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班的诅咒2-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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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水下很是黑暗,但行进的过程中,鲁天柳还是看到一些物件,那是些高大的方形柱子。那些柱子有的岿然不动,有的摇摇欲坠,看形状和大小和刚才吓走落水鬼的方形黑影差不多。
前面又有一些光线从上面照射下来,像是许多灰白色的方形格子,格子里好像还有红光闪烁。鲁天柳再次朝上面浮去,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换气的机会,前面的路还不知道有多远。
她从一个方形格子冒出头来,这次没有撞到冰面也不寒冷,可是上面的情形却让她大吃一惊,因为她看到了这所宅子的正厅厅楼和已经烧得焦黑的轿厅。啊!自己竟然是在四水归一的天井下面。
刚才陆先生在天井中如卧泥沼地伏在青石院面上,原以为陆先生情形和自己三觉获知的一样,这下面有阴晦怪异的东西在抓挠撞击。现在她明白了,陆先生当时确实是如卧泥沼,他的动作稍大就会陷下去,陷入漆黑阴涩的寒水之中。
鲁天柳明白的还不止这一点,她有种感觉,这个驭龙格、盘龙布局的园子不是冲水而建,而是整个都建在水上。那些巨大方形柱子就是用来支撑这园子的撑柱。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从这水下应该可以游到外面河道里去。
可是那些柱子为什么会倒塌或者摇摇欲坠?如果是对家要自毁园宅,这些柱子应该一起倒下,不会东一根,西两根,欲倒不倒的。要不是对家要自毁园宅,那么是什么力量能让这些巨柱呈现这种状态?
鲁天柳急切地深吸一口气,再次下到水里,答案也许就在下面。
水中是浑浊的,那是园子基脚的土沙。光线是暗淡的,因为时辰已近黄昏,这个天井已经被厅屋墙壁的阴影掩住。即使是这样,刚下水的鲁天柳还是看清了面前的情形,并被这情形惊呆了。
泡胀得像个透明水缸的女活尸贴着鲁天柳的鼻尖飘过,晶莹的“尸茧蠨蛸”在股强劲的暗流中快速盘旋。不远处一群黑乎乎的东西堆积在一起并快速地扭动着身体。
这些只是让鲁天柳惊呆了,而清明三觉的发现让她失去了所有的信心,包括逃出和生存的信心。
第七章 七狸锁山塘
相传,元末时刘伯温来苏州,感到山塘河长贯卧伏在白堤前,状如巨龙,善于阴阳占卜的刘伯温预感到天下要重整,而这得天下之人必须驭龙才可成龙。于是他顺应天意,就施法在山塘桥至西山庙桥沿途的七座石级拱桥对直处分别设置了七只青石狸头,并赋予美名……据说这七只狸有千斤巨锁功能,能牢固地锁住龙身。刘伯温破风水,锁死龙形,以便驭龙之人得手。这就是“七狸锁山塘”的传说。
锁龙栅
鲁盛义没有马上爬上岸,而是趴伏在木提箱上往池塘中间游过去,他这是想找个更安全的地方上岸。自己虽然射中那个红狸子面具的女人,但这些高手往往都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说不定临死的一个挣扎就会毁了自己。而且凭自己几十年来和对家打交道的经验,对家人都是些诡招百出、惑诈无不用其极的狡狯之徒。
他原打算是从池塘对面上去。因为目前为止,这水中应该还是比较安全的。可是在他往岸边游动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他摸到了冰面,在水面下两尺左右是一层冰面。自己游动的墨绿色水道是冰面裂开后呈现出的水道,要是没这裂开的水道,刚才鲁恩想要潜入水中就必须先砸破冰面才能下去。
