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阑酒醒by伊叶-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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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以前相差无几，只是寂静了，也没有了人气，推开门去，厚重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声音，可想而知，自从紫晴从这儿离开后，便无人再到这儿来了，只见满地都是枯枝落叶，院子的树上还能见到那段日子日日啼叫的鸟儿的旧巢。
“这儿以前是一个冷宫么？”紫晴问道。
“大概是吧！不过离宫女住的地方这么近，想必落入冷宫之人身心必定受尽煎熬。”耿聚忠说道，他们大概都被这肃穆萧索的环境所感染，心情也有些低落。
“我听白兰说的，不知道白兰现在如何了呢？好久没见到她了。”
“她应当是很好的，以白兰的性子到哪儿她都能找到欢乐。”耿聚忠帮着紫晴拢了拢披风，站在院子里，还是有些许冷的，外面的风一阵一阵的吹来。
“嗯，那倒是。你跟白兰又是怎么认识的？”
“你也知道白兰的性子，那时我刚到京城来，哪里都不认识，在大街上就迷了路，刚好就遇上出宫采办物品的白兰，是她帮了我的，后来在宫里面也见过几次，渐渐地就熟悉了起来。”耿聚忠拉着紫晴往屋子里走去。
“你愿意和我讲讲你和柔嘉的事情么？”紫晴问道，之前耿聚忠说过，有些事情还不能让紫晴知道，那么现在是不是已经是可以知道的时机了呢？ “很好奇么？”耿聚忠笑道，打开了屋门。
“你以前说还不能告诉我，那现在呢？”紫晴用手扬了扬门打开扬起的灰尘。
“我那时进京就是为了和柔嘉的婚事来的，当时，柔嘉还小，只有八岁，我当时十岁，那日跟着阿妈进宫去给皇上请安，阿玛跟我说：‘皇上有意要看看我。’那会儿阿玛大概已经知道皇上的用意了吧？”屋子里面的桌桌椅椅都布满了一层灰尘，耿聚忠拿起放在桌角的布，擦了起来。
“原来是皇上指的婚。。。。。。”
“是，只是后来，事情总是不如我们想象的那般顺利，谁也想不到柔嘉竟喜欢上了皇上，我知道，皇上本来是想避开嘉儿的，但不成想，这一避，皇上倒把自个儿的心给看清楚了，只是天子的圣旨如何能够说改就改？就连皇上自个儿也不能随心所欲。”耿聚忠将椅子擦干净示意紫晴坐下。看来耿聚忠也不至于对康熙的事情一无所知，或许丝毫没有了解，只是夺妻之恨，终是让他难以释怀吧？
“当一个权衡天下的天子又如何，连自己的感情也要隐藏起来。。。。。。那后来呢？”
“当天子能得到的太多，要失去的又何尝会少？所以，还是我们这些个平民百姓好些，至少我们还能忠于自己的内心，也可以大胆说出自己的心意。”耿聚忠说着说着便拿自己跟康熙比较，相较之下，竟然发觉自己比起康熙要幸福的多，最后欣慰地笑了。
“是啊！有得必有失。”有得必有失，紫晴不远万里来到这个遥远的古代，她得到了什么，就意味着她该为此所得去付出什么代价，两人都沉浸在各自的回忆悲伤之中。
“好了，走吧。这里平日里大概是不允许人来的，你看你离开的这些个日子，这里都落上了一层灰了。”耿聚忠站起身来，对紫晴说道。
“嗯，走吧！只是觉得那时候一个人住在这里，比起皇宫里的任何地方都要好，都要自在。。。。。。”紫晴起身，二人将门关上离开了，紫晴回头看门上的匾额，没有任何文字，记得白兰说过这是个无名的偏殿，的确，无名。。。。。。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个无名的地方葬送了自己的青春，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埋葬自己的一段过去。。。。。。
