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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苍天有眼-第70章

小说: 苍天有眼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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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湖老人笑道:“但得日后唐古前辈为小老儿解决方秦两家梁子,已然感恩不浅,些微驱策,敢不效力。再说,这是有关小老儿媳妇师门切身的事,在情在理,正当奔走,但请将史前辈及莹儿姑娘她们的行止相告,才好传达消息。”

葛衣人当下便把史三娘、耿莹儿两拨人马所在方向告诉了方镜湖,并且教他寻觅之法。叮咛过后,镜湖老人道:“既是恁地,事不宜迟,小老儿就此告别赶路,日后再谋良晤!”

葛衣人颔首道:“在下也有要事赶着回山,就请方老师一路珍重,马到功成为祝为祷!”

两人就在那荒凉郊旷作揖而别,一东一西,分道而行了。

话说葛衣人别过镜湖老人,时已入暮,也不找宿处打尖歇息,星夜急赶,原来他这次回唐古拉山,乃因有一宗大事。须他主持,是以才如此日夜兼程不辍。

这宗大事,乃是每年例祭,紫府宫每年当在六月二十九日这一天,是该派开宗立柜华诞,照例必须由掌门人亲掌典礼。今年此日,除具古来意义外,更添在雪岭搬迁而来紫府宫先数代掌门化石先人真躯,经该派公议,也拟在这一天为这几位罹难前辈拜祭祀奉。

因有这等大事,这位紫府掌门一计日子,已然急迫,才如此忽忙回归。父女三人赶了整夜,已然到达玉门,边陲风光,隐然可窥。

不久,已达天山,葛衣人捏指一算,恰好离六月二十九日只有五天之遥,依路途论,由天山至唐古,尚须经雪岭,少说在千里之谱,五天脚不停步,千里勉强可达,只是人毕竟是血肉之躯,岂能彻五日夜不寝不休?

葛衣人一算日子,心头陡地一惊,要知误了掌典,事非小可,除非有别的比此更重大事故,否则本门同人定当不谅,必以背叛论处,掌门人背叛,那还了得?

葛衣人一急之下,益是没命向前奔驰,紫府迷宗轻功妙绝天下,转瞬间天山已过,雪岭遥遥在望,葛衣人心头才宽了一宽。正走间,蓦地但见眼前白光一晃,那道白光正自雪岭半山疾滚而下,快如星丸凌空飞泻,似此脚程,不类动物,除了玄玄子外,天下动物安有快逾电驰?

寻思未定,那团白光已然晃到眼前,葛衣人定睛一瞥,心中不由一震,那团白光虽然不是人类,却是一头硕大无朋的怪物。

看那怪物,高约八尺,体如巨熊,遍体雪也似的一般,无一根杂毛,长长臂儿,红红眼儿,跳跃如飞,竟是冲向他们父女三人而来。

葛衣人一震过后,已然暗暗蓄势准备,以防怪物突袭。

转眼间,白毛怪物已到,因当前来者不是人类,葛衣人也不须喝问,袖儿一拂,八手神功竟然亮出,便要先发制人。

讵知他双袖横飞,八手神功精妙袖招打出之后,乍见那头白毛怪物并不退闪,反而迎了上来,身手委实矫捷之极,但见它长臂一撩,竟要来抓葛衣人打到的衣袖,同时口中吱吱怪叫,状甚愤怒。

葛衣人不由一怔,他此一招使将起来,袖影如山,罡风扑压,本只想迫开那头白毛畜牲而已,并不存心伤害它,怎知它竟不畏死,竟然要想硬接。

一怔过后,葛衣人袖势缓了一缓,就在这时,陡听一声裂帛巨响,葛衣人一双大袖已给当前这畜牲抓下两道长长裂口。

葛衣人心头猛地大震,要知以他功力,打出袖子,坚逾钢铁,万不料竟给抓裂,足见这头蓄牲内力之强,殊非泛泛凡物了。

可怪的是那白毛怪物抓裂了对方大袖,显然已占上风,可是并不乘胜进击,反而往后退出丈许,尽在地上蹦蹦跳跳,乱嚷乱叫,像在责备葛衣人不该出手打它一般。

百忙中,葛衣人偷眼看去,心中一亮,自忖道:“这头畜牲像已通灵,对人似无恶意,莫非是……”

正疑惑之际,乍见山腰陡坡之上,有两条身影,疾掠而下,来人身形步法,轻功极俊,惟比起当前这头白毛怪物,兀是逊色多了。

霎眼之下,两条身影已近,人未到声先到,齐齐叫道:“唐古前辈,你等得晚辈好心急啊!”

