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锦官-第3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妹妹,颜鹊的未婚妻还是花少钧的王妃,她都不过只是一枚任人,甚至是多人摆布而不自知的棋子!
哭不出来,就只能笑了:她的哥哥,她的丈夫,那些她爱的人,和她以为爱着她的人,都把她当成了什么?!
万没有想到这就是她的“礼物”,她的“惊喜”,花少钧,从不知道他是那么残忍的人,为什么要告诉她?!为什么偏偏要选在她生日这天告诉她?!为什么偏偏在给她罗织了一个美丽的梦之后一掌将她掴醒,脚踩着那个粉碎了的梦,告诉她,看看吧,这才是事实,你得明明白白的活着,不能活在梦里!!
为什么?!
……
一片花瓣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此刻只有它对她还是温柔的,雪谣停止了笑,也终是没有掉一滴泪,缓缓的站起来,脚下,是洁白的“雪”,至少它们还是干干净净的。哥哥,少钧,她统统不愿去想,她只想跳舞,不管物换星移、沧海桑田的跳下去,跳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
花少钧担心雪谣,并未走远,他躲在暗处看着,心想:或许这是个宣泄的好法子,至少可以累到没有精力去想那些伤心难过的事情。
回旋,回旋,脚下是圣洁的雪,头顶是纯黑的夜;
回旋,回旋,是天地间自由的精灵,是风雪中高傲的灵魂;
回旋,回旋,将生命融入苍凉的白,淌一滴泪,万朵晶莹,留一个笑,风化千年;
……
回旋,回旋,便再也无法停下,因为旋转的已不是她,而是天,是地,是雪,是风,眼前一黑,最后的意识竟是出奇的轻松:终于精疲力竭了吗?终于可以什么都不想了吗?
就在雪谣摇摇晃晃,即将坠倒的时候,花少钧脚尖点地,如燕般飞掠过去,将已经昏迷的她抱在怀里,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中浮起一丝歉意,和更多的疼惜。
“哥……”雪谣轻喃。
花少钧听见,不由眉头紧皱。
作者有话要说:一只没有理想滴鱼,只愿睡觉睡到自然醒,回帖回到手发软(*^__^*)
初嫁了 十三(总37)
梦中茫茫,不知是家乡的雪,还是回雪殿的花,然而,雪谣知道,她就是其中的一片白,风吹到哪儿,便飞到哪儿,要去什么地方,怎么能是她说了算的呢?
一睁眼就对上了璟安那双大大的眸子——虽然璟安长高长大了不少,但那双眼睛,仍然纯黑水亮,只是他此时的关切和不安,让雪谣觉得仿佛是她得了不治之症,将不久于人世似的。
“姨娘,我以后再也不吵你,不欺负你,也不惹你生气了,还有,你要是嫌我那个泥偶捏的不好,那就别把它当成你自己,当成我好了……”璟安眉头微皱,乖巧得甚至让人觉得是他受了莫大的委屈。
这是什么话?不吵她闹她那还是花璟安吗?还有那个泥偶,谁承认过是自己了啊?
“你醒了。”
雪谣听到了花少钧的声音,抬头见他端了碗药,走过来坐在床边,又沉声对璟安道:“既然你这么懂事,就乖乖回去读书吧。”
“可是……”璟安刚要辩驳,却看父亲眉头一皱,只好闷声闷气的“嗯”着,道了声“孩儿告退”。雪谣吞声而笑。
花少钧见璟安走了,对雪谣道:“吃药吧。”
雪谣坐起来,除了因为昨天一夜狂舞而腰背酸痛浑身乏力外,似乎不觉得哪里不妥,应该不是什么重病吧。她伸手推开花少钧递到她嘴边的药勺,一本正经道:“少钧,我有件事想问你。”
“公主请说。”他先将药碗搁在一边。
“你既说过要我活的明白,就不要骗我。”
她倒先将他一军,花少钧一笑:“好。”
“如果我哥哥当真兴兵,谋夺天下,你会怎么对他?你会杀他吗?”即使昏倒了,她那一夜终是不能安眠,迷迷糊糊的想得比清醒的时候还多。
花少钧略一思忖,答道:“第一,你哥哥是玄都王,不是我想杀他就杀得了他;第二,如果我有机会杀他,再如果我是在骗你,我可以回答,会,或者不会;但如果你要我说实话,那我就只好告诉你,我不知道。”
“不知道?”雪谣蹙眉。
“是的,不知道,至少现在我还没想好,不过等我想好了,我会告诉你的。”
他见雪谣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笑道:“问完了,可以吃药了吗?”
