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粟裕-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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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裕到国务院工作不久,就接到了交通部副部长彭德清夫人关璇的求救信:彭德清身陷囹圄四年多,下落不明,生死不明;彭母贫病交加,合愤死去;子女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粟裕终于打听到了彭德清副部长的下落。他告诉夫人楚青给吴璇复一信,请她放心,问题慢慢解决。
楚青当即给吴璇写了信:人还在,请放心。虽然问题还未清楚,但要相信党,最后总能搞清楚。吴璇接信,自是高兴不已。一是丈夫还活着,二是将军在过问他的事。
粟裕一面斥责造反派:“陶勇己被整死了,难道还要把彭德清也整死吗?”一面又安慰吴璇:“一定要坚定不移地相信党,决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一定会把问题搞清楚。现在的问题是人有病,一定要想办法治疗。可以直接写信给周总理,请求让彭德清出来治病,信由我负责转送!”
周恩来总理看着粟裕转来的吴璇的求救信,眉头紧锁,提笔在来信上批了八个大字:“解除监护,住院治疗。”
彭德清在粟裕的奔走下,在周恩来的关怀下,终于得救了。
彭德清病愈后,粟裕又多次向周恩来和其他中央领导反映了彭德清的情况,使彭德清又回到了交通部工作岗位上。
1969年冬夜。
粟裕住所。
这是一栋淹没在京城万家灯火中的旧式平房。
夜里,两个年轻人突然来到,楚青认出了这两个青年人:“孩子,你们受苦了!”
“我们想报名参军,其他条件都合格,只是最后政审时,由于爸爸正被‘审查’,没有结论,基层征兵机构不敢批准我们入伍。我和哥哥爬上货车,顶着寒风,饿着肚子,悄悄来到北京,来找粟伯伯。”原来,这是与粟裕共同战斗多年的老战友钟期光的两个儿子。钟期光的二儿子钟德东向粟裕和楚青一五一十介绍了情况,并说:“我们怕连累粟伯伯,所以在晚上才来。”
粟裕安慰他们说:“我了解你们的爸爸,我们一起抗日,打国民党反动派,风风雨雨几十年,不能说他没有错误。但他是革命者。现在审查他,尚未结论,我认为他的问题是人民内部矛盾。你们不要急,要相信党。总有一天会搞清楚的。当兵政审问题我给你们作证。”
粟裕一席话,感动得钟家两兄弟热泪盈眶。
不久,粟裕给安徽省军区的负责同志打了电话,钟家两兄弟都加入了人民海军的行列。( |Www。87book。com)
1972年1 月10日。北京,八宝山。
京城,寒凝大地,泪洒黄土。
一排排小轿车有序地停着,黑压压的人群佩带着白花和黑纱,人们除了泪水便是抽泣。这天,中央在八宝山为戎马半生的陈毅元帅举行追悼会。
粟裕更是悲痛不已。“陈粟”这个在战争年代连在一起的称呼,即使进入了和平年代,人们也还是不愿将他们分开。今天陈老总走了,粟裕顿觉独木难支。
八宝山公墓礼堂,人们默默地沉浸在悲痛之中。突然,毛泽东、周恩来走来了。
毛泽东苍白的面容,无力的步伐,迟缓的语调,顿时使礼堂的气氛更加悲凄。人们看到了毛泽东、周恩来,看着毛泽东的神态,霎时间,己泣不成声。
粟裕赶到毛泽东面前,和毛泽东紧紧握手。这是“文革”以来,他们第一次在公开场合见面。
毛泽东握着粟裕的手,凝视着将军的苍苍白发,不无感触他说:“井冈山时期的老战友不多了!”
“主席也要多加保重!”粟裕向毛泽东祝愿道。
毛泽东的一句话,使身处逆境的粟裕由衷地感到了莫大的欣慰。
同时,粟裕心里在说:“陈军长,您安息吧!毛主席来了,周总理来了,人民没有忘记您!”
