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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心经:梨花如雪董鄂妃-第179章

小说: 心经:梨花如雪董鄂妃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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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份不够响亮,但看在玄烨自身争气的份上,哀家没少费心思搭台阶把他往上推,也一步步把你佟家兄弟往上拔,老老实实守在景仁宫,默默为儿子祈福,就这么简简单单爱着玄烨,你不会吗?”

 太后严厉地发泄着对康妃的不满,“你也知道玄烨是个好孩子,可你这个额娘怎么就那么贪得无厌、心狠手辣?你倒是让玄烨看看你这一身的打扮,再给玄烨说说你干的那些坏事,你是生怕他太干净,以身作则手把手交给他如何肮脏不堪吗?”

 “不是的,太后,不是的,”康妃使劲摇头,“玄烨是清白的。他虽然还是孩子,可心存志向,皇上从来就没多看他一眼,皇上心里除了荣亲王,别的皇子何曾在意过。”

 康妃忍不住就痛哭出声,“怀胎十月生下玄烨,可我却从来就不得和他多呆一会儿,才听得他喊我一声额娘,却又因为出痘被送出宫,那么小的年纪,身边只有奶妈、奴才照顾,我这个亲亲额娘却看一眼都不行,一个又一个漫长的白天黑夜,无时无刻都在为他祈祷,他是我活在宫里的唯一希望。”

 “太后,谢谢您把他养在慈宁宫,您做的这些我虽然不能完全理解,可我看得出玄烨他显然高出了别的皇子,所以我再想他,我也只敢偷偷看着,有您照顾他,他一定有出息。可是,钮伊凡明目张胆的野心激怒了我,我非常清楚她阿玛被提拔、她生下皇子后会如何不顾一切达到目的。”

 康妃的泪眼中忽地迸发气怨,“所以我才忍耐着与她交好,给她出主意,果真就连皇贵妃都不想搭理她,皇上也对她冷淡,谁知她居然恬不知耻还要把孩子过继给皇贵妃,谁都知道,只要皇贵妃有皇子,皇上一定会立为储君,荣亲王身上的荣耀不是明摆着吗?”

 “一尸两命就是我想要的,可惜那孩子就是和皇贵妃有缘,两次都在皇贵妃的庇护下活了下来,不仅如此,还真就阴差阳错要收养在承乾宫。”

 康妃扬起她的泪流满面,无奈反问,“太后,就算是您也无法阻止皇上,不是吗?”

 略微思索,康妃毅然正视太后,“我并不知道吴喜给我拿来的是断肠草,他只说宫外送进来给我的,我既然和简亲王达成协议,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是心狠手毒,可只要能把玄烨推上皇位,即便下地狱万劫不复我也不在乎。”

 康妃扭头看着我,虽哀戚的泪花在眼中闪动,面对我却是愤愤难平,“皇贵妃,我才离开大殿没多大功夫,你就花言巧语哄得简亲王把护卫都撤到了慈宁门外,简亲王那样伤害你,你居然都忍住疼不哼一声,就连浩奇特最后都不顾自己的生死要救你一命,你有多可怕,我今儿个算是见识了。”

 挑衅追问,“要是回到那年,如果你知道荣亲王会遭遇不测,我就不信你还会拖着月子未满的孱弱身体跑到南苑伺候,如果有人处心积虑要抢夺荣亲王的一切,我就不信你还会无动于衷,否则你还算什么额娘,谈什么爱自己的孩子?”

 康妃的挑事声不大,可于我听来却是声震遐迩,她一语刺中我心底的最伤处,没有保护好皇儿是我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的痛苦,如果真如她所说,时光倒转,为了我的皇儿,我是不是真的会有不同的选择?

