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侯再生-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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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两盏茶的工夫后,周泰疾步返回,面带一丝喜色向孙瑜禀报道:“孙将军,那几人中果然有刘备军的细作。”
“问出什么没有?”
“细作是由驻守泾县的刘备军所派出。据其招供——他与另外十数名细作奉命12个时辰轮流打探泾县方圆30里内的情况。故除被擒获的这名细作外,附近可能还有其他细作……”
“泾县……”孙瑜凝望着身前不远处的遍地落叶,微微有些出神地低声喃语道。小半晌后,孙瑜抬头望向周泰,急声问道:“可问出泾县的守军情况?”
“问出了!”周泰点头,瓮声说道,“守备泾县的刘备军约有1500人,守将是一个叫裴元绍的人!”
“……哼哼……”孙瑜忽地冷笑了起来,语气中不可抑制地流露出强烈的暴虐杀意。“那就先拿泾县开刀,用这1500人来祭奠我父亲在天之灵!周校尉,速去整肃士卒,一待天黑之后即刻向泾县开进!”
“……孙将军是准备夜袭泾县?”周泰直直地望着孙瑜,有些愕然地说道。
“不错!”孙瑜冷冷地说道。
“但是将军,周督是命我等穿过泾县,直接奔袭秣陵……如若夜袭泾县,一则耽误时间。二则可能泄露我军行迹,岂不是会坏了周督大计?”周泰犹豫着劝谏孙瑜道。
“穿过泾县??有那么容易么……”孙瑜冷笑着说道,“泾县细作12时辰不间断派出,我等行军岂能瞒得过去敌军耳目!惟有将泾县取下,方能扫除后患、安心奔袭秣陵!”
“孙将军,我等可以乘夜色直接折向北面行军,便可避开泾县细作刺探……”周泰沉声荐道。
“我主意已定,休得多言!”孙瑜不耐烦地一挥手,打断周泰地劝说,决然说道。“先克泾县,再袭秣陵!”
“……”踌躇了片刻后,周泰似乎很不情愿地从身上掏出一封绢书,沉声说道。“孙将军,这里有周督的一封军令——若是您有违周督计划行事,末将便只能奉周督之命暂且取了您的军权。请您再三思而行!”
“周瑜的军令?”孙瑜冷冷地看了看周泰,随即接过那封绢书展开阅览起来。
“呵呵……”尚未将绢书上内容看完,孙瑜已轻轻冷笑了起来,怒火按捺不住地充溢在双眼中,“周瑜~~,周瑜!你的手未免伸得太远了……”孙瑜对周瑜由来已久的不满,立时之间便要爆发出来。
“嘶~!”孙瑜突然猛一发力,将手上绢书一扯成两截。狠狠地摔在地上。
“孙将军,你怎能……”
“周泰,你可知这江东之主姓什么?”孙瑜直直地盯着周泰,声色俱厉地怒问道。
“……”周泰并非不知孙家年轻一辈与周瑜的矛盾,自然知道此刻孙瑜问话的用意。但这内中的利害关系,实在不是周泰区区一个校尉所能插手的。
“你可知你的主公是我家兄长孙仲谋,而非是那周瑜!”孙瑜咄咄逼人地喝问道,“我这兵权,除我兄长之外。谁人敢夺?周泰,你要么随我夜袭泾县,要么就给我滚回周瑜那里去!”盛怒之下,孙瑜也顾不得收敛自己的语气。
“……”望了望地上裂成两截的绢书,周泰思量再三后,无奈地选择了妥协。“末将……这就去整顿兵马!”