葛衣人一瞥大喜,朗声叫道:“原来是两位贤侄到来,老夫所料果然不差!”

语讫,也不顾来人,一旋身朝着那头白毛怪物拱拱手道:“得罪,得罪,不知神猿驾到,适才冒犯,请多多原谅为是!”

说也奇怪,那头白毛怪物像是听懂葛衣人的话,竟然学起对方模样,两条长臂一拢,作了一个抱拳样子,滋牙露齿,口中吱吱叫嚷,只是神色已无愠意,想来必已对葛衣人的无礼谅解了。

此时,自山腰上落下的两个来人已到,来者一男一女,并非别人乃是玉箫郎君与秋娘夫妇。

九龙一派师门在吉特拉岭与雪岭交界处的雪宫,秋娘既掌九龙门户,离开天姥之后,自然回返本门清修,只是他夫妻俩何以会到雪岭山畔与葛衣人父女邂逅,其中却有一段原故。

且说葛衣人对神猿告过罪,才和来人说话。葛衣人问道:“两位贤侄,怎这么巧,今天会在此处和老夫碰头?”

玉箫郎君笑道:“晚辈特来等候你老人家,到今日已经等了三天啦!”

葛衣人一怔道:“等老夫么?有什么事?”

玉箫郎君反问道:“你老人家忘了紫府门开宗的日子?”

葛衣人愕然道:“怎会忘记,这与你来等我有何干系呢?”

玉箫郎君哈哈道:“正是大有干系。贵派开宗吉日在本月二十九日,刻下已经二十四,过了五天便是,计算路程,尚隔两个大岭,路程何止千里。五日内走千里路,以你老功力修为,勉强可达,惟令媛年稚,诚恐不堪急驰之苦了!”

葛衣人心中微微一怵,随口问道:“这般说来,贤侄抵此,是要助我父女三人赶路,及时到达本门啦?”

玉箫郎君笑道:“此事本来我也不留神,只缘三天之前,令师弟唐古拉猛前辈偶履雪岭,和晚辈邂逅,谈起此事,他老人家也在担心,怎地你老迟迟未归……”

说到这儿,玉萧郎君把手朝着那头白毛怪物指了一指,续道:“这位神猿,乃是本门师叔,恰巧它到来相访,秋娘妹子见了它触动灵窍,央求它一齐前来接应老前辈!”

还没有把话说完,葛衣人已恍然道:“贤侄的意思是请神猿来背负小女二人代步,好教老夫专心赶路,不用分心照顾么?”

又道:“神猿辈份极尊,无怪有此能耐,适才老夫亮出本门八手神功,也奈何它不得,果是名不虚传!”

嘴里说着,心中也着实佩服。却听玉箫郎君应道:“晚辈正有这个意思,未卜唐老前辈高明以为如何?”

葛衣人沉吟道:“这样也妙,只是劳烦神猿,于心不安而已!”

秋娘忽搭腔道:“老前辈休多客气,时候不多啦,趁早赶路为是。”

说话一了,便教姬儿、妞儿姊妹俩,爬上那头白毛怪物背上,紧紧搂着。料理停当,但见神猿回顾各人,滋牙一笑,随着跳纵如飞,往前绝尘而去,那快疾程度,虽千里追风骏驹,也难望其肩项,葛衣人暗自叹服。

当下,葛衣人与九龙派掌门夫妇二人别过,再不耽误时光,便也动身走路,紫府宫迷宗步轻功乃武林一绝,急赶起来,当下不便,转瞬之间,已然没入茫茫雪光之中,踪迹渺杳了。

玉箫郎君夫妇嗟叹了一阵,也自回返雪宫,潜修风震神诀那九龙祖师浴风子遗笈不表。

却说葛衣人足不停步,日夜兼程,到得第五天晌午时份,恰恰赶到唐古拉山。

走了一程,紫府宫庞大影子已经在眺,葛衣人心下一轻松,脚程益快,去势如飞,顷刻已然走近,忽闻人声喧噪,喝打连连,心中不由一震,急拿眼细看,看见紫府宫前,黑压压地一大群人,正在打架,再看时,心中益是惊异万分。

