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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一生的故事 by桔子树-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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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徐知着知道林德为什么把自己叫下来。如果今天他不在,赌场本可以按家法处置,狠狠的把人揍一顿扔出去以示威严。像这种滥赌鬼,徐知着开除还来不及,当然不会为他出头。可偏偏他正在这楼上住着,这事情就复杂了,江湖传闻喜欢省略细节,最后传出去,便是林家当着徐知着的面废了他一个人。。
  无缘无故的,徐知着并不想丢这么个人,没情没由的,林德其实也不想跟徐知着结这么一次对头,但形势逼人,似乎也没什么好办法。林德毕竟年轻,城府不深办事容易急躁,左右一琢磨,眼底的火星就冒了出来,站在他的立场,他自然是最无辜的,他得为自家的生意考虑,徐知着治下不严,丢人也不能怨他。。
  “林先生……”徐知着沉沉开口,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先安抚好林德。趴在地上的男人却忽然挣扎起来,嘴里高声喊着老大救我。
  “闭嘴!”徐知着冷斥了一声,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绕过。
  徐知着知道这次是赶巧也好,有人故意做局也好,想套的,就是他的脸面。他把人直接扔给林德去处理也不好,显得跌份;他把人保下来也不好,既坏了规矩,也影响员工管理。保安公司虽然不像部队那么管理严格,并不严格的禁赌禁嫖,但也不可能给员工背烂债。
  “德哥,你看看这小子多张狂,根本不把您放在眼里啊,我那两个手下让他到外面说话,抬手就打啊。”高天明这人天生一张笑脸,严肃起来皮笑肉不笑,看着尤其滑稽。
  “你胡说,明明是你的人先动手。”地上的男人马上反驳。
  “哟,有种调监控!”高天明马上提声。
  林德皱着眉头正要叫人,被徐知着抬手给拦了下来。
  
  “林先生打算怎么处理?”徐知着神色沉静,语调温和,说话时凝神看向对方双眼,便显得尤为真诚。。
  林德其实对徐知着的印象是极好的,只是……。
  “家里有规矩。”林德一脸的为难。
  徐知着微微点头,脑子里转得越是快,脸上的神情越是淡然,高天明摸不透他的底,有一眼没一眼的,偷偷摸摸不断的看过来。不一会儿,工作人员拿了IPAD跑过来,里面装着刚刚调出来的监控资料。林家对这间酒店下了血本,摄像头都是高清,清清楚楚地记录了两拔人怎么个拉拉扯扯一言不合打大出手的全过程。。
  林德举着平板越看脸越黑,左瞄一眼徐知着,右瞄一眼高天明,抬头再看看兴奋得几乎要流哈拉子的围观群众,深切的感觉这事儿就没法办。要是他老爹林明贤在,江湖地位足,范儿大,还可以揽着徐知着说一句:大侄子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就算了……如今他跟徐知着根本就是平辈论交,他就算想给徐知着那个脸面,他也不够份。。
  
  等监控看完,就是决断的时候,林德一个眼色过去,让手下把人放开,深呼吸,正色看向徐知着:“徐先生,我跟你有交情,但规矩是规矩。”
  “我明白。”徐知着微微欠身,唇边露出一抹淡笑,十分温和妥贴的,让人舒服。
  林德看着又是一阵犹豫,正在举棋不定的时候,徐知着已经转过身去,谁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枪瞄准……好像蓦然间就是一声枪响,刚刚站起来的男人扑通一下摔到地上,抱着膝盖在地上打滚,惨呼连连。。
  林德大惊失色,眼睛都瞪大了三圈。
  徐知着收回枪,慢慢拉开衣襟,把手枪放回枪套里,语调诚恳地说道:“小孩子不懂事,但我也罚过了,还请林先生网开一面。”。
  林德不自觉咽下一口唾沫,一时竟没回上话。
  四下周遭所有人都被这变故惊呆,过了好一会儿才有赌场的保安凑近去检查伤口,顿时,此人的神色就变得复杂起来。徐知着这枪开得极好,子弹从膝盖后下方的肌肉里穿过,形成一个贯通的穿透伤。你要说他下手不狠,这伤口可够深的;你要说他下手狠,一枪下去没打着骨头没打着肌腱,连大血管都没擦断一根,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透了过去,一枪两眼,跟锥子扎过那么整齐。
  很快的,全场看热闹的各自窃窃私语,不懂行的听懂行的分析,一个个脸上露出或迷茫或惊叹的神色。。
  同样是伤,枪打的和刀扎的那就是两码事,这伤再小也是枪伤,徐知着这一枪给足了林家面子,深究起来,又给自家留了里子。林德也是常年玩儿枪的人,走过去一看就明白了,他原本就不想深究,马上顺势往下滚,一手揽上徐知着的肩膀笑道:“徐哥,你这话就说重了,什么网开不网开的……那谁,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送医院。”。
 
