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蜀-第7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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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力亲为,对他的身体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即使他做好了鞠躬尽瘁的准备,心里还有些忐忑不安。
魏霸在想什么呢?诸葛亮不由自主的想道。他不肯来成都,是因为害怕,还是不愿与他面对面?诸葛亮非常清楚,李严也好,廖立、马谡也罢,都不是最终的对手,如果没有魏霸在后面撑腰,他们三个人根本不会站到一起去。
也许说服魏霸才是最直接的办法。诸葛亮捻着胡须,眼神游移。
“丞相?”坐在一旁的卫尉陈震明显感觉到了诸葛亮有些心不在焉,连忙轻声提醒了一句。
诸葛亮一惊,手一抖,两根胡须被拽断了,疼得他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
“孝起?”诸葛亮转向陈震,看出了陈震眼中的担忧,连忙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我没事,可能是有些累了。”
陈震会意,给杨仪使了个脸色:“威公,还是你先领头议一议,拟一个方案吧。”
杨仪点点头,理所当然的应了。他是副丞相,除了诸葛亮,他就是丞相府的主心骨,当然应该主动挑起这个重担。按他的意思,诸葛亮身体不好,就不要这么艹心了,把这事交给他处理多好。
杨仪请退,众人也一一告辞,诸葛亮把陈震留了下来,请入书房,开口便道:“我刚才在想,魏霸把邓艾、周胤等人撤入东海,究竟是想做什么。”
陈震暗自叹了一口气,那么多人在这儿讨论问题,诸葛亮却走了神,关心魏霸在想什么,可见他的心里真正担心的还是魏霸。魏霸挖了一个坑,摆了马忠一道,顺便给诸葛亮出了一道难题,还把万余步卒安全的撤到了海上,将分散的力量重新集结起来,这一步棋走得的确漂亮。
现在,东海有近两万大军,倚仗着在战船上的技术优势,占据了几个海岛,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力量。从好的方面看,魏霸也许有扬帆海外的打算。他的封地是朱崖岛,夏侯玄、孙韶又刚刚征服了夷州,据说也是一个大岛;在渤海,魏霸还有几个大海岛。他的目光一直投向海外,扬帆出海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从坏的角度来看,魏霸不臣之心已明,退守海上,只是逐鹿中原失败的后备手段而已。
诸葛亮问魏霸想干什么,大概也是这个意思。
“丞相,魏霸受挫于彭城,是因为骑兵不足。如今他只剩下两千多骑兵,虽然补充了五千匹战马,可是精锐损失太多,短时间内骑兵无法恢复实力,无法在平原地带与魏军争锋,转而用兵海上,直指辽东,应该也是可以理解的。”
“如果在陆战的三路大军之外,再增设一路水师,由他来指挥呢?”诸葛亮沉吟道:“这样能不能换取他的支持?”
“丞相以什么来动其心呢?”
诸葛亮沉默了半晌:“王爵。”
陈震早有准备,可是听到这两个字,他还是吃了一惊,好半天没说出话来。诸葛亮一心想维护天子尊严,甚至连吴王都准备在适合的时候除掉,现在居然主动给魏霸王爵,那只能说明他真的没办法了,只好主动向魏霸妥协。
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陈震清楚诸葛亮是一个多么自信强硬的人,他主动让步,只能说明他已经没有信心了。
“丞相,异姓封王,可是与汉制相违的啊。”
“有吴王在前,魏王也许接踵其后,再多一个王,又能怎么样?”诸葛亮无力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抚了抚额头,仿佛有些不堪重负。“若能得到魏霸襄助,一统天下,从此再无战事,让他止步于王爵,未尝也不是一个解决办法。孝起,我最近读了些《汉书》,特别是《高祖本纪》和诸侯王表,是以有此想法,只是心里还有些犹豫,想找你来商量商量。”
陈震明白了。他躬身一拜:“丞相思虑深远,非震所能及。如果丞相不弃,震愿意亲赴朱崖。”
诸葛亮叹了一口气:“孝起,委屈你了。”
陈震笑笑,没有再说什么,起身离开。诸葛亮不顾身体疲惫,亲自把陈震送到门口。陈震也不推辞,上了车之后,他在车上对诸葛亮拜了三拜,诸葛亮站在车下还礼。陈震拍拍车夫的手,马车粼粼而去。
诸葛亮站在丞相府门外,久久不动。
第二天,卫尉陈震上书天子,愿意亲自赴朱崖,面见正在丁忧的车骑将军魏霸,与他交换对天子征伐中原的看法。天子同意了,陈震随即起程,远赴朱崖。
得到消息,李严不解其意,却隐隐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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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8章 割不断,理还乱
玉门关。
姜维端坐在案前,看了一眼手中的的帐簿,又瞟了一眼站在面前的男子。这个男子高鼻深目,明显不是汉人,与常见的胡商也不相同,他有一头卷曲的黑发。
“你去年秋天曾经从此西行吧?”姜维放下了路传,盯着这个胡商,眯起了眼睛,侧着身子靠在案上,左臂扶在案上,右手抚在腿上,靠腰间的刀环非常近。
这是他警惕的标志,身边的几个身材高大剽悍的卫士立刻握紧了手中的环刀,向那个胡商围了过来。
“是的,将军真是个记忆力惊人的人。”那个男子有些紧张,声音中带了些颤抖,可是一口洛阳官话话说得还能听得明白,大概是在洛阳住过多年的。
“埃拉伽拉卢斯?塞维鲁?”姜维没有说这个罗马人的汉人,而是用略显生硬的大秦语说出了这个人的本名。“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时你曾经说过,你不再回来了。”
罗马人大吃一惊,惊讶的看着姜维。汉人是骄傲的,任何异族人在他们的眼里都是没文化的蛮夷,他们不屑于去学习蛮夷的语言,更习惯于称呼他们的汉名——安向东,他在洛阳住了四五年,也没有一个汉人能称他的罗马名字,眼前这位汉人将军是第一个,更让他不敢相信,他凭借的仅仅是一年前的一次短暂的见面。
姜维盯着安向东的眼睛,眼中却露出笑意。他做出警戒的姿态,就是想压迫这个胡人,让他不敢说谎。现在验证了他的猜想,他已经想起这个人是谁了,同时记起的还有那绕口的大秦名字和他显赫的身份。
安向东是个真正的罗马人,而不是那些中途倒卖汉人丝绸的胡商。他是真正的大秦皇族。他到大汉来,与其说是做生意,不如是说出使——真正的出使,而不是以贡献为名义进行贸易。原本在洛阳过得还算可以,可是后来长安被蜀汉所夺,曹魏也一直没有兴趣和罗马产生什么关系,他就取道回罗马了。
前年秋天离开的时候,姜维曾经见过他,没想到仅隔一年,他又见到了这个人。
“为什么去而复返?”
