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黛情长-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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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蔷素来惧怕凤姐儿,听了这话,也不由得吃惊,便笑道:“好三姨儿,您老别生气,二姨儿现如今不比往常,她肚子里有了琏二叔的骨肉,就是二婶子知道了,也不能怎样,倒是你,可怎么办呢?”说着便欺身上来,欲搂住三姐儿求欢,笑道:“不如三姨儿也早做打算,说不定琏二叔一并接了进去,也未可知。”
尤三姐一把推开贾蔷,骂道:“放你娘的屁!姐姐软弱可欺,我却比不得。你依仗着贾珍疼你,平日里作威作福,当我不知道,外边的家里的,丫头戏子和尚尼姑们,全都霸占着,如今又来打我们姐妹的主意。你错打了算盘了!”
一时贾蔷不敢还言,只得灰溜溜的走了。三姐儿方泪流满面,瘫软到地上。
二姐儿只得同着她母亲过来,将她扶起来解劝,三姐儿便哭道:“姐姐糊涂。咱们金玉一般的人,白叫这两个现世宝沾污了去,也算无能。而且他家有一个极利害的女人,如今瞒着他不知,咱们方安。倘或一日他知道了,岂有干休之理,势必有一场大闹,不知谁生谁死。”
他们母女在这里对着哭闹,却不知墙外树荫里有人早就清清楚楚的听了去。
杀身之祸暗伏,却还不自知。
【114】辛酸自知
那尤三姐天天挑拣穿吃,打了银的,又要金的,有了珠子,又要宝石,吃的肥鹅,又宰肥鸭。或不趁心,连桌一推,衣裳不如意,不论绫缎新整,便用剪刀剪碎,撕一条,骂一句。贾珍贾琏等人回来后,何曾随意了一日,反花了许多昧心钱。
贾琏即便来了,也只在二姐房内,心中也悔上来。无奈二姐倒是个多情人,又有了身孕,以为贾琏是终身之主了,凡事倒还知疼着痒。若论起温柔和顺,凡事必商必议,不敢恃才自专,实较凤姐高十倍,若论标致,言谈行事,也胜五分。虽然如今改过,但已经失了脚,有了一个“淫”字,凭他有甚好处也不算了。
偏这贾琏又说:“谁人无错,知过必改就好。”故不提已往之淫,只取现今之善,便如胶授漆,似水如鱼,一心一计,誓同生死,那里还有凤平二人在意了?
后来二姐又劝贾琏给三姐儿寻个好人家,只这样不是办法,贾琏便犯难,说不知什么样的人家能随了三姐儿的心,二姐便说那年我们出门,遇到了强盗,幸亏被一个人救了,三姐儿便倾心于他,前儿问过了,三姐儿说只这个人不嫁。
贾琏便问此人是谁,二姐儿便说是个江湖义士,叫做‘柳湘莲’的。
贾琏笑道:“这个容易,容我叫人寻了来,他不过是个走江湖的,靠着咱们这样的人家,也是他的造化。”
二姐听了欢喜。说与三姐儿,三姐儿听了,便不再胡闹,每日闭门,只等柳湘莲的消息。
这日黛玉在房里同着林啸雪说话,林啸雪便把木丛霖花枝巷里听来的消息,捡着重要的,跟黛玉说了几句,黛玉听了,便深替凤姐儿惋惜,喟然长叹道:“他们作出这样的事情来,凤姐姐可怎么办呢?她也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
林啸雪在一边说道:“怎么办,只看她自己罢了,女人多是此命,也犟不得。这也是她素日里厉害的缘故,若温柔谨慎些,如何能与贾琏到这个地步。”
黛玉听了,只得沉默无语,忽有人说:“平姑娘来了。”
一时平儿进来,却是叫人抬了两盆桂花来。黛玉见了笑道:“难为你奶奶想着我。”说着便给林啸雪使了个颜色。林啸雪便笑着拉着平儿道:“平姑娘,我这里有一样东西,烦你给你奶奶带回去吧。”说着便拉着平儿去了她屋子里。一炷香的功夫,平儿便告辞走了。林啸雪便看着黛玉点点头。黛玉轻叹一声,说道:“走着瞧罢了,这些事情我也没力气管了。母亲的忌日快到了,我前儿已经回了皇上,皇上也准了我这几日回苏州给母亲上坟。准备了这些日子,也应该差不多了。姨娘再催催他们。”
林啸雪笑道:“这个还用姑娘说?翠儿一天到晚的忙着呢,大家都要回去看看,坐船走的话,几十口子人,再加上带的东西,要用四肢大船呢。”
黛玉听了点点头,看着窗外仍旧碧绿的竹子叹道:“不知老宅子里的竹子这会儿是什么样子呢。”
林啸雪在边上劝道:“姑娘,这次回去可住一段日子呢,先到江上,洒了老爷的骨灰,再去祖坟上给夫人添土。另外还要到庄子上看看少爷长的怎样了,书读的可好。一时需要多少精神呢,如今这几日闲着,正要好好养养。可不许再伤心劳神。”
黛玉听了,点点头说:“姨娘的话,我自记在心里,如今我已经是大人了,比不得原来小儿女的心态,想起这些事,只觉得心酸,泪也少了许多。”
却说平儿回了屋里,只见凤姐儿歪在榻上,抱着猫儿出神,便屏退了下人,叫丰儿守在门口,不许闲人进来,一边在榻上坐下,悄悄的对凤姐儿说了花枝巷里的事情。
凤姐儿听了,顿时大怒,问道:“此话当真?”