※※※※※※※※
“咚咚咚……”在震天似的战鼓声中,近3000名江东军攻城部队向太平县城的南城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滚石擂木、沸油锡汁准备!”城楼上,金畴一面顾望着城下的情形,一面大声地向城上守卒下达着命令。自三个多时辰前进逼至太平城下之后,江东军已经连续发动了第三次攻城——前两次攻城都是试探性的,只稍一接触后江东军便迅速撤离了攻城区域。但这一次,很明显是要动真格了。
江东军担任攻击任务地主要是盾牌兵、弓箭兵和冲车队。在约1300余名盾牌兵地掩护下,1600名弓箭手列成江东军特有的攻城箭阵——“云阵”,迅速而整齐地向不远处的城楼倾泻着一波波地箭雨。与此同时,四架结构相当简陋粗糙的冲车开始朝城门发起冲击。由于太平县城并无护城河(一般只有郡城或是战略重镇才会挖设护城河),而且每一架冲车顶上都蒙了两、三层浸过水的熟牛皮,既坚实且能防火,城上守军射下的箭支根本无法伤及躲在车内的江东兵。不多时,四架冲车已相继被推至城下,并开始对城门进行撞击。
“盾牌兵上前格挡敌军箭支!”
“目标敌军冲车,把沸油倒下去!”
金畴亲拿一面轻盾格挡着如蝗般的箭雨,同时不住厉声怒喝着。迅速有守卒抬着几锅沸油来到城墙外侧。对准正在撞城的冲车用力地倾倒下去。滚烫的油落在了冲车顶的牛皮上,立时被溅得四处都是,但却根本无法穿透进去。
金畴本来就没有指望沸油能够直接摧毁冲车,但他还有后继招数。
“投火把!”在金畴地断喝声中,十数支火把被扔下城楼,准确地落在被浸油地冲车上,立时便将冲车引燃。
“倒铅水!”金畴毫不迟疑,继续下达着命令。
几锅融化的铅水很快被守卒倾倒向城门下的冲车。已经着火的冲车。再被温度极高的铅水一烫,立时有几处熟牛皮为烫穿,随即锡水、油火顺着漏洞流进了车内。十数名倒霉的江东兵如此高温的液体当头淋下,无不皮开肉烂,或直接倒地毙命,或状似疯狂地在冲车内哀号乱撞,其余暂未受创地士兵也禁不住骇然地逃离冲车。
前面的三架冲车被毁后,通往城门地道路已经被堵,最后一架冲车无奈之下也只能退了回去,”
“此人颇有几分手段,倒也不是无能之辈!”驻马在帅旗下。周瑜遥望着远处城楼上指挥守城的金畴。嘴角带着一丝淡淡地笑意说道。
“都督,您若是让末将带人上去,末将担保半个时辰内可将城头夺下!”陈武慨然说道。
面对陈武的请战。周瑜笑而不应,只是凝望着前方攻城的情形。
“都督……”陈武还要继续请命。
“子烈兄,难道你忘了都督的计划,咱们现在还不能把太平攻下来!”潘璋笑着替周瑜回答了陈武,“子烈兄还是暂且忍耐忍耐吧!”
“嘿……”陈武有些不好意思地嘿笑了两声,“一时看得性起,倒是忘记了。不知敌援军何时能够赶到,真是等得有些手痒!”
“陈校尉不必着急,太平守军的求援使者早已派出去了,最近的秣陵援军想必不久便会到了!”吕蒙同样满面兴奋地对陈武说道。
“鸣金。收兵!今日的攻城暂且到此为止!”周瑜忽然出声喝令道。
“铛铛铛……!”钰器击打声急促地响起,随即,前方攻城地江东军开始迅速而有条不紊地退却了下来。
“子明,水军那里怎样了?”周瑜转头对身后地吕蒙询问道。
“蒋郎将已命水师一部进驻姑孰水,威逼太平东城。余部水师正在全力应付甘宁的袭扰!”吕蒙迅速地回道。
“嗯~!”周瑜似乎颇为满意地微微点了点头,“子明,传我将令于蒋钦——命他一面继续保持对太平东城的逼迫之势,并适当地袭扰一番;另一面必须密切注意东面敌军来援,若有敌情。务必即刻回报于我。”
“是!”
“文珪(潘璋),命斥候加大探哨力度——以我军为中心,方圆10里以内地任何风吹草动都不得放过。”随即,周瑜又对潘璋吩咐道。
“是!”