“但是如果我哥哥有机会杀你,他就一定不会放过你。”雪谣黯然。
“我知道。”轻描淡写。
“那你不想知道我会不会为你求情吗?”
“你当然会。”笃信不移。
“那我现在替哥哥给你求一个情,你能不能答应?”
“我……”他迟疑了一下,“至少现在还不能答应。”
他原以为她会失望,未想雪谣却笑了:“那好,你没有骗我。”
花少钧心下一惊,竟差点掉进这只小狐狸的圈套——商雪谣不愧是商晟的妹妹,不论是劝诫他时的大道理,还是试探他时的小聪明,只要她肯花心思去琢磨那些人情世故朝野纷争,他肯定,她能成为比颜白凤还厉害的角色!只是肯与不肯,就另当别论了……
“这药是做什么的?”雪谣问道。
花少钧尤在出神,猛被问到,便脱口而出,“安胎的。”
“安……安……”雪谣惊得张口结舌。
花少钧开始后悔自己是不是说的太直接、太不够委婉了,不过说出去的话是收不回来的,只好笑着安慰她道:“就是说你要做母亲了,公主放心,大夫说你昨天只是过于疲劳,没有大碍,孩子也很好……”
劝着劝着,本来好好的,花少钧也不知自己哪句说的不对,雪谣竟哭了起来。
“怎么了?”花少钧一时手足无措。
“你不要杀我哥哥,我也不会让哥哥伤害你,好不好……好不好……”雪谣揽住花少钧,伏在他肩膀上大哭起来。
当要迎接“生”的时候,或许会更加畏惧“死”吧,所以她会难过。一边是哥哥,一边是丈夫,她无法取舍,或许天平的那边本因为牵连着血缘的关系而偏向着哥哥,可现在,有了承载他们共同血脉的孩子,在天平另一边加上了一颗关键的砝码,彻底平衡了吧,彻底无法取舍了吧!她既阻止不了哥哥,也左右不了丈夫,这个时候,除了哭,她还能怎么样?
她本不该陷入这种左右为难、心如油煎的处境,是他向常熙献策赐婚将她拖进这滩浑水,而他何尝不是一样为难?摆在他面前的还是那几个事实,其一,商雪谣是商晟的妹妹,其二,商雪谣是无辜的,其三,商雪谣维系着钰京、玄都和锦都之间的微妙平衡,可不知不觉中,他已不单单是喜欢她的干净纯粹了。可他真的要试着爱她,试着要接受她吗?那将会把自己,甚至把整个帝国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他太清楚,在你死我活的争斗中,感情从来都是最致命的弱点!
雪谣哭得急了,猛咳起来,又引得干呕不止,眼泪哗哗直流,也分不清多少是因为心里的难过,多少是因为孕吐的难受。
花少钧忙轻轻拍打她的后背,答应道:“好,我不会伤害你哥哥。”他骗了她,但无妨,花少钧知道她此时要的不是承诺,只是安慰。
雪谣稍稍平复,止住不吐,哭声也渐弱了;花少钧扶正她的肩,拿帕子擦干净她哭花的脸,他手指一颤:眼前那张楚楚的脸,怎不叫人生怜?
“公主,吃药吧。”
“你能不能不叫我‘公主’了?”一句话竟又引出她的泪来,甚至还有气。
“……”
“叫我‘雪谣’啊,我是你的妻子,也是……,也是你孩子的母亲啊。”
从一开始她就那么亲近的称他“少钧”,而他则一直拒人千里的喊她“公主”,难怪她会委屈落泪,是他一直欺负她了。
花少钧将雪谣搂在怀里,笑道:“好吧,不过你下次昏睡或是昏迷的时候,能不能喊我,而不是喊你哥哥呀?”