“怎么了？还不舍得这儿？”耿聚忠玩笑道。
“只是觉得这里有一种让人不得不正是的凄清。有多少女子在这儿度过她们的余生？”
“你想的太多了，在皇宫里面这种事情从来都不稀奇。。。。。。走吧！”耿聚忠拉着伤感的紫晴离开。大概是被院内的萧索影响了心情，紫晴的心情有些低落。
到了百灵的院子，耿聚忠不便敬请，于是只是在院外等着。紫晴自个儿到了百灵的房间去，才刚到门口，便见到百灵正在看着书信。
“百灵。”紫晴从后面绕过去，往百灵的肩上一拍，百灵吓了一跳，手里的信便掉在了地上。
“哦？是陌苴的信？”紫晴捡起信来，看到了陌苴的落款。
“嗯，唉！”百灵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眉头紧皱，拿回信无力地坐回了凳子上。
“怎么了？怎么的这幅样子？”紫晴见状，也吓了一跳，迅速拿过信读了起来。
“陌苴怀了身孕。。。。。。是皇。。。。。。”紫晴问道，一个皇上还未说出口，就被百灵捂住了嘴巴。
“嘘。。。。。。”百灵用食指贴在嘴巴上示意紫晴停住，“隔墙有耳。”说罢便到了门口张望了一会儿，再将门关上了。
“的确是他的孩子。”百灵关门回身垂头丧气地说道。
“怎么到现在才说呢？”紫晴感到甚是奇怪，自从康熙临幸陌苴那晚到现在已经隔了好几个月的时间了，怎么百灵到现在才收到陌苴的消息？
“紫晴，你还记得你的信为何会落到皇上的手里么？”百灵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从来都没跟你说过？”紫晴很是惊讶，虽说自己不是没有怀疑过百灵，但经过分析，已经消除了对百灵的怀疑，此次前来也是为着这件事情来的，但紫晴的信被康熙发现，紫晴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为何百灵会知道？
“王冀说的。”百灵说道。
“王冀？他。。。。。。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皇宫没有绝对的秘密，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秘闻了，紫晴，就是那时候王冀告诉我，我拿给他的信给人掉包了，我本来想要去告诉你，可你后来却被指婚了，所以才。。。。。。”百灵看着紫晴说道，从百灵的眼神里看出，她没有说谎，而紫晴自个儿也庆幸自己没有因为一时失去理智而冤枉了百灵。
“原本是这样。。。。。。那信怎么会被掉包的呢？”紫晴想看看那位清冷的女子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将百灵手上的信掉了包。
“那日我已经跑至御花园了，可一个宫女把我撞倒了，我摔倒地上去，而你给我的信我一直揣在袖管里的，不知道是何时那个丫鬟就把信给掉包了。。。。。。对不起，紫晴。”百灵有些许惭愧，但也庆幸这件事没有给紫晴带来灾难，当然，她指的灾难是在身体上的，而紫晴的伤却是在心上，嫁给耿聚忠，她内心备受煎熬，但是也幸好嫁的是耿聚忠，因为只有耿聚忠愿意迁就着紫晴的心。。。。。。
“你怎么确定是那个宫女呢？你把信揣在袖管里，她要想拿走都难，何况是要掉包呢？究竟是如何做到的？”紫晴倒不是怀疑百灵的话，只是要做到如此的人，那这种掉包的功夫是不是要高强些才可以呢？
“王冀说了，那个宫女必定身怀武艺，否则不可能就这样轻易掉包。”
“武艺？你说是王冀说的？”
“嗯，王冀是这样与我说的，至于王冀是如何知道的，我就不得而知了。”百灵摇摇头说道。
“那你可认得那个宫女？”
“不认得。也就是因为这件事，王冀让我不要与陌苴再通信，免得事情败露了，直到方才我才拿到王冀送来的信。”
“唉！罢了，现在木已成舟，再追究也没用了。只是陌苴现在怀有身孕，你打算怎么办？”陌苴只是孤身一人在外面，人言可畏，倘若街坊邻里知道了陌苴未婚先孕的事情，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故事来呢？
