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绝恋之醉清风-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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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微光一闪,楞了楞,我苦笑一声,他对朝廷真是一片忠诚。
剪子不留神划过指尖,留下几道血痕,也不觉得疼。只是大脑陡然清醒,定了定神。
乘着黄昏给太后请安之际,我道出了要去傅府为他送行的念头。太后目光锐利的看向我。“丫头,你想清楚了。之前哀家和皇上默许你和他地事,也是想你有个好归宿。可如今战场不比朝堂。稍有差池,可能就性命难保。”
我默默的点头。“雅儿知道。”浅浅地笑了下。表露了我的决心。
她轻叹,“那哀家也不拦你了。你去吧。”走至门前,恰巧碰上也是来给太后请安的皇兄,他见我形色匆匆,已知我心意,顿了顿,“傅恒三日后离京出师,这三日,你都陪着他吧。”我未吱声,他又道:“朕将经略重任交予他,是对他抱有很大希望……”
未等他说完,我便接口,“雅儿明白。”我又怎会拖他的后腿。
“明白就好,”皇兄似是满意我低眉敛目的恭顺,随即扯出一丝笑意。
欲露还藏,欲隐欲现地半规月影下,傅府院中石桌旁,我举杯嫣然一笑:“明日你就将征战沙场,我在这里预祝你高奏凯歌,早日得胜归来。”
他抚着酒盅在手中把玩,忽而笑起,“就没别的话说?”
“有,”我先行灌下一杯后方道:“明日我若不去送你,你可会怪我?”
“不会。”他饮尽一杯后见我端起酒壶为他斟酒,手触上来,手臂一紧,把我轻轻一拉,带到了他的怀里。“只要我走时能见到你,回来时你亦在这里守候,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的手轻抚我柔软唇瓣,骤然低头倾上,许久才留恋不舍的放开我。
我脸红心跳的斜他一眼,“没正经的。”
他轻笑的环住我,“待我凯旋归来时,我即求皇上赐婚。”
我垂首,脑海深处迅速闪过一张明朗俊逸的脸和其乌黑深邃地眼眸,耳畔似乎萦绕着幽幽的叹息声,我身体微颤,一时思绪起伏,难以自已。
傅恒澄澈的眼眸里荡起了一波涟漪,抬起我地下巴,狠狠的吻在我地唇上,须臾,轻啄我地耳垂,道:“不许再想着他人。”
我自嘲的一笑,纪昀已娶妻,我自出嫁,俩不相干。也互不相欠。
凉风袭过,我往傅恒背后缩了缩,他揽紧了我,黑瞳熠熠发光。
我心里暖暖地,他搂着我的腰,痴痴的盯着我,“雅儿。此次出征金川,前途未卜,生死难料,如若……”
我攀上他的脖颈,用食指点上他的唇,缓慢摇头,“没有如果,”他住了口,拥我入怀,用他的大手包容住我的双手,细细摩梭,良久,拖我起身,我们手牵手徜徉在湖畔,留下两行缠绵细碎的脚印……
乾隆十三年十一月二日,皇上在重华宫亲自宴请傅恒,为他壮行,并且调拨京师及各省满汉官兵三万五千名供他指挥,拨给军费四百万两白银,还拨十万两内帑以备来日犒赏将士。
翌日出师,皇上“亲诣堂子,行告祭礼”,并亲御瀛台,赐食将士。傅恒启行时,又派皇子和大学士来保将他送到远郊良乡。
