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颜斗,凉月锦绣-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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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漓妃娘娘求见！”
“让她走，朕谁也不见！”郁越尘守在楚碧漪的灵棺之前。
听说皇后楚碧漪死的时候七窍流血，模样甚是吓人，有人说她是服毒自尽而死，又有人说她是被用毒剑一剑封喉玑。
具体的，便不得而知。
“皇上，漓妃娘娘说，她今日一定要见到皇上！”
“罢了，让她进来，这里躺着的，也是她的皇姐！啊”
“奴才遵旨！”
“参见皇上！”
“说吧，何事今日非要见朕？楚碧漪好歹是你的皇姐，朕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薄情寡义之人，自己的皇姐死了，却跑到这里跟朕大呼小叫！”
“皇上，你看清楚！”
楚玥漓说完，俯下身，看着这一张和楚碧漪酷似的容颜，一只手一扬，一片完整的人皮面具掉落在地。而在棺木中躺着的人，竟然是一张让楚玥漓觉得甚为相似的脸！
仔细一想，太后身边的一个小宫女，便就是她。怪不得一开始就对她那么熟悉，原来这一切分明就是计划好的，只是，这个假冒楚碧漪的宫女，太后真的就是这背后的操控者吗？一切似乎很清晰，又似乎很模糊。
“说，这怎么回事？”
“很明显，她不是我的皇姐楚碧漪！”
“那是你杀了她？”
楚玥漓沉默，以示默认。
“你觉得很可笑是吧？觉得我心里歹毒是吧？郁越尘，你也应该看到了吧？无论你怎么责罚我，我都认了！”
“那真正的楚碧漪呢？她根本就没有活着对不对？你们所有人都当朕是一个傻子，随便一个人都能将朕耍的团团转对吧？！”
“皇上，若是我今日不来，你知道她的真实面目吗？皇上，今日我的话就这么些，若是皇上没有别的吩咐，我先告退了。”
“朕马上要微服出巡，带人多的话多有不便，你随朕去。还有，丫鬟和奴才朕不会多带，你带着应怜便可。”
“皇上！那我能不能冒昧的问一下，皇上是要去哪？”
“到了便知，何必多问。不过，朕回来就将墨枫允无罪释放，如何？”郁越尘像是突然安静了一样，然后缓缓起身，一个人往外走去。
“如此谢谢皇上隆恩！”楚玥漓看着郁越尘离去的方向，想必知道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掏空的感觉也是如此的难过。就像那日明明知道墨枫允就要被问斩一样。
两日后，郁越尘集合一小部分人，还有影卫在暗处护着，几个人就乔装打扮，从西梁国一路东去。
楚玥漓认得，这分明就是梁国经过璃国的必经之路，难道她们之前所言根本就是真的吗？
楚玥漓越想越不自在，所有的焦虑和不安一起涌来。向郁越尘望去，之见他依旧面色凝重，让人看不清楚情绪。
蓦地，只见前面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攒动，再定睛看时，分明就是数量庞大的大军。
“皇上！这次是微服出巡吗？”楚玥漓里撩开外面的车帘，指着那黑压压的大军，情绪显得有几分激动。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不用朕多说吧？”郁越尘微眯着眼，看着外面整齐有素的大军，一阵激昂慷慨。
“皇上，璃国呢？”
“璃国？漓儿，怕是以后你该换换称呼了吧？这璃国的大片疆土，果然是好东西！只不过，以后这里哪儿都是你的家，不好吗？”
郁越尘唇角一勾，也不去理会楚玥漓的表情，只是觉得胸中洋溢着一种浓浓的成就感，一时却收不住感慨一番。
“那皇上的意思是？你灭了我的家国，将它变成了梁国的领土，所以我要感激你对吧？所以我应该将皇上供起来膜拜着对吧？”
