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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囚红颜-第20章

小说: 囚红颜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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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渐渐底息,朦朦地靠在他怀里睡了。

他不敢动,心想叹息的应是他呢,阿语有孕后常常靠着他就睡了,起先还让他着实紧张了一阵,今天看来是累了,他宠溺地看着她,窗户微开,有几缕阳光折射而进,映衬得她脸若晓露,颊晕轻霞。

他闭目养神,阿语一向柔和,从没有拿皇后架子训斥何人,可今天侍驾的统领回来禀告,进香时发生了插曲,阿语罚柳闯之母诰命夫人楚氏在景龙观面壁三日,现在又称看见了死去的慕容氏,这其中必有蹊跷,想是豪门家事,还牵涉了人命,他十分厌烦。

怀中人儿一动,他张开眼都是温存,未语揉揉眼,“我又睡着了?你手又麻了吧?”

他的爱后,魅惑中又可以是清纯娇憨,嬴天池爱怜地:“累了再睡会儿。”

未语坐直了身子,思绪回到先前:“慕容氏不像是会再嫁之人,可她身边居然有夫君,还有稚儿,那位公子更是有些奇怪,可又说不出来。”

嬴天池心里有些酸酸,又恐她伤神,假意板着脸:“好啊,当着朕提别的男人,看朕罚你。”

未语笑着拨开他骚扰不规矩的手掌,反被他握住,“我很认真的,那人是今年赴鹅湖之会的名士,他好像是有意把慕容氏送到我面前的,想是慕容氏含冤莫白。”未语眼睛一亮,这正是以前看过的言情小说,恶姑当道,情敌恶毒。

“天池,慕容氏的小女孩真是可爱,我想接她们母女进宫做客,顺便启发启发琛儿,一点不像三岁小孩。”

嬴天池好笑地看着她皱着俏鼻,未语越发地孩子气了,他心疼地:“无聊了?”

“嗯,天池,”她摇着他的手臂,只要四下无人,未语的娇媚说来就来,“反正在宫里,不怕生事。”有些唯恐无事的样子,嬴天池笑:“不怕吓坏人家?”

“不会,名士必然宠辱不惊,何况他似乎知道我的身份,慕容氏是认识我的。”想起那时慕容氏微吃惊却不卑不亢,越发觉得那位谢先生应不是平凡人。

她站起来威胁道:“阿,方才我还做了虾饼和茶汤,你不答应,可没得吃。”

“好好好,你最大。”嬴天池最难消受佳人撒娇兼耍赖,宠溺地说:“都依你,让你做个女提刑。”他暗中令锦衣卫调查就是,“茶汤,朕很想吃啊,可不敢违了皇后陛下的旨意。”

让他一语道破,未语无辜地笑,殷殷勤勤地:“紫衣,把茶点端上来。”

夕阳西坠,彩霞满天,马车停在了街口,御者回头道:“谢先生,是睿亲王的车驾。”

书榕撩起窗纱,街中书院正门大开,两旁列翅是铠甲鲜明的骁骑军,山长和十几位巨儒众星捧月地涌出一轩昂男儿,那人拱手,矫捷地跃上骏马。

书榕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脸上,心蓦地一抽,他还是意气风发,绛色的五爪蟒龙袍,泥黄色的玉带,脸庞消瘦些,颌下有短短的胡髭,还是那么尊贵和儒雅,一种遥遥的疼痛撅住了她的心扉,往事如泉涌,月夜幽谷相救,汝州荣辱情缠,夏日仓皇出走,他的视线扫过来,书榕放下了纱帘,迎面碰上纯娘和春榕关心的目光,她摇摇头,嘴角有一丝微笑,那满是苦涩的笑容,她不自知,纯娘却是一震。

车马辚辚,旌旗猎猎,嬴天放策马而过,似乎有道目光注视着他,他鹰目掠过,街旁大都是崇敬和仰慕,他顿住狮子骢,仪卫止步,他回头,那种感觉已经消失了,“五爷”成修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一张可爱的小脸嘻嘻地贴在车窗上,“走”嬴天放放开缰绳,信马由缰。

书榕心中百味,原来近在咫尺,又却是远在天涯,她的情感和矛盾是深藏,而没有消失。也许是她的劣根,她的心里并没有忘了他,马车缓缓驶向书院,人生这样擦肩而过,也是一种境界了,她有他,却未必再见。

