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笑春风-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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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山站在铺子里细细打量,见屋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不时便有食客来买吃食。他没想到短短的几天功夫自己全家人就搬到了京城里,还有了自家的小铺子。虽然只是个赁来的住处,但毕竟也能在京城落脚。当初小桃闹着要进城时,他只以为她小孩家心性,折腾几日也就偃旗息鼓了,没想到女儿竟然还真将门户立了起来,听妻子说女儿要攒够了钱在城里买间大些的房子落户。乐山非常欣慰,这个女儿没有白疼。乐家上三代原本也是城里的书香之家,只是渐渐的败落了,他和大哥乐山从小便听父亲说自家旧事,深以为憾,如今见女儿有意将全家迁入城里,自是欢喜非常,说不定乐家便能从他这一代兴旺起来。
小桃分派了居所,仍让爹娘一间屋子,三个哥哥一间,她和姥姥崔章氏一间,虽说居所不大,但也够一家人住了。
见家人又重聚在一起,乐小桃十二分的高兴,取出钱来让林氏和崔章氏上街买些肉和菜来,再打二斤好酒,今晚全家人好好吃上一顿。并暗下决心要将小吃铺做大做强,既从那山沟里出来了就必不再回去让爹娘刨食为生,现在人手足够,她便要使出学浑身解数大展拳脚了。
第一卷 京城立足 第十五章 集市惊变
五月,是燕城春日里最好的时节。杨柳青青,软絮飞舞,女人们都换上五颜六色的春衫绣裙,把个京城点缀的如梦似幻,深深浅浅的绿色似乎在一夜之间冒了出来,城里的景色犹如水粉画一般朦胧。
前几日刚下过一场春雨,小桃清早起来在后院中伸腿抻胳膊正在做运动时,一阵微风吹来,她突然就闻到清爽的青草香中带着一股子沁人心脾的花香。这味道她无比熟悉,那是春季里槐花的清新味道。小桃心中就是一喜,前世里她就曾拿槐花做过包子,煎过香饼,还做过槐花蜂蜜饮,味道十分香甜可口。
如今正是槐花初开之时,何不在铺子里弄个槐花系列食品。她越想越觉得可行,便在吃早饭时将这事说了,众人从未想过槐花也能吃,听她一说,便兴致勃勃的想着去弄些槐花来。乐山给出了主意,让那些给铺子里送菜的小贩去乡下摘它十几口袋,一袋子给些钱就是了。小桃也觉得这法子甚好,吃完饭便和乐贤乐武两个来到菜市,找了素日给自己店铺送菜蔬的几家小贩跟他们讲了,说要多多的收些槐花,一麻袋给十文钱。那槐花漫山遍野的都是随便掐取,小贩们见这是宗无本的买卖,又能得不少铜板,都乐呵呵的答应了,吩咐了自家的媳妇小孩子们回村里摘槐花。说定了黄昏便给送来。
小桃满心里兴奋晚上要做槐花宴,正寻思着做哪几样,慢慢的已走到街口。就在此时,猛听到身后人挤马撞的乱成一片,小桃刚一回头,就听人群里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骂声,一个女人的声音尖声叫道:“你个杀千刀不要脸没骨气的死男人,饭都吃不饱还要跟人赌钱,要卖你自卖自身去,你敢卖我的女儿,我跟你拼命。。。我好好的黄花闺女送到那地方去,还有她的活命么?”接着便是一阵大哭。
