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琬行商手札-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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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手来,低头看了看阿息,眼中露出不屑:
“也不问清楚就在这里摆摊,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不是?”
阿息见那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心里害怕,缩了缩身子,但一想到这钱都是自己和陆小琬的心血,不由胆子大了几分,冲那两人大声说道:“我是第一次来摆摊,不知道规矩也是正常,请问九爷,在这里摆摊要交多少钱呢?”
“你卖了多少钱,便交一半上来!”那人见阿息不但没有一副害怕的模样,反而冲他问到底要交多少钱,不由得也大感兴趣:“我方才看了一阵,你也卖了八百铸钱了,那就交四百个铸钱上来便是,否则……”
“否则怎么样?”站在旁边的陆小琬心里一急,走了过去,接过话头。
那汉子见旁边突然来了一个美貌女子把话接了过去,不由得也暗地里吃了一惊,弄不懂陆小琬的来头:“你是何人,为何要来管这档子闲事?”
“我是何人你管不着。”陆小琬淡淡一笑:“你又不是这京兆尹手下管长安商贸收税的小吏,你有什么资格叫这小姑娘交钱给你?”
那汉子听了陆小琬的话,就如听了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我九爷在这西市可是响当当的一块牌子,比那京兆尹手下小吏又强到了哪里去,你竟然不知道吗?也罢,看在你生得美貌的份上,就不和你计较,小姑娘,你还是乖乖的把钱交了上来罢!”
☆、笙翁主限量购衣
阿息看着那壮汉的手蒲扇一般伸在面前,吓得全身发抖;可她却仍然不甘心就这样把辛辛苦苦赚来的钱交出去;嘴唇皮子咬得发白;小手捏得紧紧的;可就是不去解钱袋。周围的人有大胆些的走了过来劝着阿息:“小姑娘;你还是把钱给他罢,免得挨打。”
阿息倔强的看了那壮汉一眼,挺直了背;闭上眼睛道:“若是挨打就可以不交钱,那你便打我一顿便是。”
那壮汉听着阿息这孩子气的话;不由大笑:“我倒是第一次看见你这样倔强的丫头;也罢;我便少收点,今日你交两百个铸钱给我,就随便你在这里摆多长时间!”
陆小琬心里暗自叹气,看起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十八筐果脯能卖一千八百个铸钱,给他两百,相当是抽了九分之一的税收,若是赶在收市税的小吏来之前便卖光回家,那也还能节约下几个铸钱。于是她假装劝着阿息道:“小姑娘,既然这位爷这么说了,你便给他两百铸钱便是了,以后你说不定要常来做生意,也不好得罪了这位爷,还是交了罢。”
阿息听得陆小琬这般说,心里也知道没办法,只能弯腰下来解开那个钱袋,从里边掏出一把铸钱来,一边数着,眼泪一边就流了出来。她站起身来,把那两百个铸钱交给那壮汉,把头偏到一边去抹了把眼睛,看得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好个爱财如命的小姑娘!”
阿息狠狠的咬着嘴唇皮子,也不说话,那壮汉接过铸钱,也不去数,放在手里掂量了两下道:“一回生二回熟,小姑娘,以后你到西市来买东西,九爷罩着你,你别害怕!”说罢腆着肚子一步三摇的往那边去了。
周围的围观人士这才为阿息松了一口气,纷纷出言安慰她:“你算是收得少的了,他对别人都是至少要抢三一之数呢,人没挨打便好了。”
这时候阿息的眼泪珠子才弹了出来,蹲□子,抱着脑袋放声大哭:“我宁愿他打我一顿也不要把钱给他!”
陆小琬看得辛酸,蹲□子抱住了阿息,轻轻在她耳边说道:“不要紧的,阿息。我们还是赚了不少呢,何必为了几个铸钱让自己吃亏。”
阿息抽抽搭搭的说:“不是几个铸钱呀,是两百个啊,两百个!”她打出生以来,身上都还没带过这么多钱,眨眨眼便被人给抢了去,如何心里不心疼。眼睛里还淌着泪水,看着那壮汉一摇一摆走远的背影,牙齿几乎都要咬碎。
陆小琬掏出帕子擦了擦阿息的眼睛和脸,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阿息,别伤心,以后我们肯定能赚很多个两百铸钱的。”
阿息点点头止住眼泪慢慢站了起来,又大声吆喝了起来:“好吃的果脯哟,一百个铸钱一筐,一百八十买两筐啦!”
