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琬行商手札-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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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这小女子倒也大胆,竟然还能不声不响的坐在床上?”就听细微的“咯吱”一声,窗户被推开了,一个玄衣人从外边飘然而至。
他个子甚高,身材匀称,穿着一件江湖行走的必备装束:玄色的夜行衣,脸上还戴着一个银色面具,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端坐在床上的陆小琬只是笑吟吟的望着他,没有露出半丝惊慌的神色,玄衣人不由得心里一愣,这位长得如此美貌的女子,难道竟怀有绝世武功不成?怎么如此胆大?
“我就算高声大叫又能如何?阁下能在旁边出声指点我,想必是有十足把握能全身而退,那我叫喊又有何益?”陆小琬一边说一边从床上下来,趿拉着鞋子走到玄衣人面前,很诚恳的说:“这位大侠,请告诉我,这里边还有哪几件是值钱的?”
那玄衣人被陆小琬这真诚的表情弄得哭笑不得:“这位小姐,你真不怕我?”
“我怕你做甚?你夜间来到这里,只是想劫财罢?”陆小琬摸了摸自己的脸道:“虽然我长得甚是美貌,可应该还未入了阁下的眼睛。”
“何以见得?”那玄衣人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望着陆小琬那极为认真的神色,实在不知该如何评价面前的这位姑娘:胆大?傻气?
“若是阁下想劫色,此时早已扑了过来罢?为何还能让我在这里说上这么久的话?我也听说江湖上那些采花大盗一般是用迷香把那些女子迷昏以后才行事的,现儿看起来阁下并非此类,只是想来劫点财而已。”陆小琬回头看了看床上那两个包袱,心里有点惋惜,可想着破财消灾才是正理儿,于是对那玄衣人说:“我已经收拾好了两个包袱,里边都是值钱物事。阁下拿一个去,给我留一个,这样如何?”
那玄衣人听陆小琬这么说,只觉有趣,指了指床上那两个包袱道:“我若是两个都要拿走,那你又将如何?”
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竟然想把两个包袱都拿走!陆小琬心中一腔怒火,可又不敢向他发泄,若是他发起横来,一刀便把自己结果了,那包袱自己还不是一样到不了手。她只能堆出一脸的笑容道:“这位大侠若是喜欢,那就两个包袱都拿去罢!”
那玄衣人哈哈一笑:“这位小姐倒是爽快!”说罢,电石火光之间,一条鞭子挥了出去,那两个包袱便到了他手上:“多谢小姐美意!我此番前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庄子里多数人家已经快揭不开锅了,只能向小姐借点嫁妆了!”
陆小琬目瞪口呆的看着那玄衣人的举动,快得让她都没有看得清楚。这时那人已从窗户掠出,只轻飘飘的留下了一句话:“那块印章石可是珍宝,值钱得很,你莫要看它瞧着不起眼便丢到一旁了!”
追到了窗户边上,陆小琬只见月华如水,树影重重里,一条修长的影子正往外边飘去,她着急的跺脚大喊着:“这位大侠,你能不能把我也带走?”
那影子一怔,晃了晃身形,直接从树上摔到了地上。
☆、此处无计可逃脱
夜色深深,四周一片寂静,这摔倒在地的声音就显得格外响亮。
这声巨响把卓家的护卫惊动了,纷纷拿着武器跑了出来,不多时就把那玄衣人包围在院子中间。那玄衣人见人来得多了,却也不畏惧,只是笑得清亮,众人见他从袖子里伸出一只手,似乎拿着什么东西,皆疑心他准备使用暗器。就听那人大叫一声:“当心了!”卓家护卫听到这一句,脸上变色,各自忙着躲闪,避到墙角时却没听到暗器落地的声音,再抬头一看,天空月朗星稀,那玄衣人已是翩然远去,方才意识到中了那人的奸计,何曾有什么暗器?一个个指着墙头骂着“该杀的小贼”,愤愤不歇。
陆小琬在窗口看了一阵打斗,看得兴致勃勃,看着那玄衣人戏弄卓家护卫,只觉得他狡猾得紧,看着他跑远了,这才突然想到卓武可能会来查看自己安全,赶紧跑到嫁妆箱笼那边挑出那块印章石,又拿了几样看起来值钱一点的东西,抱着这一堆宝贝滚到了床上。
一灯如豆,照得纱帐内一片暖黄,陆小琬把玩着那块据说很值钱的印章石,左看右看,横看竖看都看不出来值钱所在,一块方方正正的石头,土黄土黄的颜色,既没有玉器的温润通透,也没有金器的闪闪发光,这东西难道真的很值钱?