小桃三人听得愣了,忙挤到人群里去看,只见一个中年汉子一手将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夹在腰间要走,他身后一个妇人披头散发死抱着他大腿不放,满脸都是汗水和眼泪,旁边一个十岁大的小丫头也紧紧搂住了那汉子的腰,咬紧了牙,死力的把那个大些的女孩子往外扯,那中年妇人嘴里兀自哭喊着:“姓方的,你不是个男人,你嫌我没给你生儿子,把我们娘儿三个赶了出来,还给了我休书,我早跟你一刀两断不是夫妻了,你如今欠了赌债,倒要抢我的闺女还帐,还有没有天理了。。。。方老六。。。你把喜鹊给我放下,放下。。。”
那中年汉子方老六被她缠得没法,回手照着那妇人便是一个大耳光,骂道:“贱人,你给我滚,她们是我的种,我爱卖便卖,惹急了将你们三个一齐卖了。”
那方氏毫不畏惧,扑上去用哭哑了的嗓子哭骂:“我贱,你贵么?你撒泼尿照照你那憋孙样儿!我死也不叫你卖我闺女!”边骂边使出吃奶的劲终于将那叫喜鹊的女孩子给夺了出来,一把搂在怀里不撒手,娘儿三个紧紧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方老六恼羞成怒,又想去夺喜鹊,被方氏死命的拦在身后,和方老六撕掳在一起。小桃方才就觉得这妇人有些面熟,思忖了半晌才突然想起这个妇人便是自己一个月前刚进城时,在城门口附近卖馄饨的那个女人。小桃见那个喜鹊年纪和自己相仿,五官端正眉目倒也秀气,此时躲在母亲身后又怕又惊浑身都在颤抖。
小桃早被这凄惨的一幕惊得呆了,她虽然已在这韶然国呆了十四年,但是见到这种卖儿卖女的事情还真是第一次。她以前曾听过村里有的穷人家过不下去,将女儿卖到大户人家作丫头,不过今天这个方老六为了赌钱倒要把女儿卖了,还真是闻所未闻。乐家虽然不富裕,但是自己从小便是家里的宝,同样是子女,这个女孩子却要被亲生父亲卖掉,小桃不由得捏紧了拳头,恨不得冲上去将那个方老六暴打一顿。
这时就见人群分开一个口子,一个声音格格笑道:“方老六,你银子收了不把你闺女给我,这事儿办得不地道啊。”
小桃见说话的人是个瘦高个儿,身后还跟着四个混混儿模样的跟班,头摇尾巴晃的挤进到人群中央。那方老六一见他们,便凑着小心的笑巴结了过去,腆着脸陪笑道:“李二爷,这疯婆娘死活不让我闺女去过好日子,这不堵在这儿跟我瞎闹腾呢,您稍等会儿,我这就把她交给您。”说完便伸手扯那喜鹊。
方氏一把打掉方老六伸过来的手,对着那瘦高个儿扑通一声跪下,磕头如捣蒜,嘴里求道:“这位爷,请您高抬贵手,就放过我这闺女,她才十三岁呀,不会伺候人,那个百凤楼不是女孩家去的地方,您行行好。。。必定子孙满堂,公侯万代。。。。”
那李二爷斜眼瞅了方氏一眼,又瞄了瞄躲在她身后的喜鹊,用手支着下巴撮着牙花子啧啧两声,故做为难似的慢悠悠的道:“哎呀,说实在的你闺女这么个小不点儿,到我们堂子里也不能立时接活,还得我们好饭好茶的养活着,教些规矩过个两年才派得上用场,我也有些不忍心哪。”
乐武是个实心眼子,听到这低声道:“没想到这娼行妓院里也有好人哪。”小桃翻了翻白眼,她才不信李二那个龟奴恶霸会有如此好心,看他那面相就知道是个阴损相,于是轻声说道:“二哥,你瞧着吧,事儿可没那么简单。”
果然那李二将脸一板,变了副面孔,尖声细气儿的叫道:“可惜这赌场无父子,方老六拿他自个儿的闺女做抵押,既输了人就归我,这是天理公道。既有本事赌,就要有本事担带。”说到这里,脸上又带上了几分淫笑,嘿嘿笑道:“再说了,这世道可是笑贫不笑娼,当个粉头儿有什么不好?吃香的喝辣的还有爷们儿大把的银子捧着,这样好去处儿可上哪找去?”
他身后那几个混混儿也跟着凑趣儿道:“爷说的是,别说这小娘子俊俏,这老西施也怪好看的,不如你娘俩儿一起跟二爷走了,也好做个伴儿?”