话音未落,不远处来了辆马车,车子停在阿息的摊位面前,从上边走下一位侍女,婷婷袅袅的走了过来:“小姑娘,你这果脯还有多少?能不能便宜些?我们家翁主想全要了。”
见来了顾客,阿息又精神了起来,数了数箩筐里的小筐子:“这位姐姐,还有九筐,你都要吗?”
那侍女弯腰看了看那些小藤筐,眼里露出喜爱的神色来:“这小筐子编得真漂亮,筐子上的花也搭配得很好看呢。方才我们家翁主的乳母买了一筐回去,翁主吃了觉得很是爽口,所以特地寻了过来想多买些回去,你能不能让些价格?”
阿息听着那侍女说要全部买回去,本来还开心了一下,又听说叫她让些价格,不禁皱起了眉头,小脸蛋和那苦瓜相去不远:“方才才被人强要了两百个铸钱去,我实在没办法能减价了。”
陆小琬在一旁也帮着阿息说话:“穷人家出来做点小买卖也不易,翁主尊贵无比,又怎会计较这点小钱?这位姐姐就不必为难她了。”
侍女见阿息那模样,委实是一副情非得已的样子,走回马车旁边和那车上的人说了几句,一边说一边还不时的回头望了这边几眼。马车里的人似乎在交代她什么话,那侍女不住的点着头,然后走过来道:“一百个铸钱一筐,我们翁主都要了,她怜惜你被人欺负,补你一百个铸钱,足足给你二两银子。”说罢便将一个小银锭子递了过来。
阿息没有收过银子,也不知道多少,伸手接了过来,愣愣的看着那银锭子,半天说不出话来。那侍女看着她那模样,不由失笑:“哟,这小姑娘是傻了不成?拿着银子都不会说话了!”
阿息的脸涨得通红,紧紧的攥着那银锭子,低头喃喃道:“我从来没有收过银锭子,也不知道这银子是多重。”
一句话说得周围的人皆是叹气摇头,想来这小姑娘家太寒酸,连二两的银锭子都未曾见过。陆小琬从那箩筐里拿起小秤称了下,银锭子倒是十足的分量,二两还略微有多些,于是交给阿息道:“没错儿的,你只管将果脯送去那位翁主的马车罢。”
阿息这时脸上才露出笑容来,小小的身子挑着那箩筐便往那马车那边去,陆小琬也跟了过去。
马车帘子撩起,便见里面坐着一个美人,鹅蛋脸儿,眼睛如天边新月,正弯弯的笑着,眯成了一条缝儿,笔直的鼻梁下边是一张樱桃小嘴,见着果脯搬上来,拎起一个小篮子看了看,拨弄了下那蝴蝶结,笑着对阿息道:“你可真心灵手巧。”
阿息骄傲的指了指身后的陆小琬道:“这绸子花可都是我家小琬姐做的。”
马车里那翁主看了看陆小琬,“咦”了一声:“姑娘,你这衣裳是哪里做的,甚是精致,我在旁处都没看见过这样的式样。”
陆小琬笑道:“这是我自己画的图样,找人做的,举国也只有我这一件呢。”
那翁主听了陆小琬都呃话,羡艳不已,上上下下打量了下陆小琬道:“姑娘,那你能不能再找人给我做一件?你这衣裳花了多少钱,我双倍付给你,但是你以后绝不能再穿这衣裳。”
陆小琬心道这位翁主大概是喜欢限量版的品牌服装?财大气粗的说双倍付款,但是剥夺了自己穿这衣裳的权利。可以嘛,这衣裳我可以不穿,但是你没有说阿息不能穿,放到箱子里边压一年,我以后再拿出来给阿息穿便是了。
想到这里,陆小琬脸上露出了笑容:“翁主,我这衣裳可是织锦缎子的,当时请的是荆州城最有名的绣娘做的,衣裳料子和工钱差不多是五十两银子。你若是不相信,尽管去问荆州郡守夫人,这绣娘还是她帮我请的呢。”
马车里听到陆小琬说五十两银子,脸色也微微一变,但是旋即又咬着牙道:“那好,我给你一百两银子,你给我做一件一模一样的衣裳送过来。”停顿了下,看了看陆小琬,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快意:“以后你就不能再穿这衣裳了!”
