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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帝妻 美人驭蛮郎-第16章

小说: 帝妻 美人驭蛮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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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拗不过娘亲的坚持,雍纶心里就算有千万个不情愿,最后还是乖乖出去了,因为敏锐的直觉告诉他,面前的这个男人看起来虽然充满危险的慑人气息,但是对于他娘亲却是没有半点威胁性。

  终于,书肆之中只剩下他们二人,从窗门之外透入的光线悄然地在转移改变,恰似他们潜藏在心底没开口说出的思绪。

  “没有想到朕会出现在这里吗?”他笑问。

  “我有猜到是你,毕竟,能从那些马贼手里将我们母子救出,没有一定的本事,决计是办不到的。”佟若愚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若素,但只是看着他出现在面前,就已经让她心魂悸动,翻腾的心情让她忍不住泫然欲泣,上回匆匆一别,她没想到今生还能再见他。

  “但我不以为你会救我,我想上次的不期而遇,你应该已经明白,今生今世,你与我将永远都是势不两立才对。”

  “朕是恨你没错,不过,没恨到可以眼睁睁看你死去的地步。”龙琛看着她静养了几日,却仍旧苍白虚弱的脸蛋,“朕想,要是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朕身上,你应该也不会见死不救才对。”

  “是,我也恨你,可是却也没恨到非要致你于死的地步。”

  话落,两人相视而笑,似乎觉得有趣又可笑,他们都不是愚笨的人,自然都知道刚才的对话指出了一个事实。

  他们从来就没有深仇大恨,非但没有仇恨,他们原本甚至对彼此有着深厚的情感,那是一段谁也无法取代的深厚情谊。

  但是,他人现在却必须杀了对方。

  无论是深厚的交情,一旦到了沙场上,就失去了意义,在两军敌对时,他们就算心里有千万个不忍心,也必须将对方视为敌人。

  “朕让牧远调查过那批追杀你们的马贼,却发现内情并不单纯,想杀你们的人并不是马贼,你知道是什么人想要杀掉你们母子吗?”龙琛注视着她,片刻也不想将眼光从她的脸上移开。

  佟若愚顿了一顿,笑着摇头,“我不知道,又或许我应该知道,这几年来,想杀我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只是莽古泰死了之后,少了这个头号大敌,一时之间还真猜不到这回到底是谁要杀我。”

  “你想,想杀你的人,会是你最亲近的人吗?”

  闻言,佟若愚收起笑脸,白净的娇颜在一瞬间变得森然,“不要以为所有人都与你一样,皇上,对你而言,只要谁妨碍了自己,便想将那人给除掉,但不是所有人都与你一样无情冷血。”

  她知道龙琛话里暗指了谁,他所指的那个人是汪罕,谁都知道在西麝国里,除了雍纶之外,与她最亲近的人便是汪罕,如今莽古泰这个心头大患已除,汪罕的可汗之路上,只剩下她这颗绊脚石。

  但她一手将汪罕带大,亲自教育他,这些年来,汪罕待她如姊如母,怎么可能会对她不利呢?

  龙琛看见了在她眼底闪动的敌意,曾经,他们是如此地要好啊!如今,她为了维护另一个男人,将他看成了仇敌。

  “朕只是随口问问,你又何必太过认真呢?”他扬唇轻笑,这抹笑意却染不进他的眼底。

  “随口问问?”佟若愚冷笑了声,越过他的身畔走到了门口,站定在门边,临出门之际,才冷淡地说道:“皇上贵为九五之尊,应该比谁都清楚君无戏言这句话的道理,若愚在此谢过皇上的救命之恩,请问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龙琛没有回头,独自一个人的眸光看着半是幽暗的书肆,“不,你们还不能走,朕打算要留你们做客,凤殷太妃不会不赏这个脸吧?”

  听见了他低沉嗓音里的笑意,佟若愚却是半点都笑不出来,她知道这男人嘴里说得好听是做客,其实实际上是想要囚制他们母子。

  “皇上的意思我知道了。”说完,她走出大门,头也不回地离去。

  龙琛在原地静立了半晌,最后只是逸出了一声苦笑,这时,他眼角余光注意到刚才从她手上滑落的书本,他俯身拾起,看见了书名,立刻知道这是她从小最喜爱的一本野史小说,就算读过千百遍,她也不觉腻。

  他曾经取笑过她,说这本书大概是她第一个挑进坟墓里陪葬的宝贝。

  这么多年来,她最爱的书还是没变,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早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叹了口气,唇畔苦涩的笑意更深了。

  *   *   *

  在那天之后,她没现见过龙琛,但可以明显感觉出堡里的戒备变得森严,她很清楚这些护卫们要防备的不是外面入侵的敌人,而是奉了主子的命令,要好好看守他们母子两人。

  而她料想得一点也没错,负责调度这些护卫的将领,就是她最熟悉的好友兼兄长容牧远。

  “妹子我心里还在纳闷,大哥究竟何时才要出来与我见面呢!”佟若愚坐在湖上小桥墩上,笑看着容牧远从院落的另一端走来。

  “大哥怕你见了我便要生气。”容牧远朗声大笑。如果这座堡是他主子为他们母子设下的囚牢,那他自个儿便是牢头,实在不知道拿什么脸来见她。

  佟若愚盈盈笑了,“妹子知道这事情怪不到大哥头上,那男人是君王,谁能拂逆得了他的意思呢?”

  “妹子能够明理就好。”容牧远点头,眼明心细地看见了她眸底的黯然,却不开口点破。

  “我以为大哥会把纶儿的事情告诉皇上。”

  “原本我的确想要据实以告,但是后来打消了这个念头,心想如果皇上要知道,他会宁可是你亲口告诉他。”

  “我不会让他知道,这辈子,绝不会。”这句话她说得斩钉截铁,甚至于隐藏着一丝报复的快意。

  “还怨皇上吗?”顿了一顿,他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关于这一点,大哥心里应该很清楚才对。”

  “是,我很清楚,需要我替你说出,此刻在你心中,连你自己都不懂的真正想法吗?”