  “不急。”徐知着按住林德,微眯起双眼看向高天明:“先等高先生这边处理完。”
  高天明一愣,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脸色马上就难看了起来,急吼吼嚷道:“姓徐的你什么意思?”。
  徐知着也不答话,只是看着,眉间凝起煞气,伴着这一地的血腥,令人心生寒意。
  林德不是笨人,有些事略想一想就明白,徐知着的手下再混蛋,高天明那两个大耳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真心顾着他林家的规矩,看到对方犯浑,理应该马上叫场子里的保安来处理,哪有自己打起来的?况且林德对徐知着是纠结,轻不得重不得,对高天明可没那么多顾忌,这些放高利贷的都得靠着他林家的赌场发财,想怎么处理都成。所以刚才他一脑门心思全在徐知着身上,根本没顾上高天明这一拨。
  “天明,外人不懂规矩,你的人怎么也不懂呢?”林德沉下脸,十足十的不高兴,他现在也算是回过味儿来了,今天这事是有人要挑拨离间。林德从小被他爹当接班人陪养,骨子里是个犟种,最恨有人玩儿他。













高天明一时张口结舌,发沙上躺装死的两个大耳窿齐齐精神起来,眼巴巴地看着自家老大,满脸的恐惧和哀怜。邓峰抹了抹额头,心底一阵轻松,这会儿轮到别人出汗了。
  “高老板,是没带枪吗?”徐知着凑过去半步
  高天明后背一凛,头皮都炸了起来,他这会儿才真正觉出了徐知着的恶毒。他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不光是全了两边的面子,彼此各退一步,更重要的是,他用自己的方式划下了道,他高天明就得接招。但学徐知着是有难度的,这一枪打下去搞不好就是骨碎肢断,自己亲手废掉两个得力干将。
  高天明嘴里吱吱唔唔,脸色精彩得一塌糊涂。
  “军哥。”徐知着抬手。左战军立马极富眼力价儿地从后腰拔出一把P225。
  高天明阴沉着脸色摆了摆手说到:“用不着。”
  
  高天明是放债的,关键时刻,里子比面子重要,所以咬牙忍气不跟徐知着比帅,一转身把脸撸到地上,可怜巴巴地盯住林德求道:“德哥,这人我就给您了,您啥时候收拾痛快了,知会一声,我马上叫人拉走,不给您眼前添堵,以后就这俩儿楞头青,保证再不出现脏了您的眼。”
  邓峰抬了抬眉毛,暗地里道了一声佩服,还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场面人挣得是脸,高天明姿态放得足够低,林德也不可能真把人收拾残了,估计也就是意思意思扔出去。
  果然,林德脸色和缓下来,十分大气的一扬手:“都愣着干嘛?收拾收拾,把人拉走。”
  今天这一台戏,鹤蚌相争,成就他渔翁得利,林德脑子不够快,需要一点一点想明白,也就只能一点一点的兴奋起来。等他把徐知着拉回包厢,才把前因后果串到通透,抱着胳臂调笑道:“徐哥,你这是跟谁结了仇啊?”。
  “也不一定是我的仇家啊。”徐知着不动声色:“我可是做正经生意的。”
  “也对。”林德一哂:“妈的,别让我把事儿给查出来,敢玩儿我!”
  “这杯我敬你。”徐知着让开陪酒的小姐,给林德倒上半杯威士忌:“幸亏德哥处事精明,要不然我真是浑身长嘴都说不清了。”
  林德心里再明白,高帽还是戴着舒服,一边说着哪里哪里,一边把酒喝了,从里到外看徐知着这个人就剩下两字——顺眼!
  
