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笑春风-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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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派,每年给圣上的上供,他居然先暗中谎报作假,将贡品私留下一半供自己挥霍,你说,这样眼里没有皇上的畜生,我杀不杀得?”
那黑衣死士咬牙恨道:“谁有功夫跟你磨牙?你这天理王法跟别人讲去,我只知道他既是我义弟,你杀了他,我便要找你报仇。”
风翊宣冷冷的道:“你刺杀王爷,死罪一条!倒还想着给别人报仇,笑话!”
那黑衣死士突然放声狂叫:“平遥王,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我既来了就不怕死,只是还要你给我赔葬!!”
小桃听到他狂言乱语,却只觉心中莫名升起一种不安的感觉,她的第六感向来灵敏,此时就觉得这黑衣死士似乎语带暗示,盯住了他瞧,突见他突然诡异一笑,充血的眼珠不易察觉地往对面房顶上瞄了一瞄,一刹那间小桃心中大叫不好,猛的回过头去,只来得及看见黑漆漆的房顶上银芒一闪,直射而来。那人影瞬间消失了,原来刚才那房顶上还潜伏着一人!
电光火石间,小桃条件反射般的扑向身旁的风翊宣,也不知哪里来得力气,一把将他推离了几步,就觉背后一阵剧痛,有一尖锐物体狠狠的扎在了她背脊上。
她只觉后背撕裂般火辣辣的疼痛,双腿再也站立不住,眼前一阵发黑,软绵绵的倒进风翊宣怀里。
“小桃!”
“房顶有刺客!”
“小姐。”
好几道声音同时在她耳边响起,唤回她即将陷入黑暗之中的神智。她模模糊糊的看到喜鹊和画眉两个冲到她面前,放声大哭,又隐约看到抱着自己的那个修长的身影长臂一挥,几点温热的液体喷溅到了她脸上。是那黑衣死士的血吗?她想抬手擦去,却无力的连指头都动不了。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紧紧搂住了她,有人在她耳边急促的说着些什么,她晕晕沉沉的没有听清楚。
眼前风翊宣那张放大的俊脸上全是冷汗,紧张惊惧的神色是她从来没有看过的。她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这位向来高傲自负的七王爷,竟然还有如此紧张的一面?她突然想起第一次在桃花村见到他时,他斜睨过来的骄傲眼神,让她颇不以为然,甚至有些不顺眼,于是她借鉴了老祖宗的诗词精华,赢了他的金叶子,就此掀开了和他相识的帷幕。后来一次次的相遇相识,她发现他似乎跟初次见面时不一样了,虽然霸道依旧,但却多了几分温柔。今晚的他那样淡淡浅浅的笑着,居然都会让她心跳脸红?
她从来都觉得自己是个平凡的人,也从没有过舍生取义、舍己为人之类的想法。可不知为什么,就在刚才万分之一秒的瞬间,她下意识的不想让他遭遇危险,这难道是美男效应吗?原来电视剧里那凄美的舍身救人的挡刀挡枪的场面,在现实中竟是如此痛苦。
她自嘲地想笑,微微一动牵扯了背后的伤处,痛得她眼前白光直冒,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他的头靠在了她耳边,她听到他一贯霸道的声音:“乐小桃,本王不准你有事,听到了吗,不准!!”
