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登小祖宗-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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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你说谁是我的未婚妻?”她究竟在说什么?
“马小姐呀!听说她的身份背景不错,和你十分匹配。”方缇亚的语气有点酸溜溜的,虽然她很想故做大方。
美色和美食是她人生中的两大弱点,她从不否认自己好男色,以她所从事的职业来说,要是没点秀色可供参考,她哪写得出绝世美男子的桥段。
幸好她有个帅气老哥,以及很酷的怪邻居,而怪邻居的异形朋友都稍具姿色,勉强满足她这个“外貌协会”会长一点小小的邪念。
至于萨塞尔,她真的很难将他定位,以认识的时间长短,应该归类于朋友,但是又比朋友多一些些暧昧,可要说是情人,好像又少了点浪漫,凑不成一颗心。
是她对感情太挑剔了呢?还是要求太多,畏畏缩缩、举棋不定似乎不像她本人,她分明是勇者无惧的女超人。
他听懂了。“乌丝坦的家族势力确实相当雄厚,但我不会娶她。”从以前到现在,他的决定不曾改变。
“为什么不?她除了脸长了一点,五官还满有味道……啊,我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嘴太快了,真要命。
方缇亚懊恼不已,即使用手捂住嘴巴也来不及。
他眼露恍悟地解了心中疑惑。“原来马小姐的含意指的是……”
仔细回想,乌丝坦的脸型是长了点,纯种俄国人的特质,她的父母也是长方型脸型。
思及此,萨塞尔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扬高。
“忘记、忘记,你要当没听见,赶快忘了我刚才脱口而出的话。”方缇亚心急地在他面前舞动手指,企图要催眠他。
“不太容易。”他摇头,有所求的看了她一眼。
“忘、记——”她瞪眼。
他指着自己的唇。“它需要鼓舞。”
“你……你勒索我。”可恶,他食髓知味,将她当成食粮予取予求。
“缇亚,我有没有告诉过你马小姐的度量很小,无容人之腹?”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让人感觉他在笑,而且非常愉快。
“……卑鄙。”果然是真小人。
“还有我为什么不考虑她当我的终身伴侣,因为她脸很长……”
“喝!够了,要吻就来吧!又不是没吻过。”遇到土匪,她认了。
方缇亚一副慷慨赴义的模样,其实她乐得很,心里的好色之虫早已垂涎甚久,就等他自投罗网,好饱餐一顿。
表里不一正是她最佳写照,能把小说中的性爱场景描写得丝丝入扣,如痴似幻,说没有一点经验还真没人相信,她靠的是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而眼前有个活生生的男人可供模拟,体格好,长相佳,以及略带严厉的神情,简直就是她笔下男主角的化身,她不扑向他还等什么?!
是的,等什么?她也在自问。
“是你吻我,要封住我嘴巴的人是你。”他不主动,两手一摊的动作像蓄势待发的猎豹。
封……封住?他可真有幽默感,一语双关。“好吧!你把眼睛闭上,不然我会害羞。”
萨塞尔的嘴角扬得更高,在默默注视她一会儿后,才缓慢地垂下教人妒羡的长睫。“我准备好了。”
你准备好了我还没有,催什么催,总要让我先吸一口气,免得待会缺氧。
有过几次差点窒息的前车之鉴,方缇亚撩起窗帘改成的裙子,双脚一岔横跨他大腿上方,以半跪姿态撑放在他宽肩上,俯望让她心头小鹿乱撞的俊容。
这是对理智的挑战,也是心与心的攻防战,她想着若要拥有这个男人,她要付出多少代价,是从此交心,还是背弃自己?