 “少在那儿为自己的作恶找借口,藏红花是你放的,番泻叶也是你喂的,你还会不知道断肠草?”太后厌恶地盯视康妃,“济度是什么性子,哀家比你了解,他拿把刀捅了哀家,哀家相信他干得出,但下毒这种费脑子的拐弯抹角,他不会干。”

 康妃苦笑,点了点头,“既然太后不相信,那就都算在我头上,甭管您让我喝断肠草还是鹤顶红,只求您还像从前那样爱护玄烨,我一死了之,绝不会再给玄烨增添任何污点。”

 太后的冷眼中蕴藏玄机,一个眼色递给索玛姑姑,片刻工夫,索玛姑姑就端来一碗汤药,“想要速死,没那么容易,哀家要你生不如死,哀家要好好教教你如何真正爱护玄烨。”

 太后拿起毛笔,亲自递给康妃,“哀家最后说一遍,给玄烨的舅舅写信,让他听从安亲王调配拿下信郡王,皇上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提拔你兄长掌管汉军正蓝旗,你这个额娘却要亲自挥刀砍断玄烨它日的左膀右臂吗?”

 康妃接过笔,沉吟思量太后的话,随即立刻在纸上书写,写完交给太后,太后又令其交出金牌,叫来索尼,派人携带书信和金牌换马不换人火速送到卢沟桥交给安亲王岳乐。

 索玛姑姑把汤药递给康妃,太后态度冷淡,“喝了她,你死不了,每年你生日时,哀家会给玄烨准备孝敬你的寿礼,解药就在其中,定时服用,否则你会痛不欲生。别想耍花样,哀家能给玄烨,哀家也能全部收走,到时就不是一无所有,而是惨不忍睹,你自己掂量。”

 听着太后的话我立时脊梁骨发冷,但身边一直鸦雀无声的菱香却禁不住迈出一步,激动声冒出,“太后,您真的有断肠草的解药吗?”

 太后不悦的眼色扫过来,我赶紧把菱香拽回来,示意她不要无礼,菱香慌忙低下头。

 康妃接过汤药,双目沉入药碗,不看太后却说与太后,“太后您真是狠心肠的人,有您这样的皇祖母疼爱玄烨,我还有什么可遗憾的,从现在起,我便是那只会喘气的死人,您不用担心我再做什么,我也再做不出什么。”

 话完,一碗汤药咕嘟咕嘟下肚,一滴不剩,空碗放下,面向太后,恭恭敬敬三个响头结结实实触地磕给太后,未经太后允许,自行想要站起,却因跪了长时,挣扎了一会儿才能立身。

 站稳后,就见康妃一颗颗解开衣服的纽扣,华丽的氅衣被她脱下扔在地上,头上的七尾凤金簪也被她取下扔在地上,“皇后的尊贵身份,皇贵妃的得尽宠爱,都是水月幻梦,我只要玄烨平安无事。”

 扔下这番话,她只着素色单衣单裤,踉踉跄跄面无表情步出慈宁宫大殿。

 康妃走后,我闷沉垂首,陷入恍惚,倒是菱香迫不及待冲过去跪在太后跟前,“太后,求求您救救我家主子,把断肠草的解药给主子服下,雯音那时送进的断肠草,主子她咽下了一口。”

 “你说什么?”太后急忙来到我跟前,“墨兰,是真的吗?”

 我慢腾腾点点头,“区区一口,不足挂齿。”

 太后立刻就让索玛姑姑去叫雷鸣德,我出言阻止,“不用,李延思是我的专属太医,他给我解毒就行,我信得过他。”

 菱香坚持向太后索要解药,太后一脸为难,“哀家给康妃吃的不是断肠草,雷鸣德说过,断肠草没有解······”太后话没完立即住口,菱香瘫坐地上,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我走过去扶起菱香,我也该离开慈宁宫了,不是吗?突然间,觉得自己变得多余,有些格格不入。

 太后的脸上写着歉意,“墨兰,这次若是没有你,后果不堪设想,哀家真不知该如何对你好才能弥补?”

 我疲累地摇摇头,我能做的也就是这些,况且我也不是为了获得奖励才做。

 “这个时辰,估计岳乐已经带兵赶到卢沟桥,收服佟国久不是难事,至于多尼等人,岳乐的能力足以胜任,墨兰,还是你当机立断,把这份信任放手给岳乐,幸好岳乐的心没有变,一直都忠于福临,否则福临就真的危矣。”

 太后的感慨犹如夏夜的一阵凉风吹过我心田,只不过不是带来凉快舒爽,而是悲凉惆怅。岳乐是以何种心态接过兵符,直奔卢沟桥而去,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但是他做出这个选择,我还是由衷地感谢他,没有站到皇上的对立面,他该是经历了多大的思想斗争才能强忍住内心的壮烈再次屈居下位。

 寥落的心情促使我不想再听太后表述这些,从我踏进慈宁宫来的这些起起伏伏已经让我心力交瘁,我只想离开,回承乾宫。

 太后叫住我,回身看她,“墨兰,何不?”