她没有力气去想他话里的意思,背后的伤口痛得她浑身发抖,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倒仰过去。
风翊宣打横将她抱起,上了早已在旁边等候的马车,将她小心的靠放在怀里。她有些不明白那一直在微微颤抖着的,是她的疼痛的身体,还是他的抱着她的手?她感觉到他的脸贴上了她冰冷的面颊,低声说道:“你果然是个怪胎。。。还是个傻子。。。。”
马车一路飞奔而去。她想开口反驳他,但力气已消之殆尽,在马车的颠沛中,她意识逐渐陷入黑暗。
在昏迷前,她最后一个念头便是,刚才坠马没死成,这回怕是真的要死了。
第二卷 豆蔻年华 第五十二章 中毒
深夜。平遥王府。
东南角那栋三层的华丽小楼内灯火通明,仆役丫环们动作迅速却又轻手轻脚的来回穿梭,端出一盆盆血水和沾血的纱布,又端来干净的水和布巾。
小桃脸朝下趴伏在柔软的床铺上,脸白如纸,人早已昏迷过去。
风翊宣下意识的紧握着双拳站在床边,看着卫太医动作麻利的打开药箱,取出医剪小刀,在烛上烧烤消毒后,小心的将小桃背后的衣服剪开了道半尺长的口子,就见那晶莹如玉般的肌肤满是血渍,那枝菱形的钢镖就深深扎在她背后左肩的位置,深入寸余,兀自往外渗着鲜血。
卫太医见伤口周围隐隐发黑,便知不好,摇摇头叹了口气,回头对风翊宣道:“王爷,你来帮把手。”
风翊宣俊脸上乌云密布,听到卫太医说话,急忙快步上前。
“王爷,我要把镖拔出来,你来按住她,别让她挣扎。”卫太医又看了一眼站在门边哭得两眼红肿的喜鹊和画眉一眼,“你们也来,按住她的腿,等会我拔镖时,你们千万按住了,别让她乱动。”
喜鹊和画眉急忙奔了过来,两个丫头心里只记挂着自家姑娘安危,哪里顾得上什么礼仪周全,画眉鞋一脱直接爬到床里,死死按住小桃一只腿,喜鹊则用力压住另一只。
风翊宣绷着脸侧坐在床头,双手紧紧抓住小桃两只手臂,身子微微落下钳制住她颤抖的身子,卫太医沉声道:“按住了啊!”
话音一落,用手中小钢钳夹住钢镖,咬牙往上猛的用力一提,噗的一声血水连着那支镖一起带出,小桃大叫一声,昏迷中仍是痛的剧烈挣扎。三人紧紧按住了她身体,卫太医接过干净的纱布给她清理伤口。
风翊宣见纱布很快被鲜血染红,心里急痛交加,“卫太医,她没事吧?”
卫太医手上动作不停,头也不抬的回答道:“王爷,恕老夫才疏学浅,只能给这位姑娘处理伤口上些刀伤药罢了,她情况不妙,你看她伤口处紫黑,血里带着股腥臭气,是中了毒了。”
风翊宣浑身一震,强抑住心头恐慌,问道:“她中了何毒?快给她医治。”
卫太医在伤口处撒上上等的金创药,将伤口包扎好。又在她背部穴道上扎了十几根银针,控制毒性蔓延的速度。“王爷别急,我方才给这位姑娘把脉,她肩伤虽重,但却没有伤及筋骨,只是这镖上淬了毒才导致她昏迷不醒,我刚才见她伤口处起了一道手指粗的黑线,就知道这毒十分难解。”
风翊宣再也忍不住,暴喝一声道:“朝里养你们这些太医有什么用,连个毒也解不了,她若有事,本王就让你们一起赔葬!”
卫太医也不生气,冷冷的看了风翊宣一眼,道:“王爷息怒,老夫在太医监好歹也服待了主子们三十多年,不敢说有功却也没犯过错处,王爷小时候在宫里居住,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老夫照料着,如今这话还没讲完,王爷就让老夫赔葬,是不是早了点?”
风翊宣定了定心神,极力压下心中怒火和急躁情绪。这个卫太医确实是宫中太医中的领军人物,自己从小的病痛都是由他来医治,他身为太医监的总领本事自比其它人强许多,所以才让陆平快马从卫太医家里把他请了来。
“卫大夫,方才是本王太心急。。。是我不对。。。您说这毒有得解吗?”他强压下心中不安,冷静下来应对问题,越急只会越手忙脚乱,对小桃的病情没有丝毫助益。
卫大夫看看他,拈了拈发白的胡须道:“这毒我在医经里看过,叫做七日蚀魂散,中毒者昏睡不醒,身上会起黑线,绕全身脉络行走,七日后走到心脉,这人就没有救了。”
旁边的喜鹊一听,吓得浑身发起颤来,和画眉两个一起扑到卫太医面前扑通一声跪下磕头,那眼泪便如断线珠子般年掉了下来,“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救救我家小姐吧,她是个好人啊,求求您了。”
“哎哎,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起来。。。”卫太医急忙去扶两个丫头,“我又没说你家小姐没有救了,你们磕得什么头啊?”
