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第7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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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到了本朝,城傍已经大为衰微了,一方面是大量原本从属河北边军的城傍被卷入安禄山的叛乱,而被绞杀殆尽,另一方面是,是西北路的城傍,因为随镇帅赴难勤王的战功,而被转为正编的官军,而出现大量空缺。
再加上上百年的民族融合,凡内附后所生子,即同百姓,不得为蕃户也,城傍的第二代即同编户而固有的城傍制度也在慢慢消失。
唐太宗用部落酋长为蕃将,使其领本部族征战,这是城傍制度,唐玄宗用蕃将多为部落寒人则是城傍向定额兵转化。
按照正常历史的轨迹,东北城傍成为定额兵分布于河朔三镇,幽州、营州界内的部落不复存在了。西北城傍随哥舒瀚讨范阳在潼关全军覆没,西北诸州陷干吐蕃,城傍制无存。朔方及河东城傍聚于朔方军麾下与安史抗衡,战事频仍、兵源紧张之时,朔方兵不再区分汉兵与城傍,城傍完全成了额内兵,北方城傍也不存在了。
虽然后期也有内附蕃族置于边境内者,但这些内附蕃族不但没有了唐前期的规模,而且这些蕃族兵马不再是城傍子弟,而是分隶诸道,成为诸道正式兵员(健儿)。而同期割据的藩镇及其主要将领多为城傍后裔,这也是所谓中晚唐中原胡化之说的来由。
而按照气候学另一种说法,中唐以后,北方的寒灾胜似连年,这也造成大量胡族为了生存而自发的南下,直接冲破因为内战而虚弱的边防,被附近割据的大小藩镇所吸收,也成为河北胡化的一个重要原因。
龙武军人手不足,但在钱财上还有些充裕,有句话说得好,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从来就是真正的问题。
“传我令……”
“发往河西二十万段物,用充宴赐之费……”
“令河西于诸军州及在近诸军中简择良健”
“不过必须要确保汉藩比例,驭重就轻,避免尾大不掉,到头来为人嫁衣……”
“到夷州了……”
东海海上,一只大船正在劈波逐浪,永远潮湿不堪的床舱中,**月再次咳嗽起来,让苍白的脸色上染上一坨病态的晕红,
身边的男人,只能心疼的轻柔她的后背,
隐姓埋名的生活,并不像想的那么容易,作为朝廷通缉追捕的叛党残余,这一对亡命天涯的苦命鸳鸯,出走的那天晚上,并没有带走多少财物,因此在东躲西藏的避风头过程中,很快就卖光了身边最后一点值钱,
然后为了解决困境,和避开朝廷中某些旧日关系的追索,李未果改名李草莓,作为一对流民夫妇,参加了前往安东的开拓团,因为哪里地广人稀,胡汉杂处,最适合隐藏身份。
屯户的生活相当的艰苦,几乎是在蛮荒上建立自己的家园,曾经的官家小姐也不得不用拿惯团扇的纤手,去学习缝补制衣,宰杀鸡鸭,炊伙烹食,在寒冷而漫长的严冬,用各种所能找到的材料,将自己包裹成一个臃肿的人形
虽然日子艰苦的让人麻木而绝望,但总算挺过去,到了第三年,黑油油土地上已经长满了各色庄稼,庄子里已经可以成车成车的向外输送粮食,拥有成群的牲畜盖起巨大木围子防寨,还有定期往来的商队,通过渔猎所获的丰富肉食和山货,也让这些人身体变得粗壮起来,脸上有了些许的油光。
而作为弓马娴熟的李未果,也因为最多的猎获,被推举为这一屯近千口人的队头,刚刚在附近的小河里发现了金沙的踪迹。
