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为仙-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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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吃的是什么?”店里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好奇的盯着她的干粮。
“小雪!”开茶馆的大娘忙呵止小姑娘。
“没关系,”郝苗苗笑笑,拿了一块豌豆黄给小雪,“这叫豌豆黄,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她可没有田螺的保鲜本事。
“那怎么好意思……”大娘刚推辞,小雪已经把吃的送嘴里了,“那这茶钱我不收你的了。”她不能白占客人的便宜。
“真好吃!”豌豆黄入口既化,这夏天尝到这种凉糕,让小雪胃口大开,她自己伸手去拿第二块。
“小雪!”大娘吃惊的上前拉住她伸出的手,“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姐姐的东西怎么能随便拿?!”
小雪顿时哭起来了。
好好的事变成这样,郝苗苗也坐不住了,她忙拿了一块豌豆黄给小雪:“没关系,这是我自己做的,难得小妹妹喜欢。”
“这怎么好……”大娘有些手足无措,“要不我跟你买吧?”
“也不值几个钱……”看这大娘是个不贪便宜的,郝苗苗心中一动,“大娘,我想跟你打听一下,这附近有没有招厨娘的?”
“你想找活干?”开茶馆的当然有几分眼力,趁茶馆客人少,大娘干脆坐下来细问,“你一个小姑娘家的怎么自己进城了?这里有你的亲戚?”
“没有,我爷爷过世刚三年,这守孝期满了,我堂伯便打算把我卖掉……”郝苗苗说的有九分真,只是瞒了那“未婚夫”是出家人,她自身也不简单。
“可怜的孩子……”看郝苗苗出落得水灵,大娘也信了她的说词,这种无良亲戚的事她也听过,不过要帮忙的话,也不知她家亲戚是什么背景的。
“哎呀,你这孩子?!”大娘这回惊呼的是小雪,趁两人说话没注意她,她居然把那三、四块豌豆黄都吃了。
“你让姐姐吃什么,这么不懂事!”大娘红了脸,伸手要打。
郝苗苗忙拦着:“我这还有别的干粮,不过几块点心,别把小妹妹吓着了。”
“这孩子真不懂事!”大娘嘴里这样说,却也就台阶放下手,“苗苗啊,说起厨娘我还真知道一处府邸,就是不知道你亲戚认不认识,听说你那亲戚也有点权势?”
她这是担心郝大为势力大,怕惹麻烦。郝苗苗明白她的担心,于是解释:“我那个堂伯父只是在族里算是有些钱的,平时祭祖的事由他操办,于是在族里能说上话,但在镇子里就算不上什么了,而且我堂哥在外做生意就快回来,等他劝着我堂伯父,他就不会盯上我不放了。”
生意人,那就没什么好怕的,大娘也乐于做件善事:“说起来也巧了,我亲妹子在城里卢员外家当内宅总管,他家的新姑爷十月份过来迎亲,如今正是缺人手帮忙,我可以帮你介绍,不过你别说刚过孝期。”好在是已经过了孝期,不然她也不敢把人往府里领。
郝苗苗点头:“等十月份我孝期就过很久了,不会犯忌的。”
……
有熟人介绍,事情自然好办了。
郝苗苗路上听那大娘自我介绍是姓苏,她妹妹和妹夫都在卢家当差,妹夫是外宅的总管,可见夫妻俩很得主人的信任。
郝苗苗是姐姐带来的,苏氏自然得给这个面子,于是带了她去见卢员外的正室沈夫人,没敢说是路上认识的,只说是自家的远房侄女。
沈夫人一听见苗苗是姓郝,就有几分讨吉利的好感,又见郝苗苗举止稳重,长得也眉清目秀,便同意她进府里干活。
不过卢家是大户,厨娘们是早安排好的自己人,不可能让一个新来的小姑娘掌厨,郝苗苗只是负责洗碗、洗菜,干些杂活。
