缭乱君心-第3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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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又被连续的“用力,用力”打断。
门口不断有人进出,一盆盆的清水端进去,一盆盆的血水端出来。空气里弥漫着腥气,掺杂着花香,是说不出怪异。
期间,御医白着张脸出来,问宇文玄逸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门外摆着两把椅子,却均无人安坐。
宇文玄逸负手来回疾行,苏锦翎则一会默默的看着他,一会望向灯火通明的门口。
她从未见过宇文玄逸这般不镇定,即便是面对大难临头的危机,他依然淡定自若,可是现在……
他还是在乎的吧?因为他一向是最懂她的,不想她难过,但是眼下他却再顾不得这些。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纵然他再不喜欢徐若溪,纵然那件事是情非得已,可毕竟是有了肌肤之亲,而且她为他亦重伤在身。他不是无心无情之人,即便从不提起,苏锦翎亦知道他是歉疚的,却又不想让她难过。而自己又何尝想让他难过?代请封赐,娶徐若溪过门,除了为重伤昏迷的他冲喜,又何尝不是想把他的愧疚降为最低?她不知道若是极有智慧的人遇了这些事会如何处理,她从来不聪明,她只能这么办。
还有这个即将降世的孩子。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虽然他似是并不在意,也极少提及,然而初为人父,那种喜悦与期待却时时跃上眉梢。他看向徐若溪圆滚滚的肚子时亦是慈爱的,她甚至可以想象,他伴着孩子一日日的成长的谨慎与妥帖,听着孩子唤第一声“爹”时的欣喜与痛爱,牵着孩子小手游玩时的关心与呵护……
在方才那个二选一的抉择中,他明显的犹豫了,只抿紧了唇,半晌方道:“两个都保!”
门内再次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她看见他脚步一顿。
这一顿仿佛踏在她的心上,令她半晌呼吸不得。
她努力甩掉这痛楚,深吸一口气,上前握住他的手。
他的掌心冰冷,不是惯常的体温,而是蒙着层薄汗,渗入她的掌心,沁沁的凉。
她咬住嘴唇,鼓起勇气看他一眼。
正见他望着她,眸中有感动,还有……紧张。
他环住她,在她耳边低声道:“没事,别怕……”
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
如果是安慰她的话,她方才还在为他心里天平的倾斜而惴惴不安,如果是安慰自己……他原本焦虑不安,若是还要顾虑她的感受,她在这里岂非画蛇添足?
“哇……”
一声响亮的啼哭划破了黎明前的压抑。
稳婆抱着个襁褓颠出来,兴奋道:“恭喜王爷,是个公子……”
几乎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她记不清是自己放开了他还是他将手抽了出来,她只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接过襁褓,抱在怀中,有些笨拙,更有毫不掩饰的惊喜。
“锦翎,你看看这孩子……”
他想说这孩子太小太嫩,像块一捏就碎的豆腐。
可是哪里还有苏锦翎的影子?
心底忽的一沉……他有什么东西忽略了。
“公子长得真像王爷。”稳婆笑得喜气洋洋:“王爷进去看看夫人吧。夫人身子有损,这一胎极是辛苦,刚刚还一直喊着王爷……”
他点了点头,将孩子交给稳婆,又命夏柳添了赏钱,于一阵千恩万谢中进了绮春阁。
“王妃,这事你得跟王爷说说。”
秋娥虽然知道现在说这些话不合适,可她还是要说。因为苏锦翎平日的言行举止她皆看在眼中,王妃的确是个办事能力极强的人,可是她有时行为做事又很是风花雪月。
王爷的宠爱固然重要,谁都能看出王爷眼里只一个王妃,凡事都以王妃为重。可是宠爱能有多久?无论皇宫还是王府亦或是平头百姓的家中,孩子才是最有利的依靠。什么叫“母凭子贵”?就算王妃将来年老色衰,若有子傍身,王爷也不能忽略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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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5有人下毒
385有人下毒
385有人下毒
往日里,绮春阁那位自从出了那件事就总以身子不舒服将王爷从这边叫走,凭的是什么?今天的事她亦看得清清楚楚……王爷再怎么不待见溪夫人,可这一晚上不也担心得要命?这说明什么?
