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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玲珑心·泪与灯花落-第3章

小说: 玲珑心·泪与灯花落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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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过,好吗?男子深邃的眼眸亦是哀怜万千,泪光盈盈。
岑潇只觉得心中暖一阵,疼一阵。点了头。道,我会等你,我知道,我的选择,一定会是你。那钝重的话音刚落,街面突然传来几声喧哗。
电恢复了。
虽然客厅所有的电源都已经被关闭,但正如范廷生所言,那些无孔不入的光线在顷刻之间毫不留情地将他带走了。
岑潇看见的,已经是段景宸的脸。堆满了惊愕的脸。他手足无措地推开她,嚷嚷道,怎么回事,我干吗抱着你,你哭什么啊?说罢,却渐渐察觉到自己亦是满面泪痕,他轻轻地抬手抹去,将手指放在舌尖,咸咸涩涩的滋味传遍,愕然得再也说不出话了。
上海的报纸也在那几天热闹起来。街头巷尾传遍了宋云倩成名之前的丑闻,说她曾在广州的花街柳巷里做过迎来送往的娼妓,而且揭露这条丑闻的人,便是她昔日的恩客丁湛秋,有些报纸甚至将丁湛秋的猥琐模样也刊登了出来。
岑潇想起她和段景宸曾撞见宋云倩遭丁湛秋勒索,她想莫非这些事情都是真的,是宋云倩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而拿钱来堵丁湛秋的口?而如今宋云倩失踪了,丁湛秋恼羞成怒索性将事情全都抖了出来?她不禁难过,总是觉得,她辜负了她的预见,未能将宋云倩的事情完满地解决。
她徒步走去段家。
她想找段景宸,想劝他继续留在上海。她害怕他那样一走,便也将范廷生一并带走。她害怕范廷生连最后的机会也失去。虽然,这个机会,对段景宸来讲,等同噩耗,算是她自私吧,可是,在爱情里,她若不自私,那她大概连爱情都可以不需要了。
如今段景宸的躯体就像一具容器,里面装载着段景宸和范廷生两个人的灵魂。若范廷生可以以少胜多,反过来将段景宸逼至一个微小的角落,那么,他不但能够成为那具躯体的主宰,甚至连他的声音容貌,都可以回复原来。他便可以获得再生的机会,和他所爱的人重新相守。
他能够吗?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只是灵魂与灵魂,意念与意念之间的较量和挣扎,他是否真的能够获胜?而获胜以后,他还会不会得到他预期的快乐,潇潇洒洒没有羁绊地重新来过?
少顷,岑潇经过侦探社。侦探社在二楼,临街的铺面。她不经意地抬头看了看。窗口有光。折射出一个男子的侧影落在窗玻璃上。
顿时——
时间碎了。空气凉了。
岑潇所有的动作都在那个仰头张望的一瞬间变成静止的灰飞。
那个侧影,既熟悉又陌生。就好像是从已经灭亡的前生穿越而来。是的。是他。那个消失已久,她从不冀盼还能够再相逢的他。他回来了。她的牙齿开始发颤,双腿有些疲软。她紧张,呆滞,突然死死地捂着嘴巴,抑压着,低沉地哭了起来。她不知道,下一个步子,应该挪动的是左脚还是右脚。她,真的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去了。
男子黯然低眉,笑容里多了几分凄然与自嘲。他说,回不去的,不是曾经的我,而是,曾经的我们。
【 下 】
§ 一日心期
门开了。
萧条的过道,清冷的桌椅,零散的文件,寂寞的台灯,都随着门滑动的幅度渐渐扩大。这似晚非晚的黄昏,幽静,可以听见炽烈的心跳。
有人站在窗边。
背影相对。
岑潇颤声地喊出,是你吗?朝希?——话出,窗边的男子优雅转身,刀削斧砍的俊俏轮廓,如华丽的卷轴展开。
是我。岑潇。他说,我回来了。
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一年。往昔的画面,在眼神相交的一个瞬间,像鹅毛般纷扬的大雪,在岑潇的脑海里闪现。
李朝希是这间侦探社的主人。而岑潇是他身边的职员。他们彼此扶助,桩桩生意都做得漂亮。最重要的是,李朝希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知道岑潇有预见这项天赋的人。他是她秘密的分享者,也是她诉说苦恼的倾听者,亦是她曾经深深爱着的男子。一年前,因了岑潇的预见,他们陷入了颇为棘手的案件,也是在处理案件的过程中,李朝希遭凶手开枪射杀,被抛入滔滔的江中,然后再无消息。岑潇也曾期待过,期待他突然有一天能够安然地回来,可是,时间渐长,那希望便越来越微弱,最终彻底地陨灭了。
而今,那缥缈消散的希望却成了真,李朝希回来了,依旧是那样朗如明月,沉稳优雅,似甘泉,似清风——
沉寂多时的心湖,可还能随风荡漾?
