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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刚柔并济-第6章

小说: 刚柔并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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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丝碧被他挑得满脸通红。

“那个……我……噢!”最后还是没话。

他不再发表任何意见,拿起搁在大腿上的书,开始翻阅起来。

衣丝碧已经很了解他的肢体语言。这个动作代表他希望独处,她可以离开了。

奇怪,他们也没讲到太私人的话,她却觉得内心深处有一块崎岖的角落被抚平了。

捧着他喝剩的养生汤,她跨在露台出入口,忽而顿了一顿。

有个问题,实在很想问一问,可是……

“说吧!”他的后脑勺有如长了眼睛。

衣丝碧偷偷吐了下舌头。

“您今天为何突然跟我说这么多?”

不能怪她好奇,他们虽然“同居”一段时间了,他也算好相处的主人,可是两个人直接交流的机会真的不多,她极为讶异他会突然点拨她几手。

余克俭瘦削的脸颊上也写着沉思,仿佛自己也在忖度,为什么要突然干涉起她的人生观?

“我只是在想,”他吁了口气,笑容有些疲惫无力。“或许,我可以留一些什么给你。”

“嗯?”衣丝碧不解地偏着头。

“算了,你下去吧。”他摆摆手。

“是。”

看一眼他寂寥的身影,她转身离去。

每一次,当她觉得他们两个人达到某种层次的交流时,他就会飘到更遥远的地方。

她发现自己永远及不上他,这无关乎社会地位,而是一种心灵层次的落差。

她好像只能永远的、遥迢的尾随在他身后,盛接一路上遗落的金粉。

但愿有一天,即使在最低最低的界限里,她也能同他一样,举手投足之间充满光华……

第四章

下午六点,准备晚饭的时间。

“菠菜只用水煮,菜腥味太重了。”衣丝碧对着食谱皱眉。

虽然余克俭的饮食一定要掌握少油、少盐、易消化的标准,可,每样东西都淡得真如嚼蜡块?

清淡以有清淡的料理法!

“用葱花和蒜茸凉拌好了,”她眼睛盯着新买的全方位健康食谱,脚步转向冰箱的方向。“对了,他不喜欢蒜茸的味道……那就改做成凉拌芝麻酱油的口味。”

再来是马铃薯泥?

“熬点肉汁淋在上面,口感一定更好……”她把食谱放在流理台上,转身去开冰箱门,“喝!”

他不知道已经进厨房多久了,坐在餐桌前好奇地冲着她瞧。

“余……余先生,您跑进厨房来做什么?”走路也没冒半点儿声音,想抓她有没有开小差吗?

“我渴了,下来找点东西喝。”他打量流理台上的彩色食谱。“你最近的料理都是照着这本书做的?”

“有一部分是。为什么问?不好吃吗?”衣丝碧打开冰箱,拿出蜂蜜,用微凉的白开水帮他调了蜜茶。

“好吃,最近的菜式和口味比以前更有变化了。”他接过玻璃杯,浅啜一口。

“噢……谢谢。”

是啊,刚来俭园的时候,她都只是照着营养师的菜单走,鲜少想到口味的问题。

为什么现在她忽然在乎起来了?

自何时起,替他做饭不再只是把菜丢进锅子里翻炒两下了事?自何时起,会替他注意茶水有没有凉掉,饮料会不会太冰?每天晚上十一点半一定要绕到后院去,瞧瞧他房里的灯熄了没有,是不是又忙得忘了准时睡觉?

她心里一慌,连忙回到流理台前翻看食谱,不敢迎上他那双深奥的双眸。

切记呵,惠美的教训,殷鉴不远。

“凉拌黄瓜,拌料要用哪种口味呢……”鼻子埋回彩色图片里。

“你知道自己有自言自语的习惯吗?”

“有吗?”