不远处的太平南城楼上,攻城敌军的退却并未让金畴轻松多少——可能是因为远来乍到、战力尚未完全恢复的缘故,今日敌军的三次攻城都是试探性的成分大一些。但尽管如此,第三次攻城仍给城上的守卒带来了较大的伤亡。敌军弓箭手无论从数量上,还是从弓箭的射程上,都要超过守军不少。在连续不断的十几轮箭雨打击下,守军到后来甚至已无力进行反击,只能够持盾死守。
围城地江东步军约有7000左右,再加上东城外姑孰水上虎视眈眈的江东水军,敌军的总兵力差几是自己守军的三倍。更要命的是这支江东军似乎攻城经验相当丰富——一点也不急于强行登城,而是先以弓箭手杀伤守军有生兵力,给守军士卒造成强大的心理压力。此外,敌军士卒之间的相互策应配合极其娴熟,在盾牌兵的掩护下,弓箭兵几乎可以肆无忌惮地朝城楼上射击……若不是太平的城墙还算坚固,若不是城中还有一支绝对精锐——熊枪营尚未使用,若不是已事先向秣陵告急,金畴真是没有信心能够坚守多久。
“只希望将军能够快些率军赶来……”金畴望了一眼逐渐退出攻城区域地敌军,不动声色地暗叹了口气。
“来些人,把阵亡、受伤的弟兄抬到城下去!”
“其余人抓紧时间休整进食!”
“晚上亦不可懈怠,都给我把眼睛放亮,防止敌人夜袭!”整理了一番心情,金畴纵声朝城上士卒喝令道。
※※※※※※※※
八月十五日时,夜色深沉,天黑如墨染,不见一颗星辰。
周瑜军大营
在猎猎夜风的吹拂下,矗立在军营正中位置的一杆大黎不断地迎风招展着。营盘里,不时有一队队的值夜士卒来回巡哨。
中军帅帐之中,周瑜深深凝望着桌案上地图,思索着自己的作战计划中可能出现的变数以及应对措施。
“只希望仲异(孙瑜)那一路不要出什么意外……”思虑再三,周瑜发现最不能让自己放心的竟不是对手,却是孙瑜。当初派遣孙瑜统军奇袭秣陵,其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若以能力论,陈武、潘璋、周泰甚至吕蒙,都比孙瑜适合担任奇袭之师的主将;但在某些时候,能力却是比不上身份重要……
“如今江东再经不起什么波折了,与刘备军之战一定要胜利,否则后果便不堪设想了!伯符兄,望你在天之灵一定要庇佑我和叔弼……”凝望着帐中摇曳的火光,周瑜略有些怅然的感叹道。
“杀~~~!”便在周瑜沉思之际,令人意外的喊杀声竟突然从军营的西、南两面响起。
第三卷 虎臣良牧定江东 第八十章
“启禀都督,南营外的敌军已然撤去,潘校尉请示都督,是否要继续追击?”
“启禀都督,西营外已然撤去!陈校尉问能不能追杀敌军?”
“……”周瑜顾望着略显有些混乱的军营,眼中精芒微闪,神情肃然地回道,“不必追击了,让潘校尉和陈校尉关好营门,安排好守备后,即刻到我帐中议事!”
“是!”两名传令士兵迅速领命离去。
“都督!”吕蒙风风火火地疾步走到周瑜跟前,大声禀报道,“东、北两面营门一切安好,并无异状,末将已命值门士卒加强戒备了!”
“恩~!”周瑜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沉声对吕蒙说道,“子明,你去清点一下今夜的损失,稍后到我帐中回报!”
周瑜中军帅帐
“……我军共阵亡84人,伤137人,被烧毁营帐18座。另有新造的一架冲车、刀具云梯被毁。敌军的伤亡很少,而且一具尸体也没留下!”吕蒙闷声闷气地禀报道。
“娘的刘备军,像夜老鼠般只会搞骚扰!”尽管伤亡不大,但今夜这仗打的实在憋气,性格暴躁的陈武按捺不住地怒骂出声。
“都督,今夜敌军的夜袭实在有些蹊跷!”行事一向细心的潘璋仔细思索了片刻后,沉声对周瑜说道,“也不知敌人是如何避过咱们的斥候,竟能悄无声息地潜至营西和营南……而且敌人真正攻袭的竟只有西营,南营居然只是虚张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