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侯再生-第4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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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大祭仪式上,实际所要我做的事情并不很多,其中最主要的一项就是诵读祭文。
当我以极其洪亮的声音诵读完祭文后,祭祀仪式上最大的看点终于来临——活祭!
当张松、张肃一众十二人被兵卒押解至刘璋的衣冠冢前时,他们明了了自己的命运。
有两人当场吓得晕死过去,更有三人下身失禁,尿液沿着衣袍滴落下来,很快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小摊水洼。其余几人也个个面色苍白,浑身颤抖。目光呆滞。
唯一稍显得正常些的人,就是张松。他原本还曾想献计求存,并向吕蒙表达了这个意愿。吕蒙当时虽然诈做应允。其后却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时间稍久,以张松的智慧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从他此刻地表现看来,他已经认命了,甚至显得有些无所顾忌。
“张任,你自以为是刘璋麾下头号挚臣,但若不是你莽撞行事,刘璋何致遭此劫难?黄权、王累,你等若当真如自诩一般忠贞。为何不慷慨成仁,反而甘投于刘镇南(刘璝)?最后又再倒戈,分明是两面三刀之极!彭漾。你这绝世佞臣,当日刘璋以你狂妄无德弃你不用,你常常亢骂刘璋;刘镇南宽厚为怀,重你任你,你却不识知遇之恩。以你德行。三年之内必遭横死!……”张松肆无忌惮地对川中重臣一一点名,破口大骂。
张任、严颜面色冷淡,完全当张松是死人一般;黄权同样面色平淡,他是喜怒不形于色。相形之下,彭漾却是满脸铁青之色,虽然克制着自己的行动,但那对喷火的眼眸似乎要将张松吞噬下去。
当屠刀临头地那一刻,张松仰天长叹:“吾有经纶之才,恨无纵横天下之日,惜哉。惜哉……”
刀片挥舞,满腔热血自断颈处激喷如泉,十二颗人头如滚地葫芦一般跌落尘埃之中。
大祭仪式之后,寻了个机会,我将张任、严颜、黄权、王累共邀于一处,就西川的未来进行一次开诚布公的商谈。
从抵达成都之日起,我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向黄权、王累等人做出了表态。近半个月的时间,他们自己也该有了成熟的决定。
面对身为川中文武之首的这四人。我再没有做什么掩饰,很坦诚地表明了将西川收入大哥麾下的意思。
张任和严颜沉默而未置可否。不过。以张任地耿直性情,没有立即恼怒翻脸,其实已能表明他的一些态度。
稍后,还是黄权先开了口。他首先询问了能否让刘阐继任益州刺史。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反问经过一年多的战乱后,西川最需要地是什么?
答案其实很简单——人心的安定,民生的恢复。如果让一个无法实际理事的少年主掌西川,随之而来的权力斗争将无可避免。
沉吟了片刻后,黄权再次询问我对西川有何打算。
想了想,我很坦然地告诉黄权,及张任、严颜、王累,近几年内将由川人出任益州刺史,时间稍长或许会换其他的方地官员接任,但川中士人的权益绝对不会受损。其他的方的官员可以到川中为官,川中官员同样也可以到其他州郡出任刺史、郡守,朝中肯定也会有川中才华卓异之士出任要职。