可惜祸不单行,稍稍好转的日子才到来,北地漫长冬季的苦寒天气,让**月落下咳喘症的病根,花光了李未果赚来皮子山货,也无济于事,喘的越来越厉害,从血丝变成血团。
最后知道巡走到屯中的军医官,才告诉他,这种病相当的麻烦,再好的药石汤剂也未必能去根,最好是到南边温暖湿润,四季阳光充足的地区去慢养,或许还有治愈的希望。
虽然**月已经认命了,经历了那么多事后,能够和真心待自己的人度过这些年岁月,对她已经足够了,但是李未果却是不甘心
冒险找上一个老关系,踏上了这艘海船,同船的是前盐枭出身,在登州水营里任事的董晓晓夫妇,
盐枭的生意,依仗的就是本乡本土的关系,从沿海的盐场灶户,当然这两口子因为见机快,利用北地的乱局,早早的投效朝廷,花钱入了官籍,早已经脱离这种刚风险回报少的低级趣味,而做起沿海贩私的买卖,由于胆子比别人更大,经营的名目比别人更多,这些年很是风生水起。
也与驻留莱州的李未果不打不成就,留下一段渊源,不过贩私这种东西毕竟是国法不容的灰色地带,再加上登州商团的崛起,逐渐把持了黄水洋到东海一带的海上营生,和往来诸国的利益,对这种体制外的贩私活动,打击的相当严厉。
而随着天下的底定,官府对这种灰色营生的容忍度也越来越低。
而海漕的兴起,也进一步挤压了这些贩私者的活动空间。利头变得越来越小,朝廷盐铁事务的改变,也对这些传统盐场地造成了很大影响,来自内地的井盐和池盐,来自南方的精炼海盐,大量冲击了登莱盐场的传统市场,也对这些地方背景盐枭们造成致命的打击,大量灶户破产或逃亡或转行,凝聚这些盐枭团伙的基础,也不复存在。
再加上受到洛阳宫变的余波影响,登州商团内部的权力结构也发生了变化,董晓晓结交的那一派失势,虽然范铁柱在官中做呼应,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被人盯上,由仇家举告与逆党有所勾连。
因此这两口子,变卖了大部分身家,带着一大帮不甘心就这么沉沦的盐枭子弟,准备南下再博一把。
他们也变卖了大部分身价和产业,带着一干老兄弟,随船南下,这夷州,不过是其中中转的驿站而已。
随着海船靠岸,看起来总是永远那么繁忙喧嚣的口岸上,想蚂蚁一样的涌出大量的小舟和划子,那是专门做这种过路海船生意的当地土人。
经过多年的驯熟和役使,他们已经习惯穿戴短衣胯裳,将头发束起,说一些结结巴巴的唐话,V!~!
第六百二十章血沙
关中,云阳县,某处村庄,八色礼品排在条支案上。
“大姐儿,嫁到军庄里,可是好处多多啊……”
一名大妗姐/媒婆,正在不遗余力的鼓动唇舌道
“米面香油管吃管够啊,年节家里还可以捎肉菜……”
“只要你入了庄子,就算是官家人了,地方杂税丁口收不到头上,只需纳很少的正赋,时常还有减免,也不用出徭役……”
“田地是上好的水浇地,还有自打的深井出水,旱涝无患……”
“每年的收成,可不管年成好坏谷米贵贱的,都有军中统一的保护价收购……”
“只要出够集体活的公分,闲余还有人教你种菜种药材果树,养鸡鸭鱼的副业,公中免费贷给种苗和肥水,产出自用还可以还钱……””日常衣食住行所需,都是内部的便宜价……“
“病了还有公家的医官,只要出个内部价的药钱……”
“出门有定期往来城中的公用大车……”
“就算将来有了儿女,也有公祠可以寄养,只要几斗米而已……还包学千字……”
“小子丫头大一些,还可以出去工坊做些零活,补贴家用……”
“只要会持家,给自己落下一身银头面,也不过是两三年的事情……”
“可以说,只要加进去,生老病死,一辈子都省心了……”
“你看看人家曹家村的雁九娘,嫁过去后没多少日子,家里就全穿上了细布的衣裳……”
