圆圆当初跟他的要求一模一样。

“她叫……”霍震楠搔了一搔头皮,眼睛仰视天花板半晌,才想起他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名字。

“一个你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也能称做是你的朋友?”霍震霆绷起脸来,目光炯炯地睥睨他。

“我……”霍震楠忽然觉得喉咙一阵干涩,依稀记的自己好像有问过她的名字,但是她没有正面回答过。“大哥,但是你要相信我,她绝对是个好姑娘。况且这种事也不能随便开玩笑的。”

他眉毛一纵,踌蹰了一会儿说道:“带你的朋友来见我。我要当面问问她。”

(本章完)

第16章 忍泪吟(五)

等桑远上工去了之后,一大清早的,天空还是雾蒙蒙的,那不是起雾,是日本鬼子的枪烟炮弹袭城之后造成的灰色的云雾,天是灰色的,空气中弥漫着一阵呛鼻的火药味。安易的心从日本鬼子进入南京城以来一直都没有放下过。零星传来几阵开枪的声音。一九三七年的南京城俨然是一个人间地狱。安易刚把门打开,听到街口处传来齐整有序的脚步声,是马靴叩在水泥汀上的声响,还听到枪上膛的声音。安易一惊,忍着心中莫名的疑惧又悄然地将门掩上了。仍觉得是忐忑不安的,又将只剩下半缸水的破缸子推推搡搡地堵住门口。隔壁传来女人的尖叫声,那声调传扬在空气中显得异样的清晰触耳。她仓皇地躲进了地窖中,将自己头顶上的木板悄悄地盖好。她的身子索索地战抖起来。

砰——砰——令人振耳发馈的撞门声,听着使心也跟着哄嗵哄嗵地乱跳起来。她死死地将手指放进嘴里,不让自己惊恐之声从牙缝中迸发出来。这一天终于来临了。

晃——当,门不堪重荷被撞成两瓣,敌人的军靴重重地踩在门上,那沉重的,带着不可一世的脚步声。她听到有人低吼地说了一句,那是她所听不懂的语言。接着她听到那一群人在头顶上走来走去,所到之处便是簸箕,脸盆,碗筷叮哩当啦倾翻在地的碎裂声。她控制不住自己抖得更厉害了。她阖上眼,闻到自己嘴唇血腥的味道。

“安易,安易。”那是什么声音。她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紧接着她的心重重地往下一沉,是桑远。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呢?眼泪嗒嗒地流得更凶了。

八格。她透过那地板的缝隙往外瞭望,见到她的丈夫呆若木鸡地被四五个日本士兵包围起来。那几个日本士兵脸上带着哂笑,嘴里叽哩咕噜地说着让她毛骨悚然的话。其中一个从随身配带的刀鞘里抽出长长的刀来,那刀的末梢锋利无比,在光下散发着让人心惊肉颤的寒光。她的泪水不消停地流着,她的手触到一个硬冷的东西,她一下子抓在手里,她知道那是一把菜刀。不知什么时候将这样东西也一迸收了进来。日本士兵的嘴角还挂着讥诮的微笑,他手中刀尖攸地闪过桑远的脸颊,即刻出现了一道血口子,往外涔涔地流着血珠子。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唿地从地窖之中爬上来,将那把菜刀藏在自己的身后。

“安易。”桑远沉郁的脸上凄凉地叫了她一声。她的脸像雪一样的惨白,两片嘴唇微瑟着。半灰白的头发在风中飘拂着。

几个日本士兵互相瞅了一眼,有人还蹙眉了一下。

桑远下意识地想护住她的,脚步往前趔趄地冲了几步。然后一个士兵将那把令人不寒而栗的刀高高的举起来,一下子砍在他的脊背上,他步履不稳地瘫倒在地上。旁观的几个日本士兵还拊掌大笑。

她只觉得一蓬火从心中升腾起,冷风吹尽了她的泪。只见她疾步地走向那个杀害她丈夫的士兵。那士兵仿佛窥探到她的意图,把头稍稍往一旁倾去,那一刀砍在他的左肩上,他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狂叫。她又加紧砍了几刀,手法非常的利落,站在一边的另外几个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怔了,一时之间竟无人伸出援手。末了有人反应过来,将枪拉上了拴,冲着她砰砰开了几枪。她的脸颊重重地磕在水泥地上,从嘴里骨碌碌地滚出沾满了血渍的半粒牙齿。

那个被砍得几乎丢了性命的士兵被剩下的几个人抬了出去。屋子里又恢复宁静。

她尚有一丝声息,背部大片大片涓涓流出来的血沾染了地上,她望着躺在与她身侧的桑远,眼睛眯成一条缝,鼻腔里的血潺潺地淌出来,她咳了一声带出一大滩的血,也使她痛不能抑。她的手已经没有气力,绵软地如一捧棉花,她软弱地握住他带血的一排手指,他眯睫成一条缝的眼里汩汩地冒出泪珠。她舒袒地合上眼,她望见了他们的女儿,圆圆的脸,还是刚出生时的那张脸,孱弱的,整日的哭啼,像个红皱皱的小兽,一眨眼长大了,五六岁的样子,五官的轮廓全部长出来了,辫梢上扎着红缨,牵着她的手,往上睁着黑漆漆的大眼睛望着她看的时候,她的心里就翻涌着一股暖流。又一晃眼已经出落得出水芙蓉般的俏样了,眉眼紧凑明倩,帮人家洗衣拾掇房间,知道她身体不好,总是抢着做事。她死灰色的嘴唇带着点笑意,将手握住桑远已经冰凉的手上,费劲地捏了一下……

圆圆做了个噩梦。梦到她的爹娘躺在血泊之中,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拉在一起。她打了一个冷噤,一下子惊醒了。这个梦仿佛历历在目似的,那么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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