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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帝京如画-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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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在殿檐下,原来又已经下起了雨,殿前的走廊石阶都已经湿透,雨滴打在殿檐,“啪啪”地响,像是下了雪粒子一样。
  
  早有内监殷勤跑来,远远就递过伞,状甚恭敬。
  
  宋之徽接过,慢慢地步下台阶,雨幕下的殿阁巍峨,薄雾笼着整个皇城,他擎着伞,独自一人踯躅了好久才到得小皇帝的寝宫。
  
  陛下年幼,又兼身份尊贵,本就宫女内监如云服侍着,最是娇生惯养,这一阵子又生了病,原本圆乎乎的小脸,清减下去,越发衬得一双眼睛圆溜溜的,他还不曾学会老成持重,一团和气地像个人参娃娃,颇有他的生父安顺王爷之风,模样甚是讨喜。
  
  宋之徽进殿的时候,陛下正靠在暖榻上,身边围着一群宫女内监,似正在柔声规劝他喝药。
  小小少年,摇着头,撒娇的摸样十足十的可爱。
  
  这一年多来,宋之徽与陛下见面的时候极其多,几近朝夕相处。又兼小小少年分外娇憨顽皮,往日里对他也是依赖有加,宋之徽不禁生出对待子侄的柔软之心。
  
  宋之徽微微一笑,就看见陛下飞快地跳下软榻,像一只小鹿一样地投入自己的怀抱,个头小小,不过只到宋之徽的腰间。
  
  小小少年一脸兴奋:“宋大人,宋大人,你来了……”
  
  “是。陛下,是臣来了。”宋之徽只察觉,陛下两只柔软的小手紧紧搂在自己腿上,仰起的小脸可怜兮兮,不由地啼笑皆非。
  
  他微微俯身,就把陛下抱起,曲意放低了声调:“陛下又淘气了……”
  
  “才没有,药黑乎乎的,苦得很……”小小少年虽然贵为九五之尊,实际上也不过只是七八岁,正是一团孩子气顽皮的时候,整个身体趴在宋之徽的身上,扭扭捏捏地撒着娇,“顾妩,怎么都不来看我,我想她了!”
  
  宋之徽正想开口安慰几句,侧头,正好看见安顺王爷夫妇,两人均站在佑嘉皇后身后,靠近墙边的位置。
  
  大概是因为小陛下生病,被佑嘉太后召进宫里来陪伴的。
  
  宋之徽还来不及行礼。
  
  “宋大人……”
  
  安顺王爷夫妇两人,已是上前一步行礼,俱是微微点头,含笑,神情看起来都是恭敬、平淡、恬淡,一时也看不出欢喜。
  
  这两位。
  
  不仅仅是陛下的生父、生母,也是李墨的长兄、长嫂。
  
  宋之徽的一颗心,不由地一沉,立刻,又沉甸甸起来。
  
  宋之徽突然没了心思,不过是陪着陛下谈笑几句,在宫殿里盘桓了片刻,匆匆告辞离宫。
  
  宋之徽上了马车,听着马车外,风急又兼雨冷,听着车轮滚动的辘轳声,其实是朝着宋府的方向,行了半程,他突然开口吩咐:“停车,调头,去秋岚山庄!”
  
  马车出了街市繁华的内城,京郊的秋岚山庄却是闹中取静。
  
  宋之徽站在长廊上,一抬头就能够看见灰蒙蒙的屋檐,屋瓦上早已经爬满了苍苍的青苔。
  
  仆妇推开一扇木门,旧房子实在上了年头,木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宋之徽缓缓地收回视线,正好看见李墨的脸,不由地身体一僵。
  