月色脉脉,宫中来使,请纯娘和囡囡进宫做客,书院哗然,纯娘想必是难眠,春榕担心和高兴参半,这一夜,画堂西畔桂堂东,有多少人长夜迟迟,听更鼓声声。

第14章洗冤录……………………………………………………………………………………………………………………………………………………………………………………………………………………

“民妇拜见皇后陛下,太子殿下,圣安。”纯娘站在绣毡上深深施礼。

御花园清秋阁里,晶灯悬画梁,未语含笑站起,“夫人不必多礼,请起,请坐。”

纯娘后退一步,欠身坐于锦绣瓷凳,揽着的小女孩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瞅着对面锦榻上的未语和太子景琛,黑水丸的眼珠一溜,牢牢地粘在一盆盆犹滴水珠的瓜果上了。

未语笑起来:“好可爱的小妹妹,琛儿,你看,和妹妹打声招呼,今天你是小主人,带小妹妹去玩玩。”

三岁的景琛已启蒙,明年预备入南书房了,颇有些风仪,早就瞄了囡囡好几眼,心里雀跃,只是端着几分忸怩,轻轻哼了一声:“馋虫。”未语疼爱地亲亲儿子:“乖琛儿,今天呀,不想你父皇的功课了,上次姬爷爷不是送来一对小鹿,带妹妹看看。”

纯娘动容地看着这一对亲昵的母子,她原以为会看到雍容和矜持的皇家体面,传闻皇后亲和,果真不凡,气度泱泱,如沐春风。未语也在打量纯娘,看她一身湖色绣袄湘裙,素髻低挽,螓首半垂,落落优雅,少了当年的娇怯。

囡囡含着手指,跃跃地看向黑亮的葡萄,景琛走过去,老气横秋地:“小孩子,不要含手指,脏。”囡囡小手指着葡萄,“吃吃,哥哥,吃吃。”景琛趁机握住她的小肉手,真舒服,“母后,我带妹妹去哦。”

看囡囡不舍回头,景琛很有威仪地:“尚食女官。”

“是,殿下。”尚食女官带着宫女捧了食盒簇拥着小主子出了阁。

“小心喔,澄衣,你跟去照料一下。”未语见囡囡尚步履蹒跚,对她的近侍女官说道,澄衣欠身退出。

未语回头,见纯娘站起,笑道:“夫人不用担心,琛儿很乖觉的。”

纯娘微笑:“谢娘娘恩典。”说着蹲下身去,未语一愣,旋即笑道:“我又忘了,真是不习惯。”这算是皇后陛下的一项恩赐了,“请起请起,紫衣上茶。”迎着纯娘惑然的目光,“夫人是朝廷肱股大臣的眷属,以后不用大礼了。”

纯娘饶是心里有所备,却还是神色凄然,跪了下去,未语叹息一声,“真是柳夫人。紫衣,扶柳夫人坐下。”

虽已是两年之前,此时想来,纯娘心中犹是刀扎,忆起彼时身陷妓馆五内俱焚,想求死又难舍腹中娇儿,绝望之际咬破指留血书欲赴黄泉,泪水已流了满面。

一室清风瓢过,阁中咿咿细语,未语不由动了怒气,这世上真有此等骇人听闻之事,“这柳大人也真糊涂,当日并不见你的尸首,便也信了?虽则他至今未娶,安知那日来个母命难违?那楚氏和楚漪英真是歹毒之极,令人发指。”紫衣捧过香茗:“主子息怒,当心身子,侯门似海,里头不知多少龌龊事,有些贵妇看似风光无限,内中一把辛酸有谁知呢?”

又劝纯娘,“夫人不必伤心,主子既管了这事,肯定会水落石出,还夫人一个明白。”

纯娘盈盈拜谢:“纯娘失礼了,柳闯事母至孝,纯娘不愿再追究,随先生二年,心中放下了许多,只要平安抚养幼女,足愿了。”

未语嗟叹,“夫人,愚孝不可取,这是犯罪,没有正常的人伦,养虎为患,终究还要害人。你放心,此事出来,我会有个分寸,只是柳闯,夫人还想重续前缘吗?”

纯娘怔忡地:“纯娘既入柳家,生死都是柳家之人,可是未必君心似妾心。”

未语总算领悟什么叫妇德,“倘若柳大人已改心志,夫人如何自处?”