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这种设置到底能派什么用场?不知道,因为不知道,所以鲁盛义害怕了。他决定放弃原来的计划,绕到石头平台的另一侧上去。
石头平台的另一侧也有冰,不过是碎冰,因为这里的冰面被刚才平台断开、小楼陷下的大动作震碎了。
鲁盛义中了女人一掌,受了不轻的内伤。他现在觉得气喘不出、痰咳不出,整个肩背部无法用力,只能一手扶着木提箱,另一只手钩住石头栏杆,慢慢往岸边移动。移动中,他的手经过鲁恩系在栏杆上的回头绳。等他人移过去后,那回头绳的绳扣悄然松脱了。
刚刚踏上岸边,鲁盛义又一口紫黑的淤血从口中喷出,眼前金星飞舞,腿脚发软,差点就晕厥过去,但是他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现在还不能倒下,该做的事还没做成,柳儿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脚下的疲软让他脚步一阵踉跄,于是他索性扔下木提箱,往前跌走几步,伸手扶住面前已经发黄的院墙。
鲁盛义还是倒下了,不是他支持不住,是因为他扶了个空。面前的院墙突然之间“轰”然变作一堆碎砖,鲁盛义重重摔在碎砖堆上。
他扶着碎砖堆坐了起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或许是进入了迷离的状态,眼前的情景全变了。
鲁盛义所在之处能看到的院墙全都不见了,所有被院墙遮挡的景象都能见到了,一座书轩出现在他面前。书轩连接两条对称长廊,后面远远可以看到一座不高的假山。假山顶上有座琉璃瓦的亭子,两侧是对称的两棵巨大古柏。
这些园林布置是一个不多见的至高规格的局相,亭子是龙额,古柏是龙角,长廊是龙须,从位置上看,龙鼻应该在书轩的前后。真的不多见,要不是知道对家是怎样的身世背景,怎么都不敢往这类局相上去想。以前虽然他也见过这局相的描图,但今天真的处身实局之中,尤其觉得震撼。
左侧的长廊有个人在蹒跚而行,看身影和陆先生很像,只是背上、腿上多了些疙里疙瘩的东西,头顶发髻变作了一团血汪,浑身上下一片烟熏火燎。说实话,在鲁盛义眼里那人更像个鬼魂,陆先生的鬼魂。
一晃间,鬼魂样的人消失在了长廊里。于是鲁盛义觉得自己真的迷离了,视线迷离了,感觉也迷离了。他感觉自己应该先睡一会儿,把自己的脑子理理清楚,然后再将面前发生的一切细细分析下。
他仰面倒在碎砖堆上,闭上了眼睛。
眼皮才刚刚阖上,那塌下小楼的二层窗户里再次闪出一个戴面具的脸,戴着银色狸子面具的女人脸。脸一出,一块黑色的东西就往鲁盛义这边飞来。鲁盛义一动不动,直到那东西落在他的小腿迎面骨上,他才稍微抖动了几下。
接着二层窗户里飞落出一个银色身影。这身影是华丽的,光彩夺目的,就像是空中落下的闪电,直对着鲁盛义射下。
鲁盛义没有动,眼睛依旧闭着,但是他的右手却也飞出了闪电,好多道闪电。
鲁盛义知道这里有个戴银色狸子面具的女人,他从炸鬼嚎中脱出后,站在花荫小道那里曾看到这女人站在石头平台上。虽然当时他的大多数注意力都被那个上了岸藏在荷叶缸里的落水鬼吸引了、恶心了,但这女子的模样也是不容他忘却的。
落水鬼入水了,女人也就不见了。鲁盛义刚才在这里寻查了一遍,始终没有发现什么可藏身的地方。这样的结果反而让他更坚定地认为那女人就躲在这小楼里。坎子家搜寻敌人藏身之处时,如果无法寻到,一般就将正点定在可能性大的地方。在这里,正点除了小楼真没有第二处。另外还有一个原因,观明阁暗合日月,红色为日,银色为月,既然红狸子面具的女人出现了,那银色狸子面具的女人肯定还在这里。
江湖是个大学堂,这里学的东西是一些人难以想象的。而且这里可以学习的范围也很广,从最崇高的血性义气到最低下的卑鄙下流,无所不含。
