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大当嫁:将军要和亲-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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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九王爷离去的背影,苦苦一笑。
九王爷把她看得真透,透得叫她陷入自己筑起的
诀别
高高的困境中,怎么也挣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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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隔没有来王府探她,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日子过得太快,快到连凤红临自己都无法数出在王府到底做了些什么事。
每日除了看湖,看湖,还是看糊,顶多再看看王府内丫鬟们扑扑碟,可者哪个官家千金前来找九王爷献媚,再多便没有了。九王爷有意让她过锦衣玉食的生活,从吃食,到衣着,都派了人细细照料,件件安排得精细,仿佛她是笼中鸟。
他是在拿宝贵的生活腐蚀她么,一点一滴,慢慢地渗透,让她在未来,放不下荣华,丢不下富贵,甘愿成为他们官场相斗的棋子?
她知道富贵的生活离自己有多远,可以在富贵生活中将心紧紧地拿捏着,可是,却无法盘算有关于遥隔的事。
“红临姑娘好闲情。”九王爷闷笑着靠近在湖边发呆的她。
“明日就是一个月的最后一天。”她转头看九王爷一眼,又将目光移至远处,声音低低地。
“红临姑娘。”九王爷在她身边坐下,手肘放在屈起的膝盖上,像是暖场一样,轻道,“遥大人在本王府里,红临姑娘要不要去饯别?”
她身体一僵,转过脸去看九王爷一眼,才慢慢地说,“不了。”
九王爷呵呵地笑,声音轻快又晌亮,“既然如此,本王也帮不上忙。”
语毕起身离开。
“凤姑娘连见在下一面也不愿意?”身后传来一记熟悉的温和声音。
她浑身一颤,然后僵住,身体动弹不得,捏了一手心的汗,慢慢地转过脸去,看到一如既往微笑的遥隔,目光坚定地看她。
他来作什么,送行么?
她缄默,不知如何开口问候,只别过脸去不看他。
遥隔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拾了颗小石子丢入湖中,没有说话,影子被快要落下的阳光拉得长长的。
她转过脸去看他,心头一凛,想笑,心房里满满塞了许多恹恹的惆怅
诀别
,笑不起来。满肚子的话要说,始终找不到好的词开头。
“凤姑娘明日回天山?”遥隔幽幽地叹一句,眉锁起来,惹得她一阵心悸。
“嗯。”她点头,想说些场面话,在脑子里寻了许久,最终无果,只好放弃,看着湖面。
“这里没有凤姑娘留恋的人?”遥隔问。
她哑然,神情错愕定定地看他许久,吐了一口气,才别过脸去,回答,“没有。”
“是么?”遥隔一笑,两只粗臂地搂过来,密密将她拥进怀里,下颚微微绷紧,靠在她耳边,略带恼意的低低男音压进她心里,“凤姑娘当真没有留恋的人?”
凤红临被他的动作吓住,紧闭着双眼,心跳声突然如雷,气息乱起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为什么?
他这样举动,代表心底有她?
是真的吗,是真的吧。
她想问,话在嘴边吞吞吐吐几次,终于落下喉去,没有问出口。
是又如何?他们始终不在一条道上,她无法承诺下,我为你留下来这样的疯语。
她心中,有连爱都盖不过去的仇与恨。
她放不下,也无法留下来。
“凤姑娘。”遥隔拧着眉,抿着唇看她,又问一遍,“当真没有留恋的人?”
“我……”她想说留下来,可开不了口,扬了眉想笑,眉心却拧着无法舒开。
“凤姑娘。”遥隔不放过她,温热的掌抚上她的发,硬要问出个答案。
“我……”她吞吐着,狠不下心去说没有。
她留恋的那个人,就在眼前。
“凤姑娘不愿意留下吗,放下心中仇恨,只是单纯地继承皇位,让百姓免去战祸之苦?”他在她耳边摩梭着问。
她的脸紧贴着他的胸膛,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她的人生里有他,他的心里有她,没有仇恨,只是单纯地继承皇位,多么美好的画面,美好到她就要忘记在九王爷眼里,她不过是一枚引路的棋子,引着他找到遥隔这个对手。
可以吗?