刚怀上孩子,溪夫人就开始趾高气扬,捎带着夏柳和冬青都跟着高了一截,连王妃这边的人都敢挤兑了。府中的人自是会看风向,结果被他们拉了不少过去,现在暖玉生香阁每晚的羹汤都要排在绮春阁后面,王妃竟一直不以为然,因为始终觉得喝羹汤是件麻烦事,还乐得拣这个便宜。
可这不是麻烦的问题,是双方在府中地位的问题。她倒是跟王爷告了一状,但那群见风使舵的人也只维持了两天的嘴脸。王爷纵使再心向王妃,也不能天天在府里看着。再说,人的心思岂是看得过来的?而今绮春阁那边又一举得男……谁都知道她想要什么,王妃今后的日子怕是更要难过了。
“若是有些事情必须要用孩子来维系的话……”苏锦翎坐在镜前梳着头发,话只说了半截。
这都什么关键时刻了,怎么还拈着这份清高?秋娥急了:“王妃,那孩子是王爷的第一个孩子,还是个男孩,若是王妃……”
她咽下那句不吉利的话,继续道:“他将来保不准是要做世子的,到时王妃该怎么办?所以不如尽早跟王爷说把孩子抱到这边养。反正将来不管是谁生的孩子,王妃都是嫡母。只是早抱过来,孩子就跟王妃多亲近一些。王妃也别管是不是亲生的,这养育之恩重于生育之恩,到时……”
“那孩子也是溪夫人九死一生换来的,是母亲身上的一块肉。若是割你一块肉,你不疼?”
“王妃就是心太善了,你为着她想,她可未必回报你!”
“我也不求什么回报。那是人家的骨肉,是拿命换来的。咱们不能只想着自己,去做缺德事……”
秋娥还要劝说。
她放了梳子:“忙了一晚上,你不累我还累呢。早点休息吧,明日把准备好的礼物送过去。”
秋娥见她已躺在床上,终于叹了口气。
摘下帘钩的时候仍不甘心道:“王妃仔细想想也好,别因一时之念,误了自己,便宜了别人!”
苏锦翎只作睡着了。
灯光次第暗下去,四围静悄悄的。她有心去瞧瞧绮春阁是否还亮着灯,然而仅仅是动了动念头。
他应该是在那的吧?
心里有些酸涩,可若他抛下了她,岂非是无情无义的人了?倒也不值得自己如此对他了。然而回想起他的紧张,依然难以释怀。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人的心当真奇怪呢,其实事情已经发生了,无法改变,为什么要拿太多的“如果”来折磨自己呢?
她牵牵唇角,索性闭上眼睛。
意识朦胧的时候,觉得有人进来了。
她知道是宇文玄逸,也知道他站在床边看她。
明明平静下去的心又有些乱,有些委屈。
他这般沉默,应该也猜到她心中所感了吧,定是又要痛恨自己当时为什么喝下那碗掺了拈香一缕魂的茶。
如此想来,倒是不忍他为难。
她暗自叹了口气,平静道:“溪夫人一切可好?”
“……还好。”
“你累了一夜,不想歇歇吗?”
他的位子一直是空着的,此刻她又往里让了让。
衣物窸窣过后,身边多了个人。犹豫片刻,拿起她的手握在掌心。
她的鼻子有些发酸,急忙道:“孩子像谁多一些?我当时有些累,就先回来了……”
她默默的陪他守了一夜,他却是只顾着自己的紧张,可知她心里有多难受。他想安慰她,又不知说什么好。
过了好半天,他方拥住她,轻轻吻了吻她的鬓角:“咱们什么时候生一个孩子?”