“娘家里谷子、麦子、瓜米、薯丝、豆面是轮着个吃……”
人家
“虽然年纪大了些,可是军中退下来老军头,身强体壮实的很,囊里也很有几个……”
“要求也不高,只想找个相貌还可以的黄花闺女……照顾下半辈子”
“再说了现在大唐已经是天下太平,这些个老军也没有多少出阵的机会,剩下基本都是享福享清闲的日子了……”
“你们家还在犹豫什么……”
“实在不行我的赶别家说去……人家催得急,这媒人的节敬,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这可是新置军庄子,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了……”
长安,幽畦园,三池之一最大的兴定池,名为鹭洲的沙堆小岛上,只有一座叫做观想阁的小楼,与岸边由漫长曲折的水廊连接起来。
作为梁府之中,唯一一座大量使用金属和水泥构建的建筑,外表是用木片和泥灰,塑形成传统的水榭楼台梁柱飞檐的形式们,这里也是我独处的一个私人空间。
波光水影印射着建筑的轮廓,也荡漾在一些我私人收集的物件,航空夹克、飞机的仪表盘,扭曲的金属铭牌,烧焦降落伞残片,开封的种子容器,一些设备和工具的使用说明书,现在又多了一样,我的半截身份证。代表我在另一个世界的最后一点痕迹和怀念。
当然,其中最要紧的,还是那本彩页精装大本的世界地理图册,已经通过局部街取的手绘,弄出来不少放大版的对照地图。
因此我偶尔有闲的时候,也喜欢在这里坐坐,在这这些东西的环绕下,躺在用飞机残骸和降落伞残片制作的简易钢丝床上,睡一个晚上,格外的安心,因为几乎不做梦,一觉就到天亮。
晨起的时光,难得没人侍候洗漱的我,正在百无聊赖的看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比如前些日子那些孝敬的礼单。
这个是作为我和小丫头大婚各方势力送来贺礼,一直拖着回到长安后面才有心思搭理。很大一部分都是以赵合德为首的龙武军关系户,外围和下游的产业、商业集团。送上的礼物,也以价值不菲和珍惜程度著称。
这些礼单也代表着他们,在这长安城中的势力分布。
事实上,作为国之首要,两京被战乱破坏的最厉害,几乎是在拉锯中反复清洗过的,因此现在城中的商家,大都是外来户,原本的老商户或死或病亡,或破产,能够坚持的奥战后,几乎寥寥无几。因此市面的繁荣,打扮是靠外来的填户,所形成。
因此,作为军商勾结的典范,龙武军及其外围产业关系户,在两京的重建和经营中,先天就占据了大量的优势和先手,逐渐把持京城大半的行当和商业。而作为默契,两京之中,长安以三南联合为主,洛阳则是登州商盟占据优势。
现在的长安城中大小市,约三成的大宗交易项目和大部分服务行当,都有龙武军关系户直接经营,或是外围的背景。食馆酒楼茶肆行栈邸店质铺钱柜,车船店脚牙,都有自己的行会,或是地方会馆扶持的背景。
而长安城中谷米肉布瓜菜酒醋酱盐柴炭等大宗日常所需,也有四成是有关内道和邻近剑南道山南道的军屯庄所提供的。因此为只有采用先进农业技术耕作和管理,半军事化集体劳作的军屯庄,才能在完纳赋税和卖完指定配额公粮后,拥有如此大量的农副产品剩余。然后借助龙武军体系内的优势,在京畿乃至都畿道内,占据足够的市场份额和优先卖出一个好价钱。
礼单的另一边案子上,放着一张临摹的图样,代表的是这个国家西北一隅疆域势力,上面代表境外的部分,已经被重新标注和补全了不少,却是出自雨儿的手笔,鉴于我x益生疏的美术功底,玩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