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门有女-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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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绾棠又是想了好久,才不确定地回答:“大约是有几千亩。”粮食的事儿不但有齐志忠管着,还有齐祿在跟进,因此慕绾棠对这些基本数字也是不熟悉,每每只管收钱,对齐祿的信任当真是说得上大的。
左相沉吟了一会儿,并未说话。慕夫人道:“若是老爷着实是没有人选,这征粮使就是给了他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左右上卿大人倒也是个能干人。”
慕沛叹气:“他倒是说不上心思不正。比起他人来真是好上太多。只他的性子太过软弱,只怕做了这个征粮使,到时候又是一分粮食都征不到。”
征粮使日日与人打交道,性子软糯的的确不适合。但这个差事倒是真能让人从中捞去太多的油水,放了别的人还得是提防再提防,那便更不是个事儿了。
“就让他做呗。”慕绾棠吃着糕点,有些漫不经心地回答。
“胡闹。”慕沛呵斥,总是他偏爱慕绾棠,但闺阁中的女子这般随便说这朝堂上的事儿,他总是听不下的:“这是朝堂的事儿,你可莫要胡说。”
慕绾棠喝了口茶,道:“父亲担心的不过是他性子软糯,但该是更想考验考验他的人品。而最重要的,定是担忧大哥那儿的状况;派了他做征粮使,咱们家得了这个情面,若他真这么软糯,届时我便会让人送上备好的粮草。大哥那儿定是不能出了问题,但父亲如今也难有个帮手不是?二哥许多层面是不方便的,上卿大人虽说软糯,但到底是有才干智谋的,父亲正好借此机会考察一番他的品行,岂不好?”
慕沛惊讶地看着慕绾棠,以为这个女儿有经商的天赋。却是想不到在这政事儿上竟是也有一番见解,仔细想想,她说的这一番话倒是也挑不出什么错处,句句都是在理的。
慕绾棠说完,自己就松了一口气。一时间之内编出了这么堂而皇之又能让人自己这个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老父亲想不出什么错处,可当真是不容易的!
她记得前世的时候。这位阮夫人也是来府上说过这事儿的,但当时慕沛未曾听取,选了另一位新上任的郎官担任,到了慕府稍显衰败迹象的时候,这位韦夫人便撺掇了阮大人狠狠地踩了慕府一脚。而那位新上任的郎官虽说征粮的任务完成的挺好,但后来得知,不过是靠家中田地里头的粮食充任的,也是个一点才干都没有的人,最后也是成为慕府各项大小罪状中的一项。
她既然听了这些事儿,如今定是也不能让它发生。征粮使与他们来说是个油水足够的行业,但于慕府,不过是左相与人方便的事儿。先应了下去,这位上卿大人好说,但这阮夫人却不是那么一个善茬。
慕沛听罢,仔细琢磨了一番,觉着甚是有理,嘴上却道:“这事儿,我还是得考虑考虑。”说罢,也是身上乏了,慕夫人便唤了几个家丁跟着去伺候着沐浴。
待慕沛走了,慕夫人才正色道:“你怎么懂得这些事儿的?”
慕绾棠笑道:“我哪儿算是懂?那些话都是我编出来给父亲听的,不过,母亲你也觉得我遍的甚好是不是?”
慕夫人皱眉:“编的?”然后一想,又问:“你如今看的什么书?”
“《左传》昨日方看完,《国策》看了一些。”慕绾棠老实回答。许是现世家境的熏陶,她一直便喜欢看这类书,现世的时候,那《三国》可算是看了又看,百看不厌。
慕夫人神色缓和了一些,然后故意板起了脸:“你是女子,自然是该读《女则》、《女训》的,没得看这些书做什么。”罢了,接着又道:“为什么要编这些话给你父亲听?”
“我倒是觉着那位阮夫人不简单,只不想这么快得罪了她,想看看到底是冲什么来的。”慕绾棠老实回答,至于第一个问题么,她素来厌恶这些繁文缛节,《女则》、《女训》又是男人大过天女人守妇道的经典书目,着实是入不得慕绾棠的心里头去。
慕夫人这会儿倒是认同了:“那阮夫人不简单,今儿你可是难受了?”