陈毅夫人张茜满脸泪痕,走进毛泽东就坐的大厅。粟裕站了起来,毛泽东也想起身,张茜快步上前,拦住毛泽东,哽咽着说:“主席,您怎么来了?”
毛泽东凄然泪下,慢慢地一字一字他说道:“陈毅同志是个好同志!”
接着,毛泽东如数家珍般地诉说了陈毅的革命功勋。
追悼会上,周恩来缓慢、悲痛地念着悼词。毛泽东站在队伍的最前列,听着悼词,勾起了一幕幕往事,悲痛万分。毛泽东身后的粟裕,早已以泪洗面了。空气凝固了,呜咽之声在八宝山上空回荡。
毛泽东、周恩来要离开会场了,粟裕走上前去再次与他们握手道别。
毛泽东上车几次都没上去,警卫人员扶了他一下,才上了车。他坐在车里隔着玻璃向送行的人们挥手。
这一瞬间,粟裕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仿佛有一种大厦将倾的感觉。但他心里还是在祝愿主席身体健康,多活几年。
1972年春节前。天津港。
春节前的数日,大雪纷飞,天寒地冻。
由于“四人帮”的破坏,天津港发生了压船压货的严重问题。粟裕受周恩来指派,立即赶到天津,冒着严寒,视察码头,看望船员。之后,他马上组织召开了干部、工人座谈会,对大家说:“同志们,我代表总理看望大家来了。快过年了,我们这里出现了压船压货的问题,我们应该共同商讨一个解决的办法,尽快加以解决。抓革命,也要促生产嘛!”
天津港干部、工人在粟裕的引导和鼓舞下,不几天,解决了天津港的压船压货问题。后来当周总理提出三年改变港口面貌时,粟裕深有感触他说:“我国除了有一万八千多公里的大陆海岸线之外,还有五千多条自然河流,总长度达四十三万公里,以及九百多个大大小小的湖泊,这些江、河、湖、泊过去是打击敌人的有利战场,今天则是发展水运事业的有利条件。”
粟裕指出:“空运、陆运、水运要全盘规划,统筹安排,互相补充;要战时与平时相结合,近期打算和远景规划相结合。”并从战略高度提出修建通辽铁路、南疆铁路、黄河大桥的许多重要建议。
粟裕还勇敢地指出了交通战线上存在的问题:“当前主要问题是一乱、二差。乱就是:规章制度乱,生产秩序乱,思想上也乱,不知该把生产放在一个什么位置为好;差就是港口设备陈旧,建设落后。因此必须立即抓好调度指挥,健全岗位责任制,搞好安全生产;同时量力而行,有计划有步骤地搞好港口建设。”
粟裕远见卓识和雄才大略,得到了交通战线上新老同志的钦佩。
1973年夏,粟裕冒着酷署,又一次深入沿海各主要港口,作全面的实地调查,系统地反复研究,最后写成报告:《关于加强港口航道建设和疏运问题的建议》。
粟裕连夜将此报告当面呈送周恩来:“总理,这是关于改变我国港口落后面貌的报告,请审阅!”
“好,我看看,有问题再叫你来讨论。”周恩来显然很高兴粟裕如此雷厉风行地抓工作。
周恩来找粟裕谈话了:“报告我看了,基本可行,你们抓紧落实就是了。
决定由你担任建港领导小组组长。你还有什要求?“
“没有要求,一定完成任务!”粟裕不辜负周恩来的期望,坚定地回答道。
为研究码头选地和建设规划,粟裕又一次从南到北,跑遍了沿海主要港口:湛江、黄埔、镇海、上海、江阴、连云港、烟台、大连、天津。由此进入了轰轰烈烈的三年大建港时期。
到年底,港口规划共完成五十二个深水泊位扩充设计。这些港口在今天的改革开放中,发挥出了巨大的作用。
当时,交通部的水运工作,反复摇摆于修船还是造船之间,方针不定,以致发展缓慢。
针对问题和矛盾,粟裕指出:“我们修、造船能力只能达到需要的百分之六十,远洋船百分之八十要到香港或国外去维修,而水运工业是发展水路运输的物质基础。”并提出:“修造并举,以修为主;造船则大中小结合,以中为主,同时狠抓配套件生产”的方针。
周恩来总理、李先念副总理,对这一方针十分重视和赞赏。
由于方针正确,领导得力,完成基本建设投资十亿多元,新建了十个三千吨级以上的船坞,扩建,新建了修造船厂、船舶配套厂十四个。水运部门的同志称此时期为:“黄金时代!”