陆小琬研究着这印章石,便想到那个无耻的玄衣人,竟然把自己清理好的宝贝都包圆儿一锅端了,只留了一块破石头给她!再把摊在身边的那几串珠子抓起来看了看,明显就没有包袱里那些成色好。一想到自己丢失的财产,陆小琬就痛心不已,恨恨的咒骂着那玄衣人:“这个该死的强盗!吃了我的吐出来,拿了我的还回来。若是被我逮到你,我非得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拆了你的骨头,挖了你的心!哼哼,总有一天我会叫你后悔惹到了我!”
风清月明,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而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夜晚发了一笔横财以后,月色似乎更明亮,星辰似乎也更璀璨了。向伟之正脚步轻快的背着两包金珠玉器飞奔在回庄子的路上,想着那位美貌小姐的言行举止,不由得轻轻一笑:“卓王孙的女儿竟然是这个样子不成?怎么和传说里的那个才名美貌的卓文君似乎对不上号来?”
正步履轻快、兴高采烈的疾速前行,他突然就觉得脖子后边凉飕飕的,不由自主的打了两个喷嚏:“奇怪,难道有人在诅咒我不成?”转眼看看,周围没有人,只有他和月亮下的影子,摸了摸头,继续往回走去。
陆小琬正躺在床上骂那那玄衣强盗,就听门外传来叩门声:“文君,是二哥,你快开门。”
卓武来得可真快,她都还没来得及收拾屋子呢。陆小琬叹了一口气,把那些金珠玉器塞到被子里边,这才过去把门打开。门外边站着黑鸦鸦的一群人让她没有防备的吓了一跳:“二哥,你带这么多人在这里做什么?”
“方才那强盗没有伤到你罢?”卓武大步跨了进来,端起桌子上的灯照着陆小琬的脸看了又看:“二哥害怕你出事,所以特地带人来守夜。”
“什么?守夜?”陆小琬心里暗自叫苦,这还能逃得了吗?二哥你老人家也不要这般尽职尽责罢?
卓武看了看陆小琬那似乎迷迷糊糊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样子,心里倒是放下心来,看起来妹妹倒还是没有受到干扰。可放眼向屋子里一望,便见角落那边堆放的几个箱笼都是打开盖子的,心里咯噔一下,走了过去一看,箱笼里边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心里有一种不妙的感觉,扬声对陆小琬道:“妹妹,你有没有看见人进来?”
陆小琬见卓武盯着那箱子不放,心里也有些发虚,但是眼睛一转她便想到了应对的法子,几步奔到卓武身边,看着那翻得一塌糊涂的箱笼,脸上露出一副惊讶的神色:“哥哥,谁动了我的嫁妆?”
卓武见妹子一副惊讶和伤心的神色,不由得赶紧安慰她:“文君,没事的,只是被小毛贼偷去了些小物事而已。你拿嫁妆单子出来,哥哥帮你点点看都缺了什么东西,到时候造个册子教给此处县令,叫他去缉拿盗贼便是。”
“若是抓不到那盗贼,那该如何呢?”陆小琬楚楚可怜的望着卓武道:“哥哥,你是不是和那盗贼交过手了?我方才在梦里听到一些喧哗的声音,哥哥,你可要小心,东西丢了不打紧,你身子是最要紧的。”
卓武听了甚是感动,伸出手来摸了摸陆小琬的头发道:“文君,哥哥省得。快拿了嫁妆单子出来,我们好好清点下,万一县令找不回这些东西,哥哥帮你再准备一份价值差不多的,送给你做私房罢!”