平儿悄声说:“当真不当真,奶奶只管去看看便知道了,爷今儿又不回来,她三四个月的身子,想瞒也瞒不住的。”
凤姐儿听了,便点点头,说道:“你说的很是,既这样,我也不怕了,索性接了来,好坏只凭咱们糊涂的爷罢了。”
于是凤姐传了周瑞家的来,又带了几个管家的媳妇,平儿和丰儿也跟着,坐了车,往花枝巷来。
兴儿引路,一直到了二姐门前扣门。婆子开了。兴儿笑说:“快回二奶奶去,大奶奶来了。”
鲍二家的听了这句,顶梁骨走了真魂,忙飞进报与尤二姐。尤二姐虽也一惊,但已来了,只得以礼相见,于是忙整衣迎了出来。至门前,凤姐方下车进来。尤二姐一看,只见头上皆是素白银器,身上月白缎袄,青缎披风,白绫素裙。眉弯柳叶,高吊两梢,目横丹凤,神凝三角。俏丽若三春之桃,清洁若九秋之菊。周瑞旺儿二女人搀入院来。尤二姐陪笑忙迎上来万福,张口便叫:“姐姐下降,不曾远接,望恕仓促之罪。”说着便福了下来。凤姐忙陪笑还礼不迭。二人携手同入室中。
一时尤氏二姐儿只说一些好听的话,给凤姐儿陪着小心,凤姐儿更是惋惜悲叹,便劝着尤氏搬进去住,好歹也顾全一下二爷的体面。二姐儿见已经这样,也瞒不过去了,只好依着凤姐儿,进了府来。凤姐儿便先求了李纨,住进了李纨往日住的小院里,然后又悄悄的去回了王夫人。
王夫人在这种事情上,很不在意,只凭着凤姐儿安排罢了,只嘱咐说:“小心老太太知道了,不自在呢。”
凤姐儿忙又求王夫人好歹先瞒几日,改天瞧老太太高兴在回上去,然后自行安排罢了。后又挑日子,叫尤二姐儿换了宽大衣服,见了老太太一面,老太太因记挂着贾琏屋里子嗣不盛,见凤姐儿这样,倒也开心,只嘱咐了几句话,尤二姐便过了明路,搬到了凤姐儿的院子里来。凤姐儿叫人收拾了东厢房,一应陈设全跟正房一样。贾琏回来见了,自是感激不尽,与凤姐儿面前说了多少好话来。
谁知贾赦因贾琏这次办事得意,便把自己身边的一个小妾叫做秋桐的,赏给了贾琏,这个秋桐,远也是个吃着锅里看着盆里的主儿,素日与族中的爷们儿勾搭,与贾琏贾蔷都有一手,贾蔷得意之时,不免把二姐儿之事说与她,所以二姐儿的事情,她竟是比贾琏还清楚许多,今儿进了这院子,见尤二姐屋里一应陈设古董都与凤姐儿相仿,心中不免不服,闲时便带出一些刻薄话来,凤姐儿听了,只装作听不见,心中气闷,便只闷在屋里不出来,或者借着办事儿的空去贾母房里说笑几句,凭着她们闹去。
尤二姐素来是花月为肠雪做肌肤的人,如何听得秋桐那般冷言冷语,不到半月,便积了恶气在心中,一时不思饮食,竟然病倒了。贾琏便请医煎药,百般安慰。谁知请了胡太医来,竟然诊出了尤二姐受孕的日期来。贾琏听了一算,便心生疑虑,想那时自己正在外边,二姐儿如何受孕?他素来知道尤氏姐妹与贾蓉不干净,但是不管怎样,贾蓉不敢作出这样的事情来,于是叫了原来看房子的婆子来,严加拷问。婆子忍受不住,只得招了。贾琏顿时恨得牙根儿疼,说道:怪不得柳湘莲一听说是尤家的三姐儿,便生生的要了定情之物而去,原来他们姐妹竟然是这样人物!于是便悄悄的叫人买了一包藏红花。给尤氏的药里放了一点。
