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带我回家-第21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想留住谁?!”裴少玉又呕出一口血水子来。
“你这是难为她,让她怎么选?!”众人又道。
裴少玉便笑了笑,道:“其实早就选好了!早到当初在灵山的时候。”他转眼,朝陆秀道,“对不起了干儿子,干爹骗了你!没有见面礼了,没有了……”
他猛地朝我扑来,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单手掐剑指,绕到我身后,飞快点上我后颈眼点穴、天柱穴,我不由自主张口,口中的物件便掉落下来。而他另一手已捏住陆少卿双颊,那物件就不偏不倚掉到陆少卿微张的口中。
做罢这一切,裴少玉便似个被倒空的麻袋般,轰然倒地。
作者有话要说:第六卷结束了,照例谢谢肯一路跟下来的姑娘。另,第七卷只有上中下三章而已哦。
☆、七星归(上)
三日后。
我独坐窗前;凝望着一重重云自眼前翻滚而过。手中还紧握着一枚石星,是丑兮兮的石头;也是裴少玉。
原来;我真的还不完欠他的债!
——就算我欠陆秀一件礼物吧。
那把本万分欠扁的音;如今想来,怎还有一丝不舍?!是不是直到失去了方知珍贵?
对裴少玉,我早已说不清到底是何种关系。似亲情似友情,却比亲情远比友情近;但又偏偏不是爱情。想来用尽余生;我也参不透了。
而他,已不愿再给我参悟的机会。
有些人是不是注定要离开?是不是本就不该存在?裴少玉的生;只为了一个痴儿;裴少玉的死,还是为了那个痴儿。
我将目光放远,跃过重重云,眼前便又出现三日前的那一幕惨烈。
——“裴少玉,你告诉我,为何要这般做?!为何要将自己的神魂做药引?你到底知不知道,会有多严重的后果?”
一张脸上鼻涕眼泪纵横的,是担不起他给的一切的痴儿。可即便嘶声力竭地唤,换回来的不过是那厮一句轻描淡写。
“我就是不爱看你流眼泪。”
那句话带着几分游戏红尘的洒脱不羁。我无法形容听到那句话时的心情,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有许多许多话要问他,却只能恨恨咬牙,无比的歇斯底里:“裴少玉,你死上瘾了是不是?!弄没了自己个肉身子还想连神魂都弄丢?你怎么可以轻易死?你忘了还欠花锦绣一顿好打,还欠我们一顿喜酒……”
后话都已梗在喉咙口,可那厮只是在脸上做个夸张笑意:“还不起了,还不起了……原来我欠了这么多债。哈,解脱了,从此都可以好好睡觉不用担心被追债,真妙。”
他在我面前缓缓合上眼,保持着脸面上夸张的笑意。明明那样英俊的家伙,为何总要故作丑态?
他的存在,难道只能是陪衬?!
属于他的幸福呢?!
我是不是,才是欠债最多的人?
我发疯般的大哭,紧紧拥着身体逐渐暖起来的陆少卿大哭,将眼泪鼻涕一股脑蹭在陆少卿的白衫子上。
我们三个人之间曾有过那么多纠缠不清,待到繁华落尽,却只剩一片凄凉。谁也无力更改什么,事态的发展,早已超乎我想象。
裴少玉的元魄,会在艳阳下闪着光。虽一样是丑兮兮石头,可这枚石头的心,却是滚烫滚烫。我扬起头脸来,慢慢地伸出一只手,将掌心展开。当这枚石头星缓缓落在我掌心时,我的泪珠子,便干了。
将手攥起,我努力朝一脸云里雾里的陆少卿笑,道:“没事,那厮只是耍过头了,早晚会回来的,我知晓他舍不得我们那顿喜酒,他一向贪杯么!”