“你有。”很肯定。

“唔,自言自语有益身体健康。”她随口胡诌。

“真的?”他讶然地耸起眉心,直勾勾注视法重现江湖。

衣丝碧太了解这个表情,这表示他又成功地被她唬弄了。

她努力捺下大笑的冲动。

“当然,医学报告里明白指出这一点。”她正色回答。

“真的?”他的眉心越耸越高。

喷笑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从心理学的观点来看,自言自语是一种释放压力的方法,”她正气凛然地发表演说。“借由自言自语,你的听觉接收了一串声音,心理上会产生自己身旁有同伴的错觉,降低孤立感。”

“哦?”他的神色越发严肃。

“此外,唯有透过自我的对谈,宣泄心中的烦恼、问题和情绪,进一步提升自我潜能,降低生活里的焦虑感。”

他深思地点点头。

“你是从哪里学到这些知识?”

“我大学的时候修过心理学。”她状若无事地坐回餐桌前,鼻尖埋回食谱里。“如果你有兴趣,我建议你找机会亲自试试看。”

“我?”他吃了一惊。

“对啊。”地理所当然地抬起头。“除了身体健康之外,心理健康也是非常重要的,我有义务维护你各方面的健全。”

“唔……”这算心理谘商吗?他没想过自己会被家里的小女佣抓住,上一堂心理保健学。

“你可以试着先从工作环境开始。”

“工作环境?”他重复。

“公司是每个人的压力来源点之一。”啪!食谱台上,她谆谆教诲。“你下次出门到公司的时候,不妨趁着四下无人在自己办公室里自言自语看看。”

“关在办公室里自言自语……不会很蠢吗?”他为难地望着她。

衣丝碧差一点破功!

天啊!这实在太好笑了!一个如此成熟、冷静、稳健、深沉的男人,为什么脑筋偶尔会卡住呢?而且还不只一次!每次她只要板起一脸正经的表情,开始瞎掰,他就会像个受教的学生,边听边点头,丝毫不会起疑。

发愣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不知比其他凡夫俗子精采多少倍,真是天下第一娱乐啊!只有在这种时候她近乎万能的主子才会充满了人味儿,她也才会觉得自己占了上风。

“你的观念是错误的。”她摇摇手指告诫。“我的说法有理论依据,一点儿都不蠢!真的,你一定要找个时间试试看。”

唔……其实,也不是不行啦!余克俭开始思索。既然是关在办公室里,就不会有人看见,即使做一些蠢事也无所谓,余克俭满头里线,狼狈不堪。

可是,明明已经知道是蠢事了,他为什么要做呢?

不对,人家说得很清楚了,这是有理论依据的,又可以自我沟通,又可以降低焦虑,又可以解除孤立感,不能称之为“蠢事”。

那么,他有没有焦虑感需要降低?好像没有;至于孤立感……嗯!他平时是独来独往了一点。

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一抬眼,那双汪汪的瞳眸就在他面前,清净无垢的秋波粼粼映对着他,显得万般恳切与关怀。

他心里一乱,连忙说:“我以前从来没有自言自语过,这种事……我不确定……对我一定管用,我……我尽量试试看。”

对面的人突然不见了。

噗!哧、哧、哧——一阵奇怪的嘶气声从餐桌底下传出来。

他又上当了。

余克俭满头黑线,狼狈不堪。

“哈哈哈哈哈哈——”现在连掩嘴偷笑都省略了。

为什么她随口几句胡扯,都能讲得跟真的一样?

实在应该找一天发作一顿,吓吓她!可是想发脾气嘛,又觉得自己很没风度;如果轻易放过她嘛,以后她还不知道要唬弄他几次!

