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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商筋-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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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凌天淡然一笑,既然你这么问,我透露一点给你也好,这盘棋不过是轩远王总进入凌天的入门仪式。

在场哗然,不少人本来觉得无味想离开,闻听精神大振,又返回赛场。轩远众人闻听好不受用,言论之中带有明显挖墙脚的意味。

时间分秒过去,始终不见王路灯到场,众人焦虑起来,说王总可能深感所负责任之巨大,正在医院做心理治疗;还有人暴料王总只不过是轩远本部临时的执行者,这样重大的比赛要等总部批示,可能批复还没下达;更有人猜测王总早已登上逃跑的客机,此时已离开本地。

就在人群议论纷纷之时,蔷薇厅的门一开,王路灯昂首走进,身后跟着两个女人。

他穿着黑色礼服,由于领结有些紧,脸色微红,他已来不及抱怨身后的小齐给他安排的服饰有些不舒服,眼前一黑,心说,这么多人?早知道这样何必当初?

小齐穿着板正的黑色西装,露出洁白的领口,带着一串耀眼的项链,长发披肩,较引人注目,没理会王路灯的眼神,只当王总有些紧张,但无论如何轩远不能输了气质,输了精神。

王路灯身后还有一位女士,穿着素色的套装,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正是冷美人程桐衿。顿时在场议论纷纷,都道这位王总实不简单,有两位美女陪伴。

人群中有个戴着墨镜的年轻人,穿着竖领的风衣,遮住半张脸,目不转睛地盯着程桐衿。

王总,你差点迟到了,不过,来得正好,呵呵!梁凌天一笑,伸出手来。

王路灯握住梁凌天的手,两人同时把身体转向众多记者,闪光灯乱闪,相机快门声响成一片,王路灯微笑着,虽然脸色有些怪异,还是露出满足的神色,众人更愿相信这王总就要加盟凌天了,因为明摆着,轩远副总裁的位置这一年来真如流水,更换频繁。

很快,两人各自坐稳,主持人宣布了赛场的秩序,与赛事无关人员一律退出选手区,双方在赛场一边都有休息台,尽管梁凌天认为毫无必要,但为了尊重对手,还是依惯例安排。小齐紧张地握着一条准备给王路灯擦汗的手帕,嘴巴里时不时念叨一些诸如阿弥陀佛之类的不知是祝福还是诅咒的话。

程桐衿既然是为了王路灯而来,不愿与其他不相识的人在一处,只陪着小齐,两人在来之前已经经过亲切的交谈,程桐衿对于王路灯目前的境遇深以为然,毕竟是航标灯,不是盖的。小齐对程桐衿的感觉是对方是个值得自己嫉妒的女人,却又觉得可以成为自己的朋友,女人就是女人,在相互欣赏的同时也甘愿让自己神智不清。

比赛开局还算顺利,可不久,就见王路灯大汗淋漓,忙喊了暂停。

由于是友谊赛,比赛并不是特殊严格,况且,梁凌天为显示自己的大将风度,事先就与裁判组商量好了,可以无限制暂停。

王路灯走进休息的作为,小齐忙用手帕擦擦他的额头,王路灯顿时感到精神振作,欲重新返回赛场,忽又停下,小齐,这个蝴蝶结能不能取下来,感觉愈勒愈紧,在没得到允许之后,王路灯喝了几口矿泉水,无奈地走了出去。

双方你一句我一句地下着盲棋,王路灯忽然又以口渴为由,提出休息,梁凌天冷笑一声,转身回到自己的休息室,由裁判委员会人员陪伴,去吸烟室吸烟。

王总,有希望么?小齐关切地看着王路灯,因为她虽然不懂,却在现场众人对于梁凌天走出去时的赞赏声中已然明白,王路灯正处于下风。

怕是不行了,我看不透这个人的棋路,他似乎能看到我的二十步开外,很难应对!小齐,帮我揉揉肩膀,好不。王路灯借自己为轩远比赛为由,继提出合理要求,小齐脸一红,心说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我给你揉肩膀?又不是拳击赛?但怕王路灯情绪再一失落,当真输得一塌糊涂面上倒是不好看,服务部经理的一番话犹在耳畔,这是公司形象问题,一想到是为了公司的荣誉,便张开嫩葱的手指,帮他揉捏起肩膀来,王路灯闭上眼睛,似要打瞌睡。