  在离开东方娱乐城一公里外的另一间销金窟,一个样子十分年轻的男人一脚踹翻了包厢里的茶几。逐浪山靠在沙发的转角里抽着雪茄,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我早就说了,这种小手段对他是没有用的。”。
  周士齐挑起眉毛,暴戾地回头看了一眼,十分嘲讽地刺道:“你倒是了解他,怎么也栽了?”
  逐浪山毫不动怒,只是兀自微笑着:“我跟你怎么一样,我喜欢他的呀。”
  周士齐一脸受不了地指向逐浪山,愣了半晌大概实在想不出什么给力的话好骂,只能一口闷光手里的残酒,把酒杯砸到那一堆狼藉里。
  “我劝你还是小心点儿。阿德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你林叔可还在呢。”逐浪山气定神闲地吞吐着烟雾。。
 
  “我就是看不得他那付贱样,看见个中国人都恨不得跪下去舔。”周士齐恨声道。
  “要不然你让他怎么办?”逐浪山不以为然地看着他:“你们四特论起来要什么没什么,凭什么在缅北这一堆里面混得最好?还不就是靠着跟中国人做生意?”
  “那也不用紧赶着中国人的屁股拍,这是大家的产业,他们林家现在还记得一起打江山的老人么?我爹还让我跟着阿德学,我呸,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的,谁他妈理我啊!” 周士齐舔舔干涩的上唇。。
  逐浪山把手里半杯威士忌递过去,眼神颇有几分蛊惑的:“我早说了,让伯父把钱撤出来跟我干。”。
  “在劝着呢!”周士齐粗嘎着嗓子吼了一声。
 
  逐浪山没有料想第二天早上会在路上遇见徐知着,只是晨曦中他带着宿醉坐在车里醒酒,路边漫道上徐知着和左战军并肩慢慢走着。逐浪山远远看见就让司机放慢了车速,缅北的冬日天气清凉,徐知着穿了一件锈色的长风衣,料子硬朗挺括,在晨光里泛着暗色金属的光泽。他个子其实不算特别高,但行伍出身,腰背特别挺,更兼得肩宽腰窄,只一个背影就令人浮想联翩。
  逐浪山看了一会儿,才发现有一辆车跟在近处,三、五个穿TSH制服的保安慢慢腾腾地跟在车边走着。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徐知着自从那次以后,就再也没让自己落过单,进进出出都有人簇拥,随身的枪械武器不离手,弹夹至少带三个。
  逐浪山盯着那道背影,唇边渐渐浮出笑意,车子终于从徐知着身边超过时……他看到徐知着猛然间转头,尖锐中略带诧异的视线直截了当地撞了过来。逐浪山与他对视片刻,轻轻地一挑眉。
  左战军忽然翻脸骂了一句:扑街,冚家铲。抬手从后腰拔出枪。徐知着眼明手快,一把按到枪脊上。左战军转头瞥他一眼,看着车子远去,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枪收了起来。
  
  “又不能现在杀了他,没什么意思。”徐知着淡然解释着。
  “我还真不相信了,就杀不了他。”左战军梗着脖子。
  “杀了,然后呢?”徐知着不动声色。
  “然后,什么然后……”左战军越说越低,他也不过就是逞一时意气,并非真心没脑子。杀一个逐浪山的确不算太难,豁出去不要命,什么事儿都能干成,可然后呢?生意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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