听了这话,陆小琬望着卓武的眼光方才真诚起来,有这样一个哥哥真是好:“多谢二哥了,文君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我们兄妹之间还客气什么!”卓武朝陆小琬笑了笑,低下头去,一样样的清点着那些添妆的物事,把丢了的东西从单子上勾了出来。陆小琬在旁边看着他如此细致,不由得心中暖洋洋的,在这个异世时空里能有这样一个好兄长,倒也是自己的福气。
整理了小半个时辰,卓武才将那些丢失的物事全部写到一块纱绢上边,看了看那些名字,他异常惊讶:“这盗贼难道是精心挑选过了不成?怎么挑走的的是那些最值钱的?这样精挑细选的,恐怕要不少时间呢!文君!”卓武脸上突然变了颜色,抓住陆小琬的手,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她:“你……没有觉得身子有什么异样罢?”
陆小琬突然明白了卓武的意思,假装紧张的看了看自己,又摸了摸中衣,摇了摇头道:“二哥,文君未觉察出什么异常。”
卓武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望了望低头站在旁边,一脸惊吓的陆小琬,他心里油然升起一种愧疚之情,握紧了陆小琬的手几分:“文君,是哥哥疏忽了,竟然让那歹人得了手!”
一想着那歹人定是点了妹子的穴道,自己大摇大摆的在房间里挑选了半天,卓武便气得把手捏得咯吱响:“文君,哥哥这一路上会好好保护你,绝不会像今晚这么疏忽了!从现在开始,哥哥就到你旁边房间歇息,你房间里一定要有两个侍女上夜,不能再把你一个人留在房间里了。”
陆小琬张口结舌的看着卓武,没想到这位哥哥如此考虑周到,把保护措施做得滴水不漏,这叫她怎么好跑路!
“哥哥,你白天指挥着赶路甚是操心,晚上还让你睡不安稳,文君心中过意不去。我那些侍女们一路上都辛苦,没有必要晚上还让她们不能好好歇息。哥哥就别这样安排了,我现在不是没事吗?”陆小琬心里祈祷着卓武能听得进去她的请求。
谁知那卓武竟然犟得如牛一般,大手一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不行,有什么比你的安全更要紧?就是拼着半个月不睡,我也得保护妹妹你安全到荆州!”
拼着半个月不睡觉?他以为自己是铁打的?但是听他这么说也知道卓武是下定决心了,看来自己再怎么找借口也没有用,陆小琬只能装出一副很听话的样子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就多谢哥哥费心了。”
卓武咧嘴一笑:“我们兄妹俩,自家人,客气啥呢?”朝门外招了招手道:“小莲,小梅,你们今晚进房间上夜,务必得保护小姐安全!”
两个侍女应声走了进来,很自觉的把旁边一张小榻整理了出来,陆小琬坐在床上看着她们两人忙忙碌碌,心中一片惆怅,看来中途逃走是不可能的了,寡妇自己是做定了。唉,顺应历史潮流吧,历史上卓文君是做了寡妇的,自己既然穿进了她的身子,总会有那么点必然的事情该发生罢。
接下来的旅途倒是顺利,没有再出现什么异常的情况,卓家护卫个个尽心尽责,侍女婆子们在如霜的指挥下,行动也是井井有条,小莲和小梅寸步不离的跟着陆小琬,她除了在马车上便是在客栈的房间里,好像被装进了一只保险箱般,竟然找不到逃脱的机会。
渐渐的,路上的河流多了起来,河堤上成行的杨柳在暮春的微风里摇曳着细长的枝条,轻轻点在水面上,数圈涟漪慢慢的泛开来,就如陆小琬此时的心事,縠皱波纹,一片纷乱,见不到底儿。
如霜陪着陆小琬坐在马车里边,听着外边逐渐嘈杂的声音,掀起帘子往外边一看,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小姐,荆州到了!”
陆小琬本来斜斜躺在马车里边,抱着一只软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