呼吸声变得急促,她缓缓地俯身向下,望着近在鼻前的唇,她竟有些迟疑,像是近乡情怯的心情,既期待又怀着忐忑,生怕超过自己预估的。
蓦地,一双铁臂扶住她的后腰,在她还犹豫不决之际,手臂往上滑压住她颈肩,艳如桃色的朱唇侵入滑溜软舌,勾吮住她丁香粉舌。
燎原的火吹来,劈哩啪啦地干草迅速陷入大火中,两人之间强烈的性张力狂野到连墙也挡不住,而他们也自知这一点。
克制似乎不存在了,也无人有心思去烦恼这问题,每次两人的唇一紧紧密合,轰的爆炸斯声几乎将两具躯壳炸个粉碎。
此时的萨塞尔十分佩服“古人”的巧思,将蔽身的布料设计得如此便利,只要轻轻一撩,便能将手从衣服下方探入,揉捧着丰硕的诱惑。
一套成形的银色衣物易穿难脱,仰赖科技的结果是自找麻烦,方缇亚急切地想抚摸萨塞尔的裸背,却十分气馁地发现她根本没法子脱下,衣服和裤子是连成一体,只能藉由电脑穿脱。
“天呀!我恨透你们二十四世纪的科技,你们是毛毛虫吗?”作茧自缚。
他亦有同感,但……“什么是毛毛虫?”
地球再一次经历冰河时期,大部份物种都灭绝,除非人类刻意保育,带入海底世界,否则诸如凤头鹰、岩鹨、绒顶雀,及寻常可见的动物几已绝迹,昆虫和植物花卉也不例外。
“一种长满毛的虫,以蠕动的方式爬行,变态的时候躯壳慢慢变硬结成蛹,等时间一到破蛹而出,变成飞舞在花丛中的美丽彩蝶……”
她骤地一僵,以手覆面,好不沮丧的低呻。
“我在干什么,上自然课吗?大家都知道的事,我居然滔滔不绝地说个没完。”有如老师在上课,教学生该有的知识。
“我不知道。”蝴蝶长什么样子,用什么方式飞行,他完全没概念。
有些图片是保存下来了,但是年代久远,早就模糊不清,刚建立海底城时,所有的物力、人力都投入如何使人类继续生存下去,等想到要复兴文艺和自然历史,损毁的物件已来不及修复。
而这期间经过了一百年,湿气和蠹虫早已侵蚀印满丰富知识的纸张。
“你怎么会不知……”一瞧他茫然无所知的眼神,她顿时哑口,她忘了他们不是生活在同一时代,很多在她的时代连小孩子都懂的事,他却一知半解,没法了解。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方缇亚语重心长的说道:“萨塞尔,我们的地球不再美丽了,你说我们最后会走到哪里?”
好感伤,她真的再也看不到麻雀飞过黄金稻田的盛况了吗?或是聆听山风在星空下唱歌。
“彼此的怀里。”他们哪儿也不去,就沉溺在互传体热的温暖里。
一种令人向往的感觉,仿佛被暖暖的气流包围,他的心得到宁静,不再有移动的欲望。
胸口满溢陌生情潮的萨塞尔不懂那就叫幸福,不知不觉中心已被牵动,他爱着等候已久的人却不自知,任由满满的眷恋蔓延。
倾巢而出的爱意将人淹没,而他只想拥抱她,让密实的线将两人缠捆成蛹,融成一体化为蝶,翮翩飞舞她口中的世界。
蓝天是蓝的吧!草地应该是绿色的,那风吹在皮肤上呢?
突然间,他很想体会赤足踩在泥土上的滋味,她说是满足和感动,以及想笑的骚痒感。
是这样吗?
“我们来谈恋爱吧!”
那一句“彼此的怀抱”,触动了方缇亚心底那根易感的弦,她动容的心微酸,好像世人都遗弃她的同时,荒地里出现一朵迎风招展的野玫瑰,顿时温暖了她的心窝。
她不想再否认对他的悸动,人生难得疯狂一回,在地球都曾毁灭过一次的情况下,还有什么不能豁出去,把握当下才是聪明的行为。
可是问题来了。
爱要怎么谈呢?
一筹莫展的萨塞尔问起这问题,让兴致勃勃的方缇亚当场由脚底凉到头顶,呆若木鸡的怔住,脑子里想着——祢在开我玩笑吗?
