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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帝业如画 作者:慕容湮儿-第20章

小说: 帝业如画 作者:慕容湮儿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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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夜,真的要遭遇到不测了吗,阿达目那么恨他,定然要百般羞辱,那么高傲的荀夜,能忍受的了吗?
    而现在,我们的大军又在哪里,这一次真的在劫难逃吗?
    黑帐内,所有的将领都在担心着,同时也在绝望着。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黑帐突然被人拉开,苏落雪一惊,只见几名士兵拿着大刀冲进来,她绝望地闭上了眼,耳畔似乎又回响起荀夜的声音:若我战死,勿埋我骨。汝心之内,容我永住。
    泪水,沿着眼角滚落。
    可是,下一刻,那几名士兵竟是将捆绑在他们身上的绳子割断,松开了在场所有人。
    这一变故,所有人都茫然地面面相觑。
    苏落雪睁开眼,含着眼眶未干的泪,看着此刻的变故,直到完好无损的荀夜出现在帐外,她一怔,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荀夜深深地注视着她,一步一步朝她走来,用平稳地声音对她说:“你说对了,这一次,我们置之死地而后生。”
    苏落雪激动地含着泪,笑着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荀夜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畔低声道:“汝心之内,容我永住。”
    靠在他的怀中,苏落雪的泪落如雨,说不清此刻心中到底是什么感觉,只知道,看见荀夜安然归来,她很开心。
    真的,很开心。
    奈何,一夜春风,心如桑叶,又是花开时节。
    同年,四月十九日,南昭侯上奏天朝。
    十二万大军,奋勇杀敌,一举歼灭康国八万大军,其溃不成军,连连败逃。
    荀家十二万大军,亦损五万将士,恳敌军拨金,抚恤死伤者家中老少。

    第一卷·权谋篇·第十章 掌中泪(上)

    经此一战,荀家军的名声愈发壮大,莞城百姓无不敬仰,一时间整个天朝百姓饭后谈论的皆是荀夜如何英勇善战,勇入敌军,死里逃生,将康国击地溃不成军,成功保住了莞城。
    而当时那一战打的到底如何已经不重要,百姓心中根深蒂固的只有,荀家军在,整个天朝才能安然,若荀家军倒了,百姓们将会身处水深火热中。
    雨声淅淅沥沥地侵袭整个莞城,晶莹地雨滴溅打在柳枝上,滴在泥土间,滋润整个大地。
    风中,带了些春日地轻寒,风中蕴含着几分雨中清香。
    华修与荀夜二人坐在院中望月亭内品茶,目光一冷一雅,目光中皆暗藏心事。
    亭外两名侍卫手持纸伞站在雨中,分侍两侧,精锐地目光四处梭巡,免有偷听者。
    白玉壶下,小火慢煮大红袍,袅袅烟雾飘起,阻隔在二人视线之间。
    “华兄真是好雅兴,雨天请我品茶。”
    “大少不觉在雨天品茶,别有一番滋味吗?”
    两人对视一眼,茶已沸,华修取下壶,为荀夜倒下一杯,亦为自己倒下一杯。
    “此次与康国之战,有很多说法。其中有一种对你最为不利的说法,你想不想听。”华修将白玉壶放下,笑的云淡风轻。
    “愿闻其详。”
    “荀家军与康国根本未战,死伤全部谎报。”
    荀夜勾起一抹淡笑,将那杯冒着热气的大红袍端起:“只要百姓心中认定了荀家军他战了,那事实就是战了。”
    “看来你们已经准备好了。”华修了然。
    “只差华兄你的支持了。”
    华修却仿佛未听见一般,继续道:“父母早逝,华某就雪儿这一个妹妹了,这些年来,即使她要天上的星星,我都会摘下来给她。可自从三年前,她认识了你,便终日闷闷不乐,尤其是你娶了苏家小姐后,我就未再见她真正笑过。”
    荀夜低头吹了吹杯中茶,热气蒙了他的眼,低头吮了口茶水,看不出表情。
    “此次你挂帅出兵康国,她为你在佛堂抄法华经,十日不出,只为以诚心求得上天庇佑你平安归来。在得到你大捷归来的消息后,就在佛堂昏死了过去,而你,归来数日,却未去见她一面。”华修的声音渐渐变得凌厉。
    荀夜悠然放下手中的白玉杯,对上华修的目光:“一年前,是谁警告我不要再接近你的妹妹?”