岑潇僵硬地站在原地。李朝希一步步地走近,说,我以为那黄浦江便要将我的性命也席卷而去,可是,却没想到有一艘南下的船只将我打捞了上来。恰好船上有一位洋人医生,是他救活了我。整整大半年的光景,我连走路也难,却心急如焚,想着盼着能早一点回来见你。说到情动处,李朝希不禁握了岑潇的手,凝神看着她葱白的细指。
华灯初上。
红窗醉。月如水。
一日心期千劫在。
然而,却仿佛鬼使神差地,岑潇轻轻地退步,将手抽离。那细微的一点翻涌,像沁凉的雪,浇在李朝希的眉宇间。他苦涩地笑了笑,问,这么晚了,你来侦探社做什么?他这样一问,岑潇恍然想起,她原本是要往段家去找段景宸的。她尴尬地笑了笑,道,我还有极重要的事情要做,这就得离开了。李朝希点点头,不再做声。
女子步履匆忙,有点似逃。那背影看上去很狼狈。
李朝希不禁蹙眉。心中微微泛起疼。也许,光阴荏苒,来时的路已经荒芜。想要重回,太难了。
§ 险滩谜环
段家的门,虚掩着。门缝里露出陈旧的沙发的一角。老藤椅还在窗前摇摇晃晃。岑潇看到有两个人背对着她站在樟木箱子的旁边。相互依偎的姿势。还隐隐传出抽泣的声音。
屋内没有点灯。
岑潇喊了一声,段景宸?
那两个人便突然像受了雷击一般,同时转过身来。就着外面透进来的些许幽暗光亮,岑潇看到段景宸满脸的惊恐。而他旁边,比他矮了半个头的女子,一身惨白的旗袍,像鬼魅一样。她竟是宋云倩。她的汽车开进黄浦江,她却没有像预见里的那样溺水而亡,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现在,她又何以会出现在段景宸的住所?并且,似乎与段景宸很是亲密?接连的疑问,像蚂蚁一样钻满了岑潇的脑海。她柳眉紧蹙,还想要发问,突然地,却看到在段景宸和宋云倩的脚边,倚着那口樟木箱子的,还有一个人。一个面向岑潇而坐,手脚摊开,怒目圆睁,浑身鲜血,已纹丝不动的人。
丁,丁湛秋?
岑潇在极度的恐慌之中辨认出了死者。是那个经常缠着宋云倩的丁湛秋。他怎么会死在这里?是谁杀了他?岑潇瞬间脸色煞白。段,段景宸——她喊他。男子却什么也没说,如梦初醒般地,一把拉起了宋云倩的手,夺门而去。岑潇依然恍惚地站着,魂不附体似的,看着丁湛秋的尸体,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了。
这时,突然有一只暖热的手掌牵住了她。
她愕然地转头看。
是李朝希。
他面带忧戚地低声道,跟我走。然后不由分说将岑潇拽出了门。岑潇只觉得背后那阴森的屋子里凄风惨惨,鲜血蔓延。不断地有丁湛秋或是段景宸的脸,在她的脑海里交替出现。她浑身一阵激灵,突然停下步子,一把抱住了李朝希。
他的胸膛沉实而温暖。
从前,李朝希就是这样,每每都能看穿岑潇重重的心事。这一次,他想着岑潇匆忙离开的背影,想着她无意间皱起来的愁眉,总觉得无缘由地忐忑,好像有不祥的预感,他便跟着她。他将她迅速地带离现场,是不想她被人发现成为杀人的疑凶。
他一直陪着她,直到她的情绪稳定,不再那样惊惶无措了。他便忍不住开口问,那个人是谁?