说来自己也很好笑,每次都安分守己的落网,真是奇奇QīsuU。сom书哉怪也!余克俭啼笑皆非。

他板着脸站起身,试图拾回几分做主子的威严。

“你不用替我做晚餐了,我下楼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今天晚上我要回主屋吃饭。你留下来看家,不用随我回去了。”

桌子底下安静了几秒钟,然后,一阵深呼吸的声音。

吐气。吸气。吐气。

娇小的纤影袅袅立起来。

再现身时,她已经脸色平静,陪他一起庄严肃穆。

“是,我知道了,您慢走。”

余克俭瞪了她一眼,她的嘴角隐约在抽搐。

唉!落网的凤凰无可奈何退场。

※※※

为什么他会如此轻易上她的当呢?这份纳闷延续了整个晚上的饭局。

即使在吃完饭、回俭园的途中,他的头顶仍然飘浮着一堆问号。

如果她是公司客户,或其他合作对象,他便会知道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可是,她只是他身边的小女佣而已,平时又一副乖巧驯善的样子,谁会料到两个人如常的聊着天,她会突然煞有介事的掰起故事来?

还掰得有模有样,深谙“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兵法要领!真是!

幽默感渐渐取代了受损的自尊心,他摇了摇头,轻笑起来。

“余先生,您有事吗?”司机听到后座细细的声音,以为主子在和他说话。

“没事,快回家吧!”看看表,才十点而已,他童心忽起,待会儿可得想法子扳回一城。

回到俭园,衣丝碧再度留了一个“惊喜”给他。

通室无人。他一跨进客厅便蹙起眉心。

“衣丝碧?”

几盏主灯都是亮着的,一如平常的夜里,空气中却少了一丝存在感。

厨房里,无声;她的房门下,无光。

“衣丝碧?”他走到楼梯口,依然静悄悄。

两人同屋而居近一年,她从未天黑之后还在外面流连,今天下午也没听她提起晚上有出门的计划,她会上哪儿去了?

“哈啰,衣丝碧,余先生回来了!”

司机替他在屋于院子、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绕了一圈,同样杳无芳影。

“她应该在家才对,难道出事了?”余克俭缓缓在沙发椅坐下来,心里生出不祥的预感。

“可是保全系统仍然开启,还调整成‘外出’的警戒状态,屋子里也没有窃贼入侵的痕迹,看样子她是自己出门的。”司机突然用力捶了下掌心。“哎呀!余先生。您看她会不会是偷跑了?”

余克俭一怔。

“她为什么要偷跑?”

‘很多菲佣都会趁着主人不在的时候偷偷跑掉,这样她们就可以留在台湾打黑工,不用每两年回菲律宾一次,还要付佣金给人力仲介公司,衣丝碧八成也是如此。”司机连忙解释。

“胡扯!”他想也不想便出声直斥。

“可是电视新闻里经常有这种报导。”司机越想越不妥,还是继续说:“余先生,我看我打个电话通知老夫人。菲佣逃跑之后,雇主这头很麻烦的,还要向警察局和劳委会报备,填一堆资料……”

“我说你胡扯,你还不住口?”他拍一下扶手,森严大喝。“衣丝碧跟了我将近一年,平时我就极少管束她,她要跑早就可以正大光明走出去了,用得着挨到今天晚上摸黑溜走?”

难得性格宁定的孙少爷发这么大脾气,司机登时被骂呆了。

“是、是,对不起……”

“衣丝碧的事,我自己会看着办,你回去吧!”余克俭不悦地摆摆手。

“可是,留您一个人在家里……”

“我是未成年小孩,不能一个人在家吗?”他的眼神比口气更冷冰冰。

“不……不是,我是……”

“回去之后不准向老夫人乱嚼舌根,懂分寸吧?”他的语气冷厉。

“是,是。”司机唯唯诺诺地躬了个身。“那,余先生,我先走一步。”

留下来只会平白扫到台风尾,还是先溜为妙。

空荡荡的房子里再度恢复平静。

余克俭独坐西楼,无言中,窗外月如勾。

真的,一点人声都没有……

院落里仍扬着夜虫的欢语,山风的吹了,这些都是他听惯了的。

就是因为听得太习惯,反而越显寂寥吗?

他吁了口气,起身回到二楼。

与其说担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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