……
无论多混乱的场面总会有秩序起来,就像无论多喧嚣,最终都会归于平静一样。
陆少卿醒来后,他也顾不得悲伤,只是强撑着还很虚弱的身子,率领众人收拾残局,清点双方死伤人数。我便听得也不知哪个在说:“没想到第三方势力黑化了这么多人! 三界六道居然有这么多叛徒!原来‘它’渗透范围如此之广……”
于是便知晓,光是九重天的上仙三千八百七十二个,就已被黑化了大半。果然裴少玉这回没吹牛,若不是他事先自东海调兵,恐怕就凭我们几个,压根便没有胜算。
而清算我方,除了早已化作石星的方少墨、花邵芳、如今又多了个裴少玉。也就是说我们七星只剩下我、云少海、叶少锋、楚少琴四个。恐怕所谓的七星归位,不过是寞离与我们开的一场天大的玩笑而已。
提起那抽风的主儿,我就有千万个想不通。难道真有人嫌权/力太大觉得无聊,竟自己做自己的对头,将手下分化,然后再派出另一些人,调查自己成立的对抗自己的隐秘组织?
光是想起来都绕得慌,何况他真真付诸行动!那么,就算他赢了又怎样?难道三界六道还有大过九天神帝的职位?可是他若输了,便成了如今这般,丧家之犬似的到处流浪,兴许要一生躲避正道人士对他的追捕剿杀,怎么算都是死输无胜么!
原来他才是那个最闲最无聊的人了!
而众人经过这一役,也各个身上挂了彩。如今虽大局已定,可谁也没有真正想过,逼走了寞离以后该怎么做。于是便都茫茫然似一群无头苍蝇,当下陆少卿便充分发挥领导才能,先是命五鬼去地府镇守,又命七仙下凡稳定人界秩序,而我与云少海等四星就暂留九重天处理余下事物。至于三界六道还有没有残存的余孽谁也不知晓,也幸而这些个上仙上鬼法力尚可;而数来数去,顶数我法力最弱,但我毕竟还有翻天印与紫金葫芦,又修习了太乙山功法,想来总能勉强应付。
直到陆少卿布置完一切,一直沉默的碧落方上前,“可是,尊主,‘它’的势力据我所知,早已遍布三界六道,单是五鬼与七仙七星,真的可以与之残部抗衡?”
陆少卿便轻轻叹了口气,将目光投向我那紧攥着石星的手,“多亏少玉,早已暗中率领东海精干力量,将散布在人界的‘它’的爪牙基本铲除,而地府——”
“原来尊主将十殿地狱收归魔界,也是为了更方便铲除‘它’的势力。”碧落果然是个聪明人,陆少卿仅提个开头,她便了然了一切。
“哎,真想不到襄子竟然就是那个内/鬼,难怪我们的计划总有人破坏呢!而且我一直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我们,所以我才整天提心吊胆啊!”楚少琴便插嘴。
被他一句话勾起伤心,我不由长叹一声。真是人心隔肚皮,亏我还一直将襄子当知己呢!而目光自余下的上仙上鬼们脸面上溜一圈,我看着各个挂彩无比狼狈的一众人等,只觉恍惚间似做了一场梦,而这群上仙中,顶数云少海伤得最重,竟是大半边身子都被血水子染红了,偏那位爷儿居然还有心思喝酒。
瞧他的样,便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会儿,谁知那位一直板着脸,一副死人表情的前阴阳使,居然在与我四目相对时,突然看一眼我攥着石星的手,紧接着便朝我眨了眨眼。
眼里进沙子了?
这里是九重天啊,哪来的沙石?
我被一口吐沫噎住,忙忙将视线移开,继续听各个说话,突然觉得无比头痛。
……
石星还在我掌心安静的躺着,一晃便已过去三日。
我将目光自远方扯回,窗外依旧云卷云舒,云走云留;一切似未变,又似早已悄然经历了一场翻天覆地。
有熟悉的脚步音自我身后响起。
我并不回首,而那脚步音便在我身后停住。感觉到那双温暖手轻轻扶上我肩头,我竟明显的颤了下。
“锦绣,是不是很冷?”
微微摇头,我愈发攥紧了手,便听得那音低了几分:“锦绣,我们成亲吧!”
