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之一的爱情-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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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根本无法放松紧张的心情,特别是在他不言不语的一整天以后,从教堂到宴会,他从不曾和她说过一句话,但只要有人看着他们,他就会微笑地着看她,好像他对于能娶到她感到无比的幸福与满足,又好像他只要看着她就会觉得心满意足,此心无求。
宾客中多得是伤心欲绝的女人,她们用愤恨喷火的眼神凝视着她,也大声谈论着她根本配不上他的事实。恶毒的话语随处可闻,人们都在猜测她是使了什么卑鄙的手段才能坐上江太太的宝座,人们的视线多落在他丈夫的脸上和她的肚子上。
她快承受不了了。巨大的灯光投影在她的脸上,让她连哀痛的表情都无法表现,只能微笑,微笑再微笑。笑到两颊酸疼,笑到脸部肌肉麻木,可她还是只能不停地微笑。
她父亲带领全体宾客向他们敬酒,可是这只有让她更尴尬。她不能再继续看着满堂宾客,转头望向坐在台下她未来的公婆。她的公公和臣硕长得很像,也是看来温和的气质下是迫人的气势,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更加内敛深沉。她的婆婆年轻时肯定很美丽,现在也依然风韵犹存,是那种和蔼高贵的名门贵妇,这种人一定对礼仪和格调要求很高。
她悲惨地看着自己,她一点也不知道该如何和这样的贵妇交往,更别说去讨好。可她是她的婆婆,她注定需要和她打交道。如果母亲在就好了,不,母亲在也没有用。母亲从来是用高傲对高傲,她拥有天生的优雅,可是她却没有遗传到这一点,反而是拘束而谨慎。
她又看向另一边,臣硕的几个妹妹也都很美丽。她们都已结婚,住在国外。几个女孩完全遗传到父母的优点,个个俏丽高雅,一看就是名门学校培养出的贵族淑女。在如此优秀的家人面前,她就成为最失败的一个。她无法想象自己站在这一群优秀的人中间会是什么样子,她会成为他们的耻辱!她无法想象他们是怎么看待的,但从那些冷漠的表情里,一点看不到欢迎与接纳。她挫败地看向臣硕,依然习惯于向他寻求安慰,却在他看着她的冷酷的表情里沉到黑暗的深渊,她真的是四面楚歌,无处逃生。
司仪和臣硕的朋友还在叫嚣着各种捉弄新人的方法,司仪的问题她更是不懂得如何招架,偏偏臣硕就只是看着她,一副等着她自己出糗的表情。这反而惹恼了她,她干吗坐在这里悲惨地预测自己的未来?他可以做出色的演员,难道她不可以吗?她对司仪的问题对答如流。
“江太太,谈谈你和江先生是怎么相遇的吧。”
她自信地微笑,“我们是在舍妹的婚礼上相遇的,他非常好心地借给我衣服穿。”
“第一次见面就借给你衣服?”司仪暖昧地怪叫。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我的上衣不小心被洒上了酒,他非常绅士地过来帮助我。”她坦然地回答。
“这就是一见钟情了吧?英雄救美人,不是吗?”嘉颜转头看她丈夫一眼,对他展颜一笑。臣硕的脸色阴沉几分。
宾客在司仪的带动下热烈鼓掌,又要求他们表演各种游戏。嘉颜自信地看着臣硕,仿佛就等待他的决定。好了,你再也不能把皮球随便踢给我,你以为只有你会吗?她笑得更加欢快,几乎是有些幸灾乐祸。但是立刻,她的笑容就在他眼里恶毒的光芒里消失,他忽然笑得邪门,在她没有听清楚司仪的话前他就对她邪恶地一笑,猛地拉她人怀,不容她抗议地吻住她的嘴唇。
这绝对不是一个尊重的吻!他吻得霸道粗鲁而毫不怜惜,这哪里是在吻新娘,他伸进她口里的舌让她感觉她只是个妓女,在他猝然放开她后,她愤恨地喘着气,狠狠地瞪着他。他再次露出恶魔般的笑容,雪白的牙齿就像准备噬人的武器。
这个吻让全场的宾客目瞪口呆,江家的几位老人不赞同地皱起眉,而不看好这段婚姻的人士则大跌眼镜。
果然,江臣硕兀自地站起,一把拉过嘉颜,让她紧紧贴着他的身体,他带着闲适的笑容对着话筒说:“各位,现在我必须和我太太立刻离开。”话音未落,他居然打横抱起她,在她的惊呼声中和众人惊吓得抽气声中抱着她大步走出厅外。
嘉颜只来得及看见江家人脸上错愕与反感的表情,她可以想象得出宾客们必定认为他们是恩爱得无法多等一刻,也因此会对他们放荡的行为表示反感,但人们不会怪罪男人,议论只会落在女方的身上。她太知道他的意图,他只是想要让她尴尬而已!