她这句话是送给上帝,觉得被摆了一道。
二十四世纪的人类是不谈恋爱,至少橘城是这样,他们的婚配是由最高统治者决定,在这之前,他们只跟性爱机器人做爱,男女之间保持淡而不疏的交情,没有浓烈的情感交流。
和机器人做爱?
听起来很荒谬,教人难以置信,可是当方缇亚见着萨塞尔的“巨乳娃娃”——她是这么称呼它,顿时瞠目结舌的说不出话来,除了耳后有开启和关闭的按钮外,根本是个人嘛!皮肤弹性比她还要好。
“丢掉它,否则我们的恋爱关系到此为止。”
原来她也会吃醋,更是嫉妒的高手,而且对象还不是人,说出去绝对没人相信,连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她有那么的不是滋味。
这巨乳娃娃不仅外观极美,还有个迷人的名字——维娜。
“真要丢弃她吗?”
“不然咧?你想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吗?”想都别想。
维娜是萨塞尔的母亲送给他的成年礼,就像小孩子会依赖布娃娃或是小毛毯才有安全感,他对维娜也有类似的情感,一同生活了十几年,他几乎将她当成人看待,不全然是欲望的宣泄。
方缇亚见他微露依依不舍的模样,一个火大亲自打包,请回收公司立刻载走,让他连缅怀的时间都没有。
解决了“情敌”,但她发现这恋爱还是很难谈下去。
“植物园;:”错愕。
“是的,植物园。”
“这是植物围?”不敢相信的语气。
“有什么不对吗?这里是全城唯一可以看到绿色植物的地方,”科学家培育了许多年才有的成果。
“不对、不对,通通不对,为什么植物种在密封的瓶子里,而且里面只有绿藻没有土!”这是哪门子植物,和塑胶花有何两样。
“因为我们不确定人体是否会带有害的病菌进来,因此预做措施,免得罕见的植物受到感染而停止,海底的泥砂含盐量过高,大部分植物都很难适应……”
“停——”方缇亚连忙喊停,受不了他背书似的解说,无趣而枯燥。
萨塞尔困惑地看着她,不解她为何又不满。
又?
没错,之前他们去逛商店街,她也是尖叫连连,直呼她无法接受,太残酷了,长长的一条商店街只能买不能逛,他们甚至没有门,只有一个展示窗,需要什么再依店名连络商家,货品将宅配到家。
这对女人的杀伤力有多强,身为男人的他没法体会,只见方缇亚垂头丧气地说这个世界疯了,人类最值得夸耀的快乐遭到剥夺。
“萨塞尔,你们不觉得自己活得像畜生吗?”而她也成为他们一员。
“我不懂。”他常常被她怪异的用词搞得一头雾水。
她翻了翻白眼,苦笑,“被圈养了。”
他们的世界就这么大,什么都不能碰,什么都不能摸,什么都不能拥有,阳光、空气、水是大自然的赠予,存在于生活之中,触手可及,而他们却必须绞尽脑汁的制造,丝毫马虎不得。
植物园让她想到无菌室,以前包得密密实实的是人,而今是植物,一瓶一瓶的陈列着,由一小孔释放出氧气。
“你们应该活得很累很累吧?不曾懒洋洋地晒过太阳,也没有真正感受过风吹拂过脸上的感觉,在田埂里追青蛙……”说着说着,她哽咽了。
“适应它,缇亚,这是你唯一能做的。”不知为何,他羡慕她说的那些事。
“我做不到,好难,好难,萨塞尔,我想回家,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都太陌生,我想回去我原来的世界!”应该是压力累积到一定程度,方缇亚崩溃了。
说实在的,她能撑这么久也让人大感惊讶,一朵野花被移居温室,她的失落是可以想象得到的,她的世界等于在一夕间改变。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创伤症候群,人在经历重大的变故后,多少会出现一些反社会现象,譬如不满于现况,躁郁、恐慌和不安,甚至出现幻听和幻觉。
她是从冰棺中被解放出来,一开始