    “一年前我就知你接近雪儿,为的只是要利用我对她的疼爱,在财力上支持你们荀家。我必须让她远离你,否则最终只会受到伤害。”
    “那如今呢?”
    华修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杯:“当年你娶苏落雪,只因时机未成熟,不能抗拒。而如今,时机已成熟,我并不反对华荀二家联姻。”
    荀夜静静地看着华修,不语,静待后文。
    华修一字一句道:“我要你一个承诺,若你为帝,我妹妹华雪必为后。”
    荀夜问道:“只有这一个条件吗?”
    华修挑眉一笑,默认了:“你若同意,华家将会倾尽全部财力支持你。”
    荀夜笑了笑,举杯,笑道:“我以荀家名义保证,我若为帝,华雪必为后。”
    音方落,便传来亭外侍卫的声音:“大少,有人要见你。”
    荀夜与华修齐目朝亭外望去,只见一名撑着白色纸伞,身着灰色衣衫的男子站在雨中,那娇小地身影似乎要被大雨吞噬。
    “就谈到这吧。”荀夜起身,便步出亭外,一名侍卫忙撑伞上前,为他挡雨。
    华修依旧坐着,看着荀夜朝苏落雪步去的背影,冷笑一声,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吟念了一声:“苏落雪,你已进退两难了……”
    苏落雪撑着伞,站在雨中,看着荀夜朝她走来的身影,手紧了紧伞柄,想到昨夜里接到父亲从洛城来的飞鸽传书,让她速归洛城。
    这些日子,她虽然未给帝后莞城的消息,却与父亲有过一次联系,她让父亲不要担心,她如今在莞城。
    想必父亲也是料到了即将生变之事,故让她速度归洛城,免受战争连累。
    “你怎么来了。”荀夜在她面前停住,大雨早已溅湿了裙角。
    她回神,答道:“到你屋里没找到你,听下人说你在这儿,我就找来了。”
    “找我有事?”他一边说一边从她手中接过纸伞,与她并肩站在小小地纸伞中,引着她朝前走。
    低着头,跟着他步伐的速度朝前走,依稀能感受到冰凉的雨在风的吹打下拍在侧脸,凝成水滴滚入颈项中。
    她低低地说了声:“我要走了。”
    他疑惑:“走?”
    “战争已经结束了,我该走了。”
    “战争远远没有结束。”
    她若有若无地笑了笑:“可我该回家看看我的家人,他们……都在等我回去。”
    “什么时候回来?”
    “也许,不回来了。”
    荀夜的步伐一顿,苏落雪的步伐也随之停住。
    只见他转过身,正对着她:“不回来?”
    她点点头。
    “为什么?”