知道郝苗苗是管家的侄女,厨房里的人也不会故意为难她,而这些杂活她在家里也是干惯的,也不觉得多辛苦。
到了月底发工钱,郝苗苗还特地买了礼物去谢苏大娘和苏氏。
见她懂得人情事故,长得又上得了台面,苏氏挺喜欢郝苗苗的,倒不想让她在厨房埋没了,有时候给小姐采买嫁妆也带上她,郝苗苗算是在卢府站住脚了……。。
第四章 油淋鸡
//到了九月份,卢府的新姑爷提前到了。
郝苗苗到卢府也快三个月了,听人说起过这个未来姑爷的事情,未来姑爷名叫舒意,和卢家小姐是指腹为婚。
舒意是外省人氏,只在小时候去过卢府,这回是奉父母之命过来迎亲的,带来的仆役共有二十人,箱笼三十份,人穿得华丽,物件也闪耀,可见也是富贵人家。
郝苗苗看着卢府的人将舒意带来的聘礼抬到后宅,沈夫人眉开眼笑的吩咐苏氏:“登记入册后小心收入库房,对了,挑几匹红色的缎子送到小姐的绣楼。”
苏氏答应着,就开始清点礼物,各种金银首饰、珠宝玉器、绫罗绸缎,都是郝苗苗从未见过的奢侈品。
苏氏挑了几匹大红的缎子让郝苗苗先捧着,打算清点后给卢小姐送去。
郝苗苗原本是想近距离欣赏这些稀罕物,谁知道低头一看,这哪是什么缎子,分明是几张芭蕉枯叶:“苏……苏姨?!”
众目睽睽之下,衣料突然就变成了叶子,所有人都惊呆了!
“快!快……看看别的物件!”还是苏氏最先反应过来,也顾不得怕人混水摸鱼了,招呼在场的人都过来帮忙,把所有箱子都打开。
起先只有一、两个箱子里面是石块树叶,可接着别的箱子里的珠宝也变成了泥土石头,再然后连原本金碧辉煌的箱子都变得陈旧破裂。
这是怎么回事?!后宅乱成一团,惊动了沈夫人,又把舒意和卢员外请了过来。
“怎么……怎么这样?”一表人材、风流俊雅的舒公子此刻脸色非常难看。
“贤侄啊,你们路上有没有经过什么奇怪的地方,遇到什么奇怪的人?”还是卢员外沉得住气,思虑着问道。
“没什么啊,这些东西出门前装好的,之后再没打开。”舒意眉头紧锁,显然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要不要报官?”沈夫人心疼这些聘礼,又觉得女儿成亲前出这种事不大好。
“还是不惊动官府为好,小侄也有几个有门路的朋友,还是托他们暗中打听,私下解决好了,毕竟这要办喜事……”没等卢员外表态,舒意就先开口。
“那也可以……”喜事之前出了这个,卢员外也不想张扬。
“聘礼小侄重新采办就好。”舒意看上去是财大气粗,不心疼钱的主。
……
这件事卢员外下了封口令,不许府里的人往外乱说,但禁不住府里的人私下议论。(文-人-书-屋-W-R-S-H-U)
郝苗苗属于事发时的目击者之一,就有不少当时不在场的人向她打听事发经过,她也就按看见的说了。
但郝苗苗有件事并没说,和谁她也不敢说。
衣料是在她手中变成芭蕉叶的,装石块树叶的箱子也是她第一个打开的,当时她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别人打开的箱子就没事?所以趁人不注意,她又悄悄碰触别的箱子,果然,里面的珠宝玉器瞬间就变成了泥土石头。
众人慌作一团,谁也没注意凡是郝苗苗碰过的才会变化,她自己心里却有数,多半与自己手会冒火有关,可惜田螺走了,她无法向人请教。
郝苗苗只能把这个疑惑放在心里,带着不安继续干活。
……
卢府仍在进行嫁女儿的准备工作中,舒意又重新办了不少礼物回来,这回郝苗苗找个理由待在厨房里,可不敢往前凑热闹了。
这天晚上,正是郝苗苗留在厨房值夜。
本来卢府晚上是不用厨房的,也不用人看着灶间,但这回是新姑爷住下,一来显得府上气派,十二个时辰随时能吃上饭,二来现在众人忙碌,也需要个宵夜填肚子。
看厨房的人手是临时安排的,按顺序今晚轮到了郝苗苗,但现在已经是亥时三刻,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没人到厨房来。