她可以这么想,这么做吗?
你来做什么?忏悔吗
她做不到,凤家九十多条人命在自己眼前消逝,她怎么能做到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从那女人手里接下皇位,一派镇定地坐在皇位上。
她的心不够硬,不够宽,做不到无我。这么想着,心又黯然。
长叹了一声,她才道,“若公子是我,放下下么?”
“放不下。”他轻道。
她愣在那里,唇边扬起一朵苦苦的笑,果然如此,没有多少人能做到无我,放下仇恨。
“可是我会尝试着转移。”遥隔又道。她入了他的心,叫他怎么也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放开手,割舍她。这唯一入了他心的姑娘啊。
她半晌无语,抬头看他一眼,才喏喏道,“谈何容易?”
遥隔正要开口,被一记悠悠传来的声音打断。
“红临。”
她身体一僵,慌忙推开抱着自己的遥隔,转过脸去,在看到来人后,变了脸色,连声音也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你来做什么?忏悔吗?”
“红临――”药绝聆伸过手来,却被她拂掉,只好收起手,表情尴尬地看着她。
“别拿你沾满鲜血的手碰我!”她语气有些激动,身体因恼怒而微微颤抖着,脚步不稳地退了一步,跌进遥隔怀里。
遥隔圈住她,不让她挣脱。
药绝聆脸上闪着落寞的表情,看着她许久,才道,“我只是希望你接下皇位,不让凤家的江山落入外人之手。”
“那皇位你不坐得正稳,何必来找我?”凤红临怕自己心,不看她脸上的表情,轻蔑地冷哼。
“十五年前我就说过,这位置迟早要还到凤家子孙手中。”药绝聆看她,眼里仿佛有千言万语。
凤红临别过脸去,避开她的目光,“何必?”
药绝聆叹了口气,脸上布满沧桑,轻道,“坐拥朝野久了,手段熟捻了,心就钝了,也该在物换星移的常规里等待着被取代。红临,我在这个位置上十五年,只为了等你--来取代我。”
“我不需要你等我。”凤红临面上带着难以释放
借口
的哀伤。她真是恨过这个女人的,从懂事开始,一直到知道事情前,对眼前这个女人,她满心满眼,都是恨。可知道了身体里流着她一半的血液后,她却犹豫了,恨不下去了,不敢面对这女人了。
到底是血浓于水么?她低下头去,嘲讽地笑自己,双手的十指紧紧地相握成拳,狠狠地陷入掌心里。她拼命地抗拒的原因是,眼前这个女人,让她的心背上深深的愧疚,对凤家九十多条人命,因为她恨不下去!恨不下去,又背着凤家九十多条人命,叫她怎么留在天山下,若无其事地过荣华富贵的生活?她做不到、做不到。
在天山十五年,她不懂宣泄心中的感觉,所以只在即使心再痛,也往肚里吞,不在脸上留半分眉目。扬了扬眉,她又眉弯弯地笑开,只是那笑里,带了一丝难解的苦味。
“江山本就是凤氏的,没有谁等谁。”药绝聆轩淡,深深地看着她,长叹一声,语气低哑落寞,“我等的,始终不是回来继承皇位的红临,我只是希望,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能留下一个亲人。”
“所以你十五前诛凤王爷九族?凤王爷一家九十多条命,只为换我这一条?”凤红临低着头,拳头握得死紧,喃喃地向在自言自语,说到最后已经是眼泪决堤,撕哑地怒吼出声。
凤家九十多条人命换她一条,多可笑又荒谬的事,心虽痛得凛冽,却要装作不在乎似地,她眉弯弯眼弯弯地笑。到最后左胸房已是痛得不能自己,拼命地要笑,眼泪却哗啦啦地掉。
恨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原来是一场空,谁来告诉她,接下去的岁月,她该恨自己还是继续恨眼前这个女人。
“红临,我只是想……”药绝聆张了张唇要解释,被凤红临抢白了去。