雪谣轻“啊”了一声,想到昨晚就要跌倒的时候有人抱住了她,而她那时喊了什么,居然又是“哥”吗?看着花少钧那张说不出的郁闷的脸,那简直是一定的了,活该,谁要你欺负我,雪谣报复似的想着,破涕为笑。
要做母亲了吗?她抚摸着尚还平平的小腹,却似乎感觉得到生命的韵律。
……
有人赞花开,有人悼花逝,花开花谢,外人看了场悲悲喜喜轰轰烈烈的热闹,可花儿自己呢,春华秋实,不过是为了结个果子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短短滴一章,但素意义非常滴一章
撒花庆祝吧,哦啦啦啦~~~
箜篌引 一(总40)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撒花~~~
玄都的冬天只有两种天气,下雪,和不下雪。
云池宫宫门紧闭,商晟日里读书休憩的偏殿中夹道设着八排银黑色方形灯台,一百六十盏银釭将殿内照的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然而灯光与日光终有不同——灯光,越是明亮,越能照彻出深刻的黑!
商晟手持书卷,坐在桌后,正被笼罩在这样的光明与黑暗中间。
季妩在门口站了很久,不知是第几次低头看手中的信,蛾眉不展。
“有事吗?怎么不进来?”商晟问道,目不离书。
季妩微微吃惊,她原见他聚精会神、心无旁骛,以为不会被注意到呢,然而旋即一笑,这世上还有她的丈夫洞察不到的事情吗?
她穿过交织的灯光,走到商晟面前,轻声道:“王,锦都来信了。”
商晟眉头猛地拧起,手上一紧;季妩的心仿佛被他狠狠攥了一下。
“都说些什么?”只瞬间,开口时已是波澜不惊,随意得有些漠然和漫不经心,他翻了页书,尽管前一页并未读完。
季妩深吸口气,以最平常的口吻说道:“来信说,雪谣做母亲了。”
沉默。
缓缓的,商晟抬起头,“你是说她和花少钧,有孩子了?”——冷眸,寒光。
“是,大上个月初七,是个男孩儿。”她于微笑中抵减着迫近的压力。
如果心火可燃,瞬间的怒不可遏足以将整座王宫付之一炬。他紧紧的注视着妻子平静的双眸,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阻止他将触手可及的一切粉碎的冲动;终于,商晟合上双眼,深吸了口气,又重重呼出,任紧绷的双肩松垮下来,手中的书也“啪”的掉落桌上——几页纸中间赫然横着触目惊心的裂痕。
一团火,就这样被生生闷熄。
季妩见丈夫的怒气压抑下去,遂上前一步,说道:“王,不管怎样,我们该为雪谣高兴,毕竟她的孩子也流着玄都的血。”
之于季妩,商晟爱她敬她,绝不仅是因为她善解人意、温顺柔和,更因为她是有想法,并敢于在他面前说出心中所想的人——不错,花少钧是他的敌人,可雪谣却是他唯一的妹妹,而把妹妹推给敌人的,正是他自己!
商晟往椅背里一靠,手臂在扶手上随意一搭,形容疲倦。
“信上还说什么?”
突然间,习惯了丈夫的强势的季妩为这种无力和颓然感到抽痛。
“没……,没什么别的了。”她不忍再伤他分毫。
“总不至只这一句吧!”
“哧”的,火苗打忽。
季妩一惊:他忽地凌厉,却更显急迫——或许这世上没有人比商晟更恨花少钧,但是,这世上也肯定没有人比他更爱商雪谣,他心里,终究是关心妹妹多一些吧。想到这些,季妩如释重负。
“信上说是顺产,一个多时辰就生了,大人孩子都没受苦,老人说这是福气。孩子出生时有六斤九两,白白胖胖,很是招人喜欢,他们给这孩子取名倾之,倾慕的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