李二哈哈大笑起来,伸手便去拉她娘俩儿,方氏恨极了眼前这个瘦猴,一把抓住他伸过来的胳膊,狠命的咬了下去。李二惨叫一声,疼得哇哇乱叫,一拳便将方氏杵倒在地上,几个混混儿上前将死命挣扎的方氏按住,李二不由分说连撕带拽,硬扯了喜鹊的衣领拖着就走。
“老天爷呀,你开开眼吧。。。方老六你个下油锅千刀万剐的狗东西。。。害我的闺女儿。。。我的喜鹊呀。。。。”方氏被几个混混按住纠缠不开,躺卧着只是哭喊,身边人群看热闹的居多,却没人出头吱声,只是议论纷纷。
李二得了意,扯着喜鹊刚走了两步,就见眼前人影一闪,一个硕大的拳头直奔他眼前而来。
第一卷 京城立足 第十六章 仗义救人
李二就觉眼前一花,右眼眶上一阵剧痛,哎呀一声怪叫,松开了喜鹊双手捂脸连声呼痛。
小桃见二哥得手,眼疾手快的一把将喜鹊扯到自己和乐贤身后牢牢护住。那边乐武上前几脚踢开那几个混混儿,将方氏拉了起来。方氏一骨碌爬起来,跑过来紧紧抱了两个女儿不撒手。方老六红了脸想上来拉扯,乐武人高马大,眼珠子一瞪,吓得方老六将手又缩了回去。
李二又气又急,想冲上来,看了看乐武的身板子又晃了两晃没敢动地方儿,只得忍了气揉着眼睛,斜瞧着这三个半路冲出来挡横儿的程咬金,冷冷一笑:“嘿嘿,你们几个想抢人不成?那臭丫头的卖身契可在我手里,就是闹到衙门里,也没有你们的好儿。”
小桃冷眼瞧了瞧他,道:“他输你多少银子?”
李二将头一晃,扬着脸大声说道:“十两!方老六没钱给,把她女儿卖给我们百凤楼了,走到哪儿我也有理。”
小桃冷哼道:“你这不要脸的贼王八,十两银子你就想害人家闺女,不就是十两银子么?我代她还了,把卖身契留下。”
李二哪肯吃这亏,暗瞅着刚才跑了一个混混儿,想是回妓院找人帮忙去了,胆子不由得又大了起来,横着脖子叫道:“小丫头片子,你懂个什么?这里是你撒野说的算的地方么?这里是燕城,韶然国天子脚下,有王法的。他方老六欠的是人债,不是钱债,他签契约那会儿,人就是我的了。”
小桃冷笑道:“就算是你的,我们也买定了。”
李二愣了一愣,又见小桃三人穿着打扮很是平常,哪里把他们放在眼里,哼了一哼,刁笑了一声道:“老子不卖。”
乐贤往日读书知道不少韶然国的刑律,这时开口说道:“这个女孩子的本主是方老六和方氏,不是你姓李的。燕城三尺王法之地,想不到竟有你这样的恶霸,光天化日下抢夺良家女子逼良为娼。再说刑律上写明赌债不追索,欠了你的就欠了你的,就连方老六也不必还债。”
李二被乐贤几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抬眼看到几个膀大腰圆的妓院打手已分人群闯了进来,一声大叫:“兄弟们,给我打这几个乡佬,敢管二爷的闲事,活得不耐烦了。”
那几个打手冲上来便要动手,李二更是瞅准了机会上前一把抓住喜鹊,顺手便狠狠推了小桃一把。
小桃没有留神,被他这一推连退了几步,绊到了街边石阶,仰面就要摔倒,吓得紧紧闭住了眼睛。就在这时,一只手臂飞快的环住了她腰肢,稳住了她的身子。小桃只感觉到后背贴住了一个温热坚实的怀抱,吓了一跳,忙睁开眼睛仰头去看,却对上了一双深潭般墨黑的瞳仁。
眼前这张俊美的脸让小桃有几分莫名的熟悉,那棱角分明的五官、浓黑的剑眉、高挺的鼻梁,薄唇,似乎在哪里见过。小桃在脑海里飞快的回想着,却忘了自己仍靠在这男子的怀抱里,直到乐武一声大叫:“喂,你干嘛抱着我妹妹。”她这才清醒过来,不由得红了脸,赶紧从那男子身边抽身离开。
那男子不易察觉的轻扯了嘴角,一双目如漆星的眼睛仍盯着小桃打量,神色中带着几分威仪和高傲。小桃一见他这神情突然大叫一声:“啊,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和我打赌的人。”
风翊宣移开了眼光,也不理她,径自走到乱成一团的人群中。他身穿着月白色素锦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