我信守自己的承诺并没有去送行,只是远远的观望。傅恒戎装佩剑,神色凝重刚毅,英气逼人。他不若着朝服时的正襟和威严,却自有一番令众将士折服的气魄。也不似穿常服时的儒雅温润,然不凡的气度和仿若天生的贵气,让人移不开眼。
同送行归来的纳兰馨语在傅府门前不期而遇,她兀兀的瞅着我,神情不冷不热。我扬起红唇,释然一笑,如今还有什么看不开的。低低的唤了句:“福晋。”
她不咸不淡道:“嗯。”
如今她的态度与当初有天壤之别,在她需要我帮助之时,万般讨好,笑脸相迎,而现在视我如无物,冷若冰霜。虽然她的态度与否同我也并无多大关系,可我内心深处仍是希望可以和平相处,毕竟,往后的时日还长。我苦笑,心中念头百转千回。
她微垂下头,目光柔和了几分,动了下唇,似有话要说,却被身后传来的猝不及防的娇笑声所打断。
人未见,而笑声先至。
待她下了轿来,我背脊一僵,而馨语虽尽量保持住优雅的体态,仍紧绷了脸。我们,竟然都忘了,还有她的存在。
三年时间转瞬即逝,她回京来了,又要再度横亘与我和傅恒之间。
第一百二十八章 沉浮(二)
暖暖的夕照下勾勒出一个精致的轮廓,笑颜如花,一双明眸如盈盈秋水,温婉动人,肌肤赛雪,犹胜芙蓉。
“福晋。”她微微福了福身,畅然一笑。又转向了我,眉梢挑起,柔柔笑道:“沈姑娘。”
我回礼,“潇湘姑娘。”三年岁月流逝,似乎并没有改变多少,我们依旧做不成朋友,依然要为了一名男子形成敌对局面。
“潇湘姑娘一路辛苦了吧,有什么话进屋去说。”馨语换上一副悠哉的笑脸,执起潇湘的手,亲热的往里走去。她们从来都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而今更甚。
清晖霜雪,溶在浓浓月色之中。馨语因潇湘的回归置了酒席为洗尘,我独自待在房中,一动也不想动。既不愿违背自己的真实心意好言相对,又不能耷拉着脸使得双方都下不了台,倒不如退避三尺,眼不见为净。若不是我已然答应了傅恒,要守在这里等候他得胜归来,我早就回了皇宫。
可即便我格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本分,麻烦还是会自动寻上门来。
是夜,我刚准备睡下,就听房门被轻轻叩响。
我不悦的开了门,一句“是谁?”因见来人含笑凝视的目光而生生的憋了回去。
她娉婷立于门前,似笑非笑,我不便甩上门,只得睨了她一眼,“潇湘姑娘有什么事儿么?”
她怅然叹气,一手支在门上,不答反问道:“你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我让开半个身量,“进来吧。。。”口气不豫。
她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我掩上门。吁了口气,“说吧。我洗耳恭听。”左右不过是冷嘲热讽,旁敲侧击。谅她也玩不出其他花样。
“你没有想到我会回来吧?”她倒毫不含糊,开场白即是干脆利落。
不是没想到。是压根没想过。三年来她一直杳无音讯,令我几乎遗忘了她的存在。当然,我死活不会坦露我的真实想法。我未语先笑,“你的亲事是你自己求来的,也是由皇上亲赐。你不回来地话就不怕皇上责难吗?”我鼻子有些发酸,仍轻笑。
她半眯起眼,审度般的盯着我看,我毫不退缩的迎上她地目光,她莞尔一笑,摇了摇头,“你在怕什么?”