程桐衿只是在一旁低头微笑,丝毫不语。

王路灯重返赛场,见梁凌天满面春风地已在席间等候,忙打个招呼,老伯,失礼失礼。

梁凌天笑眯眯地瞧着王路灯,心说,别和我装蒜,等带你回凌天后再收拾你。

裁判组刚要声明制止选手在比赛席上说与比赛无关的话,梁凌天抬手制止了。

总之,王路灯一会儿说头晕,一会儿又说渴,再有肚子疼,想如厕等等,弄得在场众人哭笑不得,小齐及轩远的人更是无地自容。由于他这么折腾一番,比赛的进程大受干扰,往往走一步要等个十分八分。

梁凌天也是有些不耐烦了,心说这小子,葫芦里卖着什么药?玩计策?看来不是,因为他对胜算起先倒留有余地,可现在已然成竹在胸,说他真是由于紧张而无法面对,感觉也不是,没见过一个人下盘棋这样毫无定力的。

裁判组不得已,在王路灯去了趟洗手间回来之后,对他进行了黄牌警告。

裁判的警告大快人心,连轩远的干部也认为早该把这家伙罚出场内,太不把观众当回事了。

小齐几尽绝望,认定了王路灯不会胜利的,自己也白忙活了一场,心里到是有苦难述,她看了眼身边的程桐衿,面上毫无表情,像个高贵的古罗马夫人,对自己的骑士丝毫没有露出焦虑的神色。

会场内顿时阴云密布,赤裸裸的闪电在遥远的天界劈刺下来,千年古树拦腰折断,旷野之内野火四起,硝烟弥漫。王路灯高举宝剑,站在一陡峭的悬崖边上,注视着远处怀抱拂尘的道长,那道长只是冷笑,眼睛迷离成一线天,他的须发全白,纷纷竖起,大吼一声,我看你还要逃奔哪里!王路灯忽然丢了宝剑,一抱拳,老伯,不好意思,您输了。

输了。梁凌天承认了这个事实,输得心服口服。

裁判组高声宣布,此局胜利者,轩远副总裁王路灯先生。

人群哗然,大呼不可思议。

梁凌天仅仅输在一招上,他明明是下了杀手,想快速结束这盘几尽无聊又拖延的棋局,没想到被对方反败为胜,而他也终于明白,王路灯所有招式布局,就是为了引出自己的这步杀手。

王路灯高兴得手足无措,当众人面不好蹦高,只得略微谦逊地整理整理衣领,孰料那领结又紧了几分,他焦虑地看了看小齐,大意是说,求求你,快将这劳什子东西去了吧!

王总,梁凌天从阵痛中恢复常态,输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提出要王路灯加盟凌天一事,处于被动,看来这小子不会到我这里了,想到这,他又觉悔恨,不是颜面问题,而是这么长时间自己并没看到感兴趣的人,如今他就在自己对面,酒逢知己,棋对知音!他却不肯投奔自己,理智逐渐模糊起来,也不顾及太多,索性发问: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为什么会有这一步?难道你能猜出我的想法?

王路灯连忙摆手,梁老伯,您高看了,我哪里有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您不也知道么,所谓的先知术不过是江湖术士骗人的伎俩而已,我不过重复了一盘棋,并稍加改动。

重复?你说重复?难道我们事先这样下过一盘?

