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色之白诡蓝异-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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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少主吧,老主人不在白都,这里他只肯听你一个人的话,您若不去,少主就真没救了……”
“快起来快起来,头都撞破了……”看见地上溅开的血花,我忙伸手制止他再磕头。
“大小姐您答应去见少主了?”他希冀的抬起头来,额上鲜血滴答滚落,嘴角却欢喜的翘起。
“这个……”我才想跟他解释,我和北崖?青狸已经半点关系没有,去了他也不会听我的话。
老掌柜却已敛起笑容,甩开我的手,又重重磕下头去,“大小姐,求您了,求您去看看少主吧……”石板上立时鲜血飞溅。
“好好好好……我跟你去……”我吓得一把拉起他,再磕下去,北崖?青狸我不知道会不会死,他却一定是完蛋了。
老掌柜大喜,顺着我的力道爬起来,血也顾不得擦,忙忙请我上路。
一路无事,来到横波楼时天已近午,老掌柜坚持把我送到北崖?青狸卧房门外才躬身退下。
看着熟悉的房门,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上次推不开门的糗事,本以为再也不会来这里,没想到不过三天便旧地重游,人生还真是充满“惊喜”!
“扣扣……”我敲门,里面无人应声,再敲还是一片死寂,无奈之下只好轻轻推开门,不请自进。
丽莺的尸体自然早已经拖走了,地面洗刷得干干净净看不出来任何痕迹,不过我还是非常佩服北崖?青狸,我才给他讲过世上的确有鬼,他杀完人却还能镇定自若的躺在案发现场。要是我早换房间了,而且一定有多么远就搬多么远。
“吓……”我虽然做足了心里准备,但看见双目紧闭,面色灰败,两腮塌陷,形容瘦损不堪的北崖?青狸却还是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果然是出气多入气少,一条命已经去了大半条。
“青狸……”我轻轻推他,想想不对,他那么讨厌我,一定不想我叫得这样亲切,忙改口道:“北崖大将……北崖公子……你醒醒……”
“小妹?”他慢慢睁开眼睛,眸光散乱,看见我神色大喜,虚弱的道:“小妹你来接我了么,都是我不好,让你一个人独自漂泊受人欺负,我现在就来陪你……”
我被他痴心所感,口唇翕动却不忍说出我不是小妹。
他满脸喜色,颤巍巍的伸手握住我的手,两手普接,他神色霍然大变,眸光一清道:“你不是小妹!你……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不想再见到你吗?”
“是掌柜请我来的,他说你不肯进食,要我来劝劝。”我苦笑,心中哀叫,我也不想来呀。
“真多事!”他冷哼,甩开我的手,眼神死寂,“你走吧,我会叫他别再去麻烦你。”
我有些尴尬,鼓起愚勇,清清嗓子道:“咳咳……既然来了,我可不可以说几句话再走……”
“不可以,你走……”他剧烈的喘息,只是说几句话,额上却泛出一层冷汗,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我实在不忍心就这样弃他而去,微一咬牙道:“你不想听,我也要说,岂不闻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你为个女子一心求死,对得起生养你的父母吗?”
“滚!”他耐心用尽,手指房门喘息的道:“你再不滚,我可就要……不客气了……”
我被他骂得着恼,抱胸冷笑道:“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能怎么对我不客气?”