为了打消黄权等人的顾虑,我很简单地列举了一个现成的例子。最近几年,荆、扬两州的官员交叉为官的现象已经相当普遍,这既促进了治政清廉,同时也没有损及两州士人的利益。
思索了许久之后,张任、黄权等四人最终接纳了我的主张,同意归附。
两日后,张任、严颜、黄权、王累等五十余名川中文武官员联名上表,奏请大哥巡抚西川八郡,以安川中民心。
十日后,襄阳飞鸽传书至成都。天子追谥前宗正卿、益州刺史、蜀公刘璋为丰恐王,追增司空衔。以刘璋幼子刘阐承蜀公爵。
同时,诏告天下——“大将军、大司马、楚公刘备,代天(天子)巡抚益州。”
第四卷 潜龙出渊震九州 第一百七十四章(下)
南郡
时值九月初,初秋的太阳虽然残暑未消,但天气已经开始逐渐转凉。稍带凉意的秋风为荆北平原换了一身秋装。
一亩亩耕田整齐的横列着,那中间是逐渐呈现出金黄色的稻禾。江陵虽然位处荆北,但气候与荆南很相近,粮食的成熟期比之中原一带要早上大半月。至多再有半个月,田间的稻子便可以收获了。
不同于前两年的涝旱,今年老天爷出奇地仁厚,全年风调雨顺,庄稼的长势异常喜人。眼见丰收在望,田间垄上,随处可见忙碌的身影。百姓们一边忙着搁田,将田中的水位降至土面露出,另一面又要防止鸟雀啄食成熟在即的粮食。
一名坐在田垄头稍做歇息的老农望着自己田地里的庄稼,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喜滋滋地与其他乡人唠着家常。
不多时,自远处官道朝田垄间走来的一行十余人,引起了乡农们的注意。虽然不知道来人是谁,但乡农们大概也能猜出应该是官家的人。
每逢农忙季节,郡县里的大人们都会亲临田间巡视,探访民生民情,乡农们基本也习以为常了。
那一行人在左右张望田垄间的繁忙景象时,很注意脚下的情况,基本没有践踏到田里的庄稼。
“老丈安好!”一行人中看似是为首的一名中年男子,和声向那老农招呼道。
“见过各位大人!”虽然十数人都是身着普通的布袍,但颇有阅历的老农还是能够看出这一行人,尤其是这名说话中年男子身份地不凡,连忙恭敬地行跪拜礼。不远处的其他几名乡人也相继赶来行礼。
中年男子留意到老农悬于腰间的一枚造型奇特的铜质小牌。弯身将其扶起后,正色说道:“老丈是功民之身,不必如此多礼。可否将功民牌借于在下一看?”
老农忙小心翼翼地解下腰间铜牌,双手奉给对方。
接过铜牌仔细地看了看,中年男子轻叹说道:“两子从军,一亡一残,老丈为朝廷付出的太多了。朝廷有愧于您啊……”每一块功民牌上都会铭刻所有者的姓名。及得牌的原因(即功劳),大致的情况一看便知。
“大人说到哪里了!”老农连连摇头,“小老儿有七个儿子,老大在十五年前战死在南阳,老二、老三在十年前战死在江夏,最后连个胳臂腿都没能看到。
老四去年虽然死在汝南,但骨灰还能回到家;老五缺了条腿,回来后官家分田分牛,还给配了婆娘。比起老大老二老三来。他们两个好太多了,小老儿知足,知足了。
这都是托皇叔大人的恩德,颁下功民令……”
中年男子听得入神,缓缓将手中的功民牌递还给对方。
老农相当宝贝地将铜牌擦拭了两下,重新挂回自己的腰间。而后恭敬地垂手而立。
“老丈今年的收成看来不错,一亩地怕能收到三石(360斤)粮食……”沉默片刻后,中年男子仔细察看了周围的金黄色稻田,欣慰地对老农说道。
“大人说的是,小老儿这十几亩地,怕是能收到四石一亩……”提到自己得意的地方,老农枯皱的面皮笑逐颜开,声音也洪亮了几分,“县令大人今年分下来地谷种实在是好。穗大粒子多,还不容易生病。要不然,也没这么好的收成……”
谈论到高兴处,中年男子席地而坐,随即也招呼老农坐下来。
一旁的乡民越聚越多,听了老农的话。都纷纷点头,对本县的县令大加赞颂。
“哦~?”中年男子饶有兴致地轻叹了一声,随即转头轻声对身旁的一名护卫模样地年轻人询问道:“子雍,本县的县令是何人?”