鲁盛义在这江湖上学到的并不多,是因为自从接受了鲁家流传下的使命就不适合交太多江湖朋友。鲁盛义现在用的伎俩还真算不上是什么江湖手段,只是耍了一点小聪明,演戏装样子而已,这些连小孩子都会做。但是和一些小孩子不同的是,当一块深褐色的铁蚁木块,在一个高手的投掷下,有棱有角地砸在小腿迎面骨上,鲁盛义竟然哼都没哼,只是恰到好处地抖动了几下,这才是让小伎俩得逞的关键。
可是银色狸子面具的女人是有防备的,而且鲁盛义右手一直握着的“十形碎身刨”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刚才对红狸子面具女人的偷袭如果不是躲在水里,加上有突然出水的鲁天柳让那女子分神,鲁盛义很难有机会。
现在虽然鲁盛义毫无征兆把刨子里剩下的九张刨刃飞出,但九道形状不一的闪电全被银色狸子面具的女人一一躲过。
九道闪电一点都没能阻止那女人扑出的速度,也没能改变女人的扑出路径。这给了那女人一点意外惊喜,鲁家做出的攻击武器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威力,而这一切都在鲁盛义的意料之中,他发射前微微改变了刨把的角度,刨子的发射力度减小了,他也稍稍放歪了刨子的方向,这样飞出的刨刃才可以被轻易躲过,而女人扑杀的势头也才能够不减。
必须出手了,防守或者攻击,除非鲁盛义自己想死。
鲁盛义目前还不想死,所以他果然出手了,出的是他握住木提箱拎把的左手。左手将拎把提高了一点,同时拇指按动机括,端头飞出和银色身影一样华丽光彩的银线。
女人无法躲让了,虽然那些银线的准头并不好,甚至有些四散乱飞,可是太多了,太密了。她只能用宽大的袍袖遮住面部,而身形依旧不变地落下。
那些银线刺透衣服,刺破皮肉,虽然不是太疼,可是让人心怯。江湖上这样细小的武器要想伤人必须淬毒,这银线会例外吗?
女人的脚本来是对准鲁盛义小腹下去的,鲁盛义不是真正的练家子,没有反击和躲闪的技击招法。所以他只能下意识地保护自己,蜷起双腿,尽量护住小腹。
女人的脚落在了鲁盛义的膝盖上。一声脆响,鲁盛义和那银狸子面具的女人都清楚听到。女人知道踩到的不是小腹,这不需要眼睛看,从自己身形的高度和脚下的硬度就可以知道,从她自己踩踏出的声响也可以知道。于是她借助这踏实的一脚回弹,倒纵而去。
女人逃走了,身中这么多银线她竟然还能逃走。
女人逃得很急,不是那些银线对她造成了多大伤害,是因为她害怕那些银线会对她继续造成伤害。她要找人看看针上有什么毒,她要抓紧时间想办法解毒。
这些银线没有毒,它们只是一些普通的钉针。木刻时用它们将画样固定在木板上,然后可以依照画样刻出图案初形。像班门这样的忠厚匠人家,就算设计出再巧妙的暗器机关,都是不可能给暗器淬毒衣的。
戴银色狸子面具的女人不知道这些,所以她要急急地赶到池塘的另一边,找到能帮助她的人。
池塘的水下有冰层实面儿,这一点女人当然是知道的,所以她要直接从池塘中间过去。于是脚尖在池边的石沿上一点,毫不犹豫往池塘中纵身而去。
女人的脚踩到水中,在冰实面儿上借力继续往前纵跃。可是这次感觉踩得跟以前不大一样,冰实面儿好像在自己的踩踏下破裂了。女人本来纵跃就很远,但一次水中的踩踏仍是无法到达池塘对面的,她还需要在水中再借一脚力。
可就是这第二步借力她发现彻底不对了,因为水面下没有了可踩踏的冰实面,只有一个半沉于水中的人,像是半浮于水面的尸体。那尸体显然是死不瞑目,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直直平躺在水面下一点。
女人已经来不及有更多想法,更来不及变换动作,她只能在这具“浮尸”上点踏一下,借个力跃上对岸。
银色面具的女人再次跃起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