 她欲言又止,想了想,表露诚意拳拳,“墨兰,哀家这就去西苑把福临叫来,你为福临所做的一切,哀家一五一十都告诉他,他不能再执迷不悟下去,不能辜负了你。”

 瞬时,心头扬起飞絮般的希望,轻飘飘东摇西荡,我支支吾吾,“别,别去,都已是半夜,太晚了,太后快去歇息吧。”

 “墨兰,福临他不止是伤了哀家的心,他是不是也伤透了你的心,你想见他吗?”太后投来殷切的目光。

 “不要,我不想再见他,我不见。”脱口而出这些话,但盼望就像漫天飘舞的飞絮全收入布袋沉入水中,越来越沉重,我无力负荷。

 “太后,我什么都没做,您什么都不用说。”转过身,背对太后,我艰难说出,“我不会再见他,我已经死心了,从我决心喝下断肠草的那一刻起,我对他已经没有念想。我别无它求,只求太后您记得我在喝药前提过的请求,仅此而已。”

 说完,我便是急忙地逃之夭夭,大步迈上月台时,一脚踏上浩奇特方才倒下的位置,我惊跳后退两步。

 愣怔住,不由就想起,雯音在我怀中咽气,何中在我眼前咬舌,还有浩奇特不忍我自尽却赔上自己的性命,地上浩奇特留下的那滩血已被清理干净,可渗进地砖里的血印、刻进记忆里的血腥要如何清除干净。

 顷刻间,浓浓的血腥立刻充斥在我的呼吸中,腹部不听使唤绞痛起来,一再反胃一再恶心,我当即满口暗血吐出,落到也曾是流满血渍的地砖上。

 菱香尖叫着,太后和索玛姑姑追出看到了我狼狈的模样,“孩子,你就歇在慈宁宫,哀家这就去把福临叫来,连拖带拉也要拽过来。”

 太后声音惊颤连连,“快进屋躺着休息,哀家马上去,你这里里外外都是伤痛,可叫哀家如何心安啊!”

 我抓住菱香的胳膊,拖着她,忍住腹中的痛,不顾一切往前走,头也不回任由倔强真真假假心口不一,“我不见他,我就是不见他,我再也不要见他。”

☆、第五十四章  一口气不来,何处安身立命

阑珊夜漫漫,寂静眠凄凄,回到承乾宫,歇在自己床上,其实也是没两个时辰就是黎明,可这两天慈宁宫发生的一切在我心里沉重压抑,颈脖上的伤口触手可及,腹部的阵痛偶尔就是一阵,默默无语地接受,默默无语地承受,可为什么我心底却暗藏激烈嘶喊,为什么心痛在孤寂中停不下来反而越来越焦躁。

 出寝屋就见菱香守在外面,她眼角垂挂的泪花,我默默看着,却也默默装作没看见。疲累却无眠,我去向书屋,她寸步不离随着我。灯明亮堂,我呆坐书桌前,菱香主动为我铺上纸张,磨墨递笔,接过她的好意,催促她,“菱香,回你自己屋歇着去,不用再管我,我想自己一个人呆着。”

 “主子,奴婢就在屋外,不出声,就当奴婢不在,但请不要赶奴婢走。在慈宁宫有太后,奴婢不敢违抗,如今回到承乾宫,奴婢就是要守着你,奴婢不放心。”

 “我就想一个人呆着。”我平静的话语中表明我的坚持。

 “奴婢就守在门前,但绝不会打扰。”撂下这两句毫不退让,她出去掩上房门。

 笔已蘸墨,可我却落不下笔,呆看手中的笔,我写不出所以然。放开手,任由笔从手中滑落摔倒纸上,掀开纸笔扬出去,随它们自由落地,我却不看一眼。手掌、手臂扫向桌上的纸张、笔架、砚台,接二连三落地的声音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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