“别把那借口搬出来,我承受不起。”她用力地抹了抹眼,绽开一朵笑容,“药妃娘娘大可在皇位上稳稳地坐着,我对取代你,并没有兴趣。”
药绝聆看着她,眼泪蓄满满满整个眼
眼泪决堤
眶,一颗一颗滚下来,终于也狠狠地哭了。
“红临。”许久不语的遥隔在她耳边低语,仿佛压抑什么似地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下了力道,不肯放开。
“遥大人,红临没这福气。”她吸了口气,头微微仰高一些,将堵在胸口的那股气吞下去,轻轻地挣开他,转过身去面对他,话说得凛冽,“红临明日回天山,终身不再踏入凤皇朝国土一步。”
遥隔怔着,双眼盯着她看,连眨眼的动作都没有,说出的话,透着丝丝苦味与无奈,“既然如此,一切就随凤姑娘吧。”
语毕,拂袖转身离去,留个仓促的背影给她。
她终于,将遥隔,推出自己的视线。
她看着那抹背影,心痛得不能自已,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再次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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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时候,凤红临带的东西不多,除去下山时带的细软,便是凤家那柄玉如意,药绝聆看着她欲言又止,却又不开口留她。
她以为自己并没有多少朋友,可是很多人来送她,凤城的城墙上,满满站了一排人,九王爷,药绝聆,遥家二老,香缇……排成好长的一排,几乎要望不到边,却独独缺了遥隔。
她知道自己伤到他了。
城墙上的九王爷目光有异样地盯着她看,表情颇有一番玩味,她并不在意,可心却慌慌的,似要发生什么事。眼光扫过一眼城墙,在城墙边上暗寻,终是没有在那上面找到熟悉的身影,胸口突然压抑着,连吐气都显得困难得多。
扬了扬眉,凤红临扯开一记笑,下一趟天山,她竟学会伤春悲秋,越来越学不会放开了。
良久后,她甩了甩头,再望一眼那高高的城墙,憋住心底那口气,又弯起眉,唇边挂上一抹笑,拉好缰绳,脚下一夹,足下那匹马扬起一阵尘土,驾的一声,马儿跑起来,身影慢慢地消失在路的尽头。
“遥大人定力真好,本王实在佩服
眼泪决堤
。”九王爷也不回头胸有成竹地以眼角余光扫过城墙的某处,笑着道。
阳光未能照到的城墙隐处,慢慢步出一抹欣长挺拔的身影,阳光打在他脸上,形成一个温暖的光晕。遥隔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轻摇手中折扇,没有回应,只轻点了个头,站到城墙边上,往远处望。
“遥大人为什么不留她?”九王爷又问。
“既然王爷要不择手段要留下凤姑娘,本官插手了反而不好。”遥隔沉稳地答,目光放在远处,微微地几乎听不到声音地叹息一声。
他终究是留不住她。
“遥大人,你果然没叫本王失望。”九王爷哈哈大笑,末了又道,“本王实要期待遥大人在朝野中的表现。”
遥隔并不转身,只淡淡问道,“下官一直不明白。”
“呃?”九王爷挑眉。
“王爷在朝野到底为了什么?”遥隔问道。
“好玩。”九王爷毫不避讳药绝聆,笑道。
“好玩?”遥隔拧眉,思考片刻又问,“江山呢,凤皇朝黎民百姓呢?”
“哦,那是皇上应该担心的问题。”九王爷别有深意地看一眼一旁的药绝聆,又道,“本王并不在乎凤氏江山。”
“是么?”遥隔平静问。
“当然,坐在王位上,并不代表江山就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