“你知道楚碧漪怎么受伤的吗？你知道她曾遭受过的痛苦吗？她从小受的罪孽，你又承受过多少？你那所谓的一国之后怎样的胸襟？甚至将她残害成那个样子！楚玥漓，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璃国，碧漪不在乎，我为何要在乎？你早已不是我所考虑的，你是我的妃子，我的家国，便是你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根本就不是微服出巡，这根本就是御驾亲征，皇上，你要我跟着看着璃国如何倾覆吗？我的父皇母后受尽你们的折磨，如今你却要我来亲眼看着他们受辱，郁越尘！当初是我瞎了眼！”
楚玥漓越说，情绪越发的激昂，马车还在缓缓的行走当中，距离大军还有一段行程，楚玥漓掀开前面挡着的帘子便跳了下去，滚落在地上。
手腕不禁传来一阵刺痛，楚玥漓咬了咬牙，便往前面大军的地方跑去。
“将漓妃给朕带回来！”
郁越尘一声令下，几个黑影便从马车旁边冲出，落在楚玥漓的面前，楚玥漓一阵挣扎，最终终于抵不过去，晕了过去，被那几个人影送回了郁越尘的马车。
郁越尘看着楚玥漓的睡颜，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等到楚玥漓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所面对的，既陌生又熟悉。郁越尘将应怜和另一个人留在楚玥漓的身边，然后便不见了踪影。
“这是哪里？”
“皇上说，娘娘应该认识，不必为娘娘带路，只要常伴娘娘身边便可。”
楚玥漓环视了一周，被她们两个人搀扶着下了马车。瞬间，只觉得心里一直以来支撑着的所有的东西仅仅就这么一瞬间便已经崩塌的所剩无几。
熟悉的城墙，熟悉的道路，熟悉的护城河，但是不一样的是，这样的断壁残垣，看起来一片颓废和低迷之气，甚至有些地方都因为打仗的缘故便成了黑漆漆的一片，地上有斑斑驳驳的一片片的血迹，看起来那么的令人绝望。
楚玥漓就在原地缓慢的转了一圈，便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发疯似的越过地上的东西，然后快速的跑到城墙内。看着楚玥漓离去，两个人赶紧追了上去。
“父皇！母后！”楚玥漓跑着，眼角的泪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已经记不清楚到底是跌倒了几次了，楚玥漓一股脑的往前飞奔着，然后不管身后向着她跑过来的两个人。
现在，璃国都已经倾覆，她的父皇和母后定是凶多吉少，楚玥漓想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几乎是找遍了璃国皇宫的每一处角落，楚玥漓俨然只看到人去楼空，一片凄凉的景象。偌大的宫殿，就只有梁国的侍卫在这里一处又一处的安营扎寨。有一会儿没有一会儿的巡查着。
楚玥漓感到一种绝望，从未有这么强烈过。其实最没有想到的是，如今这所谓的一切，只不过就是败在她的皇姐楚碧漪的身上，又或者说不是。
父皇先前对她极其宠爱，她甚至不知道，在他们家书已断的时候，他的父王曾经写过什么给了她，而她却像个傻子一般，什么都不知道。
这璃国方圆的桃树没了大半，就连残存的，也都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一样的萧瑟和落败。整个毒辣的天日，楚玥漓就坐在原先母后经常为她梳妆的地方，眼前的画面历历在目。像是很远又像是很近，这时候，总会无端的看着父皇的笑颜，然后自己坐在父皇亲手做的秋千上，身后是大片大片的桃花……
特别是微风吹落遍地。桃花的时候，显得如同天女散花一般。每逢这时候，自己总会在这桃林中翩然起舞，父皇会心的笑着，格外的满足……
这些，都没有了。更严重的是，她的父皇母后今日不知是何种情形，璃国灭了，那么他们还活着吗？楚玥漓几乎想给自己一巴掌，来扇醒自己已经太迟太迟的又可怜又卑微的孝心、
