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第13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部分马军和全部辎重后,才在庸北老城,稍稍停住脚步。
而另两路人马加起来虽然也有近三万,却更加不堪,他们既不是安氏亲六直,也不是河北节度老三边,范阳九镇军出身,主要以封常清洛阳保卫战时的新军为主,战斗意志和士气连河北内附诸军都不如,竟然先被败军冲乱,再被千骑踏营,稍做抗拒,就溃决千里了。主将张太渊、子善一死一降,俘获过半。
扶自此风之围自然告解,结果极其惨烈,举城守军、义勇、民壮幸存者不过百人,民家百姓在战火屠戮中的损失,更是不计其数,繁华大邑大半城打成了焦土。
唯一让人梢做安慰的是,卫伯玉那些安西一路跟过来的老亲随,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是很尽职的用身体挡了挡,是以身中七矢入体不深,和七八名学军幸存者一并被从城楼箭垛子一般的尸堆里扒出来,还剩一口气。不过这厮全身无处不伤,饶是惯战老见血的河西军,亦是动容,加上血流过度,怕是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法再上战场了。在城中巷战的义士首领康景等数人居然也是活了下来,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不然我的一点本钱就赔的惨了。
卫伯玉本是骑将出战,却莫名其妙的因为一场牵动关注守城之战,大大出了彩,这安神威乃安禄山的亲侄子,在安氏内亲诸将中,素以骁勇善战著称,三十六番将中亦是数一数二的前列人物,早年号称在就边胡中“神威将军”,手下营州军那是辽东诸军中少数几支编制完整,由安禄山早年亲自带过攻略渤海、契丹、奚部的劲旅,能与之坚战到这个程度,也成就他一个“坚将”之名。
待到飞鸽闻报后,奏捷上闻,乃特授卫伯玉扶风防御使,康景龙授轻车都尉,赏龙纹旗,诰赐所部“铁拔军”号,余众皆有赏赐。不过据说这家伙惨战下来,九死一生身负数十伤,为了得到更好的治疗,已经送到后方来了,要想履行职能,那也是几个月后的事情了
当然作为对手的代价更大。扶风地理位置实在太紧要了,直接和间接牵动了大量贼军的有生力量。
安神威败走,围绕扶风周围缠战的局面也被打破,段秀实也不是轻易见好就收的人,随着这支生力军一路扫荡,不断大队小股地方上官军义勇汇入,如滚雪球般壮大,虽然良莠不齐,但是胜在数量上的威压挤迫,过之地,缠战的贼军各部,或溃或逃,最倒霉的是安忠清部,以龟速突破层层阻截袭扰,赶到扶风时,本家安神威军已经败走,一场莫名其妙的遭遇战,做了退下来安神威军断后重整的替死鬼,其部日夜兼程,已然饥疲不支,怎挡初胜士旺的河西军,大部分溃散,仅余残部随安神
龟缩进雍北,又以借此之势,滚荡而下,待到遭遇崔营北上的虎步军会师时,叛军为了西进河陇花了大半年工夫,强征役使无数人力物力经营起来的地盘、据点和辖制尽数崩解离析,杀获各数万,关内道以西诸州府县大部分皆以光复,山南军、河西军南北连成一线。
旬日后,河西节度副使陈玄礼部亦强渡而击,军容观察使建宁王李不顾自身安危,首率鼓荡而进,士为之振奋,争先披矢抢前,大破河渡留守贼军,取洛交而兵进取冯,河东司户参军韩等开城来接应官军,杀死叛军近数千。仅大将崔承宗跳城得以免,复招冯大营兵来攻城,却被陈玄礼的马队,半道而击。崔承宗不敌领兵退逃,阵斩四千人,俘获五千人。崔承宗逃至安邑,安邑官吏士民虚以迎之,待叛军人马进得一半时,安邑闭门围击,其部乃四散。崔承宗十几骑逃至白径岭,为河东义勇所获。再次在关内道的贼军侧翼狠狠烧上一把火。