郝苗苗从不用担心灶火的问题,所以她坐在桌边,寻思着是否要辞工的事。
新姑爷比预定的时间早到一个月,卢府的亲事就提前一个月办,据说这是舒意建议的,听说他捐个官,要赶时间上任。
事关女婿的前途,卢员外很痛快的就重新挑了个良辰吉日,府里喜气洋洋的忙碌着,人人恨不能有分身术,但郝苗苗在担心,忙中无法时刻注意自己该接触什么,不该接触什么,要是她的手再出什么状况,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只是,她现在走了能去哪儿?郝苗苗为难,要不找苏大娘收留几个月,等卢府办完喜事再回来?反正她这几个月的工钱都没动,也够交食宿费了。
郝苗苗正在考虑这些事,厨房里又进来个人。
“你是……胡大娘?”进来的老妇人是舒意的仆妇,郝苗苗见过,但不熟,今天是头一回面对面说话。
“你是厨娘?”见郝苗苗认得自己,胡大娘满意的点点头,“少爷要吃宵夜,你给做一份。”
这个时间吃宵夜?郝苗苗奇怪但没多问:“舒少爷想吃什么?”
“吃鸡,要整吃的,最好是油炸的,油越多越好。”胡大娘说着都要流口水了。
大晚上吃油腻的鸡能消化吗?郝苗苗更奇怪,但厨娘只要按吩咐做事便好。
厨房里整治好的鸡是现成的,因为胡大娘语气着紧,郝苗苗干脆做个用时短的油淋鸡。
挑了个不到一斤重的嫩鸡,用油炸熟,装盘后再淋上用酱油、醋、白糖、姜末、蒜泥、花椒面拌好的佐料,再洒上几滴香油,还是担心油腻,旁边又点缀了几片黄瓜片、番茄片。
“小姑娘厨艺真好。”胡大娘这回口水真的下来了,语气也客气了些。
“大娘拿好。”郝苗苗把这盘油淋鸡装入食盒,盖上盖后递给胡大娘,她这忙着做菜,就又忘了自己碰到舒家的东西会发生怪事。
胡大娘也不知道之前自家的物件现形是由于眼前这小姑娘,她正被食盒的鸡吸引着,匆忙着去接,这样两人的手不小心就碰上了。
郝苗苗递食盒当然是注意胡大娘去接东西的手的,所以两人的手一碰,她惊讶的发现原本胡大娘那胖乎乎的人手突然就变得毛茸茸了。
郝苗苗惊讶的抬头,眼前哪是什么胡大娘,分明是一只穿着人衣的灰毛大……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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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的卢府外面,来了一个年轻的道士,他不是来化缘的,而是要找一个叫郝苗苗的女孩。
看门的想了想,府里没有这个人,却不知道怎么就让那个道士进屋直接问卢员外了,卢员外招集府里的管家,包括苏氏在内,都想不起有郝苗苗这个人。
道士也不着急:“听说府上要办喜事?”
“是,不过小婿还在路上。”卢员外也奇怪,这道士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他说的话自己就顺嘴回答了。
“真的没到吗?”道士微笑,手中拂尘一扬。
一阵清风扑面而来,卢员外忽然想起来了:舒意……聘礼……芭蕉叶……然后,怎么就忘了?!
“苗苗!”失声惊呼的人是苏氏,“苗苗不见了?!”她也想起来了。
“苗苗姑娘可有什么东西留下?还有贵府那位姑爷,有什么物件吗?”道士问道。
“有,我这就派人去找,道长稍候。”卢员外是见过世面的,这么不寻常的事,难得有人主动上门帮忙。
郝苗苗房里的包袱很快就被苏氏拿过来了:“起先我还在想这是谁的呢?”苏氏仍不解,她怎么就忘了郝苗苗呢,那可是个大活人,又不是什么随手能扔的小物件。
舒意的东西就不好找了,最后还是一个下人在柴房寻来了半个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