黎明已至。光影稀薄地笼罩着屋子,一点一点铺设着缱绻。岑潇似无还有地叹息了一声,道,自你走后,这一年,发生了许多的事。她开始娓娓地讲述,那些遇见过的艰难险阻,那些彷徨与无助,讲她如何遇见范廷生,范廷生又是如何死去,却把灵魂附在了段景宸的身上。她没有对李朝希隐瞒,好像从她决定将自己的天赋异禀告诉李朝希的那天起,她对他,就有一种超越了任何界限的信赖。到现在,依然如此。
李朝希安静地听着,情绪与思维,都随着岑潇的讲述而几度波澜。他看得出来,那些仿如传奇小说一般跌宕的回忆,已将岑潇深深卷入,而那个叫做范廷生的男子,在她的心上,占据了不可替代的位置。他开始明白她的闪躲,他的心痛随着她的话音而起起落落。末了,他不发一言。而她也是将所有的声音都收敛。
良久。良久。
李朝希问岑潇,你在想什么?
你呢?她反问。
他低了低眉,苦涩一笑,道,我在想,如果段景宸的身体里还住着一个人,那么,他也许知道答案。她便自然地接了他的话,如果可以唤出范廷生,他就能告诉我们,昨天晚上在段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是同时想到的。这便是默契吧。从前,现在,彼此间因了长久的相处和无间的合作,建立的默契,纵然是阔别许久,也依然存在。
可是。情呢?
情还在吗?
当天下午。便有人发现了丁湛秋的尸体。尸体在段家,段景宸偏又失踪,这层层关联,自然使得段景宸成了最大的疑凶。
他去了哪里?
如果想要与范廷生碰上面,就必须得先找到他啊。岑潇焦虑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李朝希亦束手无策。再醇香的茶也成了白水。后来突然门铃响了。响了好多遍,岑潇才有点回神,恹恹地起身开门。
来的人竟然是段景宸。
他灰溜溜地钻进来,迅速地将门关上。他说,岑潇,我能够信任的人,只有你了。现在巡捕房的人正在四处找我。岑潇做梦也没有想到段景宸会主动来找她。并且,他的旁边,还跟着楚楚可怜的宋云倩。他说,我们能否在你这里躲上几天,再过几天,有船只去广州,我们就离开了。岑潇突然想起上一回段景宸主动来找她的时候,告诉她自己辞了工作要去开展全新的生活,她不禁怀疑,那个时候段景宸就已经有了带着宋云倩离开的计划。她便问他,他真的点了头。然后才发现这屋子里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脸色立刻变了,紧张地问,他是谁?
你放心吧。岑潇说,他是我的朋友。他也不会将你们的行踪透露给任何人的。相信我。
李朝希便顺着岑潇的话,冲段景宸微笑点了点头。段景宸拭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然后才渐渐地松下警戒来。
§ 花飞尽头
岑家洋楼,有一间封闭式的地窖。当初修建它,是为了在紧急的时候躲避危险。岑潇将烛台放在地窖布满灰尘的圆桌上,刚点亮,段景宸便来了。他嘟囔道,有什么话不能在屋子里说,偏要这么神秘兮兮地到这地窖里来?你是想知道当天晚上在我家发生的事情吧?其实,我也不怕告诉你,丁湛秋是我杀的。他那样的恶棍,死有余辜。你如果怕窝藏一个杀人犯,你说一句,我立刻带着云倩走,绝对不会拖累你。
岑潇微略一怔。
她看着段景宸的脸,他的脸上已经倦意横生了,却还要强撑着。他原本是一副没心没肺的痞子模样,嘻嘻哈哈好像永远都没有烦恼,可是,却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就好像背负起了沉重的担子。她不禁替他感到心酸,说,我若是要赶你走,一开始就不会收留你。你来找我,就表示你信任我,将我当成朋友,而我对你也是一样的。岑潇一边说,一边走去将地窖的门轻轻关上。那道门是用很厚的水泥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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