安向东脸色一黯:“我回家乡去,是因为觉得你们大汉战乱频繁,又加上思乡曰久,所以才决定回家。可是,我的家乡现在比你们大汉还要乱,到处都在打仗,所以……”
安向东把大秦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姜维这才知道远在万里之外的大秦和大汉一样,现在也是混战不休,不久前还发生了弑君的事件,皇帝的废立被类似于北军的亲卫军所控制,皇权甚至被拍卖,价高者得。塞维鲁家族已经失去了皇位,安向东生怕被清算,只得再次返回大汉。
姜维大感好奇,不过他关心的不是这些,而是税收。这个罗马人这次带来的东西明显少了很多,当然不仅是他,来往于西域和长安之间的商队明显不如往年,至少减了三分之一,这严重的影响到了姜维的收入。姜维在这里立足,要拉拢鲜卑人、匈奴人,就要大量的赋税。
所以,来往胡商的商税,一直是他一手掌管的。
安向东叹了一口气:“将军,你不知道么,在大秦和大汉之间,新出现了一个叫萨珊的帝国,他们占领了商道,收取重税,很多商人觉得这样无利可图,就改走海道了。”
“海道?”姜维吃了一惊:“到交州?”
安向东想了想,点头道:“好像是。”
姜维有些心乱。他挥了挥手,让安向东离开了。他被魏霸和李严联手从关中赶了出来,在荒凉的敦煌锤炼自己的身心,过得虽然辛苦,却也自在。因为这里基本听不到关于魏霸的消息,他不用再时时刻刻的和魏霸比较,承受来自魏霸的巨大压力。
可是,他没想到远在敦煌也和魏霸脱离不了关系,魏霸控制的交州正在不知不觉的吸取西域商道的利润,而他还蒙在鼓里。
姜维回到后院,夫人桥月正指挥着一群胡妇打扫后院,在庭中架起了烤羊的架子。看到姜维进门,她笑着迎了上来,递上一碗水,见姜维的脸色不好,关切的问道:“将军,怎么了?”
“哦,没什么。”姜维接过水,一口饮尽,叹了一口气道:“西域之外,又出现了一个什么萨珊帝国,要与我争利。如今胡商为了安全,都走海道了。”
“想必很远吧。”
姜维想了想,“胡人说,走道要走大半年,才能到达他的东境。”
“这么远啊。”桥月吐了吐舌头,没有再问。
“怎么又要烤羊?”姜维看着烤羊的架子,不解的问道:“有什么事?”
“有客人来了。”桥月笑嘻嘻的说道。
桥月话还没有说完,一个中年人从侧院走了进来,老远的就拱手笑道:“伯约,公务真是繁忙啊。”
姜维看了一眼,大吃一惊,连忙赶上前去行礼。来人正是刘敏,他是蒋琬的表弟,官居扬威将军,此时应该在上邽,和王平在一起,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敦煌?姜维心念一转,顿时喜上心头。刘敏突然出现在这里,大概是丞相终于又想起我来了。
刘敏和姜维上了堂,感慨的说些路途辛苦,敦煌的风俗民情,又夸桥月有大妇之德,却一直不说正事。姜维也不催促,热情的回应着,仿佛刘敏只是来探亲访友的。
谈了大半个时辰,刘敏终于言归正传,笑道:“伯约,看来丞相让你到敦煌来,是对的。”
姜维躬身致意:“丞相深意,维不敢揣测,只是凭着本心,尽力做好自己的事罢了。”
“嗯,有时候,吃点苦,受点挫折是好的,一路顺风,未必就是好事。”
姜维不知刘敏想说些什么,不好接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魏霸的事,你知道了吧?”
姜维点了点头,敦煌虽远,却也是大汉的疆域,成都朝堂的邸报会送到这里,只是时间耗费得比较长,得到的消息会滞后一些罢了。当然了,邸报上写得很简单,只说彭城失利,究竟损失多大,并不太清楚。根据那些简单的文字,姜维也没敢认定魏霸是吃了苦头,只当他是小有挫折,没能像以前一样大获全胜。
“丞相召他和李严、陆逊到成都议事,李严借口栈道失修,延滞不前,拖了一个月才到成都,魏霸却装聋作哑,说什么使者失踪,没有接到诏书。”刘敏把出发前得到的最新消息告诉了姜维:“现在,丞相派陈孝起远赴交州,欲与魏霸连横,促成陛下亲征,一统天下。魏霸骑兵受挫,只能逞威于海上,这陆上的事情……”
刘敏笑了笑,指指姜维:“就落在伯约的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