但是这一切，都显得太迟太迟。楚玥漓早已经成了泪人，在火辣的太阳下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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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纵天下倾歌；亦不及你我携手 （六）
应怜几乎将能去的地方都转了一个遍，还是没有找到楚玥漓的踪迹。郁越尘临走时也并未说自己去了哪里，这下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在原地干着急。
楚玥漓找的几乎都要崩溃了，没有一丝一毫的消息，这里除了那些侵略者之外，原来似乎像是没有人在这里生活过一般。而当初，她的固执、她的任性、她的肆意妄为，如今却导致了这样一种下场。自己最爱的人，要她亲眼看着她没了家国，没有了亲人。摆出一副胜利者悠闲的姿态摆弄出这所谓的“微服出巡”的戏码。
楚玥漓突然厌恶极了他这种虚伪的样子，一副全世界只宠爱她一人的幻像，背地里却将她的心生吞活剥，丝毫不留余地。
正思忖着，只见一个瘦小又黝黑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楚玥漓环视了四周，显然那一群胜利者根本就没有发现她们的踪迹，这才将这个瘦小的身影往后拖，蹲在靠墙角的地方。
“公主，真的是你！奴婢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玑”
“你是一直跟着我母后的吧？怪不得一阵熟悉感，只是现在你可知道父皇和母后在哪里？”
“皇上他……他在梁军兵临城下的时候就已经……驾崩了……皇后娘娘主持大局，可是最终还是没有能抵挡的住梁军的攻势。皇后娘娘将宫里所有的妃子奴婢全都遣散了，奴婢被遣散之后，无处容身，就躲了起来……公主，能不能赏奴婢一口饭吃？奴婢已经饿了好几天了……”
楚玥漓一阵心酸，父皇驾崩了，母后也是凶多吉少，如今的她，该怎么去面对着眼前突然就发生的一切。看着眼前这个瘦骨嶙峋的女孩儿，楚玥漓才发觉自己的身上并未带什么银两，索性将头上的簪子以及身上所戴的玉镯，一并给了她…啊…
“我没有银子，只有这些，一会儿我们逃出去，你带着这些东西，无论逃到哪里，都可以换一些吃的，我现在也是穷途末路，不是不收留你，而是我自己也没有家了……”楚玥漓强忍住眼角的泪，嘱咐了她几句，便离开了。
自古以来，但凡灭国的，任何一个宫中的人都会是这样的下场，不是死便是苟且。
这时候楚玥漓只想找个地方将自己封闭起来，谁也不想见，谁都不想理。一个亡国公主而已。
“快看，这还有一个，刚刚那个瘦的没有几两肉，我看这个不错，看来以前好歹是个有位分的妃子不？”
楚玥漓听得声音，猛地抬头，这才发现几个男人围着她，脸上全都是贪婪之色，让人看着恶心想呕。
“呦~哥儿几个今天有艳福了，前几天你们都爽腻歪了，今日这美妞可是大爷我先看上的，都别跟我抢！哈哈！”
“呸！”楚玥漓朝着那人吐了一口，“本宫是梁国的漓妃，就凭你们几个的胆子，也敢对本宫动手？你们到底是想死几次？！”
楚玥漓虽然娇小，但是有与生俱来的凌厉的气势，这些人将信将疑的对视了两眼。这璃国的漓妃也不是没听说过，来头可算不小。但是，眼前这人儿……
“你糊弄谁呢？梁国的妃子，那现在不是应该在皇帝怀里撒娇吗？你真当我们哥儿几个是傻子？兄弟们，别听这娘们儿胡说，早晚她也是要拉去充作军妓的人儿，如今让我们哥儿几个碰见了，倒是真想尝尝，这皇上睡过的女人，是不是格外的香……”
几个人看着楚玥漓的眼神早已经迷离涣散，楚玥漓看着这人少又都是梁军驻守的地方，涌出一种绝望。若是此刻再说自己是璃国的公主，却是怕适得其反也说不定。
“你们站住！我是漓妃！我灭你们九族！杀……”
楚玥漓还没有说完，手腕便被他们几个擒住，生生的跌落在地。楚玥漓死死咬着嘴唇，甚至渗出血来。
衣衫被几个人粗鲁的扯成碎步一样的，散落在旁边，楚玥漓尽其所能的挣扎，却是一个人更加粗鲁的对待。
楚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