    她的双手交握,咬了咬唇,心中有些憋闷,想想自己是时候对他说自己的真实身份了。她张了张口,却在他盯着自己的目光中几次无法开口,犹豫间,瞧见身畔有一朵月季花,便弯腰折了下来:“你等等。”
    然后,一瓣一瓣地将花瓣摘下,口中还喃喃有词:“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
    起初荀夜疑惑,直到看见她如此举动,脸上释疑,无奈地笑看她的举动。
    花瓣一片片地掉路在泥土中,被雨打的溃烂。
    “大少!”一声呼喊,在雨中远远传来,只见一个中年男人喘着从雨中奔来。
    “何事?”荀夜将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收回,望向来人。
    “侯爷说,华府有内奸,要您速去正堂一趟。”
    荀夜目光一冷,转身望了眼依旧低头数花瓣的她:“我过去看看。”说罢便将伞递给她,自己冒雨离去。
    苏落雪一手拿着纸伞,一手拿着只剩一瓣的月季,伴随着那一声:“不说……”手中早已摧残的月季掉入泥土中,被泥泞覆盖。
    天意,都不让她说。
    仰头,看着荀夜被雨湮没的身影,她的手也有些麻木。
    当天夜里,雨依旧不停,而苏落雪已将自己的衣物收好,写了一封信,放在自己桌案上,信上写着:荀夜亲启。
    里边将她的身份交待地清清楚楚,她想,既然上天不让她对荀夜说她的身份,那她就写给他吧,这样就不用面对他,抑或是在告诉他之后,看见他眼中的鄙夷。
    这样,她便能彻底离开莞城,离开他们荀家的世界,回归到苏落雪的位置。
    将信摆在桌上,正准备趁雨夜悄悄离开此处,府中却突然热闹了起来,璀璨地灯火令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少爷有令,全府家眷、客人、下人到正厅……”隐约地声音伴随着家丁的吆喝声隐隐传来,苏落雪捏着信的手一紧,恍然忆起今日下午下人给荀夜的传话,难道是因为奸细的事所以要召集全府的人于正厅?
    她垂首,看着手中的那封信,沉思片刻,终是将信放入怀中,迈步出屋,随着众多府中之人一同朝正厅而去。
    步入正厅,只见偌大的大厅密密麻麻地站了百来人,只觉四周一阵压抑而凝重地气氛,南昭侯,荀夜,荀洛,华修,华雪……所有重要的人皆在场,他们的目光在所有人的脸上溜了一圈,那冰冷地目光令人心惊。
    “今个下午,府中侍卫截下一封飞鸽传书。”华府管家手中捏着一张小字条,厉声在大厅道:“这张飞鸽传书,是谁送出去的,站出来。”
    在场寂静无声,没有任何人答话。
    “此刻若是不老实交代,若被抓着,下场……”管家别有所指地看了看地上的刑具。
    依旧无人答话,唯有在场面面相觑的百号人。
    “既然不老实交代,那路庆,你就讲讲下午的你所看到的吧。”华修慵懒地靠坐在椅上下令。
    “下午,属下正当值,正好瞧见一只信鸽飞出,我立刻拿弓箭射下,截下这一封飞鸽传书。我仔细看了一下,信鸽应该是从蓝沁园与百花苑这两个地方飞出来的。”路庆为自己今日立下的大功极为自得,讲话的语气也甚为响亮,
    “住在蓝沁园与百花苑的下人全部站出来。”华修的指尖轻轻敲打着桌案,在静谧地大厅显得格外清脆。
    顿时,七八个下人站了出来,而苏落雪也在其中,她的目光始终凝着自己的脚尖,只是怕她眼中的心虚会泄露了她的心事。
    华修使了个眼色,便有人端上纸笔铺在桌上,管家道:“一个一个来,在这纸上写下:此战有诈四个字。”
    苏落雪的手再次一紧,握拳的手早已开始发白,脊背涌现冷汗。
    在来之前,她便有预感了,果然是今日下午她飞鸽传书给父亲的那封信,竟然被截下了。
    看着一个个上去写字的下人下的瑟瑟发抖,有几个言称自己不会写字,却还是被逼得写下字。
    她深深地闭上了眼,今夜他们是必须要找出这个奸细了,她恍惚地晃了晃,真的要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自己的身份吗?
    目光看过荀夜,荀洛,最后将目光放至紫羽身上,而她也正在深深地注视着她,眼眸中看不出任何表情。
    苏落雪紧撰的双拳终是松开了,上前一步,正想开口坦诚,突然一个丫鬟跪倒在地:“侯爷饶命……”
    这一声颤抖地哭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同样惊了苏落雪,惊诧地看着那名丫鬟浑身颤抖着磕着头:“这封信是奴婢放出去的,只求侯爷能饶奴婢一命,奴婢什么都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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