喜鹊一惊:“大夫,你是说我家小姐有救。。。”
卫太医正色道:“老夫在毒物方面的造诣却是平平,不过我给王爷推荐一人,他若答应来救治这位姑娘,八成就不成问题了。”
风翊宣急问:“是谁?”
“曾经在太医监里的副总领聂川,他家祖传的医术高超,我和他曾共事过十几年,他的医术不在我之下,尤其对毒物的造诣比我深,只是十几年前他辞了太医一职,听说这些年他都没有给人看病,不知现下能不能出山,王爷若能请得此人,这位姑娘便有救了。
风翊宣听他提起此人,突得想起小时候有一次母妃偶感风寒,就是一位聂姓的宫中太医给母妃诊脉医治,短短几天便药到病除。莫非就是那位聂太医不成?
“卫大夫,你知道这位聂大夫的家住何处?”
“知道。”
风翊宣起身披衣,吩咐喜鹊和画眉照顾好小桃,叫上陆平备马,扯上卫太医,立即出门。
别说是个大夫,就是阎王罗君玉皇大帝,他也要请了来给小桃治病。
喜鹊见风翊宣风驰电掣般去了,和画眉两人站起身子坐在床边看着她家小姐。
就见小桃脸白得跟纸一样,唇上隐隐发青,额头鼻尖上都是冷汗。于是拿了块帕子给她轻轻擦拭,忍不住又红了眼圈。
画眉也是真心替自家姑娘着急担心。她想起自己从小父母双双亡故,跟着舅舅一家过活,舅母一向看她不顺眼,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嫌她吃了家里的饭,每日里将所有的家务全扔给她干,做完了饭收拾了家还要洗衣服喂猪喂鸡砍柴舂米,一刻不让她得闲。就这样也还三天两头找个借口打骂一通,两年前更是吹了舅舅的枕头风,说她不规矩,要将她卖到青楼去。行院里的龟奴来她家领人的时候,她死的心都有了,就想一头扎进井里也不进那火炕里被人糟蹋。
也算老天开眼,那天小桃和萧十一来她们村子包地雇人种菜,将她救了下来。自家姑娘二十两银子扔了过去,救了她的清白的性命。她当时就想自己这辈子是跟定了姑娘了,水里火里姑娘去哪里她便去哪里,姑娘将她带回了乐家,她每日三餐都能吃饱饭,年节姑娘还给她们下人丫头们做新衣给红包赏钱,平日里也不打不骂,倒象是对自家姐妹一般,画眉觉得这辈子就满足了。
哪料想,今夜姑娘赴宴,竟会遇上这样一场意外,如今家里还不知道姑娘出了事儿,若是知道了,恐怕乐家得乱成一团,天翻地覆了。她刚刚见王爷去请大夫了,稍稍放了点心,又怕家里人见她们半夜不回担心,遂跟喜鹊商量自己先回家报个信儿。
喜鹊愁道:“按理说应该让家里知道这事儿,可是咱姑娘是全家的心尖肉,若是让夫人老爷还有三位少爷知道姑娘性命有危险,还不塌了天啊,依我说,信儿得报,但你话斟酌些说,最好就说咱姑娘是扭到了手或是摔伤了脚,走不得路,王爷给叫了太医医治,说是不能搬动,所以暂住在王爷府里。”
画眉道:“就你鬼点子多,撒谎眼儿也不眨。不过这样倒好,省得家里担心,若是别人家也就罢了,这样皇亲国戚的王爷家里,他们来瞧也是不方便,倒不如先瞒个几天,待姑娘好些了,再让姑娘定夺。”
两人商议已定,画眉便找个丫环带她出府,回家报信去了。
第二卷 豆蔻年华 第五十三章 聂川出马
请聂川大夫的过程本不是很顺利,这位前太医院的副总领在见了平遥王风翊宣后,一副不卑不亢的态度。听卫太医讲了有人中了七日蚀魂散的毒,等他去救治的话后,便推说自己已放弃行医多年,怕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