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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霸蜀-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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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信得过你。”诸葛亮笑道:“我们正在喝酒,你要不要坐下来喝两杯?”
    马谡站起身来,哈哈大笑:“丞相,镇北将军海量,你这点酒哪里够他喝的。再说了,你没听他说吗,他营中有羊有酒,煮得正烂,再不回去,怕是只能喝羊羹了。镇北将军,你这可有点不对啊,有羊酒,为什么也不招呼我们一声?”
    魏延嘿嘿笑了两声,解释道:“本是小儿辈的事,岂敢劳驾丞相和诸位参军。如果诸君肯赏光,来曰置办一场牛酒,请诸君痛饮。”
    “牛酒嘛,就免了。正是春耕,牛还有用处。等秋粮入仓,进军关中,击败曹魏,我们再去叨扰文长不迟。”费祎起身,笑容满面的说道:“文长,你真是有福气,长子魏风一身好武艺,做事妥帖,次子魏霸虽然体弱,却心思灵敏,发明的铁臿、账簿,都是极好的,刚刚我们还在羡慕你呢。”
    马谡和费祎这几句话说得魏延眉开眼笑,乐得合不拢嘴,满面红光的谦虚了好一阵,这才心满意足的转身告辞。他刚要走,魏霸又冲着诸葛亮躬身道:“丞相,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请丞相恩允。”
    诸葛亮眉梢一挑,笑道:“你说,只要是不违反规矩,我现在就准了你。”
    魏霸将那个女奴拉到诸葛亮面前,说道:“丞相,我们能得知傅兴受伤,皆是因为她冒死赶来报信。我知道,官奴婢擅自开辎重营,是重罪,不过,看在她救了傅兴一命的份上,能否请丞相开恩,去除她的奴婢身份,还她自由。”
    诸葛亮扫了一眼这个长了一个大青斑的女奴,不以为意的挥挥手:“她虽然违反了规定,却是为了救人,功大于过。这样吧,官奴婢是公家财物,不能轻易领走,你稍等片刻,我立刻派人去辎重营办个手续,你再把她领走,如何?”
    魏霸大喜:“谢过丞相。”
    那女奴也敛身施礼,低头道:“谢丞相大恩。”
    诸葛亮转身对杨仪道:“威公,这件事,你给办了吧。”
    一直有些迷迷瞪瞪的杨仪忽然惊醒过来,他看了一眼那个女奴,怔了片刻,轻声说道:“丞相,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太好?”诸葛亮不耐烦的摆摆手:“就这么办了。难道文长不计较你围攻他的事,一个女奴,就不要太看重了,回头我让伯松把她的身价送去,你在帐里销核掉就是了。”
    杨仪欲言又止,在旁边的案上坐下,很快写好手令,魏霸接过,让敦武领着那个女奴去辎重营办手续,时间不长。敦武拿着一张身契回来了。魏霸接过来一看,这才知道这个女奴长得虽然难看,却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彭小玉。
    “彭姑娘,从现在开始,你自由了。”
    彭小玉躬身再谢,又谢过诸葛亮,这才默默的站到魏霸身后,却不肯离开。魏霸不明所意,一时也来不及想,先和捧着铠甲犹自发笑的魏延一起退出了丞相中军大帐,抬着傅兴回营,赶紧给他疗伤才是正事。
    彭小玉一直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魏霸不解,问道:“彭姑娘,你是哪里人,还有家人吗?”
    彭小玉凄然道:“妾身是犯官家属,在辎重营为奴已经好几年了,家远在广汉,家里还有没有人,妾身也不太清楚。就是想回去,没有路传,又哪里走得了。”
    魏霸为难的看了魏延一眼,魏延还爱不释手的捧着那副铠甲,根本没心情理他这件事。见魏霸向他请示,他摆了摆手:“她既然是犯官家属,想必家里也没什么人了,孤身一人,要回广汉也是不易,不如先在营里住下吧。你如果喜欢,就留下来做个侍女也行,我看她虽然长得丑一点,手脚还是勤快的。”
    魏霸很恼火,老爹被丞相送的铠甲迷住了心窍,居然这么不负责任。这姑娘现在是自由人不说,就算是官奴,长得这么难看,你就忍心让她天天在我面前晃悠?他咂了咂嘴,又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彭小玉难看,毕竟她还是傅兴的救命恩人,于魏家也有恩。他只好笑笑道:“彭姑娘,你看呢?”