  “我不想听。”她侧过娇颜,看着桥下的湖水粼粼,随风泛起涟漪。

  “不想听的理由是因为不需要,抑或者是你不敢听,深怕我说出了你不想承认的真心呢?”

  “两者皆是。”

  说完,佟若愚转眸定定地看着他,秀丽的容颜微笑之中带着一丝哀伤,容牧远这男人总是有办法令人喜欢他,却有时候又对他恨之入骨。

  他当然对她知之甚深,能够说出她心里最不愿意被揭穿的真正心意,毕竟他们之间有着十多年的深厚交情啊!

  容牧远看着从小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女孩,七年过去了,他却还是忘不掉当年护送和亲的花嫁队伍到北大漠时,原本一路上缄默不语的她,一直到快要出关时,在一瞬间泪水崩溃的悲凄模样。

  他知道,如果不是她心中已经有了深爱的男人,或许,她就不会哭得像个泪人儿,心里也能够少一些埋怨。

  她说她的心里有恨,也有埋怨,但是,最终她认清楚一件事实。

  那就是龙琛是君王,在他的手里掌握着她性命的生杀大权,她是臣,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更何况只不过是要陪葬终生,为了国家出来和亲呢?

  “大哥很坚持皇上还是必须知道事实,王子是皇上亲生骨肉的事情,就由你亲自对他开口吧!如果最后你还是不肯说,到时候大哥一定会告诉皇上。”

  听他说得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佟若愚扬起美眸定定地看着他,启唇幽幽地说话了。

  “如果大哥坚持的话,那妹子我也没有办法阻止,但你要知道,如果你真的这么做,就是存心要我与皇上之间再无宁日。”

  *   *   *

   曾经,距离他如此遥远的人儿,如今,是他的笼中鸟,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将她栓在身边,再也不让她离去。

  龙琛脚步悄然地穿过小竹林,步过石阶,来到小亭中,没发出半点声息,敛眸看着躺在长榻上闭眸假寐的佟若愚。

  她美丽的容颜一如他的记忆,但是消瘦了些许,也苍白了些许,紧闭的美眸下方泛着令人心疼的憔悴阴影。

  风徐徐吹来,轻拂着她颊畔柔软的发丝。

  好些年了,没仔细瞧过她的容颜,但关于她的消息却从未一天断绝过,关于这位凤殷太妃的消息,总会随着两国的战争奏报回他的耳里。

  但这些年来,直至今日,他仍旧弄不清楚自己真正的心情,他究竟是想要赢她,或是不赢呢?

  每一次,当快骑传回大捷的消息,他无法感到高兴,心反而被揪紧了,因为,当他是赢的一方,那就是代表她失败了!

  但是他却也不想让她赢,那关系着男人的面子,是他身为帝王的自尊,所以,他也不想吃下败仗。
  
  对于根本得不到半点胜利喜悦的战争,他仍是乐此不疲,因为他不想失去关于她的消息,无论是好的坏的,他都想要知道。
  
  佟若愚不知道有人在注视着她,她睡得太熟,徘徊在旧梦中,无论经过多少年,当她梦见儿时的皇宫生活,都仍是真实得教她心痛。
  
  龙琛看见她蹙起眉心,眼角隐隐泛着泪光,不同于与他针锋相对的冷淡表情,此刻的她看起来十分脆弱。
  
  “不要走……我不要走……我不要!”
  
  她伸出手,似乎在寻找着,又似乎在挽留,无助的表情让龙琛忍不住将她的纤手握在大掌里。
  
  佟若愚幽幽地醒转,睁开美眸看见龙琛俊挺的脸庞,好半响没有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他,弄不清楚自己已经醒了,或者是仍在梦境之中。
  
  倏地,她抽回手,终于明白了眼前不是梦境,他不是梦里那个令她怀念的儿时童伴,而是她所痛恨的男人。
  
  “你梦见了什么?”他定定地瞅着她别开的侧颜,看着她装作不经意地擦掉颊畔滚落的泪水。
  
  “我不想说,反正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不劳你的费心。”她站起身就要走开,却被他一把钳住纤细的膀子。
  
  “可是朕想知道,说,你究竟梦见了什么?什么梦可以让你哭着醒来,你梦见了谁?”
  
  “我梦见了什么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吗?”她回眸挑眉虚着他。
  
  “是。”
  
  佟若愚知道他没得到答案,绝对不会死心,她顿了一顿,眸色变得黯然,盛满了怀念的感情,“我梦见自己回到京城,回到宫里,回到老祖宗的佛斋里,陪着她老人家一起时花弄草,待在老祖宗的身边让我觉得好安心,我真宁可自己永远是她身边的小若愚,我真宁可远远都是。”
  
  “你经常梦见老祖宗吗?”她痛苦的语气令他的心口狠狠一揪。
  
  “不,这几年少了。”
  
  “所以,你是因为梦见了老祖宗而哭吗?”
  
  闻言,佟若愚没有立刻回答,轻抿了抿唇,澄清的眸光瞬间变得黯然。
  
  梦见了老祖宗,确实令她想要喜极而泣,但真正令她哭泣的理由,是她的梦境太过真实,真实到令她无法再否认自己真正的心情。
  
  原来她是如此地怀念,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怀念当初的一切,她昔日在中原皇宫里的生活,老祖宗的疼爱,以及与他……曾经相知相惜的情谊。
  
  无论她如何轻描淡写地说出无所谓的话语,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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