“好像是诸葛均大人……”相貌英武的年轻人略一思索,俯身恭敬地回道。
“原来是子瑜和孔明的幼弟,难怪才干如此出色……”中年男子轻捋长髯,微笑说道。
“主公,时候不早了。您也出来半天时间了,明天还得动身前往西川。还是早些回去吧!”年轻人看了看天色,低声劝谏道。
“也好……”中年男子点头站起身,拍了拍身后的尘土,笑着向一众乡农作别。
目送中年男子一行远去后,行跪拜礼的众乡农这才缓缓起身,其中一人有些怀疑地对那老农说道:“孙老爹,刚才那位当真是官家的大人么?他穿成那样子,又没点官威……”
“大概是官比较小吧?怕是比县令大人还要小些……”另一人猜测道,“孙老爹有功民牌,连见县令大人都能不跪,这次亏了,亏了……”
“爹,爹,爹……”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呼喊,一名瘸腿青年拄杖从人群后挤了出来,险些摔倒。
“你腿脚不便,小心些……”老农连忙扶住自己儿子,似责实爱地
“爹,你知道刚才那位是谁么?”瘸腿青年顾不得老父的埋怨,语气急促紧张地说道。
“东子,到底是谁?”周遭地乡农知道这瘸腿青年是去年刚刚从军中退伍回来的,见的世面广,不由得尽皆好奇地询问道。
“那是当朝大将军!”瘸腿青年自己也不大敢相信地说道,“就是常提起的皇叔大人……”
“什么??!!!!”在场的所有人立时呆立如木鸡,完全不能接受这一震撼性消息——当朝大将军、皇叔(其实刘备已经是皇祖)!如此尊贵的大人物,适才居然跟自己这群平头百姓同坐闲叙。
“东子,你没……没有看错人?”另一名年纪较长地乡农有些艰难的确认道。
“大将军曾到我们营中巡视过三次,我怎么会认错?”瘸腿青年急急地回道。
这一说,不由得众人不相信了。
愣愣地望着那行将消失的身影。80余名乡农突然不约而同地跪了下来,异常虔诚地伏首于地。
许久之后,那名老农突然解下腰间的功民铜牌,高举过头,兴奋地对儿子说道:“东子,我要功民牌供起来,供起来……”
刘备回到江陵城后。焦急等待地荆州别驾马良、南郡太守顾雍等人终于松了口气,将高悬心头的大石放了下来。
虽说荆州治安状况良好,但刘备仅在寇封所率十余名亲兵护卫下微服出巡的举动,还是太过冒险了些。由于刘备有言在先,马良等人也不便暗中安排护卫。
“主公,适才由襄阳传来一封急书,是西凉那边的!”见礼后,马良取出一封绢书恭敬地递呈给刘备。
“有劳季常了!”冲马良微微点头后,刘备展书阅览了起来。
待刘备看完绢书上内容。马良才谨慎地询问道:“主公,莫非西凉生乱?”
刘备摇了摇头,却没有说什么。
刘备不答,马良自也不便再继续追问下去,便静静地立于一旁。
思索了许久后,刘备突然抬头对马良询问道:“季常。你可有意往西凉一行?”
马良微微一愕,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
安定
垂下手中的绢书,司马懿双目微闭,陷入到深深地思索之中。
“来人,速速有请刺史大人过府……”约莫半盏茶的工夫,司马懿才结束沉思,起身出门呼喊道。
待马岱坐定后,司马懿斥退所有亲随仆婢,将先前自己所看地那封绢书递给了对方。
马岱开始还有些莫名。但绢书上的内容很快让人面色大变。
“仲达,此信从何而来?”猛地抬头,马岱急切地询问道。
“此信本是以一锦囊密封,不知被谁以石块连系投入这座府邸中,锦囊上有懿所用的化名!”司马懿蹙眉回道。
“这么说……荀彧业已确认了仲达未亡且身在西凉的消息?”马岱略一思索,诧异地说道。
“而且。他居然还知道懿身在安定,甚至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