尤氏是夜便小产了,而且下红不止。贾琏恨她不知廉耻,更兼嫌弃秋桐每日无事生非,想着天下女子原是淫荡无耻之人居多,索性也不去看秋桐她一眼,每日只在外书房里歇息。尤氏深悔不已,但是已经没了办法,便寻了一块仅剩的金子,自行了断。
【115】千里归期
黛玉择了八月二十六日南行,一是她父亲林如海有遗言,说她的母亲故去已久,此时不忍心去打扰她,况且林如海早就是个死去的人了,坟冢之中有他的衣冠,所以便叫黛玉把他的骨灰洒到长江之中,东流入海。此次黛玉带着父亲的骨灰南下,要完成父亲的遗愿。二是六年来离开家乡,未曾到母亲份上添一把土,焚一炷香。此时自己竟及笄,算是大人了。况且也已经打定主意,相伴宝亲王左右,应该到母亲坟前祭一祭,以告慰母亲在天之灵。所以禀明了雍正爷,带着家人南下。一同护送的是一等侍卫冯紫英,带着十六名血滴子。江湖杀手木丛霖带着林家的十六名家人。另有林啸雪,王嬷嬷等年长的人,以及紫鹃和春纤秋露几个丫头们。翠儿和风雨尘三个管事留在京城,看护家业。
临行前,宝亲王在雍正爷跟前告了几天假,叫家人帮着翠儿准备行礼,自己则整日呆在大观园陪伴黛玉,每日把那些甜言蜜语说了上千遍,还是不放心,总想同着一起去。
黛玉笑道:“你也忒婆婆妈妈了,我这是回趟家,身边几十人跟着,还能有什么事情?如今皇阿玛的身子也不好,十三叔又那样,你不留下为他们老人家分分忧,只管跟着我做什么?”
宝亲王笑道:“正是这样,我才没在皇阿玛跟前请旨呢,若不然,定要跟着你一同去呢。”
黛玉同着宝亲王在蓼汀花溆处寻了一个座位坐下,慢慢的说道:“四哥哥,有个事情,不得不先跟你说一句,我也知道国法无情,但是念在我在这府里住了这些年的份上,母亲又早早的过世了。老太太虽有一大群儿女在身边,却总没一个可靠的人,我走之后,劳烦哥哥多照看一下老太太,我瞧着这府里的光景,却没几年好日子了。你们只当我一个女儿家,不管那些俗事,只是大舅舅整日跟三阿哥混在一起做得那些事情,哪一件我是不清楚的?既然连我都知道,皇阿玛自是十分明白的,我想皇阿玛装着糊涂,不过是一边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另顾及着我的感受罢了。我深知社稷之重,所以并不敢奢望皇阿玛赦免大舅舅等人的罪过,只盼祸不及老太太,倒也罢了。还有几个姐妹,你是知道的,她们养在深闺,不问世事,也是无辜的。可怜正是花一样的年纪,若有一天祸事到了,还盼望着能够脱身罢了。”
宝亲王也长叹了一声,说道:“皇阿玛心中一样很痛苦,前一段时间刚圈禁了八叔,九叔和十四叔。如今又遇到自己的儿子谋逆,这废兄灭子千古骂名,谁能扛得起呢。皇阿玛如今夜里总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