慕绾棠知道她说的该是那个眼神的事儿,她都留意到了,对自个儿的事儿比什么都上心的慕夫人自然是不会忽视的。慕绾棠却是没有将那个眼神放在心上,安抚了慕夫人几句便也自个儿回了沁月阁。
第一百十四章 约见佳人
回了沁月阁,慕绾棠便赶紧让元锦将盒子拿了出来,里头放在的,是一对儿精巧别致的金丝起花手镯,这样的东西本是在各府中的夫人奶奶们手上原是常见之物,但不同的就在于,这对儿手镯上的内环刻着慕绾棠的生辰,还有那一支金累丝凤簪便更是寻常人瞧不见的,因着这东西是在慕绾棠出生之时,皇后赠的东西,即便是京中大家也不会有的东西。
这一招让慕绾棠心中起了疑心,看管这钱财金玉的都是她这阁子里头有头有脸的人儿,这样的东西慕绾棠不可能随身带着,放在馆阁里头不时常拿出来,自然便不晓得了。
想了想,唤了如琏过来:“替我磨墨。”
如琏承了素来的习性,沉稳地替慕绾棠磨墨,多的话自然也是一句都不多说。慕绾棠知道她不识字,写完了拿了封帖出来封好了,落了款:“明儿一早送去到尹府,就说是给她们大姑娘的。”
如琏拿了帖子应了一声便又是出去了。慕绾棠让一众丫鬟替自己更了衣,一切如常暂且不提,只元锦仍旧对白日里的事儿耿耿于怀,在慕绾棠面前叨唠了几句钱驹的不是,慕绾棠眼下心境平和了许多,说了句:“总得让他知道知道厉害。”便也不再多说。
慕沛素来歇在慕夫人的房里,征粮使的事儿既定,夫妻二人不免说起了这府中的事儿来。眼下迫在眉睫的事儿便是这慕之清也即将及笄了,该是怎么给她弄一个及笄礼才是。
慕沛不善管理内苑,但前些日子赵姨娘与元鸳打骂的事儿也听说了,心中不由又是升起厌恶来。
慕沛虽说是江南来的男子,但性子却是刚毅的很,尤其不喜脑子不够使的人,这赵姨娘不得不说正是应了这一条,否则凭着她给慕沛生了一个女儿,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慕沛对她们娘俩甚少过问。
“老太太怎么说?”
“老太太的意思。是让我办归办,但声势总不见得越过了绾棠去。可前些日子元鸳的事儿一闹,老太太心里头老大的不高兴,今儿早晨方才传我过去。说是这赵姨娘忒猖狂,左右意思是不让办了这及笄礼,我这好说一番才让老太太点了头。”
一早慕夫人便前去了老太太那儿,想不到老太太竟是在发怒,见她一去便赶忙说了让取消了慕之清及笄礼的事儿,慕夫人弄的莫名其妙,仔细一问,原是景园的人拿着慕绾棠的那点子在传闻在说话,赵姨娘便同她们说了起来,让人给听见了。半路上又碰见了元鸳,元鸳来回了老太太,才让老太太大怒。
安抚了老太太之后,慕夫人自是又说了元鸳一通,元鸳面上是应了的。却是顶着如今后头有老太太护着,倒也愈发大胆起来。
慕沛有些烦躁:“什么德行!及笄礼要办,请了本家亲戚便罢了,其余人便都作罢吧,见了她这个母亲,万一人家日后都相不中之清,平白耽误了姑娘家的前程。”
慕夫人原也是这么想。既是达成了共识便也不再多话,随他去了。
第二日一早,慕绾棠便起来了,昨儿一连串的事儿倒是多的让她有些措手不及,现在想想,脑中便有了主意。亲自去寻陆挺。
到了齐祿他们住的地方,见着了齐祿却见不着陆挺,心里奇怪便多问了一句:“陆挺呢?”
齐祿方吃完早饭,冷不防见慕绾棠来了有些慌乱,整了整衣角道:“昨儿下午出去便未曾回来。”
慕绾棠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什么劳什子的人。别再派给我使唤!”想了想,然后道:“咱们在南边的那些田地如今可还好?”