陆小琬微微一笑:“翁主,我陆小琬不是个出尔反尔的人,以后我绝不再穿这衣裳,若是穿了,定遭天打雷劈。”
或许汉代的人对于发誓这事情挺相信,那翁主看了看陆小琬,得意的一笑:“既然你都发过誓了,那本翁主也放心了。秋月,你取一百两银子送去这位姑娘府上。”
陆小琬听了这翁主说的话,心里感慨万分,这真是一尊财神爷啊,买了果脯送银子,现在又送银子买衣裳。说实在话,她这衣裳只花了三十两银子,若是挂到成衣铺子卖,那肯定会要标五十两的。现在长安繁华,物价比荆州城要高些,人工费用也高,要做出来大概也少不得要花上四十两银子。但即算如此,还是利润可观,这位翁主真是大方,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送了几十两银子给她花。
马车也没有再停留,辘辘远去了,那名叫秋月的侍女领命捧了一百两银子跟着陆小琬和阿息回了槐树胡同。张二嫂子见一个穿得不俗的侍女竟然给陆小琬送了一百两银子回来,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来,更是觉得陆小琬身份深不可测,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阿息见她那幅吃惊样子,得意的一笑,扯了张二嫂子便去了后院准备中午的饭食。
“我们家翁主是随王爷来长安小住一些时日的,你须尽快些,别等我们家翁主离开长安都还没做好。衣裳做好了你便送去御前街江陵王别院,你就说找笙翁主送衣裳,自然会有人带你进去。”秋月一边交代清楚一边打量了下屋子,只觉得这屋子和陆小琬的穿戴气度都配不上,略感奇怪,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陆小琬知道她心中所想,含笑对她说道:“秋月姑娘,我定然不会让笙翁主失望的,你放心好了。”说罢塞了一个小银角子在秋月手里:“以后说不定还有需要照应的地方呢,这点银子秋月姑娘且拿去喝茶罢。”
秋月看了陆小琬一眼,嘴角拉起笑了笑:“你倒也是个机灵的。”
☆、巧绣坊又生财路
第二天一早,陆小琬便同阿息往外边去了。
阿息照旧是挑着两箩果脯去了西市;陆小琬则是奔长安有名的巧绣坊而去。
巧绣坊已经开门了;外边的柜台后边站着一位女掌柜;见着陆小琬走了进来;朝她身上溜了一眼;发现她穿的衣裳精致,非寻常人家的女子能穿得起的,不由得堆上一脸的笑迎了上来:“这位小姐可是想做衣裳?”
“是。”陆小琬点点头;拿出一幅图样来:“做这样的式样,照着我的身量做;织锦面料;大概得要多少银子?”
那掌柜的扭头朝后边屋子喊道:“阿慧;快些出来看看。”
里边有人清脆的答应了一声,然后便见一个高挑身量的女子从里边走了出来,见了陆小琬,也不由得朝她身上的衣裳多看了两眼。
果然是职业习惯吗?陆小琬也打量了下她,就见她一张容长脸儿,露在外边的一双手非常白净,十指尖尖,看起来是惯会飞针走线的。
掌柜的那着那素绢图样给阿慧看了下:“你算算,照这位小姐的身量做一套这样的织锦缎子衣裳,该要多少布料?我好告诉她要花费的银两。”
那名叫阿慧的女子低头看了看那幅图样,不由得也讶异起来:“这衣裳可真精致,这位小姐,是衣裳样子是你自己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