当时,交通部水运规划设计院的工程技术人员,大部分被下放到湖北阳新干校劳动改造。粟裕得知情况后,想方设法,分期分批把他们调回北京。
粟裕对他们说:“知识是没有罪的,干革命没有知识不行。我是个士兵出身的人,尽管几十年来,学习还算努力,但仍常常感到知识不足,跟不上工作的需要,跟不上形势的发展。我相信,你们回到北京后,是能够把你们所掌握的知识,献给国家,献给革命的!”
工程技术人员们,纷纷表示对粟裕的感谢,表示一定要为国家、为革命做贡献。
1975年4 月。粟裕肩负特殊使命南下。
粟裕受邓小平之命,南下部队调查研究,了解情况。
这是粟裕将军的一次特别行动,是针对当时的政治形势,向军队打招呼,警惕“四人邦”搞乱军队。
1975年,是中国历史上一个特殊的政治年份。毛泽东虽病体难支,但仍主政;周恩来病魔缠身,仍忧国忧民,却力不从心;邓小平受命于危难时刻,却又奈何不了“四人帮”的淫威,不久,又被“反击”下去。中国,将怎么办?国人在焦虑,世界在关注。
粟裕决定要到华东去,这倒不是因为他曾在华东战斗过,要回大本营,而是别有一番心事在心头:眼下,王洪文、张春桥之流已分别窃取了军内要职,正在插手军队,上海又是他们的巢穴。此番必须先到华东,给一些老同志打打招呼。
4 月,粟裕在合肥召开军队座谈会。
座谈会上,有的军队同志向粟裕发问。“粟司令,‘城市民兵指挥部’是怎么回事?和我们解放军是什么关系?”
“五十年代我当总长时,亲耳听到毛主席说:”鉴于苏联贝利亚事件的教训,一个国家不能有两个军队系统。‘现在,既有人民武装,又搞民兵指挥部,值得研究。“粟裕说这番话,一方面是向出席会议的一些同志打了招呼,另一方面也暗示了”四人帮“妄图篡夺军权的阴谋。
5 月,粟裕赶到江苏和军政负责同志座谈。
粟裕先听取一些地、市委书记对国家目前形势的看法以及地方突出矛盾的汇报。会后,粟裕根据大家意见,遣词造句,把小平的意图,把“四人帮”
的问题,都暗示给这些地方官,好让他们在大是大非面前,不要迷失方向。
粟裕还特别就“民兵指挥部”问题,借毛泽东评贝利亚事件之谈话,讲了自己的观点,好让地方干部澄清是非,把握好工作方向。
在一次军分区的讨论会上,发生了争议。大部分同志对“民兵指挥部”
非常反感,指出今后的民兵建设究竟是一个指挥系统,还是两个指挥系统,实质上已接触到“四人帮”阴谋搞第二武装的严重问题。但是,有一位老同志却在会上批评了这些正确意见,说这是“对无产阶级司令部的态度问题”。
粟裕因身体欠佳未参加会,当他听了讨论情况后,笑笑说:“找这个老干部来,我和他谈一谈。”
粟裕恳切地和这位老干部谈了很久,使这位老同志明辨了是非,端正了认识。
粟裕每走一处,都特别提醒各部队负责同志:“要加强部队的政治工作,保证部队百分之百地置于党的领导之下。”
粟裕还特别叮嘱一些久经考验的部队老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