“你为什么要表现出我们是恩爱夫妻的样子?”他在电梯面前放下她,这架电梯直到顶楼的总统套房,也是他们的新房。
“这不正是你想的吗?”面对她的诘问,他漫不经心地转身,慵懒地看着她,嘴角扬起轻蔑的弧度。
“你在责怪我没有按照约定离开?”她犀利地问。
“啧啧啧。”他用手指放在嘴唇上表示否定,“亲爱的,你一定要这么凶巴巴吗?今天是我们的新婚夜。”他的眼眸里闪过精光。
她知道他的越不在乎就是他越愤怒的情绪,她诚恳地拉住他的手臂,恳求地望着他的眼,“臣硕,我去了机场。可我爸派人跟踪我,他把我抓了回去。我真的想遵守我们的约定……”
他一把甩开她,脸上的表情正经了一点,也更加吓人,“又是你们的小诡计啊?配合得天衣无缝是不是?”
“不是。”她咬牙,“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你就是认准我在欺骗你,设计你。”
“对。”他爽快地回答。
“所以随便你怎么对我,你都觉得那是我该受的?”她清澈的眼神投在他乖戾的脸上。
“正是。”他回答得更加冷酷。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现在对我下的错误判断。”她希望有那么一天的到来,即使遥远得看不见一丝光明,她也依然相信会有那么一天。
“我期待着,江太太。”他扬眉,丝毫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他陪着她上了电梯。她以为他一定会拂袖而去,因此当他跟着她一起走人套房时,她按捺不住地问他:“为什么你不离开?”
他脱下礼服,拉下领带随手扔在沙发上,转身靠在吧台上凝视她严肃的表情,“你以为我会错过我们的新婚夜?”
他那蓄势待发的神情让她害怕,现在她是完全被他困住,一点逃走的机会也没有。他的话更加让她惧怕,他是在说他准备和她同房吗?在他明显地表示了对她的厌恶与唾弃后?她不敢想象……
“我不会放弃婚姻的权利,我想你也希望你是名副其实的江太太吧?”他悠闲地拉开衬衫的领口,身体离开吧台,让她更加地紧张。
嘉颜猛咽下一口唾沫,惊惧的眼神在他的笑容上移动,“你……你不是认真的。你根本就是讨厌我……”
“不,我亲爱的妻子,我是非常地敬佩你,敬佩你高超的演技连我都被你骗过,敬佩你说谎时真诚的表情和你那仿佛发自内心的纯真,我敬佩你!”他做出举杯的动作。
她节节后退,脚踝碰到沙发而不得不站定,“不!”她的声音尖锐得不像是她发出的,“臣硕,既然你这么痛恨我,我们可以各过各的,你不必,不必……”
“不必履行做丈夫的义务?”他微侧着头,笑容加深,“那我不是会让你失望了吗?好男人不该让自己的妻子失望,对不对?”