  李墨原本坐着,手中拿着一本书,看到宋之徽到来,才站起,此时,穿一件棉布的青衣,宽袍广袖,半新不旧的,靠着窗户边而站,脸色苍白,其实削瘦得厉害。
  
  宋之徽知道,这个男人个性向来温良柔软,是与自己的冷漠无情不同的。
  
  想必在顾妩不愉快的年少时光,他的柔软体贴,无数次地安慰了她的心。
  
  宋之徽只觉得这个男人,即使只是这样随随便便地站在,风姿已然可以入画。
  
  这样的男人,这样的好。
  
  宋之徽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也能够体会到李墨的优点的。要知道以前,看见他,心中只有厌恶的。
  
  那时候,自己是那样嫉妒他,发狂的嫉妒。
  
  李墨站在窗户边,离得远,似是微笑了一下,那笑定是强颜欢笑,也亏了他还愿意敷衍。
  
  宋之徽也不想走近,只是靠着门边而站,遥遥地看着李墨开口,语气沉静:“身体可好一些了?”
  
  “托摄政大人的福……”
  
  李默答得客气嘲讽。
  
  宋之徽也不管,嘴角一动,自嘲地笑笑。
  
  门边的木质长桌上,有一盆白色的香花,也不知道是什么花卉,静静吐露出芬芳。
  
  宋之徽把手中的玉佩,轻轻地平搁在在瓷瓶边,扬起脸,遥遥对着李墨,神色平静:“这一枚玉佩,是你家当日给顾姒的聘礼……”
  
  那个“姒”字。
  
  在宋之徽的眼中,是那样触目惊心,让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惊心动魄般的凛冽起来,语无表情地吐出一句:“……世上已无顾姒……原物奉还……”
  
  再没有顾姒,再没有李墨的顾姒。
  
  只有博陵的顾妩,宋之徽的顾妩,会成为他的妻,与他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半晌,才听见李墨开口:“宋之徽,你真是残忍……”
  
  与他,必定会是剜心般的痛。
  
  “你只当死的是顾姒,只当与她恩断义绝,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她会嫁给我,我会让她称心如意,再没有一丝缺憾!”宋之徽转身,背对着李墨,“……近日,会再派遣名医常驻这里,还请李皇孙放宽心,好好调养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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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妩坐在窗户边练字,她习得是前朝的一位女书法名家的帖子,因为实在狠狠地下过功夫,很是有几分神韵,心里有点志得意满的沾沾自喜。
  
  她搁下手中的笔,起身笑得眉眼弯弯,回头的时候,仿佛还带着稍稍的愉快,一转身,却突然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抬起头来,正好看见宋之徽的脸,一时玩心又起,不由地开口唤了一声:“宋大人!您回府啦?”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
  
  他立即满脸满眼的笑意:“三番五次告诉过,要你叫我名字,记得住,还是记不住?每天,我的耳边,都是大人,大人的,已经听到寡味了!”明明是训斥,只是语气里那一点喜滋滋都要从心里溢出来。
  
  他索性从身后抱住顾妩,整个地环住她的腰,把下颔轻轻地搁在她的肩膀上,微微一动,就几乎触到她的脸:“你是个傻子,还是董均懿教出来的。
  
  董均懿曾是本朝的鸿儒,最富盛名的大学士,如今也已经归隐田园了。
  
  顾家的几个儿女,都算得上是董均懿的门生。
  
  这一句无心之语,倒是让顾妩又想起顾双来:“二姐明天就要离开京都,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天气又是这样坏!”
  
  她因为挂念这一件事,心事重重,直到熄了灯,躺在床上,还是辗转反侧的,竟是难以入眠,翻身间,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许是这一番动静,惊醒了宋之徽。
  
  “睡不着?”
  