    彭小玉眨眨眼睛:“镇北将军所言甚是。广汉千里迢迢,妾身孤身一人,又得罪了杨仪和刘琰,要想回去确实危险,如果将军敢暂时收留妾身,妾身真是感激不尽。少将军名声正著,妾身在辎重营也是听说了的,能够留在少将军身边,妾身求之不得。”
    话说到这个份上,魏霸也不好拒绝,只好勉为其难的应下了。魏风见了,暗自窃笑,搂着魏霸的肩膀,凑到他耳边,兴灾乐祸的说道:“阿霸,这姑娘丑是丑了一点,不过我看身段还是不错的,应该还是个处子,对你又有些意思。既是犯官之后,想必是有些家教的,绝非寻常人家女子可比。你就不要太注重皮囊了。须知美人易老,贤妇难求,齐宣王立无盐为后,传为佳话,你纳个丑婢,慕先贤而效之,虽不及,也不远矣。”
    “兄长,你要是看中了,何不自纳?”魏霸斜着眼睛,没好气的瞪着魏风。
    魏风大义凛然的拍拍胸口:“你我是好兄弟,我岂能抢了你的风头?”
    “我了个去。”魏霸翻了个白眼:“大兄,我发现你原来也够无耻的。”
    “兄弟,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来?”魏风故作茫然,张开大嘴,摸了摸整齐的牙齿:“我牙好的很,一个也不差,岂能说我无耻?”——————求推荐,求收藏!


第036章 尾大不掉
    丞相中军大帐中,随着魏家父子的离开,谈笑风生的祥和气氛一扫而空。刘琰被诸葛亮训斥了两句,灰溜溜的走了,打起包裹准备回成都。杨仪却留下了,脸色灰败,脸上的泪痕虽然洗去了,眼睛却还是红肿着,像个刚熟的桃子。
    诸葛亮坐在案后,沉默不语。马谡站起身来,厉声道:“威公,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又去撩拨魏延?刘琰糊涂,你也跟着犯浑?傅肜为国战死,是烈士忠臣,你看着他的儿子被刘琰打成这样,不仅不报告丞相,立刻救治,还帮着刘琰与魏延作对?你去听听外面各营正在说什么,他们说的是你,实际上指责的是丞相啊。”
    杨仪耷拉着脑袋,他知道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没用。人都被魏延抢走了,为了平息魏延的怒气,诸葛亮还损失了一套铠甲。作为负责辎重的主管,他清楚这套铠甲对诸葛亮的意义,现在却因为自己的疏忽送给了魏延。
    一想到此,他就更加憋屈,眼圈禁不住又红了。他当时看得明白,杨猛哪是想要行刺魏延,他哪有那个胆子,真要有这个胆子,只怕魏延父子早就躺在辎重营了。魏家父子真是无耻啊,居然栽赃栽得这么阴险,如果不是诸葛丞相出面,不仅杨猛难逃一死,只怕他本人也免不了受一阵重责。
    马谡怒不可遏。杨仪是襄阳大族,一般人不好意思说他,或者没资格说他,他可不怕。襄阳马家的势力比杨家的势力雄厚多了,要说有资格教训杨仪的,除了诸葛亮,也就是他马谡了。有些话诸葛亮不好自己说,他这个亲信就要做丞相的口舌,替他说出来。
    比如现在教训杨仪。
    费祎站了起来,打圆场道:“幼常,威公也是一时不忿,别看魏延父子说得头头是道,其实真相如何,我们大家都清楚。这件事,威公也是受了委屈的,想必他自己已经后悔,你就不必再说了。”
    马谡哼了一声,没有再指责杨仪,顺着费祎的话题说了下去。“文伟言之有理,这件事本来必然不是如此,只是被魏延父子占了先,威公其时又不能自辩,明知被他们欺负了,也只好忍气吞声。再者,魏延虽是武人,却也是我们荆襄人士,丞相要北伐,他也堪当爪牙之任。如果闹得太厉害,让人觉得我荆襄人士不合,岂不是对大业有损?魏延是粗人,桀骜不驯,难道你杨威公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杨仪不敢回嘴,低着头,一声不吭。
    费祎笑笑,抚着胡须想了片刻,又道:“丞相,魏延的确有勇武,可是如果让他这么张狂下去,将来万一不听丞相号令,奈何?”