看着他如豹般优雅地迈步走来,她惊恐地想要尖叫,可她却在他如豹般猛烈的眼神里说不出话来。
忽然,他一把攫住她的腰,在她的惊恐声溢出唇齿前,他含住了她的声音,他狂暴地吻她,仿佛想要把她压碎,他丝毫也不温柔,扯破了她新换上的晚宴礼服。
她有如身处于飓风的空中,没有依靠地只能任由他带往风暴的中心。她先是害怕地瑟缩,颤抖如风中飘荡的枯叶。但她的身体又忍不住被他唤起他们曾共同享有过的亲密……最后,她完全瘫倒在他的怀里,任由他摆布。
在她如此意乱情迷地打算奉献出自己的一切的时候,他猛地推倒她,力道之猛甚至把她撞向地面。他冷冷地看着她,眼眸里是激情退却后的寒冷,他残忍地审视着她狼狈的模样,被挽起的长发已经散开,胸前的衣服被他撕裂,嘴唇被他吻得肿起,眼眸里是来不及褪去的激情残留和无助的惊恐。
他拿起外套,露出讥刺的笑容,眼眸里是绝对的冷酷和对她无情的鄙视,“真的以为你可以成为名副其实的江太太吗?你的味道早就让人觉得厌恶,所以我根本没有兴趣。”他潇洒地把衣服甩在肩上,不理兀自摔在地上的她,向门口走去。
她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
他忽然转身,对她露出最令她恐怖的表情,“你的痛苦才刚刚开始,如果你以为刚才那样的就是我对你的惩罚,那你太小看我了!”
说完,他轻轻地关上大门。
浑身剧烈颤抖的她想要撑起自己虚弱的身体,却发现一点劲也使不上。冷气吹过她裸露在外面的手臂和胸口,她紧紧地抱住自己,无法说服自己刚刚那只是她的一场噩梦。他说得没错,他对她的折磨才刚刚开始,而作为她的妻子,她却已经给了他最好的折磨方法!
她猛地抬头看着群星闪烁的窗外,记起今天是她的新婚之夜,女人一生最美好的一个夜晚!
不论她的婚姻究竟是悲剧还是闹剧,她都必须继续扮演她的角色,既不能叫停,也无法改变剧本。你得按照生活本身的逻辑去演你人生中的戏,妄图改变都是徒劳的。她就是那个妄图改变的人,可是到最后她还是嫁给了并不情愿娶她的男人。
讽刺的是,她却依然深爱着这个男人。这大概就是她的悲哀,也是她所有痛苦的源泉,如果她想得够开,或者是够勇敢,就可以不顾一切地离开他。可她瞻前顾后,下不了决心,既害怕父亲的事业受损,又担心会让臣硕没有面子。所以,在他离开的时间里,她只是靠在床上发呆,不敢真的愤怒地一走了之。
第二天一早,江家的司机来接她回家,于是她就这样到了完全陌生的地方,迎接她的只有一屋子的过于热情与紧张的佣人。
江家大老并不住在他们在市中心的这座别墅里,因此她不会担心会在长辈面前经常出丑。那一直盘踞在她心里的自卑感这个时刻比平时更强烈地冒着泡,臣硕不要她,而她还得继续扮演这可笑的角色。沮丧、尴尬、痛苦、愤怒等不同的感觉骚扰着她的神经,而她全都把他们压抑在平静的外表上,让她看来比平时更加冷静苍白,像个不会笑的木头雕刻。
她知道江宅的佣人对她这个少奶奶的评价并不高,既然江臣硕在新婚后一直没有出现过,他们自然得出自己的结论:又是一桩利益联姻。
如果真是利益联姻,她可能还会更快乐些。她暗自窃想,既然没人会救她脱离这个困窘的境地,那么就只有自己救自己了。
在接到嘉歆的电话后,她觉得这几天闭门哀悼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如果她再继续沉沦下去,也不会有人来关心她,还不如恢复自己往日的平静生活。
她约了嘉歆在一家他们常去的餐厅见面,刚刚坐下,妹妹就到了。
“姐,让我看看新婚生活有没有让你显得更滋润?”嘉歆一坐下来就热情地抓着她的手,上下打量,自从知道她和臣硕要结婚起,她就一直很激动。
嘉颜不知道是该微笑还是该哭泣,只是平静地看着妹妹。
还好嘉歆的心思一向不像她那么敏感,立刻就被她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