西线,高达夫再次发挥了老将稳扎稳打的作风,利用贼军交错赴援的空隙,攻克险要七盘山,节节逼近京畿外州后,几阵与贼军大将李归仁接战稍事阻却不利,就带着搜屯了大量粮草和民夫,又退回去,就在七盘山脚下依水安心呆下来,据险建营立寨,面对重新增援合围上来的优势贼军李归仁部,摆出我是朝廷一枚针,哪里需要哪里钉的风范,大有在贼军的腹地就地长久安居的意图。
而作为援应扶风外围的阻击战,和对长安援军的牵制战,不得不放弃以往避时就虚的作风,罗、解诸部很是实打实打了好几场硬战,强战。
更兼贼军中也很有些能耐人物,自知游击军有通情地方之利,不惜舍了些要地和附军为代价,煞费苦心环中套环的给这只流战敌后,长期头痛不已的游击部队,设了好一串局,包括相互变易番号,明做出援,暗遣回师等掩人耳目的手段,只是贼军显然在番号和规模的情报上出了点偏差,结果发现套住的不是一条普通大鱼,而是一只老鳄,一下子竟吞不下,又咬不烂,把围歼战变成不对称的纠缠乱战。
经历了一连串突围与反包抄,阻截与反追击艰苦对战,直到西北军大出,安神威、安忠清相继兵败,北路尽溃的消息如水逝风传,贼军乃退无心再战。
如此累战下来,战果固然不小,人马兵器粮草用度的损耗可也不小。因此除了吐突承催的虞侯军风字营,得到其他部队重新补充加强,独做耳目牵制,还在继续寻找战机留后引人外,解思的马军退往新占的根据地兰田休整,与高适互为犄角。罗先的游击军则退还楼观山修养待机。
此战下来,进一步部暴露出叛军虽然不乏善战之将,却没有多少大局观出色战略家的弊端,是以屡屡错过了许多大好时机,随着冬季来,被进一步压迫到一个更小的地域上,临困兽之势已然形成,若不是还有崔佑乾占据着潼关一线这一的活眼,可以仰仗进退,通闻河北,继续为关中贼军输血打气,只怕情势更加不妙。
然后是商州武关,为千秋节送来了十几车的贺礼,据说都是游击军轮战时,历次打劫叛军运输队所缴获的,叛军准备输送往洛阳的宫内皇家器物。
相比之下,南边的消息,则要平淡的多
无非就是永王在江陵造大造巨舟楼船,继续率顺流而下东巡江南诸道,而那位久寻不置的李白同志,终于露面,做《永王东巡歌》,开始传唱。听到这消息时,我很是感叹,这人自己找死,我也没有办法了。
然后是成都大行台,再次追赠故常山太守颜卿为太子太保,谥号为“忠节”,任命他的儿子颜威明为太仆丞。颜卿殉难时,因为还是杨国忠当权时,听信张通幽的谗言,竟没有追赠官衔以褒扬。后来事发,因战事蹉跎,道路延阻,也没赶的上处置,今颜真卿再次上奏太上皇,乃一并奖罚,诰令太原府军,将张通幽就地仗死,以朔方节度副使李光弼,暂代中都留守职,原中都留守王承业,以侵功贪墨,见死不救等罪名,夺职去爵待罪等等。
又如:
南荒小国林邑,发生宫变,国王范真龙被臣子摩诃漫多伽独杀死,并族灭了范氏。国人又立前王头黎的之女为王,因为头黎的女儿不善治理国家,国人就改立头黎姑母之子诸葛地为王,被称为环王,并把女王嫁给他,遣使上书安南大都护请封其国,随中道的奏进官一同到达。也算为千秋之贺,增添一些异邦色彩和话题。
第一百五十七章 物宝天华
旗仗如林,在冷风中战抖猎猎。