纯娘的脸有些煞白:“妾心古井水,波澜誓不起。纯娘不做他求,只要囡囡平安成人。”

未语突然觉得自己很残忍,挑开他人的伤疤,她歉意地:“夫人不必难过,我只是假设,柳大人为人十分严正,他虽然是个孝子,可我知道他一再违背母命,不肯娶楚漪英,昨日楚氏借陪侍之际,带楚漪英来是请我赐婚,我还未作答,你就进来了,可见你离开二年,楚漪英始终是竹篮打水。”

纯娘低低地:“这二年我跟随先生,读了一些书,女子未必都要依靠男人,若柳闯心不在我处,我也不强求,也不想乞求柳府给我容身之地,我只要他们承认囡囡,让她堂堂正正地姓柳。”

未语看着这位坚强的女人,不由生了敬意,:“说得好,夫人。柳大人真是幸运,夫人这样回家,实在是便宜他了,夫人若不心疼,待我为难他一番,顺便试他一试,如何?”

纯娘欠身“娘娘言重了,纯娘全凭娘娘主张。”

“好,过几日公主大婚,柳大人不日进京,到时我来接你入宫。”

“纯娘谢过娘娘的圣恩。”

“不用谢我,倒是今日又勾起夫人的伤心事,才是我的不是,请夫人到花园里赏花权作赔罪,”未语见纯娘略有惶恐,一笑岔开:“顺便去看看琛儿和囡囡,他们在哪里了?”

“回禀娘娘,殿下和小姐在御池。”

未语走下清秋阁:“另有一事,我好生奇怪,那谢先生居然可以坐怀不乱,真是位君子。”

纯娘思忖了一下,“娘娘慧眼,谢先生珠玑锦绣才华,德馨无双,能碰见先生,实是纯娘之幸也。”

“哦,夫人如此推崇,想是一位奇士了。”

“是,先生之才,可让须眉汗颜。”

说话间已到曲水回环处,未语方思纯娘话中之意,听得紫衣哎呦一声,抬头看去,不禁莞尔,笑斥道:“琛儿,怎么往妹妹脸上抹泥,你是哥哥,不可欺负妹妹。”

景琛小手细细抹平囡囡脸上的泥巴,囡囡十分合作地仰着小脸。景琛回头疑惑地:“母后,你不是说泥巴能美容吗?”

未语笑得扶住紫衣的肩头:“不错不错,可母后说的是海底泥呀。”

纯娘抿唇,也忍俊不禁了。

晚膳时,未语突然呀了一声,在场的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小妹妹要出来吗?”父子俩都紧张地站起来,各自问关心的问题。

未语摇摇首,可怜兮兮地伸出汤碗,嬴天池失笑:“阿语,汤不宜多喝,会伤脾胃。”

“是啊,母后,你已经喝了两碗了。”景琛小大人似的说。

未语捏捏儿子粉妆玉雕的小脸,“琛儿,你都不帮娘。”

景琛非常爱母后,晶亮的大眼眨巴眨巴,“那……那琛儿的给母后吧。”他端起喝剩大半碗的汤送到未语面前,未语亲亲儿子香嫩的脸蛋,“乖儿子,还是你疼娘,可是你父皇说得对,娘不得不听。”她哀怨地吸吸鼻子,景琛半信半疑看看父皇,嬴天池啼笑皆非,今次怀孕后,未语情感收放自如,常常东边晴西头雨,越发的孩子气,他虽乐得哄她,心里却不放心,暗中请教姬卿姑姑,她说是阿语自幼失恃,心中一直渴望长辈的疼爱之故才会在怀孕后有这样的情绪化。

他揉揉她的乌发,温柔地:“你上次不是说想吃栗子,晚上我炒给你吃,但也不能多吃。刚才你心里有事吗?”景琛也竖起了耳朵。

未语笑眯眯地打马虎眼“吃饭吃饭,儒家有云:君子食不语。”

父子两人对视一眼,莫可奈何。

德馨无双、不让须眉,慕容纯话中有话,不会只是为了特意告诉她谢书榕是女儿身这么单纯,似乎这谢书榕身上还有什么纠葛,而且是和她有关,九华帐里未语百思不得其解,她不是这个时空的人,外界眼里和她有关联的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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