音虽低,却带着不容置疑。而身子骨便被那双温暖手扳过来,令我不得不迎视那双深潭般的眼。
“可婚礼需要许多啰嗦准备么。”
“碧落都已准备好了。”
“可喜袍子需要量身定做么,毕竟一生仅此一次,而且我还是——”
我垂敛眉眼,为自己寻着各种借口,那双扳住我肩头的手便微微用力。陆少卿勾头,盯住我的眼。
“锦绣,还是,你未曾准备好?”
心狠狠一跳,我不由抬起脸来,便见那张脸上有着我说不清的情绪,就越发支支吾吾起来:“我,我怎会没准备好?为了这一日,我早已准备了大半生。”
“所以,就明日吧。”
陆少卿用力按了按我肩头,手便沿着肩头滑向腕子,再将我冰凉的双手彻底包合在掌心。
我不由抬眼瞧他,便在他眼中,头一回看懂了一种情绪。忙不迭垂首勾头,我心狂跳不停,耳内也起了蜂鸣音。而几乎同时,我就感觉到,一物悄然自他手进了我掌心。
他放开我的手,转身大步离开。那雪白的身影逐渐远去,不知为何,我的眼前竟有了氤氲水汽。
直到那身影彻底消失,我方缓缓摊开掌心,便果然见到掌心里除了那枚石星,还端端躺着一物。
是个便笺,很小很小的一张便笺。将其展开,不过几个字而已,可看过这几个字后,我竟突然觉得云开雾散。
原来如此!
翌日。
喜烛已高燃。
仍是大红喜服穿在我身。垂敛眉眼瞧滚着云边的袖口,我突然觉得好笑。居然有人短短日子便穿两次喜服,嫁给两个不同的男子,而这两个男子,竟还是感情极好的师兄弟。
恐怕这三界六道只此一人,而那奇葩女子,唯我莫属了吧?!
窗子大开着,可以看到窗外的重叠云层。在九重天成亲,其实与凡间也没什么不同,只是这次的喜事办得仓促,而且那故作的喜庆氛围中,又隐隐夹杂了一丝悲伤气,便显得有些诡异。
屋子内外早已张灯结彩。而且,来了许多贺喜之人。
作为陆少卿做得力的助手,碧落一直在忙碌,从打点新房到用最快的速度通知能通知到的各位上仙,从为我们弄喜服,到招待前来贺喜的一众仙鬼,她早已忙得香汗淋漓,却还不忘时不时回首朝端坐床头的我,露一个笑意。
本该大喜的,可我却说不出的紧张。
我的一双儿女不能前来见证亲娘出嫁,他们早已被秘密安排离开。今夜,才是真正的决战之夜!
一颗心正七上八下,我忽听有人高声在门外唤:“新郎官来了。”
放眼瞧,便见一团红。
那位道爷一身大红,一张脸竟比身上的喜袍还红。迈过门槛时他微微垂首,似不好意思瞧我。
但我知晓,他的拳必然是紧握的,他的一身法力必然早已凝聚在双拳之上。
☆、七星归(中)
那一瞬我的心情竟是前所未有的紧张;只觉似已跑了千万里路,如今终于到了终点。是解脱;也是说不清的复杂。
他那张白蛋壳般的脸面;早已悄然浮上两朵红云。那样鲜艳的颜色;竟是我此生见过的最美景致,而他,无疑是三界六道最害羞的新郎官。
与他的所有过往一股脑在眼前走过场。曾经的快乐欢愉,曾经的痛苦别离;甚至就连他与我说过的第一句话;对我露出的第一个笑意,都无比清晰的浮上心头。
这个人;我真真与之纠缠了太久,恐怕还要一直纠缠下去。
是一生吧?在自今往后的漫长岁月里,我可以恣意朝他耍小性儿?欺负他?爱他?!
他已迈过门槛,已行至我面前。屋子内本三三两两散落在各处的上仙上鬼们,便开始起哄。那些贺喜音,令整间新房都充满了浓浓喜气。
他也不阻止,也不说话,不知是哪个多事的,便口中嚷嚷着:“快看看新娘子,都等急了,撅嘴呢。”
随即那傻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