我亦笑的云淡风清,潇湘地出现,刚开始是触动过我的心弦。可是现在细细品来,又觉得无关紧要,潇湘也好。馨语也罢,我既然决定了同傅恒相守一生。就该做好心理准备。
“潇湘姑娘。天色已晚,你长途跋涉一路奔波。早些回房歇着吧。”我不愿同她在此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同一个问题,自从她打定主意要同我一较高下之后,反反复复询问过多次,她不嫌烦,我还疲于应付。
她身起,走至门前,忽又驻足,扭头翩然媚笑,“其实我并不介意与你共事一夫,因为你胜不了我,我也无法打败你。”
我双眸瞬时黯淡,抄起床上的方枕拼劲全力向她掷去。
她不慌不忙的躲过,目光淡淡然,暗哑的嗓音若有深意,“我是把你当成敌人,可是又实在忍不住敬佩你。”说完,袅袅然离去,还不忘替我合上房门。
我烦躁地狠抓着自己的头发,和睦共处不就是我想要的结果么?为何到最后,我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傅恒远征后,不时有关于他的讯息传到我耳中。
时值隆冬,冰天雪地。傅恒顶风冒雪,毫不懈怠,率部日夜兼程,有时日行竟达三百多里。翻山越岭,又在雪紧冰滑的崎岖险道上步行,克服千重万难,终于在十二月十八日,如期抵达金川军营。
皇帝以傅恒率师远征,公忠体国,先是部议加傅恒太子太傅衔,特命加太保衔,又命赐傅恒双眼孔雀翎,傅恒固辞,坚不接受恩赐。但皇帝不允。
傅恒纪律严明,行军迅速,兼办一切咨询机务,常常彻夜不眠。
他除命各路大军继续发动正面进攻,控制并迷惑敌军外,还另出一支奇兵,从别的小道进击,凡遇敌坚碉一概绕过,直捣敌心脏刮耳崖,来个中心开花,使固守山梁石碉内的敌军不战而溃。
我时常会想起他出征时身着戎装的俊挺身姿,也想象他用兵如神时地英雄气概,仿佛那羽扇纶巾的诸葛孔明,弹指间笑看风云变幻,运筹帷幄之间,决胜于千里之外。
因路途遥远,战事又吃紧,傅恒并没有过多的往来书信,仅在乾隆十四年地正月利用飞鸽传书,送给我一首藏头诗。
虽离百州渺远山,
隔江飞鸟赶千帆。
千山万水终不改,
里夜黄昏尽渔盏。
心归似箭游子意,近水推舟过别湾。
咫身对月尤自叹,
尺浪嫣能将船拦。
收到信后,我痴楞了好一阵子。这,曾经是纪昀常用的方法,将他地款款深情埋藏于诗中,再赠与我。
心思恍惚,仿若又回到了从前。
那些蕴含着他心血地诗稿和文章,我们共同度过的日日月月,电闪雷鸣般地划过我的心尖。
可是我们,回不去了。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辛苦作相思。
我在回廊里吹了半个时辰的风,好不容易才使自己平静下来。
回房取纸研墨,信手挥洒,一蹴而就。
如梦世间好风景,
果满山崖心潮涌。
爱意浓浓笑春晖,
请出莲花笑微微。
深情厚意难离分,
爱意似酒醉人
信鸽飞起的同时,我长出一口气。
它在空中盘旋了许久,“咕咕”长叫几声,似箭一般的疾飞出去。它的羽翼上披撒着金色的阳光,在半空中化为一个黑点,越来越小,终至再看不见。
第一百二十九章 暗涌(一)
乾隆十四年二月,大金川土司莎罗奔终因在清军久困之下难以支持,于阵前高喊投降。经略大学士傅恒于卡撒军营外接受其投降。受降仪式结束后,傅恒即露布飞报大捷,并于次日启程返京。
三月,傅恒率大军返抵京师,皇上命皇长子率诸位亲王大臣到郊外迎接犒劳。御殿受贺,皇上御封他为一等忠勇公,另按照勋臣额亦都、佟国维之例为傅恒建立宗祠,并追谥傅恒父亲李荣保“庄恪”谥号,在东安门内赐地修建傅恒府第。
自此傅恒平步青云,备受恩宠,无以复加。
傅恒回府之日,所有家眷皆与门外相迎,但这些人中并不包括我。我的装扮也好,态度也好,始终与他们格格不入。
一整日他都忙于应付上门道贺的各方官员,直到斜月低垂,才得了空。
才进屋,他猝然迎上来,薄唇覆盖住我的,强烈的男子气息瞬时将我吞没。
“有没有想我?”许久的缠绵后,他霸道的支起我的下巴,眸子里盈满的全是疼惜。
“你说呢?”我调皮的眨眨眼睛,把问题丢回给他。
他捧着我的脸,贪婪的凝视,眼眸闪动,恍如流星。
殊不知他在打量我的同时,我也在偷偷的观察他,于是,异口同声:
“你瘦了。”
“你瘦了。”
他闷声笑了出来,缓慢抚过我的头顶,挠了挠。
我扯扯他的衣襟,小声说:“潇湘回来了……”
他的眉头立刻蹙紧,我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淡淡忧郁。“我知道。”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