他狠瞪我一眼,忽然抬手在床头一按,房门几乎是应手而开,走进来两个俊秀的小厮。
“少主,有何吩咐?”两人同时点胸施礼。
北崖?青狸一指我,“把她……哄出去……不许再踏足七楼一步。”
“是。”两人分左右向我包抄,看其眼神步法,都非庸手。
“慢来!”我摆手,认真的道:“你们若不想他死,便去拿些清粥小菜来,而不是赶我走。”
两人对望一眼,犹豫的慢下脚步。
两人对望一眼,犹豫的慢下脚步。
北崖?青狸恼怒,“你们……想抗命……不成?快把她……扔出去……”
我决心管这趟闲事,吸气昂头道:“你们可要想好了,我是掌柜磕破头才请来的,你们若把我赶出去,就再请不回来了。”
两个小厮再交换个眼神,忽然一起止步,向北崖?青狸深施一礼,转身向外走去。
“回来……”北崖?青狸气得嘶声叫,“你们真想抗命不成?”两个小厮非但没回来,反而溜得更快,一转眼就踪影皆无。
“你……”他怒视我,却喘得说不出话来。
我双臂环抱胸前,挑衅的微微扬眉,“想把我扔出去么?有本事自己动手。”
“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么……”他伏枕喘息,手指突然灵活之极的一搭一挑,盖在他身上的锦被立时掀起,当头向我罩来,我本就站在床边,无防之下被罩个正着,只觉眼前一黑,已被他拖过去,掐住脖子。
“呃……”我一惊挣扎。
他虽气喘吁吁,手臂颤抖,拇指却精准的按在我喉骨最薄弱处,捏碎那里不需要多少力气,他只要轻轻一按,我立时便要了结。
“我都……没追究……你侵占……小妹的身体了……你却非得……来送死……”他喘得更厉害,“既然……如此,就……跟我……一起上路吧……”
喉间突地一痛,我以为完了,掐在脖子上的手却忽然滑落,他也随之软软仰倒床上,脱力的喘成一团。
方才的惊怕都化为熊熊郁火,我眼珠骨碌一转,决定趁他病要他命,爬起身来,拽下束头发的丝帕,把他两手紧绑在一起。这双手实在危险,还是绑起来安全,眸光触及他掌上的刀伤,却是一愣,伤口翻转溃烂,竟没有处理包扎。
“你……你……要做……什么……”他喘息稍平,艰难的问道。
我诧异的脱口道:“你怎么没包扎伤口?已经发炎溃烂了……”话出口才省起,他连命都不要了,怎还会在乎手怎样。
正在此时,房门忽然被推开,那两个小厮各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看见被我绑住的北崖?青狸不由齐皆一愣,口唇翕张,才想说话,我已先声夺人道:“他本就在绝食自杀,我没必要沾上两手血,不想你们少主死,就放下东西走。”
两人立时闭嘴,假作没看见北崖?青狸愤怒的目光,飞快的向后退去。
“哦,等等……”我叫住他们,道:“再给我拿些刀伤药来。”
“准备好了。”左边的小厮一指他端来的托盘,我这才看见一个盘中是食物,一个盘中是清水纱布刀伤药,倒亏他们想得周到。
我点头,“谢谢。”
“你们……最好……祈祷……我早点……死掉……”北崖?青狸怒瞪他们,两人立时如受了惊吓的兔子般掉头就跑,看得我不禁莞尔。
盘算一下,我决定先喂他吃饭,然后再处理伤口。捧起碗白粥,试了试温度,有点烫,吹凉后送到他唇边,威胁道:“你是自己张嘴,还是我帮你灌进去?”
他双眸微眯,沉默半晌,忽然道:“你会后悔的。”
我严肃的点头,“嗯,你快好起来让我后悔吧。”
他凝视我,缓缓勾唇,露出久已不见的甜美笑容,只是此时看来诡异无比,“我若不死,必定要为小妹讨还公道,你确定不会后悔吗?”
我想了想,老老实实的摇头道:“不确定。”
他扬眉,“那还不快滚?”
“第一,我不会滚,需要你示范;第二,后悔是以后的事,现在我要给你灌粥。”我叹气,抓住他的下颌骨,干净利索的一拽一拉,只听见“卡”的一声,他的下巴立时掉了下来。
“哦……”他虽说不出话来,但眸中怒气汹涌,杀机毕露。我自动屏蔽他可怕的眼神,把白粥一古脑的倒进他口中,怕他含着不咽下去,又扶起他,使劲敲打后背。
反正也得罪他了,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趁机给他灌进去两杯水,一碗人参大补汤,才为他抹抹唇角接上下颌骨。
“你……你……”他气得说不出话来,深吸了两口气,双眸晶晶亮,切齿道:“你怎么敢如此对我,迄今为止还没人敢这么无礼!而且你凭什么管我的事?”