梁老伯,难道您忘记了,当我第一天去轩远报到的时候,曾经看过您和姓林的老伯下过一盘棋,虽说我不能完全复员,但大致也能猜出几分,而您最危险的杀手我至今也没忘,就是那招前车进四。

梁凌天喃喃自语,那不过是一次打发时间的棋,没想到你一直在套我,难怪我感觉今天的棋总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王路灯一笑,继续解释,您这明显是一招看似丢马保车的套路,但实际是杀招,我要了您的车或要您的马,都不行,但我要您的帅。为这步,我一直在想着破解,恐怕今日得以顺利实施,还要感谢您当初的提示。

梁凌天心里一动,这小子,好记忆,一周前的棋路还不能忘,倒是自己被涮了一回。

既然你赢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梁凌天本想就这样离开会场,他不能再说什么,因为与王路灯的赌注无非是平等竞标一事,但这无法在明里说,说了怕为人诟病。

众人本以为双方还要发表什么联合声明之类的话,却如此淡然地等来散场,可谓一无所获,正要纷纷离开,而就在这时台下走上来一个人。

那青年个子很高,体微瘦,头发整齐,衣着休闲随意,皮鞋是白色的,手腕上没有戴手表,而是一串朱玉。

程桐衿眼前出现一道闪电,闭上眼,眼泪就这样流了出来。

第十三章 宣战

 蔡平一旁若无人,走上王路灯的席位,论气质,王路灯倒比他矮了半截。众人哗变,议论纷纷,都认识这个风流倜傥不减当年的公子哥。

轩远的人见蔡总来了,当真高兴,认为今天真是值得庆贺的日子,王路灯战胜了不可一世的梁凌天,而失踪了这么久的蔡平一大有王者归来的气势,这样看来,他们才真正彻底的赢了。

王路灯并没觉得意外,蔡平一能回来早是他意料之中的,他朝这位真正的总裁深施一礼。蔡平一扫了一眼他,似不愿意与他过久地对视,仅轻微地点了下头,又把目光转向众人。

首先,我代表轩远感谢凌天的梁总给我这个机会,当然,不过是一盘棋,能吸引这么多朋友来访,也说明梁总交友天下,我蔡某今天有几件事,借宝坻声明:

其一,我身边这位王总裁并非轩远的人,他与梁总对局,正如梁总所说纯粹私人比赛……

蔡平一话音刚落,众人骚动起来,很多人开始为王路灯鸣不平,倒也有人暗自叫好,本来作为轩远的老总,蔡平一才有真正说话的分量,再者,这个王路灯的确总是装神弄鬼,赢了比赛不过投机取巧罢了,早有不少轩远的人在一旁鼓掌,倒是包括梁凌天在内的一些人感觉有些诧异。

其二,蔡平一摆手示意安静,很多人一直在为轩远是否要竞标而为我们盘算操心,在这里,蔡某可以郑重地告诉大家,轩远绝对没有那样的实力与凌天竞争,为此,我提前在这里声明,轩远不会参与这次的竞标。

全场又是一阵骚动,众记者本来拟好了纲,想问问蔡平一的动作,也好大写特写轩远竞标专栏,没想到,形势来个三百六十度大逆转,这下更有爆料可采!

蔡平一清了下嗓子,他的目光朝程桐衿脸上略过,眼角抽动了一下,又转为平静与世故之态,本人在这里还有个私下的声明,我将在下月举行婚礼,新娘或许大家还没见过,还是请她上来。

众人大惊,蔡总当真直爽,一点也不隐瞒,众记者认为这里大有文章,心下大呼上帝保佑,今天没白来。

程桐衿坐在那里,面色毫无表情,这个曾经一再寻找自己的人,这个一直说爱着自己的人,这个一直令自己牵挂却又怨恨的人,当着自己的面说要结婚了……

王路灯也像个木头,仅是站在那里,面上也没有丝毫表情,他认为这是一种折磨,折磨自己,折磨程桐衿,因为轻盈地走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与自己相恋十年又突然分手的薛布衣。他应早已崩溃。

但他并没有,他早已知道了这些,从他见到蔡平一的第一面,就预见了这些,只不过那时是因为布衣离开了自己,而这次却是永远无法得到布衣。即便这样,他也并没感觉悲哀,含笑看着光彩四射的薛布衣,眨巴着大眼睛,瓜子脸上绽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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