却又止住:“还是别生了。”
她怀疑看他,他勉强笑笑:“生孩子太痛苦了。”
她往他怀里靠了靠,臂搭在他腰间:“我还是想要一个长得既像你又像我的孩子。”
心下一震,眼底竟是滚烫。
若换做别人,他一定会以为那是为了固宠争宠,为了提高自己的地位,可是她……她想为他生一个孩子,她想要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在他伤了她的心后,她依然真心对他……而他,又是多想要一个融合两人血脉的小家伙,无论男孩女孩,都誓死娇宠。
“锦翎……”他的声音竟然有些发颤。
唇点在她的眉心,鬓角,耳畔,颈间,游移到唇瓣,捕捉那柔软的小舌。
手掌上移,覆住她胸前的浑圆。
不大不小,正适合她。
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适合他。他现在愈发相信有天作之合,更相信那个“命中注定”果真实现了,她就是上天赐给他的独一无二,只是他一个人的珍宝。
她的呼吸明显不稳,唇边已溢出低低的碎吟,却是坚定的隔开了他:“天就快亮了,累了一天,还是休息一下吧。”
她心里还是别扭的,他明白。
吻了吻她的唇:“好。”
小心抱住她,手轻轻抚着她瘦削的肩,感觉她长长的睫毛颤颤的扫在他的脸庞,带着些许的委屈与无奈。
心中长叹。
徐若溪的事让他痛悔莫及,竟令他毁了对她的承诺。可是他敢保证……以他的性命,以他与她的幸福……只此一次,今后再也不要她伤心难过。
然而有些事并不是只需下了决心就可实现的,关键是总有一些人会不断的打扰你的努力与坚持,就像当初那碗原本不该出现的掺了拈香一缕魂的茶。
徐若溪如同一位经历了血雨腥风荣立一等战功的英雄,自打孩子落地就开始了她踌躇满志的打压并夺位的大计。
她深知,依她的出身,完全可以稳坐正妃一位,何况现在又生了个男孩?只是因为有苏锦翎在前面挡着,这个孩子再好也是庶出。且宇文玄逸对苏锦翎万般宠爱,怀孕是迟早的事,到时这孩子的世子之位可就难得了,自己要想成为清宁王妃的壮志更是镜花水月。
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多了个苏锦翎!
要怎么才能除掉这个绊脚石呢?
清宁王府的第一个孩子,还是男丁,又得了皇上亲笔赐名——信,自是众星捧月,满月那日摆了百桌的筵席隆重庆贺。
众人皆知,因为这个孩子,清宁王和煜王再次打了个平手。太子一位至今悬空,皇上的心怕是更要摇摆不定吧。
席间,清宁王与溪夫人携子敬酒,笑语晏晏。
宇文玄苍不动声色,目光却早已将大厅院落扫了个遍……她不在。
是觉得这筵席与己无关还是暗自伤神?想到她在难过,心情不觉沉重,而想到她的难过是因为那个人,心里已不止是沉重了。
耳边欢声笑语,却无法融化他脸上的冰寒。眼底一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锦翎,好容易能有个见你的机会,可是你……
宇文信被奶娘抱下去喂了一会,又送回到溪夫人怀里。
那孩子大概吃得太饱,打了个嗝,吐出一些奶,徐若溪忙用帕子擦了。
帕子的一角缀着淡粉的芙蓉花,绣工精细。
宇文玄苍的眉心不动声色的一紧,又掉转了目光。
欢乐继续,然而没一会工夫,徐若溪忽然发出一声尖叫:“信儿……王爷,你看信儿怎么了?”
沸腾的热闹仿佛被这一声厉喊拦腰斩断,所有的目光都汇聚过去,只见妆花绣朵的襁褓中露出半张青紫的小脸。
“王爷,有人毒害咱们的孩子!王爷,你要为妾身做主啊!”
宇文玄逸唇角一冷:“究竟是否有人下毒还有待调查,御医……”
御医刚颠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