我抠抠耳朵感叹,吃饱就是底气足呀,声音都响亮了许多。眼珠一转眯眯笑道:“我没管你呀,我救过你一次,但你却救了我两次,我还欠你一次救命之恩,我这是在报恩哪。”
“你这也算报恩?”他瞠目。
我用力点头,“算,当然算呀,我令你绝食失败,也算救你一命吧。”
他磨牙,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来。我无视他臭臭的俊脸,径自把他的手拽过来,他的手特别修长,十指比普通人长出好几寸,指肚饱满圆润,双手的指骨掌心都有薄茧,表明他左右手同样灵活。
本来修长精美的手,因一道贯穿掌心的伤痕而显得狰狞可怕,伤口红肿糜烂,脓血交流惨不忍睹。我看着都觉得痛,差点没甩手跑掉,眉眼皱在一起的用纱布蘸清水擦拭他伤口处的脓血。
“嘶……痛!”他倒吸一口冷气,失声痛呼。
我撇嘴,“你还知道痛呀?早干什么去了,早包扎不就没事了么……”
他脱口吼道:“还不是为了救你?不知感恩的女人……”愣了一愣,神色不自然的移开目光,紧闭嘴唇不再说话。
我也有些尴尬,低下头专心处理伤口,先挤出脓血,再把翻转的皮肉小心按回去,最后上药包扎。他虽痛得肌肉紧绷,却一声不响,任我施为。
终于包扎好,我不由松了口气,站起身来,就着水盆清洗双手,背对着他道:“我要走了,你若不想再见到我,就别再闹自杀,那不是男人玩的游戏。”
身后死寂,却能感到他如刀的眸光,半晌后他轻轻的道:“你会后悔的……”声音不冷,甚至恢复了几分甜润,却无端的让我觉得惊悚。
我摇摇头,硬压下心底隐隐的不安,用力甩掉手上的水珠,叹气道:“我要后悔的事情多了去了,不在乎再多这一桩。”自德鲁也郡主死后,银国往事渐渐清晰,连想无视都不行,水越?流银的厚爱,桑海?狼的深情,虽已遥远得如隔云瑞,思及还是痛入骨髓,憾事太多,悔之不及。
想起往事心情低落,懒得再跟他纠缠,径自走到门边,伸手拉开房门道:“北崖公子,至脆弱是生命,至珍贵是生命,福祸无门生死一念,你若死都不怕,不如活下去。”不等他回答,便走出去反手带上房门,能做不能做的我已经都做了,他若执意求死,我也再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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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色632年7月44日,黄昏。
时光如梭,一晃四日。
自雪之伤闭关斋戒后,我就没再去诸神殿,一是我熟知师父的脾气,他说要闭关就绝对不会见任何人,就是我能闯过关卡进入神庙,他也不会见我。二是恢复了银国的记忆后,我更加自惭形秽,觉得自己无论身心都伤痕累累破败不堪,实在配不上纯净无暇天人般的雪之伤,所以心绪渐平,决心只做他的徒弟,把对他的感情深埋在心底。
今天是秋收大典,同时也是雪之伤离开白都的日子。大典在诸神殿的神坛举行,大王王后亲临,神庙内外戒备森严,只有王公大臣五品以上的官员才能入内观礼,平民百姓都被隔在庙外老远,望着神坛顶上缭绕的香烟跪拜祷告。
我早早便来到神庙外守候,虽然看不见雪之伤主持大典,但希望能在他离开时远远见上一面。
候到午后,神庙大门终于打开,先是大王王后的銮驾,后跟文武百官的车马,按照品阶排列鱼贯而出,足足走了一个对时,才终于走完。
车马渐远,人群非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