  迷迷糊糊地,他就伸出手,把她整个的揉入怀中,半醒半睡中,在她额角细密地吻,不多时,已经完全清醒过来,落在她额角的吻,就越发地缠绵热烈起来。
  
  情动如火。
  
  她脸的形状,有极美的弧度,他沿着这弧度,慢慢地吻下来,落在她柔软馨香的唇瓣,紧紧噙住吮 吸,舌尖滑入,就寻着她的舌纠缠,那动作极其缓慢,极轻柔,像要一口一口地把她啃啮吃掉一样。
  
  她穿着软缎小衣,薄透柔软,顾妩只觉得他的手,轻轻覆在自己的胸前,似乎在轻柔地解着衣襟处的布扣,待她察觉时,他的指尖早已经滑进衣内。
  
  顾妩咬牙,想压抑住那一些情动的暧昧呻吟,却不能够抗拒地迷失在他日益娴熟的挑逗手段里。
  他覆在她的身上,轻轻往下挪去,整张脸俱埋在她的胸前,柔柔地蹭动,听到顾妩明显不稳起来的气息,低低地笑了一下。
  
  宋之徽是那样了解她,几乎明白她整个身体的秘密,熟悉她全部的脆弱与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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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幸第二天转晴,顾妩先去送顾双。
  
  冬日的暖阳温煦柔软,照在人身上暖呼呼的,筱府外的夹道两边都是树丛。
  
  顾妩与顾双姊妹两人,相互依偎着坐在马车上闲话。
  
  物是人非事事休,最珍贵的也不过就是在自己身边这一些血脉相通的亲人。
  
  “二姐,一定要记得替我向哥哥嫂嫂问好,也一定不要忘记告诉三哥我很高兴,祝他与新嫂子百年好合……”
  
  “好!”
  
  顾双应了一句,仿佛踌躇了一下,似乎欲言又止:“小五,宋大人是真的对你好……大人也是很苦的,你不要再忤逆他!”
  
  谁微笑背后,会没有心酸!
  
  此时还是黎明,时辰尚早,马车的帷帘揭着,顾双坐在车里,也能够看见远山薄雾缭绕,山峦叠嶂起伏,她曾经害怕过,这一段孽缘,会把摄政大臣宋之徽与顾妩两人一起摧毁。
  
  不知道京都里的哪一处,有晨钟的声响,顾妩在这钟鼓声里,一时只觉得迷惘:“……二姐,你说,宋之徽,他为什么要对我好,偏偏要对我好……”
  
  多奇怪,宋之徽为什么偏偏对她好,他什么样的女人要不到,京都名门千金、贵胄仕女人,任他挑选!
  
  顾姒虽有骄娇之气,却很有自知之明地知道,自己的姿色也不过是算能入眼而已,距离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远得很。 
  
  她亦知道自己的脾气差,心性焦躁,连她自己都不能够控制,或多或少是为了惹怒宋之徽,七分的怒气,也要发出十二分的火来。
  
  顾双伸手,轻轻地摸了摸顾妩的脸庞:“不管怎么样,好好地过日子……”
  
  顾妩一直看着顾双的马车远去,才转道入宫。
  
  却是一场狭路相逢。
  
  入宫之前,顾妩也曾预想过,说不准在什么时候就会碰见了傅以兰,毕竟因为陛下有恙,每日里,频繁入宫探视的宫眷命妇原本就多。
  
  傅家正是烈火烹油般得意鼎盛的时候,连带的傅以兰也是志得意满。因为进宫,明显装扮了一下,妆容秾丽,服色鲜丽,出身将门的她,原本就英姿勃勃,眉宇间的英气不让须眉,却比一年前初见的时候,沉静温和下去,越发是一派雍容矜贵的气度风范。
  
  傅以兰一行人站在佑嘉太后的明凰殿门口,几近堵在那里,也许并不是有意为之。
  
  只是,若照着顾妩以前的脾性,早已经会把她的举动当成挑衅,冲上去,与傅以兰斗个你死我活。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连看见自己那样讨厌的傅以兰,都没有了争强斗胜的心。
  
  到底是物是人非。
  
  而人心,也早已经迥然不同于以前了。
  
  顾妩自嘲地笑笑,避过傅以兰的身侧,目光直视前方,仿佛对一切置若罔闻,神态自若。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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