唱礼官声如洪钟,无可挑剔的抑扬顿挫的,将奉贺的外官使宾身份,荡漾在景泰殿明净光亮的云台长阶上。侯碣觐见的人群,按照身份品秩爵位阶高低,袍服由朱(深红)、绯(浅红)到青、蓝,从职事官、员外官到散秩官,长长的松散队列一直排到景阳坊的牌楼外。越往外,队伍越粗,其阵容,却要较初来成都时的盛况,更要翻得一翻的。
或坎坷不安,或欣然,或淡然,或惶恐,既有新到的大气不敢出,也有早到久站的昏然欲睡,或与左右窃声攀谈,只有当其中某位听到传话的小黄门,念到自己的名字,才引发一阵骚动和纷然,拔起站了酸麻的腿脚,应声出班,全礼叩谢,然后直引入大殿,口颂一堆诸如“皇佑昭然,天道辅正、圣寿万哉”之类的千篇一律的华丽词章,当然按照他们恨不得挖出一颗红心献皇上,无限忠诚一表章的效率,这会是一个相当亢长的过程。这些还只是从四品以下的外官。
相比金庭玉阶上,屏扇瓶炉环侍中,一头沉甸甸的堆翠为云,织金博山二十四粱通天冠,一袭同样沉重的用朱丝结缨挂满白珠十二鎏,玄底金竹以日、月、星辰、山、龙、华虫、火纹、宗彝的衮冕袍,面对考仗工词的阿谀如潮。却还要做出泰山崩于前巍然不动,不得不忍受这一无趣而漫长过程地太上老皇帝。
我就不用这么辛苦了,行宫都部署总宿卫使,这个头衔次发挥作用,得以和一堆忙碌纷然的侍御、殿直、内班、中常,内官混在一起,奉茶端饮,挥指气使。好不逍遥。
后殿是太医署的医士和咒禁博士们,对左右待进的筵席、器物,陈案,进行最后的诸如食品卫生等多项检查。他们还兼有救场的职责,而尚食局,还要给那些排队的朝官们提供些小食茶饮。毕竟按照往常的惯例,这朝贺时间很长,要是让人昏倒在大朝上,那这乐子可大了。
再后面停阁大间,声乐依稀,如清溪春泉,款款流转,则是我家临时被借调过来地阿蛮、云容等,正和董兰庭那些乐工、伶人、女班、舞优呆在一快,香鬓云影。妙声错落,为大筵的舞乐做最后的准备。
直到有黄门移请我。行走于偏殿中,查点那一垛垛码好贺礼贡物。
这可是个好差事。说白了,就是替皇帝老爷子做入库前的安全检查,防止其中有人利用贡品夹带做手脚,籍以危害天家的人身安全纭纭,对有可能不明来历或者用途的东西,可以先扣回去,详细地检查。而被抽样“查验”的部分,算在贡物的正常损耗上。对所有经手的人来说。都是一笔不菲的灰色收入。
皇家的贡物来源,主要有按照日常时节节令地方定期进献的(常)土贡和一些诸如泰山封禅、千秋圣寿等重大节日、庆典、祭祀特别上供的珍货方物两种。早年那位落魄的进京要靠别人资助路费的杨国忠同志。就依靠做春内供奉管时,替皇家检籍贡物机会,而在其中大发其财,掘到人生第一桶金地。
头戴高山冠身着茱单袍的殿中内值张承,亦步亦趋地尾随身后,笑的老脸绽做菊花似地,格外精神的为我讲解各色祥由来历。
张承他原本就是宫内省一监五局二十四坊的大监之一,负责尚宝、司造诸事,管理过天下各地的土贡方物,见多识广,很有些守财奴情节,虽然有很多毛病,对皇家,还算尽职。只是由于前些年杨国忠当势时,利用管理皇家内的职权,将天下各地上呈的贡物先解留到府上,自己挑选满意之后才送入宫中,只是他不管怎么截留,每次选出一些最好的呈献给杨太真,以博欢心,将事情遮掩过去。
是以这种把皇家内库当作自家菜园子乱摘乱拔,还白做人情的做法,不免触及了这老家伙地职守底线,很是杯葛了一阵,传到杨大宰相耳中,饶他在宫内颇有地位,也被寻了个过错,整治成大罪,差点仗杀当场,若不是尚是年幼小丫头正逢其会,不愿见血的救了一命,大概也就成了氓山上殉乱坑里地孤魂了。
因此当他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