    诸葛亮眉头微皱,他抬起手,
    轻轻的揉着眉心,半晌才道:“文伟过虑了。我看魏延虽然粗鲁,却还知道分寸。偶尔闹闹意气是有的,可关系到大局,想必他还是识得轻重。这件事,我看错在刘琰,威公也有些意气用事,魏延父子虽然张狂了些,却没什么大错。唉,威公,你也是读书之人,为什么就不能和魏延好好相处呢?你们一个有文才,有一个有武勇,都是我的好帮手啊。”
    杨仪吸了吸鼻子,伏席请罪。
    “好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也累了,先回去好好休息。文伟,你送他一下。”
    “喏。”杨仪应了一声,起身要走,又想起了什么,走到诸葛亮面前轻声说了一句什么。诸葛亮眉头一挑,随即笑了起来,挥挥手道:“无妨,我知道了。”
    杨仪不解,却也不敢多问,转身离开了。费袆也跟着他出了帐。他们一走,马谡立刻转到诸葛亮的面前,端起已经冷了的残酒,呷了一口,似有意似无意的说道:“丞相,我觉得魏延父子威胁不小,特别是他那个次子魏霸,年纪虽然不大,却有些心机。魏延莽夫,本来无足轻重,可是有了他相助……”
    诸葛亮摆摆手,轻声笑道:“魏霸虽说有些心机,又如何能和幼常相提并论?”
    马谡微微一笑:“丞相,我只是提醒丞相注意罢了。既然丞相已经知晓,自然无须我多言。”
    “这件事,我恨的是威公不知轻重,居然拿傅兴的安危来要挟魏延,却又被人制住,如果不处置他一下,只怕难平众愤。我让文伟去送他,便有这个意思在里面,文伟机敏,想必会处理得很好。至于魏延那里,我一时却找不出合适的人选来。幼常,你可有什么建议?”
    马谡笑了起来:“丞相,你既然心中有了人选,又何必说这样的话?”
    诸葛亮哈哈大笑:“知我者,幼常也。”
    马谡一仰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拿起酒勺,从酒瓮里舀了两勺酒,先给诸葛亮添满,再给自己续上,这才接着说道:“我明曰便去和魏延父子详谈一番,愿以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他们全力支持丞相的大业便是。”
    “有幼常出马,我无忧矣。”诸葛亮笑着,举起酒杯和马谡碰了一下,又对诸葛乔说道:“伯松,当以幼常为榜样,努力进步,为父分忧。”
    诸葛乔双手举起酒杯,展颜笑道:“父亲放心,明曰我便与幼常叔一起去拜会魏家父子。他去说动魏延,我便去会会这个魏霸。”
    ……
    魏霸父子回到大营,因为傅兴重伤,这酒席自然也就谈不起来了。魏风立刻安排人给傅兴疗伤,忙活了好一阵,总算把傅兴的伤口处理妥当了。刘琰下手真狠,不仅打断了傅兴的两条腿,还打断了几根肋骨,如果将他放在辎重营不进行救治,最多到明天,他就会伤重而死。
    坐在被包成了棕子的傅兴身边,魏霸既感激,又惭愧。“没想到刘琰这么穷凶恶极,当时便应该请你过营一叙的。”
    傅兴却淡淡的笑了笑:“这事也不能怪你,要怪,只能怪我自己大意了。我早该想到他是个做事不经脑子的蠢人,该小心一些才是。只是连累贤父子,实在是过意不去。”
    “唉,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件事是因我而起的。”魏霸郑重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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