但见本门子弟足足有二三十人,围着一个高大的家伙在厮拚,那家伙浑身雪白,身手矫捷极了,本门的子弟尽管使精妙招数,却是奈何不得。

此刻葛衣人所站之地,距打架的地方,尚有数箭之遥,人脚又杂,是没法瞧得真切。葛衣人一震过后,双眉一挑长身便往人群扑去。

待得他瞧真切时,不由大惊失色,那高大家伙并不是人,乃是背负他一双女儿的神猿。神猿脚程较快,是以五天不够,便已抵达。

他委实不知,因何误会,致与本门弟子打将起来,在他心意中,神猿已是通灵之物,断断不会无故得罪本门的人,而本门子弟素守门规,也断断不会无故和神猿打斗,打斗缘因,必出误会。

但是葛衣人身未到,声先发,已大声嚷道:“喂,本门的子弟听着,这位是雪宫九龙门下神猿,是本门好友,切不可无礼,都给我住手。”

他这一吆喝,乃运真劲叫出,是宛如中天霹雳,猝然发作。打斗中的人都不由齐齐一楞,纷纷跳出圈子,同时嚷道:“好啦,掌门师尊来了,咱报仇雪恨有望啦!”

果然依了葛衣人的话,俱不动手,只采包围态势,把神猿紧紧围拢在中心。葛衣人走前一看,见人畜虽拚得极其惨烈,幸好没有人受伤,心中才稍稍宽下。不由皱眉问道:“你等为何和神猿打将起来?”

众子弟中一人排众而出,对葛衣人禀道:“启掌门师尊,这畜牲当真胆大包天、无法无天,它已然把师妹俩人……”

说到这儿竟是泣不成声,葛衣人心中着实唬了一跳,急口问道:“唐古拉旺你说什么,师妹怎样了?”

这个叫阿旺的弟子拭一拭眼泪道:“那畜牲昨天黄昏时到达这里,背上负着师妹二人,放下时已是奄奄一息。可怜师妹不知在何处撞上这畜牲,这个魔头打伤师妹倒也罢了,竟敢欺上门来!”

葛衣人冷静一想,觉得事有蹊跷。他双眸遽睁,精光闪闪,便向那头给围在中心的神猿望去,但觉那神猿神态自若,无半点慌张之色,心下自忖道:“这畜牲断不会无故伤我女儿,其中必有缘故,待我问它一问!”

当下,葛衣人乃对阿旺道:“师妹们是为师教神猿驮来的,不是在什么地方碰上的,你且说说,师妹们的伤势是怎样的?”

阿旺道:“师妹下地时已然晕厥,终日昏昏沉沉,昨夜至今,尚未苏醒,阿猛师叔曾给她们诊断过脉道,兀是查不出受了什么的伤,我们也觉奇怪!”

葛衣人沉吟道:“这般看来,未必与神猿有关,神猿若斗胆打伤师妹,必弃在半途,怎敢送上门来,恐怕连神猿自己也不知道。”

阿旺心头一醒,叫道:“师尊的话不错,这事委实令人困惑,那畜……”

他本拟呼神猿为畜性,见师傅对这头白毛怪物似甚敬重,故不敢用轻蔑的称谓,一转腔续道:“不,那神猿如果是寻衅而来的,弟子们几十人和它剧战了十来个时辰,它就不该只避不攻。唉,这位神猿力大无穷,身怀上乘武功,若是当真动手,恐怕本门兄弟不知要多少人毁在它的掌下啦!”

葛衣人琢磨了一会,挥挥手教门下子弟散开,先消对神猿敌意,然后亲自行到那畜牲之前,深深一揖道:“多蒙神猿前辈相助,把小女带到本门,感德不浅。只是不知小女途中何事开罪神猿,致触足下之怒,如是罪有应得,在下断不敢怨恨,还望明白赐示!”

话才已,只见那头白毛雪猿舞手跺足,大叫大跳,那神态流露,葛衣人一瞥已然明白,这畜牲是表示受了冤枉,并没有动手打伤过自己女儿。不由和颜一笑道:“既然小女受伤,不干神猿之事,那么,她们伤从何来?”

但见白毛怪物居然会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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