“好,若是今年没有水患,连带去年咱们失利的部分全部都能赚回来。”
慕绾棠点了点头,又唤他近前,齐祿也早便习惯了慕绾棠的不拘小节,将身子凑上前,慕绾棠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番,齐祿点了头,表示知道该如何做。
慕绾棠本想着等等再说,可这心里头就是不解气,又道:“姑娘我如今与钱家的四子钱驹不对付,你去告诉路儿一声,让他看着办,什么破事儿都给我使劲儿传。再出去一趟,让林掌柜来见我。”
齐祿正应了声要去办,慕绾棠又喊了一声:“回来。”
齐祿倒是好脾气,一点没有多说便又跑回慕绾棠跟前:“姑娘。”
“给我去查清楚了,这钱家是靠什么发的家。”齐祿应了,心里虽不知道这钱驹到底是什么事儿惹上了慕绾棠,但见慕绾棠这模样,心知是要对付这人了。心里头还暗暗替钱驹惋惜了一番:让他们家的姑娘盯上了,日子可不好过!
齐祿在府中有特权,因着是慕绾棠交代过的,齐祿在府中能自由出入,顺利地便出了门,上街角去寻了路儿。
果真,路儿正在街角与一大叔聊天,顺带还拿了大叔一个萝卜啃着,大叔倒是听他说话听的津津有味,也忽略了路儿的这一手。
齐祿皱了皱眉头,走过去在路儿跟前一站,路儿惊异了一番:“呦,这不是齐大哥吗!诶大叔,我可告诉你,这齐大哥……”
齐祿烦躁地用手堵了路儿接下来的话,对着大叔说了声:“打扰了。”便将路儿拖到了一边,路儿甩开他的手:“大哥你这是做什么?路儿我可是卖艺不卖身的……”
说着看了看齐祿的脸色,甚是吓人,便也禁了嘴。
见路儿终于闭上了喋喋不休的嘴,齐祿才开口:“我问你,昨儿咱们家姑娘与那钱家的四子钱驹有什么过节?”
说到这个,路儿的眼神都亮了:“就知道姑娘不会轻易放过那个登徒子!昨儿在祿岩居的时候,那登徒子想对姑娘不轨,让姑娘逃了出来,后来还一直追着姑娘不放,让北二爷给挡了回来,这会儿子正不知在哪里逍遥呢!”
齐祿听了,脸色立即变得异常难看,那表情阴森森的像是要吃了人一样,看的路儿心里头都发慌,好半天,齐祿才道:“姑娘有事吩咐你去做。”
见齐祿终于松了神色,路儿那紧紧提着的心也松了一口气,立马便附耳过去。齐祿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一番,路儿听的两只眼睛都在发亮,末了喊出一句:“不愧是姑娘!这样的计策也只有姑娘能想的出来!”
齐祿扯了扯嘴角,道:“我现在先去林掌柜那儿一趟,你赶忙去给我打听了那泼皮现在在什么地方,一会儿我回来问你。”
路儿撇了撇嘴:“我可没的闲工夫,姑娘可交代了事儿让我做。”
齐祿白了他一眼:“二两纹银。”
“得嘞!”路儿立马便应了,一溜烟儿跑的没影。齐祿又去寻了林掌柜,说是姑娘要见他,自个儿又接着去调动人手打听钱家的家底去了;连带门里门外什么事儿都查出来,届时只看慕绾棠想问什么,没有他不知道的。
到了前街去寻了路儿,说是钱驹还在锦翠楼睡着。齐祿丢了二两银子给路儿,吩咐了一句:“赶忙去办了姑娘吩咐的事儿。”
路儿将银子塞进怀里,叹道:“这一心就扑在姑娘身上,也不知道为自个儿打算打算。”罢了便去办慕绾棠吩咐下来的事儿。
慕绾棠闲来无趣,想着也是许久没见熙函了,便让元锦去拾掇了些小玩意儿来,出了院子去寻碧落去。
碧落的儿子如今也已有半年大,是慕沛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