“我正为此事着急呢，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才好？陌苴一个人如何抚养得起一个孩子，就算养得起，可她一个姑娘家的，还没成亲就有了孩子。。。。。。”百灵想的正是紫晴最怕的，万一陌苴顶不住街坊邻里的流言蜚语，想不开了怎么办？
“我想如果要养这个孩子倒是不难，不过。。。。。。要不我把陌苴接到我府上来，这样会安全些，等到你出了宫再决定以后的事情吧！”紫晴忽的想到自己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安身之所，不至于无处可去，而且公主府里的地方大得很，让陌苴住进来也绰绰有余，更重要的是能方便照顾陌苴。
“紫晴，谢谢你！我想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百灵说着便红了眼睛。
“谢什么？我们是好朋友，好姐妹，不是么？还是你压根就没把我当好姐妹啊？”紫晴玩笑道。
“当然不是！能认识你，真是我和陌苴的荣幸呢！”百灵拉住了紫晴的手真挚说道，一双水灵灵的眸子里载满了感激之情。
“你真是的，我说着玩呢，还真当真了么？有你们在，才是我的荣幸才对，因为你们在，我才不至于那么孤单。”紫晴嗔怪道。
“好，那以后便是大恩不言谢了，只要紫晴将来能有用上我的陌苴的地方，我们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百灵很是开心，能交到紫晴这样的朋友，丝毫不计较自己和陌苴之前对她的利用，现在还百般帮助自己和陌苴。
“我难不成是要你们的回报才帮你们的，再说这个我可要生气了！”
“好了，不说了，你莫气。。。。。。”百灵笑着拉紫晴坐下。紫晴这才想起，耿聚忠在院外等着，于是向百灵道别。
“对了，耿聚忠还在外面呢，我得先走了。”
“好，你就先陪陪额驸去吧！”百灵调侃道。紫晴也不跟她再辩解什么，随百灵说去了。
“我先走了，回去我就把陌苴姐过府来。”
“好，走吧！莫让额驸等久了。。。。。。”百灵还是不忘再打趣紫晴一番。
第八十二章 新年（四）
紫晴从院子里出来，便看到耿聚忠一个人站在院子对面小道上的树下搓手呵气，那里是一个转角处，虽说能避避风，但毕竟是在室外，这一点，让正从室内走出来的紫晴更能比较到它们的温差究竟有多少，只是耿聚忠一个人在外面站这么久，都没说遣个宫女进去催一下紫晴，这一点倒是让紫晴感动不已，只是这也让紫晴生气，既然冷了怎么不找个地方避避呢？
“你不冷么？”紫晴走到耿聚忠背后问道。
“喔，出来啦！”耿聚忠立马把手拿了下来，避开了紫晴的问题。
“嗯，我问你，你不冷么？”看来紫晴非要耿聚忠承认自己冷不可了。
“不会，你不要小瞧我了。。。。。。”看来耿聚忠还是不愿意在紫晴面前示弱啊。
“拿着！”紫晴并不是用温柔的语气说与耿聚忠，这话更像是命令，紫晴将百灵拿给自己的暖手炉塞到耿聚忠手里，触碰到耿聚忠的手指时，她更加确定耿聚忠手已经冻冷了。
“不用，你自个儿拿着。”耿聚忠说着就要将暖手炉递回去。
“我说拿着就拿着，我刚从屋里出来，不冷。”紫晴的话语倒是第一次让人觉得不可拒绝。
“我是男子，怎可拿着一个暖手炉在路上走着呢？拿回去吧！一会儿就暖和过来了。”耿聚忠自是不肯的，紫晴在他心里是何等地位，他又如何舍得让她受冻呢？
“我热着呢，你拿着。”热？当然不可能的，只是紫晴没有耿聚忠冷倒是真的，紫晴不能给耿聚忠什么，她给不去，所以希望看到他站在院外搓手呵气的身影时，还是觉得很是惭愧，而且一直以来，都是受耿聚忠照顾，自己怎能接受这些接受得如此心安理得？
“热你也拿着，爷我可不想丢这个脸。”说罢耿聚忠又把暖手炉塞回紫晴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